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天地間,充盈著無數濃郁的仙氣。
韶黎周身的毛孔瞬間開啟,好舒服的感覺啊——————
好純淨的仙靈能量,透過毛孔直達體內,順著血液輸送到經脈、骨髓、丹田之中。
韶黎渾身都漾著一股舒適的感覺,那感覺舒服的令人昏昏欲睡。
空中的某一處,一條條巨大的青龍、白龍,在廣袤無垠的天空中翻騰。
它們的身影穿過濃密的森林、碧綠的山脈......
每當它們,那巨大的龍身撞向地面的時候,便會有無數亮晶晶的,閃爍的七彩光華的仙靈石被砸的四處飛濺。
嘖,韶黎輕輕抿了抿唇,好奢侈啊!
在下界被視為至寶的仙靈石,在這裡,不過是飛翔的巨龍,玩耍時任意打砸的玩具。
嗯,空氣中好香!
春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各種仙植爭相開。
那種蘊含了無窮仙力的香氣,令人深深吸上一口便如同洗筋伐髓般,全身洋溢著煥然一新的舒適之感。
韶黎心情大好,扯來身旁飄浮著的大朵白雲,做出一張差不多有五六米寬的白雲大床,一邊緩慢的在空中飛行,一邊開心的在雲朵上翻滾。
此刻的她,彷彿孩童一般,在空中嬉戲著、快樂著……
自她飛昇仙界,晉階為大羅金仙,成為仙界的女戰神以來,這仙界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新鮮,那麼的美好,令人完全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突然,一陣劇烈的失重感傳來!
五六米寬的白雲大床,瞬間被人從中間擊穿,正巧便是韶黎躺著的地方,韶黎頓時便跌了下去。
瞬間的失重感,讓韶黎有那麼一息的怔愣,隨即便回過神來,心中隱隱漾起一股不悅,是誰,竟敢打擾她的興致!
韶黎身形一轉,輕鬆的止住下降的身軀,遁光閃現。
在接近地面的那一瞬間,曼妙少女的身姿,已經從仰面墜落調整為站立。
她腳尖輕輕的點地,‘嘭’地輕輕一聲炸響,韶黎腳尖輕觸的地方,立時出現一個深坑。
周圍的筋斗雲上,看著突然從空中墜落的仙子,頓時,周圍的仙人們,皆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韶黎緩緩站直身體,一襲漸變色的硃紅色紗裙曳地,那淺淺深深的漸變紅色中,隱隱流淌著一片玄奧至極的符紋。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清波流盼,烏黑濃密長及腰部的青絲上,不曾插上任何的珠釵,只在兩鬢間有兩片粉潤可愛的蓮花花瓣輕貼其上……
真是一個極品美人!
不,這樣流光溢彩、華貴萬千的容貌,已經越過了仙的界限,只能是神祗才會擁有的風采。
眾仙心中皆暗暗讚歎,雖然這位女神祗那如玉芝的臉頰上,如今正戴著一個若隱若現的仙蠶面具,只露出一雙嫵媚迷人的美眸和粉潤的朱唇。
但是,這樣一個美人,眉間微皺,像是有些生氣,頓時令眾仙心中遺憾,彷彿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將美人眉間的不悅撫平了去。
至此,四周一片安靜。
而韶黎身著一襲硃紅色仙裙,神色不悅的瞪著,前方五百米處那些身著黑衣,身上還散發著陣陣煞氣和魔氣繚繞的黑衣兵士們。
見狀,韶黎原本微蹙的眉頭皺的更緊,魔族?她最討厭魔族!
終於,對面回過神來的黑衣魔族突然開口道,
“呦,沒想到隨便打了個筋斗雲,便打下個美人兒來。
美人兒,快點到哥哥的懷裡來!”
韶黎聞言,長睫垂下,蓋住美眸中厲色,輕輕的吐了句,
“原來是你們弄壞了我的雲床,真是該死!”
