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們的編號排列好依次站上去排好。”燕嬤嬤交代完，又看向了坐在臺下的昭武明，埋怨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親侄兒的份上，今日我就把這些個妖奴全部打發回去了。”

妖奴們得在陰暗潮溼的妖奴地宮裡待上幾月，才能磨盡心性，變得麻木。

昭武明揉了揉額頭，歉意道，“我的好姑母。你也知道昭文嬌那個死丫頭上個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幾個仙奴，我這再不出點貨，下個月父親那裡不好交代......”

燕麼麼知道這其中厲害，她用手指點了點昭武明的額頭，嗔怪道，“你吖，太不中用了，連個填房生的小孽種都幹不過。”

昭武明捂著額頭，深邃的眼睛滿是祈求，“好姑母這次你幫幫侄兒吧，就一次。這幾十個妖奴也是不錯的了，雖然不比仙奴那般珍貴，但勝在數量多啊，再過三天蠶叢拍賣場就開了，轉手賣個好價錢，我也好有點成績在父親面前表現不是，到時候你面上也有光啊。”

哎，燕嬤嬤心中嘆了口氣，這個不成材的大侄子啊。

昭武燕自接手分管太尉府官牙這塊生意十餘年以來，從未出過任何紕漏和岔子，販賣出去的奴隸個個聽話乖巧，也無逃跑先例，在中山國裡享有最好的商譽，是中山國第一排行第一的官牙。

這些都是基於她自創的一套完整的馴化和奴化體系，而整個馴化和奴化過程至少需要十日。

十日下來，存活下來的奴隸們會忘掉以前的記憶，成為不會自主思考，只會乖乖聽話的工具，他們會完全臣服聽命於主人，絕不背叛主人，誓死效忠。

而現在昭武明只給她三日時間。

就三天時間，真是太短了，她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萬一這批次出去的捅了大禍，損害太尉府商譽倒是小事，就怕買這些妖奴的主人勢力強大，給太尉府惹一堆麻煩，無窮盡也。

見妖奴們都按照編號排列整齊了，事已至此，燕嬤嬤也無心再想其他糟心事，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幫昭武明，得抓緊時間訓練才是，三天後蠶叢市場開了才有貨出手。

她正剛想開始馴化流程，就被昭武明抓住衣袖叮囑道，“好姑母，手下留情，儘量別殺了，這就五十來個，得全賣了才行。”

要不是這批次的妖奴較少，昭武明也不會將黑蛟放出去給妖奴們沖洗身體，治癒傷口。

在他眼裡，死幾個妖奴那是很正常的事了，只是這次不同，為了交付家族基金的籌碼能與昭文嬌持平，他的妖奴不能再少了，否則下個月的成績太難看，遲早家主繼承者的位子就落到了昭文嬌手裡去，到時候自己還不知道會死多慘。

他一想起了昭文嬌那股不要命的狠勁，決定再去私牙聚集地那邊看看能不能再收點好貨，“姑母你馴吧，我在這裡也幫不了你，不如再去黑山那邊看看能不能再收到幾個不錯品相的。”

“少殺可以，不殺不行。你趕緊去吧，時間本來就不多了，別耽誤我了。”燕嬤嬤不再理會他，徑直走上了拍賣臺，她朝著門外大聲喊了一句，“王伯，過來清點人數。”

老者在門外聽見呼喚，捲起手中的冊子，滿臉笑意地跑了過去，輕輕喚了一聲，“阿燕。”

燕嬤嬤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你還想挨鞭子？”

王伯紅著脖頸，連忙擺手，“不不不，燕總管，我一把老骨頭了，再挨兩鞭就得仙逝了。我這就去清點。燕總管莫惱。”

王伯開啟手中的名冊，站在臺上，按照排序一一對照起來，清點起來，“梳理完畢，一共五十八個妖奴。其中上品六個，中上品十個，中下二十三個，下品十七個，還有兩個本體不明，需要鑑定。”

燕嬤嬤點了點頭，接過名冊對著隊伍喊道，“我叫到的立馬出列。妖十一，妖五七。”

花濺離半天沒動靜，後面見燕嬤嬤一直盯著她看，這才反應過來，她好像被編號成妖五七了。

她見燕嬤嬤的鞭子快要招呼過來了，趕緊站出來。

“你們兩個，再往前站一點。”燕嬤嬤吩咐道。

花濺離上前幾步，她打量著不遠處早已出列的白衣男子，只見他比人群高半頭，臉色蒼白，脖頸如玉，側臉十分清冷孤傲，倒是比謝道瀲的側臉還好看一些。

就是不知道正臉如何了。

花濺離覺得謝道瀲是目前她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所以自然而然地將兩人對比起來。

“你們兩個，把頭髮撩起來。”燕嬤嬤見兩人披肩散發的，看不太清楚面容，便下令道，“都把下巴抬高點。”

花濺離都一一照做了，她往右邊瞥了瞥，見燕嬤嬤和王伯站在白衣男子面前不停地嘀咕著什麼，兩人神色都有些激動。最後，王伯穿過拍賣臺，消失在了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