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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雞變大鵝

花濺離在扶風鎮各處逛了大半天,買了一大堆吃食。

她信步而行,很喜歡這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感覺。

“前面發生何事啊?”她見眾人都向廣場中央跑去,趕緊追著一個疾跑而行的大嬸問道,“怎麼都去那邊廣場了?”

大嬸見她眼生,連忙善意地解釋道,“你新來的吧?中山國三公主上官離離被丞相之子謝道瀲當眾退婚,羞愧難當,又在擂臺挑戰謝道瀲了。快去看吧,發財機會來啦,長樂賭坊承接了這一次比試,再晚點就下不了注啦。”

發財?花濺離鬆開大嬸,心道這都可以賭兩把?

不愧是三不管地帶啊,她手癢難耐,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好在紫煙給的零花錢還剩了好多,俗話說,搏一搏,小雞變大鵝。

她攥緊零食,連忙跟著人群過去。

“讓開,讓開,本姑奶奶的裙衫你們踩壞了可賠不起!”花濺離扒開層層疊疊的群眾,突出重圍,終於擠到人群最前面。

她驚喜萬分,以為自己吃個一線瓜,卻見一排公主府侍衛,神色嚴謹,雙手都背在身後,組成一堵密不透風的人牆,將擂臺團團圍住。

切,公主了不起啊,打個架還要侍衛維持秩序。我還不想站那麼近呢。

花濺離心裡嘀咕一陣,又連趕緊左右推搡,試圖佔據更寬敞的位置,“擠什麼擠,擠壞了老孃的裙子,讓你們賠個傾家蕩產。”

“哼,醜丫頭,新來的吧。扶風鎮不分高低貴賤,不是你撒潑的地兒,若不想被踩壞你的裙子,趕緊滾回你的金絲鳥籠裡哭去。”一個粗糙大漢面露不悅,他把左右人群又往旁邊推了推,佔據了前排的絕對優勢。

丫頭就丫頭,幹嘛非得加個醜字?花濺離差點被這糙大漢給推倒,她心有不甘,罵罵咧咧,趁著人擠人,又裝作不經意間多踩了粗糙大漢兩腳,不踩白不踩,反正人山人海也分不清是誰踩的。

人越來越多,人群越來越擠,烏壓壓一大片將擂臺團團包圍,完全沒有一點鬆散的跡象,就一小會兒,花濺離就被擠得雲鬢歪斜,香汗淋漓。看來看熱鬧之心,人皆愛之。

她趕緊插好被擠得七零八落的釵繯和紅色彼岸花,略微地將衣衫整理了一番,眼睛咕嚕一轉,改變主意,決定尋個人少但視野開闊的角落待了去。

也罷,本少主能屈能伸,看熱鬧有小小的犧牲在所難免。

扶風鎮裡臥虎藏龍,王孫貴胄頗多。

既然中山國三公主丞相之子都能在擂臺上給大家比試表演了,花濺離也不奢求誰能因為她衣服華貴,少踩她一腳了。

“還是此地不錯。”花濺離開啟牛皮紙裡的瓜子,站在角落裡磕了起來,她吐了一口瓜子殼,自來熟跟隔壁頭戴帷帽的全身雪白的貴公子嘮起嗑來,“來來來,兄弟嗑瓜子。”

她抓了一把瓜子硬塞給此人,分享起她在人群中聽到的小道訊息來,“別不好意思,拿著吃。本......小女子初來乍到,不太懂得這扶風鎮的規矩。方才聽人說,扶風鎮擂臺可比試決生死,眾人皆可去長樂賭場駐擂臺處壓輸贏。這中山國三公主上官離離賠率是一比二,這謝道瀲賠率是一比四,按這推算,我估摸這謝道瀲可能不太行。”

語罷,花濺離用手肘碰了碰他,頭髮鬆散,一臉得意,“穩妥起見,我剛全壓中山國三公主上官離離贏,整整百金,小哥你呢,你覺得如何給點意見,到時候贏了請你喝酒。”

頭戴帷帽的白衣貴公子接過瓜子兒,磕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分析道,“也不一定決生死,依我看,這次你可以全押謝道瀲贏。天一大陸,謝道瀲不僅武力卓絕,英俊非凡,戰力也是極強,至於那中山國三公主,花拳繡腿,不堪一擊。在中山國比試那幾次,若非謝道瀲幾番忍讓,怎麼可能輸。更何況三公主前面幾次已經贏過了,如此這般一直糾纏又跑來扶風鎮挑戰,無非是覺得幾次都贏得不光彩罷了。”

花濺離眼睛一亮,雙眉一挑,這觀點不錯啊,她心癢難耐,必須加註。不如藉此小哥錢袋一用,說幹就幹,由於長期偷盜,摸起錢袋來,得心應手。

白衣貴公子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她的手,“小娘子,不問則取視為偷啊。”