立時,在場的所有仙人,便見證了一個美麗耀眼的絕色仙子,瞬間轉化為女煞星的過程。
只見韶黎那一襲硃紅色的紗裙,從腳跟開始緩慢地消失……
深硃色的亮色皮質,從腳跟起開始緊緊包覆,環繞著她修長的雙腿,一直往上包裹到挺翹的臀部,纖細的腰部,漸漸爬到豐挺的雙月匈,再到她修長如天鵝般的脖頸,最後,緩慢的包覆住整個頭部。
一襲深硃色之中,隱隱帶著金色暗紋的華麗戰甲,出現在韶黎身上。
此刻,韶黎手一揮,一抹銀月光華閃過。
韶黎腳尖輕點,如一道靈光,瞬間沒入黑色的魔族群中。
修長的手指,輕盈的揮動手中的半月形兵器,如入無人之境般,纖纖玉手每晃動一次,便收割了一片魔族的生命。
見她如此凌厲的攻勢,原本正為她的美色怔愣中的魔兵們,頓時清醒過來,紛紛露出獠牙,結成陣勢將韶黎包圍起來。
韶黎不以為忤,繼續揮動手中兵器收割魔族的生命。
只見她身姿輕盈,如一道幻影般不斷出現在魔族的身邊,往往許多魔族還來不及反應,便已經失去了生命。
頓時,千千萬萬的魔兵魔將,慎重的將韶黎包圍了起來。
韶黎腳尖輕點,雙腿叉開凌空形如一字,叉開的雙腳腳後跟皆彈出一柄犀利的刀尖,瞬間插入兩名魔兵的胸口,而她手中的兵器亦沒有閒著,同時身子後仰從後向前奮力一劃,頓時,包圍著她的幾十個魔族,便瞬間失去了生命。
韶黎口中輕嘯,將手中的兵器變長,在地面輕輕一點,瞬時,分開的雙腿便輕易的收攏。
一個後空翻,手中彎月形兵器一分為二,雙腳腳尖踩著魔族們的頭顱,快速的在魔族群中移動……
每到一片地方,便雙手開弓收割著大片魔族的生命。
如此,原本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魔族陣列,簡直如同莊稼一般,被韶黎默默地收割著,她硃紅色的身影走到哪裡,哪裡便倒下了一大片魔兵。
此刻,天空中的仙兵們,不約而同的‘咕咚’一聲,嚥了咽口水。
媽呀,這哪是個美麗的仙子啊,簡直是個降魔煞星!
剛才,他們怎麼會認為,這女子,是一個可愛絕美的仙子來著?
魔將們眼見突然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個煞星,頓時,有苦難言,都對剛才手臭捅了人家雲床的那個魔兵恨得牙癢癢。
叫你手賤,捅什麼不好,捅了這個煞星的筋斗雲。
只見這個煞星殺久了,甩甩手上的魔血,聞了聞,還嘟囔了一句:“嘖,臭死了。”
語畢,便見女煞星手一揮,一道洗塵訣將一身沾染的魔血洗去。
一襲深硃紅的皮裝,漸漸變回粉嫩的仙裙。
瞬間,便從一個冷酷的女魔頭,秒變成仙氣飄飄的仙子。
然後,這仙子手一揮,一道巨大古怪的符牌,瞬間盤旋在眾魔族頭頂。
符牌懸在半空,快速的閃爍起仙光。
符牌上不斷的上下左右激射出七彩的靈光,起先魔族們還奇怪的觀望。
片刻後,他們便發現了不對勁!
身邊不時的有魔族,從腳底開始風化成灰,而這些魔族,皆是被那懸浮在空中的奇怪符牌,所發散出來的仙光打中,而後便成了這副樣子。
“快,快跑——————”
魔族們龐大整齊的隊伍,開始出現了劇烈的恐慌!
