我頂替竹馬老公入獄三年。
出獄後聽見他跟他兄弟說：
「我怎麼可能會跟坐過牢的女人過一輩子呢。」
「而是你也知道，生過孩子的女人···哪能跟未經人事的少女比呢！」
後來，他半夜痛哭著打來電話求複合：「阿慈，我後悔了···」
但接聽的人卻是陸忻年：「阿慈累壞了，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
1
出獄那天，天灰濛濛的。
我被提前釋放出來。
當我開啟家門時，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驚喜’。
從門口處到主人臥室外的地面上，一路散落的衣衫，有男的襯衫和女人的貼身衣物，還有一隻細跟高跟鞋···
因沒得及關上的臥室裡傳出不可描述的聲音，混雜著男人和女人的喘息···
「寶貝兒，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果然還是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爽！」
「···」
2
那天江意來接我回家。
他伸手把我摟入懷中，就像失而復得的寶貝。
又像發情的公狗一樣，想要抱著我啃，但是被我躲開了。
如果我沒有看到他出軌的場面；如果我能忽視他脖子後側上的吻痕，還有他身上那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也許我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去的路上，江意的手機不停地震動，他快速地看了一眼，跟我解釋說是工作上的事情。
然後他便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連他自已都沒有發現，當時他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慌張，與欲蓋彌彰的掩飾。
即使闊別三年，他的某些習慣我仍瞭然於心。
到家後，江意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晚餐。
我坐在沙發上，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螢幕不停彈出的資訊。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機，翻看著上面的資訊。
就連在接我的前一刻，他正和別的在床上抵死纏綿，翻雲覆雨。
看著他們撩騷的聊天記錄，字字句句無不在剜我心。
【我是不是比你那生過孩子的老婆緊？】
【你老婆知道我們在她床上睡過嗎？是不是很特刺激！】
【你什麼時候跟她離婚呢？】
···
女人的語氣時而嬌蠻俏皮，時而霸道任性，一時又撒嬌服軟解語花，無一不透露著兩人之間的親密程度。
而江意回覆的時間就在剛剛做飯前。
【可她替我坐牢才剛出來，我現在還不能跟她離婚。】
【放心吧，我只對寶貝兒有感覺。】
【寶貝兒，你乖乖聽話，給我點時間，我會跟她離婚的。】
我冷靜地拍完照，然後把手機放回原處。
晚上，我以還不習慣的理由在客房睡。
我睜眼天花板整夜無眠，明明是大夏天，我卻身心泛冷，彷彿身處寒潭冰窖。
3
我跟江意是青梅竹馬，家裡條件一般。
江意在大學期間就自已創業，畢業後成立了工作室。
在我們畢業後馬上就結婚了，很快有了孩子。
而江意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成立了有限公司。
本該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江意因一時走錯路，而我被推出來頂罪。
在出獄之前，我一直無比信任他。
那個曾經寧願自已吃苦也不願我捱餓的少年，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艱辛困難旁人無法體會。
可我是知道的，陪他熬過無數個通宵，就連羊水破的那天都還在一起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
他說：「阿慈，我和公司都不能離開你。」
卻不知道在哪一刻起，他變了。
書房裡，他溫柔繾綣的聲音伴隨著冷風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寶貝兒，我向你保證，絕對不碰她。」
「公糧全都交給你了，心裡想的都是你。」
「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
聽著丈夫和別的女人纏綿恩愛的呢喃低語，似乎有液體不受控制般從我眼角無聲滑落。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當時的誓言彷彿還在昨天，好友曾問過我：「如果有一天江意出軌了，你會怎麼辦？」
我那時是怎麼回的？
我信誓旦旦：「不可能，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出軌，江意也不會的，他說他最愛我了。」
是了，他是說了最愛我，可是我忘了，愛情是有保質期的。
江意穿戴整齊出門，從我身邊走過時，我聞到了他噴的香水。
他以前從來都不用的。
關於他外面的女人，我更關心自已的孩子。
我們工作都忙，孩子平時是跟他爺爺奶奶住的。
4
我來到了江意給的地址，一路上反反覆覆翻看著孩子的照片。
揣懷著緊張忐忑又激動的心情，在門口等著孩子出來。
一群小孩子當中，也許是母子血緣關係，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小小的一個，揹著半大的書包，撲向婦人身上。
那是我婆婆，也是江意的母親。
我們關係一直不太好，因為她認為女人就該待在家帶孩子，不適合出去拋頭露面。
