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把新的仙劍從鼎爐中飛起,因為此處乃是太雍帝君的臨川境,所以,空中並沒有任何雷劫浮現。
按照道理來說,新煉成的仙劍,是應該被雷劫劈過之後,讓天道承認,才能算是真正的誕生。
但是,如今的韶黎,可不管這些,她望著開天之主挑了挑眉,
“帝君,此處無法誕生雷劫,便麻煩帝君行個方便吧。”
應黎帝君望著韶黎那吃定了他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便伸手打了一道響指。
頓時,那柄新生的仙劍如同被天道承認了一般,熠熠生輝,韶黎想了想道,
“便叫你:屠仙劍吧,太始,快去!”
韶黎的話音剛落,太始便猛地朝著新的仙劍劍身衝去,瞬間沒入劍身內。
剎那間,這柄仙劍因為有了劍魂,便如同活過來一般,在天空中不斷的上下飛舞著。
韶黎低聲道:“歸來!”
頓時,屠仙劍便飛快的來到她的面前,安靜的懸浮著。
韶黎不斷的掐出各種御劍法訣,屠仙劍如同韶黎期待中那樣,與韶黎配合的相當默契,指哪打哪,與渡仙劍、誅仙劍、滅仙劍一起,成為韶黎的第四把仙劍。
韶黎心滿意足,轉身對著一旁觀看的眾仙道,
“諸位,此間事了,我們是否該離開了?”
眾仙對望了一眼,其中太雍帝君最為動,因為,他終於結束被神器碎魂控制的日子,不用再日日被雷劫劈著了,可以結束這長達萬年的,痛苦受罰的日子。
而且,他更開心的是,他終於見到摯愛了。
之前,他一直被矇蔽,以為曾經救過他,而他也深愛著的是蘭落衣。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終於見到了真正的愛人,心情怎能不激動。
但與他相反的,便是妘嫿上神的態度。
妘嫿上神冷冷的望著太雍帝君,他那副一直想要朝她面前湊過來的殷勤模樣,冷冷的道,
“帝君明白渡劫的意思麼?”
太雍帝君本來高興的不行,一直在心中期許著,未來同愛妻一起的美好生活。
卻突然被妘嫿上神問了這麼一句話,但他並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妘嫿上神話中的含義。
妘嫿上神的意思便是:之前同他那幾世冤孽情緣,只是渡劫而已,如今渡完劫了,便是萬事皆休。
太雍帝君想明白後,身影頓時踉蹌了一下。
他早已不是那個被神器碎魂控制的愚人了,也沒有之前那般的戀愛腦。
此刻,他望著妘嫿上神那冷淡的面容,眸中滿是痛苦。
“嫿兒,我們真的,不可能了麼?”
妘嫿上神冷冷的道,
“情愛一事,對於本神來說,太過累贅。
本神眼下最要緊的事,便是振興族群與修煉。
還需儘早修補好元神,這才是本神眼下迫在眉睫的事,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太雍帝君聞言痛苦的閉了閉眸,苦笑著道,
“本君明白,如今仙界的局勢,確實也不適合談情說愛。
但是,本君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
如果,你哪日願意回頭看本君一眼,本君便永遠在你的身後等你。”
太雍帝君的這番話,說的十分真誠懇切,無奈這般煽情的話語,卻半點打動不了,妘嫿上神那顆冰封的心。
過去的事情,雖然夾雜著誤會,但是形成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
鳳凰一族一下子失去了那麼多的族人,還從仙界頂階的神獸族跌落至谷底,這叫身為鳳凰族老祖的妘嫿上神怎能釋懷?