“哎呀,小哥通融通融,我剛把金子全押中山國三公主了,暫且借公子錢袋一用了。”

見被白衣貴公子發現了,她並不覺得羞愧,扒拉開他摁住的手,右手抓緊錢袋,在手上掂了兩下,當著他的面開啟數了數,雙眼撲閃,十分真誠地說道,“公子貴氣啊,兩百多金。莫怪莫怪,我也是為了咱倆美好的藍圖。不如你的這袋錢就當咱們一起壓的,輸了你就來桃花閣尋我,我乃桃花閣貴人,名叫花濺離,定賠付你一半。要是贏了咱們五五分,這種不虧本的買賣,你覺得怎麼樣?”

見白衣貴公子不說話,花濺離只得咬咬牙,十分不情願地伸出四根手指,“四六分?你四我六?”

桃花閣人?什麼時候桃花閣進了這麼普通的貨色了?

不過好在此女在修仙之人中談不上多麼神仙玉骨,花容月貌,但氣質卻讓人舒適萬分,一雙靈動黑亮的大眼睛尤其引人側目,雖不是什麼大美女。但也有一股古靈精怪的勁,很像一隻什麼動物,對,像一隻金絲猴兒,挺靈動的。

白衣貴公子覺得她十分有意思,又從手袖裡摸出一個玉佩,塞她手上,“如此甚好。此乃我祖上傳下來的古玉佩,價值萬金,既然我倆這麼有緣,全壓了,你辛苦跑一趟,就不讓你吃虧,五五分吧。”

一看這古玉成色就是價值連城啊。

花濺離接過玉佩,笑顏如花,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當即拱手道,“還是小哥會想,我這就去壓上,你在這裡等等啊。”

虞山玳瑁,東海星珠,雪桑羅裙。怕又是某位世家小姐來這兒歷練辦事了,不過能被送到桃花閣歷練的不是萬妖山,就是百鬼門。

真是獨特,有趣有趣。

望著花濺離離去的背影,白衣貴公子雙手扶了一下帷帽,走出了人群,縱身一躍飛上了擂臺。

中山國三公主上官離離已經在擂臺等待多時。她手執金鞭,一身金邊紅衣驕陽似火。雙眼秋波,兩腮飛霞,端莊貴氣,華姿嬋娟,站在那裡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看向來人,一眼萬年。

“你終於來了。”

謝道瀲站定,頭戴帷帽,雙手背後,蒹葭倚玉,有日月之姿,若古松獨立,一種清冷之撲面而來。

“臣拜見三公主。”

上官離離見謝道瀲嘴上招呼一句,也不行禮,甚至連帷帽都不願意摘下,萬分惱怒,用鞭指著對方,美目圓瞪,開始質問道,“你既知道我是君,你是臣,這般不知禮節不說,為何還退婚羞辱於我!”

謝道瀲望了上官離離一眼,嘆了一口氣,拱手道,“實不相瞞,此番退婚並不是三公主不好,而是我自覺配不上你。三公主身份高貴,日月之姿,你我地位懸殊,又無情感,不如各自安好。謝某一心求道,無意世間情感,只願公主早日放下,尋得良緣。”

聽聞此言,上官離離如同晴天霹靂,幾乎站立不穩。

放下,如何能放得下。她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地位懸殊,又無情感,不如各自安好。

此三句話,聲聲入耳,句句誅心。你對我毫無感情,又怎知我對你情根深種呢。

上官離離情竇初開,少女懷春,整整心屬謝道瀲六十餘年。修仙之路雖諸多漫長,六十餘也是她的人生小半,幾經周折求得父王賜婚,滿懷期待等著過門,最後卻等來一紙退婚書。

她哭過,鬧過,甚至想過死了也好,卻被父王以戰事在即,需要謝家為由,就這麼一筆揭過了。她不甘心啊,從中山國追到扶風鎮,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如此一廂情願,終究還是自欺欺人了。

“好,很好!拿起你的武器,此番決鬥,不死不休!”上官離離的公主尊嚴不容許她被退婚羞辱,前面幾次比試沒有得到答案,只當小打小鬧,此番心如死灰,竟想決一生死,不死不休。

臺下的公主府侍衛們著急萬分,紛紛大喊,“公主不可!”

若是上官離離有個閃失,他們這群人的腦袋也只有搬家了。

與侍衛們焦急的反應相反,圍觀眾人卻叫好聲一片!有個好事之人,立馬出頭大吼,“擂臺比試這麼多次了,倒是真打一架啊。你倆在中山國決鬥那事,每回連血都不見流一滴,那叫決鬥嗎,叫調情吧。”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旁邊警戒的公主府侍衛長青松立馬大喝制止,“放肆,你在找死!”語畢,便將那出頭之人一掌擊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