也因為這個事，發生過不少次爭吵。
江意當時夾在中間很為難，好在他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但現在無所謂了。
「奶奶奶奶，我們晚上吃什麼呀？」
聽著奶聲奶氣的聲音，軟軟的小身體，我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走近，喊了一聲媽，她愣了一下，沒說什麼。
「小寶，我是媽媽，你還記得媽媽嗎？」
我蹲下來看著他。
他一看到我突然縮了回去，大喊：「照片上的壞女人！」
我心一顫，突然不知做什麼解釋，無措地看著我婆婆。
她站著什麼也沒說。
我再度跟孩子解釋，但是他很抗拒。
後來他爺爺把人帶走。
我婆婆突然開口：「你也知道，你坐過牢，要是被別人知道小寶的媽媽是個坐過牢的女人，會怎麼看小寶？」
「而且現在江意也處於事業關鍵期，你一個坐過牢的女人怎麼配不上他？」
「看在他以前對你也不差，你們離婚吧，當然，錢肯定少不了你的。」
我瞬間感覺自已呼吸困難，啞著聲音：「阿姨——，我是孩子媽，而且我是因為什麼坐牢，你們不是不知道！」
婆婆見我油鹽不進，乾脆用硬的，走前放下狠話：「總之，你離也得離，不離也要離，我們江家不接受坐過牢的女人，孩子也不需要這樣的媽。」
不難猜想，剛剛小寶那樣的表現定是有人在背後教唆。
我更不能放任小寶在這樣的人身邊成長。
5
我一個人來到了江意公司附近的商場，想要給小寶買些衣服。
卻意外遇到了小姑子，還有她身邊的女人。
「你怎麼出來了？」
江媛似乎有些驚訝。
「沈總？」江媛身邊的女人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記得她，林嬌嬌，那是我面試進來的。
林嬌嬌匆匆離開，留下我跟江媛。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沈慈你不會以為我哥還會要你吧？相識的就主動跟我哥離婚，這樣對大家都體面。」
「江媛，我跟你哥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我跟江媛的關係一開始還算不錯，只是剛好她喜歡的男生不喜歡她，而喜歡我。
之後江媛就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對我冷嘲熱諷。
一個畢了業還在家啃老的人，每份工作都呆不夠一週就喊苦喊累。
整天只會吃喝玩樂，刁蠻任性的小姑子，我根本沒當回事。
江媛繼續嘲諷：「我哥已經不愛你了，你就等著被拋棄吧，哼！」
江媛走後，我獨自坐了一會。
這時手機振動一下，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的好友新增。
我點開對方發來的一段影片和照片。
照片上赤裸的男女緊緊相擁，女人曖昧地坐在男人身上，嚴絲合縫。
然後我點開了影片，看著影片裡男女交纏的畫面。
我急忙跑去洗手間忍不住彎腰噁心嘔吐，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了，還在不停地反胃。
手機上的影片還在播放著，傳出聲音。
「我和那老女人你更愛誰？」
「我愛誰，難道寶貝兒感受不到嗎？」
之後女人又是一陣嬌喘求饒。
···
好在這個時間點沒什麼人，也不會有人看到我的狼狽。
我才從牢裡出來，一些牛鬼蛇神就坐不住了。
6
之後我去了公司，沒跟江意說。
當新來的前臺說沒有預約不能上去時，我只能打電話給江意，他讓助理下來接我。
公司的規模擴大了很多，新面孔也越來越多。
我隨意地看了看，後來我開啟自已以前的辦公室，那裡已經坐進了其他人。
「沈總，您坐。」
是林嬌嬌，人如其名，長得很清純樸實。
當時是我親手帶的人，能力還可以，貴在心細。
原來我走之後，她就頂替了我的以前的位置。
辦公室雖然還是那個辦公室，但是裡面的擺設已經煥然一新。
她給我倒水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我轉念一想，很快又否認。
這也沒什麼，她跟江意在一起工作，難免會沾染上同樣的氣味。
直到我看到她伸過來的手，帶著和江意一模一樣的情侶手錶。
而我曾經送給他的那隻，早已被扔了。
晚上，我跟江意說，我要回去公司上班。
他愣了一下，然後說好，我給你安排新的工位。
他曾經說過，只要我回來，他隔壁辦公室的那個位置就永遠是我的。
我找到了林嬌嬌的社交賬號。
我像個偷窺者，翻看了她以前的所有記錄。
雖然影片裡沒有一個江意的正臉，但是裡面的每一個畫面我都是那麼熟悉。
我曾精心佈置的房子，精挑細選的床上四件套，窗戶的簾子，房間的佈局，每一處都有我的心血，但是女主人卻換成了別人。
我曾經想要去的地方，他說沒時間，轉頭卻跟別人去了；
車厘子太貴了，我選擇了便宜的聖女果；而她說了一句喜歡，他卻讓人從外國進口了滿滿幾箱車厘子回來，於是她實現了車厘子自由；
她說不喜歡做家務，於是影片裡出現了他做家務的背影，原來他並不是不喜歡做家務。
看著她影片裡的文案，為女朋友挑魚刺的男友加分！
可他以前卻說，吃魚太麻煩了，以後不吃了。
後來我雖然很喜歡吃魚，也是他不在家吃飯時才會做一兩次。
翻看完他們的點點滴滴，我整夜無眠。
時光滿目瘡痍，窺探了我的不堪。
我正要去倒一杯水，卻聽到了江意說話的聲音：
「我怎麼可能會跟坐過牢的女人過一輩子呢。」
「而是你也知道，生過孩子的女人···哪能跟未經人事的少女比呢！」
「現在每天都要對著一張臭臉，像是誰欠她幾個億似的，兄弟，我都要陰鬱了好嗎！」
我想要開啟門的手頓了頓，心再次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沒想到，我的失落難過在江意眼裡卻是這樣的。
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週末江意出門了，我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女人的第六感確實很準。