如果說,少女一開始身著一襲赤紅皮甲深入魔族群屠殺時,還只是讓這些魔族隊伍的一小部分感到慌亂,那麼此刻,這塊高懸在眾魔族將領頭頂的陣牌,則成了一個巨大的殺器。
無論是魔兵、魔將,還是魔頭,都無法避免,被這種仙光射到後,便風化成了粉塵。
甚至連修為更高的魔帥和魔王們,在被這種仙光連續射上幾道之後,有些修為不算穩固的魔帥、魔王們,也開始有一半身體慢慢風化,雖然只是下半身,但這也足夠讓這些魔帥、魔王們驚慌失措,失去戰鬥力了。
帶隊的魔帝們看看著情況不對勁,立刻指揮著魔兵們撤退。
魔兵們一聽到撤令,立刻爭先恐後的飛奔起來,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可怕的戰場,與先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大相徑庭。
黑漆漆的魔族們,裹挾著大量的魔氣,如黑色的潮水般轟轟烈烈的來了,又著神色匆匆的敗走。
韶黎看的有些無聊,輕嘖了一聲,手一揮召回符牌,站在仙魔兩界的交界處。
她仔細打量著那面懸在半空中,似有若無透明的,若鏡子一般透明的仙障,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一戳,那仙障便發出、‘噗噗’的聲音,並且搖搖欲墜起來。
韶黎輕輕皺眉,在四周檢視了一下,發現控制仙障的巨大陣盤,正在不遠處的樹林旁。
韶黎上前看了一下,這是一座,大的像小山似的陣盤。
韶黎懸浮在空中,圍著那巨大的陣盤飛了一圈又一圈。
想不明白,這巨大的陣盤,出自仙家符陣高手,供應陣法驅動的仙靈石也充足,卻為何,方才形成的仙障,竟是脆弱如斯,輕易的就被魔族們攻進來了?
韶黎低頭想了許久,突然靈光一閃,擊了一下掌,道了聲:“明白了!”
便興奮的降下雲頭,來到陣盤旁,伸手摸了支符筆出來。
她的符筆樣貌獨特,筆頭不是軟軟的靈獸毛所制,而是透明的金剛鑽質地。
在她的筆頭落下陣盤的瞬間,堅硬的,萬年隕鐵質地的陣盤上,竟立時發出了陣陣刺耳的刮擦聲,還有摩擦出來的小火花閃現。
韶黎一邊動筆修改這盤上的符紋,一邊同周圍的樹靈精怪們討論著,它們希望仙障會是什麼顏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隨意塗鴉。
此刻,仙界上萬裡高空密密麻麻的的仙兵們,正一臉呆滯的望著下方的韶黎。
不論是剛才韶黎煞星一般的強大攻擊力,還是此刻悠閒的,彷彿遊山玩水一般閒適的修改陣牌的姿態,都讓他們驚得目瞪口呆。
一直以來,在仙界之中,每到仙障積弱之時,便是魔族大舉進犯的時刻。
每次抵抗魔族的進攻,都要死傷仙界無數的天兵天將。
然而,此次魔族來犯時,整個仙界陣營的天兵天將們,卻完全毫髮無損,他們還來不及拼命,而魔族們卻已經輕而易舉的退卻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之前,他們才剛趕到,便看到一個美絕人寰的仙子,被魔族從筋斗雲上打落下來。
起先,他們還覺著一陣可惜,眼看這極美的小仙子,怕是要被魔族生吞活剝了。
豈料這小仙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發起火來,便是一臉冷肅的將魔族給殺了個片甲不留。
而後,更是憑藉一塊符牌,將氣勢洶洶來犯的魔族們,通通趕回魔界去了?
這事情,怎麼好像幻境似的,這麼不真實呢!
這位小仙子就這麼輕描淡寫,好像打掃除塵一般,將惡名昭彰、兇狠殘忍的魔族趕回去了?
還將那些魔兵們嚇的吱哇亂叫,爭先恐後的逃回老家去。
仙兵仙將們頓時被驚呆了。
一時之間,都愣在了雲層上,甚至連此刻,那仙子正在擅自改動仙界的鎮界符盤,他們都忘記了要去阻止!
