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濺離醒來，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了？這夢菩提到底是什麼？”

見南夷之蹲在她旁邊，盯著她，好像沒有受到夢菩提控制，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回事？一點事都沒？”

“也不久，半個時辰而已。這玩意兒對我沒用。”他看著花濺離，溫柔地問，“你夢到了什麼？”

花濺離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她反問道，“你也喜歡瞻卜花嗎？我聞著你身上好像有花香味……”

南夷之頓了頓，“不，她喜歡，所以我才喜歡。”

這個她指的是他的妻子嗎？這麼深情還找什麼小妾。

花濺離有些鄙夷，她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才繼續說道，“瞻卜樹是從西域那邊傳來，盛世境少有，只有萬妖后山有很多。”

南夷之並沒搭話，好似在等她接著往下說。

“所以，你什麼時候去過萬妖后山了？”花濺離想來想去，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後山河裡洗澡被南夷之偷窺了。

就像她上回去寺廟裡偷東西，不小心闖到藍袈寺沐浴房，看到一群光禿禿的和尚一樣……

“沒去過，瞻卜花又不是萬妖山獨有，我院子後面全都是。”南夷之面色古怪，他又確認了一遍，“你真沒有夢到些什麼嗎？”

能夢到什麼？不就是她從小到大都做的同一個夢咯，有什麼稀奇的，這個夢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聳聳肩，活動了兩下胳膊，試著站起來，屁股卻被這夢菩提黏得死死的。

一定是有什麼方法可以脫離的，她使勁用手捶著夢菩提，打幾下洩憤。

“為啥那個死老頭要讓我們坐這個什麼夢菩提啊。”花濺離百思不得其解，想要他倆乖乖聽話嗎？

見花濺離不願意多說夢裡的事，南夷之也不繼續追問了，他摸了摸鼻子，這才說起夢菩提來。

“傳說佛祖釋加牟尼就是在菩提樹下修成正果的。而夢菩提，便是用萬年菩提樹的枝幹，注入靈力打造而成。其實說來，這夢菩提是僧人專門做來領悟開化用的，後來不知道是誰，發現了坐在此物上，居然可以夢到一些自己曾經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事物，甚至有人還能夢到自己死去的親人，活靈活現就跟真的一樣……所以夢菩提對坐上去的人感悟有所增益這話不假。只是……”

南夷之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地坐了下來“只是很多大家族把它改良一番，注入了妖狐的靈魂，迷惑心智，拿它來激發人心底的慾望，從而控制住人的本心。很多人坐了上去以後，就會上癮，為了得到心中慾望，便會為夢菩提的主人賣命。”

這麼邪門兒？那為何她坐在上面也做的是跟往常一樣的夢呢。這死老頭，一邊要把他們當朋友，一邊又幹這些齷齪事。

“原來他前面說那一堆廢話只是讓我們放鬆警惕，把這個當做夢菩提而已。”花濺離終於有點回過味了， “所以，你一直問我夢到了什麼是想問出什麼來？”

南夷之站起身來，四處打量一番，“你怕死嗎？”

“你在問廢話嗎？世間之人誰不怕死？”花濺離揉了揉麻木的屁股，這坐的久了不能動，確實難受。

南夷之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真有一個醜兮兮的低階小妖，膽大妄為，孤身闖宮，當真是一點也不怕死。

他站到一處牆邊，眼神凝重，好像發現了一些端倪，“我是說如果你不怕死的話，我倒是有辦法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