如今,雖然知曉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並不是太雍帝君,但是,心中那道坎是著實過不去的。
除非,死去的族人們能復活過來,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與太雍帝君之間,再無可能。
妘嫿上神心如止水,太雍帝君卻是滿臉痛苦。
韶黎站在一旁吃瓜,卻也覺得這瓜苦澀難當。
唉,好好的一對仙侶,卻被命運捉弄。
妘嫿上神兩世的情緣,都載在了太雍帝君身上。
雖然如今弄明白,那兩世情緣中,太雍帝君也只是個被操縱的傀儡而已,但是他的行為畢竟造成了現實的傷亡,妘嫿上神心裡的創傷不是那麼容易平復的。
太雍帝君這追妻之路,還遙遙無期啊。
韶黎顧自在那裡感慨,身旁卻傳來應黎帝君低沉的嗓音,
“還有空替別人多愁善感,你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眼下,你幫本君的叔父,滅殺了控制著他的那個神器碎魂,西玄白帝一派恐怕是不能與你善了了。”
韶黎聞言一怔,隨後道,
“西玄白帝一派怎麼就盯上我一個,明明大家都是一起來的不是嗎?
而且,您與天帝,才是那少昊帝君心中那顆眼中釘、肉中刺吧!
有我這麼個小仙什麼事?”
應黎帝君聞言,頓了頓,隨後道,
“本君與父君,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可你才飛昇仙界多久?
雖然你如今的修為還不錯,總算是晉階到仙帝了,但是你要知道,在那少昊帝君面前,修為高是沒用的。
不然,憑本君如今的修為,怕不是早就將他除掉了,何至於讓他蹦躂那麼久?”
韶黎聞言,神色莫名的望了望虛空,隨後道,
“不行,小仙不能陪帝君您在這嘮嗑了,小仙突然想起還有個急事要辦呢。
帝君,回見哈!”
說完,韶黎轉身朝著眾仙道,
“諸位,小仙突然想起還有急事未辦,便先走一步。”
說著,韶黎朝著眾仙一揖,便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應黎帝君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對太雍帝君道,
“叔父,如今你已徹底清醒,天族的事情就先拜託叔父照看一二,本君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著,應黎帝君的身影也瞬間消失了。
留下眾仙面面相覷,塗山繡繡挽著贏寰仙君的胳臂,笑著道,
“這位開天之主,對我家妹子可真上心啊,瞧瞧這,一步不離的跟在後頭,竟連天族的事情都不管不顧了。”
贏寰仙君聞言搖了搖頭道,
“本君看來,就咱妹子那淡漠的性子,這應黎帝君的心事想要達成,恐怕是難得很。”
太雍帝君聞言,也在旁邊苦笑著道,
“如今,本君的侄兒,倒是同本君一般命苦,皆不受心上人的待見。”
妘嫿上神聞言,在一旁冷笑一聲,
“若不是你們男人先做了令我們女子傷心的事,又何苦到頭來追悔莫及,皆是自找的。”
妘嫿上神此話一出,原本還在一旁唉聲嘆氣的太雍帝君,立時低聲下氣的縮在一邊,不敢再多言,就怕惹得心上人越發生氣。
塗山繡繡與贏寰仙君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戲謔之色。
韶黎身形一閃,便來到仙界與凡界的一處護界壁障旁,剛要用寶物開啟壁障,便發現身上的傳音鏡有動靜。
韶黎伸手一抹傳音鏡,便見晴然元君出現在鏡內焦急的道,
“阿黎,我這裡點著的朝顏的魂燈突然弱了,也不知他是否出了事?”
從前,韶黎死遁離開了玄雲界後,晴然元君出於愛屋及烏,便將韶黎收下的兩個徒弟,都當成自個的徒孫教導,甚至,還在鮫族內給兩個徒孫點了魂燈。
如今,整個鮫島搬到了八重天界內成了瀛洲島,自然,那兩盞魂燈也帶到了仙界。
之前,朝辭被救出後,一直傷重昏迷著,無法得知朝顏的下落。
如今,朝顏的魂燈突然弱了,想必定然是發生了什麼禍及性命的大事。
韶黎對晴然元君道,“師尊,你別急,我原就準備下界去尋他了。
只是,這下界的小世界萬萬千,一時之間還沒個頭緒,恐怕需要費點時間找一找。”
晴然元君聞言神色憂慮,
“這可如何是好,這朝顏的魂燈如今的狀況並不太好,你還來得及找到他麼?”