無論雲頭上的仙將們,心裡如何的震驚詫異,韶黎這邊卻已經將那陣盤改的七七八八,最後,只聽她喃喃自語地道,
“你喜歡綠色,他喜歡粉色、藍色,好吧,索性弄個彩虹色的算了!”
語畢,韶黎一手用那支特殊的符筆在陣盤上刻畫著,另一手,手腕一抖,一道瑩藍色的光芒一閃,那些逃在最後的魔將魔獸們,瞬間被她用鎖鏈拖回來四五個。
魔將們發現,將他們鎖住的乃是韶黎時,頓時嚇的瑟瑟發抖。
韶黎也不理他們,只將他們丟在一邊,另一隻手上的符筆快速遊動,三息後,口中輕叱一聲,“成了!”
頓時,原本薄的跟紙片似的仙障散發出彩虹色的萬丈光芒!
光芒之後,四面八方湧來巨大的仙力,在仙障上方形成一個巨型仙氣漩渦……
瞬間,那個漩渦便‘轟’的一聲炸開,嚴實的包裹在仙障之上。
隨後,仙力形成的漩渦慢慢散去,露出了直徑一百米、高聳入雲,深入天際的巨型七彩仙障。
將這片本來屬於戰場的不毛之地,瞬間變成一個美麗的仙境一般。
“那些仙樹好可憐。”
韶黎的耳邊傳來那些山精樹怪的聲音,她轉頭望去,這方圓四周,都是一片荒蕪凋零的枯木森林。
想必是長年受這仙魔兩界戰爭的影響,這些仙樹都被魔氣煞氣折磨的奄奄一息,樹葉凋零,樹幹千瘡百孔,枯枝敗葉掉落一地。
韶黎見狀嘆了口氣,受仙魔兩族戰爭摧殘的生靈,最是無辜,那她便好事做到底吧。
韶黎揮手丟擲一塊符牌,這塊符牌,與剛才將魔族打的落花流水的回字形符牌不一樣,是祥雲的模樣,通身碧綠。
符牌被韶黎祭出後,便在半空中緩緩變大,大到足有水缸一般時,符牌停下了變幻,通身閃爍起仙光,然後一陣靈霧、一陣靈雨、一陣仙光輪流交替著,撒向那片飽受戰爭摧殘的枯竭森林……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後,那片枯黃焦黑,充滿了怨氣、煞氣、死氣、魔氣的恐怖森林裡的樹木們,已經變的枝繁葉茂,碧綠高大。
林中所有的魔氣、怨氣、煞氣、死氣、魔氣,似乎都被符盤洗滌乾淨了。
整個森林變回了它原來的模樣,甚至比原來更加的碧綠蔥翠、濃郁茂盛。
樹精山怪們高興的不行,直喊:“仙子最棒。”
此刻在萬丈高雲間,一眾天兵天將們終於從驚訝變成了錯愕,再到麻木……
這位仙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難不成,他們今日是來觀光,不是來打仗的?
看著那直衝雲霄,散發出漫天七彩霞光的仙障界壁。
還有周圍碧綠蒼翠的茂密森林,誰能告訴他們,原來那片滿目瘡痍的荒涼戰場,到哪裡去了,竟變成如此絕美的洞天福地了?
從今往後,這塊地界上的仗,還打嗎?
那仙界壁障厚成那副模樣,就是用仙炮轟,都轟不碎吧?
以後,魔族還能從這裡破開仙障進入仙界嗎?