我以為會看到江意和林嬌嬌兩人，卻沒想到是江意一家人和林嬌嬌坐在一起吃飯。
我站在包間門口，看著他們一家人和樂融融。
而我這個妻子才是多餘的。
「嬌嬌你多吃點，怎麼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讓江意少給你分配工作。」江母親自給林嬌嬌夾菜。
「謝謝阿姨，我的工作不辛苦，能幫到阿意就好。」
林嬌嬌垂眸嬌羞地往江意身上靠。
「還叫阿姨，該叫媽了，過不久等他們離婚，你們也趕緊領證生娃才是。」
「是呀是呀，嫂子！」
「林阿姨，你以後就是我的媽媽了嗎？」
「是呀，小寶喜不喜歡林阿姨當你媽媽？」
「喜歡喜歡~」
那一刻，我就像被人把頭摁在水裡，呼吸不了。
我推開門，全部人都看了過來。
我看著江意，眼眶猩紅，但是沒有哭：「江意，我們離婚吧，我要孩子，還有屬於我的財產。」
就在江意決定背叛我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不會再有以後。
江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然後語氣中帶著不悅：「沈慈，你跟蹤我？」
江意憤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在說什麼？你要跟我離婚？」
「你一個坐過牢，離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誰還會要你。」
江母用尖銳刺耳的嗓音說道：「孩子是我們江家長孫，怎麼可能跟你一個坐過牢的女人。」
「你這壞女人，不許你欺負我爸爸。」
「沈慈，我哥已經不愛你了，你還有臉跟來。」
「對不起沈小姐，我跟阿意是真心相愛的。」
我看著這些人，有一瞬間覺得，是不是我錯了？
但僅僅是一瞬間，很快我就清醒過來。
正式攤牌後，晚上江意沒有回家。
直到我再次發訊息給他：
「江意，你還記得你來接我出獄的前一天，你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嗎？」
我繼續發：「我來告訴你，那天你帶著另一個女人躺在我們的大床上做著噁心的事，你說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你還說，還是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爽！」
「江意，你還記得嗎？」
我日想夜想，可就算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為什麼我的枕邊人會變成這樣？
「江意，說起來，我們也算是相愛一場，就算不愛，也請不要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與第三人。」
那天我收拾好行李，離開時。
他回來了，從身後緊緊地抱著我，不讓我離開。
他說他後悔了，他那只是一時新鮮，跟她玩玩罷了。
我掙脫他的懷抱，沒有回頭。
7
江意知道我的住處，那是我為了給自已安全感，給自已買下的一個小房子，兩室一廳。
當時以為永遠都不會用到。
江意每天都出現在樓下，也不上來，就在車旁邊等著。
後來，江意同意離婚了。
「我同意離婚，但是孩子不能跟你。」
「不可能，孩子是我的。江意，你要是喜歡孩子可以馬上跟外面的女人還生。」
「嬌嬌她怕疼，承受不了生孩子的苦，我們決定以後不要孩子了。」
我聽著他說出來的話，周身凍結成冰。
我當時生小寶九死一生，他那時一個大男人在門口哭了，他說，以後我們只要小寶一個，再也不生了，我捨不得你受苦。
他說，他承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
可現實總是那麼殘酷，經歷過的最艱難的困境，卻在抵不過平淡的漫長時光。
局面一直僵持到某一天，林嬌嬌懷孕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江太太這個位置。
約我見面，我赴約。
「沈總，哦，現在應該叫你沈小姐了。我懷了江意的孩子。」
那清純樸實的臉已面目全非，現在在林嬌嬌身上再也找不著一點。
也對，人往高處走，只是每個人的手段方式不一樣罷了。
如果江意本人沒有這樣的想法，就算一百個林嬌嬌又如何。
相反，江意生出了這樣心思，就算不是林嬌嬌，也會又李嬌嬌，無數個嬌嬌出現。
「林嬌嬌，江意很愛你對嗎？」
她得意點頭。
「那你知道他曾經也這樣愛我，以後你又怎麼確定他只愛你呢？」
婚姻走到最後，除了愛情，還有責任和親情。
誰又能保證在愛情的婚姻中一輩子都忠貞呢？
「這個不用沈小姐操心，我相信他。」
好一個相信，我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已。
我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江意的速度很快，帶著律師擬好了條款。
我看過後，這些都是我應得，但仍想要為自已和孩子多爭取一筆，卻遭到了他的鄙夷嘲諷。
「沈慈，我對你已經很大方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不同意，我便不籤，因為急的人不是我。
最後他忍著怒氣，簽下的時候似是要把紙張都戳破。
「沈慈，我真後悔喜歡上你！」
「嗯，我也是！」
當天我們就去領了離婚證。
分別的時候，江意似乎要趕著去投胎，用鼻孔看了我一眼後轉身上了低配的賓士。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從這段糟糕透的關係中解脫了。
然後轉身上了另外一輛勞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