突然,韶黎看到遠處地面上,躺著一道渾身是傷的身影,想來,是剛才與魔族對戰時被重傷的仙君吧。
韶黎飛到這道身影旁,彎下腰,打量著此刻渾身是傷,已經昏過去的修長男仙,他的體內,正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黑灰色詭異能量,在肆意衝撞著。
韶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抽出一縷黑灰色的能量,只見那能量似是活了一般,瞬間便想要鑽入她的皮肉之中。
韶黎手一揮,頓時將這縷古怪的能量甩了出去。
她輕輕地將受傷的仙君扶起,靠在懷中,頓時,這人的面容就那樣猝不及防的映入眼簾。
這是一個白衣如雪的仙君,有一頭烏黑如墨般的濃密長髮,斜飛入鬢的劍眉,長睫如羽扇般狹長濃密的覆蓋在眼眸上。
韶黎兀自感嘆著,倒是一位十分俊美絕倫的仙君,只不知,他如何一個人倒在這戰場之上。
韶黎想到之前,那密密麻麻的大片魔族入侵時,就是這位仙君在一人抵抗,還被傷的如此重,心中便有些柔軟。
她輕柔的併攏雙指,指尖凝聚符紋仙光,將仙光打入男子的體內。
頓時,男子周身上下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立刻快速的癒合了起來,只他還是昏睡不醒。
韶黎又用仙力小心的探了探,發現男子體內糾纏著的那無數黑灰色的古怪能量,將他的筋脈丹田汙染的不像話,這才是導致他即便肉身傷勢都好全了,也無法醒來的重要原因。
韶黎手一轉,手中驀然浮現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金色符牌,符牌上繁複華麗的符文蜿蜒其上,點點仙力繚繞其中。
韶黎放開符牌,讓它懸浮在空中,用指尖輕輕一推,那指甲蓋大小的符牌,頓時閃爍著仙光,緩緩地變大。
韶黎口中輕輕唸了一句法訣,符牌中立時激射出仙力,朝著男仙而去。
隨著仙力的流淌,那些充斥在男仙體內的詭異能量,被一絲一縷快速的抽取出來,沒入懸浮的符牌之中。
不消片刻,男子體內的大部分古怪能量,都被吸入金色符牌之中。
男子那原本有些青灰的臉色,也正在慢慢變得紅潤……
突然,一抹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在韶黎面前。
韶黎一怔,隨即抬眼望去,是仙界的西方將軍少昊帝君。
此時,少昊帝君威嚴俊美的臉龐,籠罩在陰影之中。
只見他大手一揮,一股巨力便將韶黎甩飛出去,原本躺在韶黎懷中的男子,也掉落在地,依舊不曾甦醒。
少昊帝君舉著仙劍,直指韶黎,冰冷的嗓音傳來,
“韶華將軍,你身為天界新晉的戰神,竟有如此的能力,能控制住那些異界的能量?
本君倒是從來不知,仙界的仙將們有這種能耐。
如此說來,韶華將軍,你必定不是我仙界中人。
所以,快點如實招來,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妖邪?”
語落,周圍突然出現了許多的仙尊,他們紛紛拔出武器,將韶黎包圍起來。
碧波海龍王一家,也在圍困韶黎的人群之中。
此時,俊美的龍王敖睨滿臉冷凝,他狠狠地瞪著韶黎,
“妖孽,還不快將吾兒的身軀還來!”
在他的身旁,嬌美的龍後傷心不已的倚在龍王的懷中,身後六個俊美絕倫的龍子,也正一臉冷厲的望著韶黎。
剎那間,無數仙尊的威壓朝著韶黎襲來,大羅金仙修為的韶黎,瞬間便被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少昊帝君露出得逞的笑意,手中的打神鞭一揚,便揮出一道巨大的仙光,那仙光朝著韶黎直直的劈下。
頓時,韶黎淒厲的哀嚎聲傳來。
一股鋪天蓋地的巨大痛意席捲而來,令韶黎頓時痛不欲生。
剎那間,韶黎的神魂都開始動盪起來,靈府中儲存著的殷的神魂,竟隨著打神鞭強大的法力,被抽離出去。
“不 ————殷!”
一條巨大的白金色五爪巨龍,從韶黎的靈府之中飛出。
那五爪金龍毫無意識,只是憑藉本能一般,在眾仙的頭頂盤旋。
原本怒氣衝衝的眾仙,見狀頓時一愣。
沒想到,被他們視為妖邪的韶華戰神,靈府中被打神鞭打出來的,竟然是一條五爪金龍。
眾仙頓時面色訕然,朝著一臉冷意的少昊帝君望去。
此刻,少昊帝君也面露驚詫之色,隨後他眼神一轉,便對著韶黎叱道,
“你這妖邪,不僅在仙界中散佈那古怪能量禍害仙界眾生,還敢在靈府之中囚困我天族真龍,實乃膽大妄為。
來人,還不快快將這妖邪給本君擒住!”
韶黎重傷倒地,體內仙力不存,被眾多仙尊強大的威壓狠狠碾壓,趴伏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她的口中不斷地噴出鮮血,卻還勉力想要將懸浮在空中,沒有意識的殷的神魂召回來。
然而此時,韶黎身邊不遠處的那抹原先一直昏睡著的身影,卻漸漸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韶黎從血汙瀰漫中望去。
那狹長濃密的睫毛掩蓋下,一縷金芒緩緩閃現,裡頭充斥著無機質冰冷的眸光,他正死死盯著,天空中懸浮著的殷。
韶黎見狀心中大驚,奮力祭出為數不多的仙力,拼命想將漂浮著的殷拉回來。
此時的殷,卻突然睜開了龍眸,朝天咆哮出一聲巨大的龍吟之後,便猛地一頭扎入了那男仙的靈府之中。
“不————”
韶黎拼盡全力頂著巨大的威壓,匍匐著朝那俊美的男仙爬去,口中不斷的呢喃著,
“不、不要,把殷還給我,求求你!”
男仙眸中的金芒乍現,那毫無感情的冷漠雙眸,朝著韶黎望去。
然後,他伸出手輕輕一揮,便讓韶黎頃刻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噗’地吐出一大口血,韶黎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
她渾身是傷,體內的筋脈皆被震斷,內腑也被震碎,丹田內的元嬰,甚至被那男仙身上散發出來的仙力,震的萎靡不振,幾乎垂死。
韶黎全然顧不上自己,只是勉力朝著那男仙伸出手,嘶啞著嗓音固執的道,
“把我的殷還給我,求你,把他還給我————”
男仙冷冷地道,
“方才那道龍身,乃是本君前往下界歷練的分身而已,你這小小金仙,竟敢私藏本君的分魂,真是膽大妄為,來人,將她打入天牢!”
韶黎渾身無力的被兩個仙兵,像是拖死狗一般拉走了。
一路上,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吞噬了殷龍身的男仙,心中恨的不行,早知道,剛才她就不該救這個傢伙,不禁暴露了她那特殊的符牌,還把殷給丟了。
恨吶,她好恨!
為什麼,她才剛剛為整個仙界打敗魔族啊,就這樣被人汙衊,打成重傷,竟連最重要的人的神魂,都失去了。
韶黎萬念俱灰,漸漸地陷入昏睡。
冰冷的水牢裡,髒臭的汙水,漫過韶黎渾身是傷的胸口,堪堪停在她的下頜處。
只要她微微一低頭,便能被這些渾濁的汙水給淹沒。
她浸泡在汙水中的身體,滿是腐爛的傷痕。
長時間得不到仙力的救治,丹田枯竭,元嬰委頓的韶黎,此刻奄奄一息的被吊在水牢的牆壁上。
身體被粗壯的隕鐵鎖鏈,穿透兩側的肩胛骨釘在牆壁上,下半身蜷縮在骯髒不堪的汙水之中,已經不知有多少個日夜了。
奄奄一息的韶黎,依舊喃喃的唸叨著‘殷’的名字,無奈曾經帶給她溫暖時光的殷,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裡,韶黎的心中一陣抽痛,隨即呻吟出聲,頭一歪,差點浸沒在汙水裡。
她勉力的抬起頭,黯淡無光的眸中裡,滿是悲涼。
她努力修煉,好不容易才從下界飛昇仙界。
從一個小小的地仙,努力拼搏成為仙界的將軍。
誰知,一時好心,救治了一人,卻招來了這般殺身之禍。
對於那些黑灰色能量的掌控,是她一直小心翼翼隱藏著的秘密。
卻不曾想,一時心軟之下,便被那陰毒的少昊帝君給識破了,發現了她努力隱藏的秘密。
這方仙界之中,充斥著那種黑灰色的能量,隨時能寄生吞噬掉無數的仙人,仙界對此物無比忌憚。
韶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機緣巧合的煉製出了,能吸收那種能量的符牌。
她本來想將此法獻給仙界的,誰知,如今執掌仙界的,竟然變成了西方將軍少昊帝君。
上一任天帝不知在何時,竟被這少昊帝君控制住了。
在真正的天帝脫困出現之前,韶黎並不願意將此法,獻給那陰鶩惡毒的少昊帝君。
所以,她一直都是暗地裡偷偷摸摸的救治那些,被黑灰色能量侵噬了的仙人、仙獸們,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直到此次,一時心軟沒有遮掩,便用符牌救治了那個男仙,這才惹來了禍事。
韶黎心灰意冷的靠在身後的石牆上,勉力支撐著虛弱的身體。
此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水牢之中。
是少昊帝君!
韶黎感受到少昊帝君的氣息,頓時身子一凜!
她滿臉警惕的盯著那抹不懷好意的身影,見他滿臉得意緩緩靠近,心中不由的一陣陣發涼。
少昊帝君滿臉邪佞的站在水牢之外,高高的俯視著此刻狼狽不堪的韶黎,
“這水牢的滋味如何,韶華將軍?
本君早就告誡於你,趁早歸附於本君門下,奈何你不識抬舉,遲遲不願。
如今惹來了這殺身之禍,也怨不得本君。
本君如今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告知本君如何控制那些黑灰色能量,本君便保你出去,如何?”
韶黎冷冷的望著少昊帝君,只是微微垂下眼眸,並不理睬他。
少昊帝君見狀一陣冷笑,
“好,你骨頭硬,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君看你還能熬到什麼時候去!
仙界對你的處罰已下,毀去靈根、抽取仙骨,罰你墮下誅仙台!
本君勸你,還是好好再想想,早日與本君妥協為好,免得到了那一步,你之前所有的努力修行,那可都白費了。
像你這般的下界小仙,本君見的多了,你既然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就這樣輕易的被毀去,屬實可惜。
你真的甘心麼?”
少昊帝君見他無論怎麼勸說,韶黎都不理睬他。
頓時心中戾氣叢生,伸手越過牢房的欄杆,狠狠地掐住韶黎的脖子。
窒息的死亡感瞬間傳來,韶黎不過就是微微眯了眯眼,仍然不肯輕易妥協,隨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當韶黎再次睜開眼,落入眼眸的,竟然已不是那冰冷黑暗的水牢,而是滿室馨香的華麗宮殿。
韶黎猛地起身,低頭望向身上蓋著的柔軟雲被,神思似乎有些恍惚。
一道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快速走入殿中,在她的塌邊停了下來。
韶黎轉頭望去,竟然是那日,吞了殷神魂的男仙!
韶黎牙呲欲裂,死死的壓抑住,想要撕裂他的衝動。
韶黎嫌惡的垂眸,他來幹什麼?
他如今吞噬了殷的神魂,還嫌不夠麼,還想從她這兒,得到什麼?
想到這,韶黎的心中不免戾氣叢生。
韶黎並不說話,慢慢的倚靠著床欄坐起身,眸光冰冷的瞪著眼前的男仙。
帝卿殷被她如此冰寒的眼神望著,內心十分不適。
帝卿殷緩緩走到塌邊坐下,韶黎頓時喉中泛起一陣不適,狠狠的將這股濃重谷欠嘔的厭惡感壓了下去,冷冷的道,
“這位仙君,麻煩你把本君送回水牢!”
應黎帝君聽著她略帶嫌惡的冰冷嗓音,苦笑了一下,
“阿黎,對不起。
那日,本君傷的太狠,神智不清,竟然沒有認出你來,才會聽信少昊帝君的讒言,將你丟入水牢的。
阿黎,求你不要用這般憎恨的眼神望著本君。
那日本君吸收的神魂,它本就是本君的一縷分魂而已。
當年,它曾是本君一縷下界歷練的分魂,連人身都不曾凝出,卻能得到阿黎你如此的偏愛。
即便它永遠也醒不過來,你也將它蘊養在你的靈府之中。
而當年的月卿殷,也是本君的一縷分魂,不過是來不及同你說清楚原委,便被你記恨至今,一直都不曾原諒。
再到如今,阿黎你大顯身手,打敗了魔族大軍,將他們趕出了仙界。
又將仙界的護界壁障重新修改的如此牢固,這些全是阿黎的功德,也是你的親身經歷。
你的每一段親身經歷,都有本君的一縷分魂陪著,阿黎,你應該明白,本君才是你命定的良人。”
“噗呲——————”
韶黎聞言,頓時忍不住譏笑出聲,而後她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好似嘲諷一般,令一臉溫情的應黎帝君冷了臉色。
韶黎笑著道,“說呀,你繼續說,繼續扮深情,看本君會不會信你!”
“阿黎,你————”
韶黎冷冷的道,
“你不用如此煞費苦心的哄騙本君,不就是想要那道能控制那些詭異能量的符牌麼,給你————”
說著,韶黎取出金色符牌隨手扔給應黎帝君,
“好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要麼,即刻就滾!
要麼,將本君繼續拖去水牢關著。
要麼,將本君抽去仙骨,毀去仙根扔下誅仙台!
總之,趕緊離開本君的視線,本君嫌你噁心!”
“阿黎…….”
應黎帝君滿臉苦澀,望著一臉冷厲的韶黎,只得起身後退道,
“本君才是真正的本體,那個殷不過是道分魂而已,卻得到你如此的偏愛。
而本君作為本體,卻連你的一個好臉色都不曾得到!”
阿黎,你這樣是否太過偏心了些,讓本君如何心服?”
阿黎,本君對你,確實意難平,這些遺憾,終究是要用你的真心來彌補的。
本君絕不會給你藉口,再逃離本君的身邊,哪怕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本君的懷中。
當然,本君等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會捨得輕易地讓你死去。
即便你死了,本君也有千百種方法令你重新復活,回到本君的懷中。”
此時的帝卿殷,狹長俊美的鳳眸中腥紅一片,甚至連眼尾都暈出一片緋紅,眸中閃爍著偏執陰鶩的光芒。
他眉心一點硃砂色的墮魔印,正若隱若現的閃爍著。
韶黎並不理睬他,兀自靠在床欄上閉目養神,好似根本未曾聽到他說的話一般。
應黎帝君拿她沒有辦法,只得頹然的道,
“阿黎你好好休息吧,放心,沒人再敢動你,便是那少昊帝君,也別想再妄動你分毫。
當然,你若是敢自戕,那本君便會讓整個仙界為你陪葬!”
韶黎終於睜開眼睛,恨恨地望著他道,
“帝卿殷,你真是瘋了!
本君活著的時候,也不見你好好的對待本君。只知道一味的強硬索取。
而我若是死了,你竟還要用我的名義,去傷害那些無辜的生靈,讓我死了都不得安寧,要揹負著那一條條生命逝去所帶來的的罪孽!
哈,這就是,你對我所謂的深情麼?
真正是可笑至極,你那所謂的情愛,難道就是用一味的傷害我來體現的麼?”
聞言,應黎帝君俊美無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難堪且落寞的笑,然後他沒有再多言,轉身便走了出去。
屋外的天空中驚雷聲陣陣,正下著瓢潑大雨,就仿若應黎帝君此時的心情一般。
韶黎冷冷的望著他的背影,眸中金光閃耀,唇角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天道,時至如今,你終於忍不住了吧!
將躲在我靈府中昏睡的殷搶走,又扮成應黎帝君的模樣,來哄騙於我,可惜,還差了點道行。
我一直浸淫在你創造的這層層疊疊的幻境中,陪你玩,你可,不要令本君失望呀!’
韶黎的唇角再度彎起,露出一抹詭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