韶黎還未及回話,一直在她君天境裡沉睡的嬰寧和君倚卻突然開口道,
“主人,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他。”
韶黎聞言一愣,隨即驚喜的道,“你們終於醒了,身上可有什麼不妥麼?”
“主人,我們都挺好的。
因為之前一直在沉睡,所以反倒很好的吸收了主人君天境中溫和的仙氣,如今我們徹底醒了,可以給主人幫忙啦。”
“主人,我們亦帝虛鷲族擁有的一種天賦神通,便是尋人。
只要主人將記憶中的那人刻畫出來,嬰寧便能用天賦神通穿越萬千小世界找到他。”
“還有我,還有我!
主人,君倚是虛空獸,我的天賦神通能穿越一切空間,直接到達主人要找的那個人的世界位置。”
韶黎聞言頓時開心的道,“這太好了!”
隨即,她對水鏡中的晴然元君道,
“師尊,我有辦法找到朝顏了,我這就去。
師尊放心,我一定會將朝顏安全的帶回來。
麻煩師尊幫我打理八重天界的所有事物,我去去便回。”
說完,不等晴然元君回覆,韶黎便急急的收了水鏡,朝著嬰寧發動天賦神通後,已經找到朝顏位置的方向而去。
韶黎扒開界壁,輕鬆的一躍而過,隨後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一片蔚藍的大海上。
望著不遠處那座熟悉的海島,韶黎臉色的神色有些莫名。
眼前,大片大片眼熟的蔚藍海域,便是暇凌海。
百米開外那座熟悉的渺靈島,正安靜的出現在韶黎面前。
再次故地重遊,此時的韶黎,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從玄雲界狼狽出逃,初到金元界時彷徨無助的女修了。
韶黎望著不遠處那座靈霧繚繞的渺靈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韶黎身形一閃出現在島中央,眼前的渺靈島還如同往昔一般碧海青天、山明水秀,風景怡人。
但島上棲息著的眾多仙禽卻似乎有了些變化。
原本島上生活著眾多的綠孔雀、白孔雀、紫孔雀、藍孔雀們,它們佔據了整座島嶼內,水草最豐美、食物最多的地方。
如今,這些豐饒之處竟然出現了黑孔雀族的身影。
見狀,韶黎覺得很滿意,看來,她飛昇仙界之後,黑孔雀族過的挺不錯的。
當年她飛昇仙界前夕,便將統御此地的女皇蘭落衣的分身給殺了,身為太子的蘭卿詡也為了救她身隕。
想到這裡,韶黎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曾經那個俊美爽朗的蘭卿詡,再也回不來了。
如今的大明孔雀族皇族內,只剩下一個,之前對蘭落衣言聽計從、修為低下的廢物王爺。
自是不如蘭落衣在時那樣,能憑藉強大的修為,蠻橫的管束著整個孔雀族群。
韶黎飛到如今黑孔雀族的族地內,眼前大片水草豐美的森林,連綿著一直延伸到海邊。
想來,這一大片領土,如今都是黑孔雀族的領地了。
韶黎收斂了法力,腳剛踏上黑孔雀族的領地,立刻便有兩個穿著侍衛服的黑孔雀族人衝韶黎吼道,
“什麼人,膽敢擅闖吾族領地。”
韶黎微微一笑,不錯,警惕性很高!
黑孔雀族因為蘭落衣的原因,歷來被其他孔雀族所排斥,沒有像樣的修煉資源,那種看家守院的金剛力士是不可能有了。
但是眼前的這兩個守衛,也很不錯,將領地護衛的十分森嚴。
當年那些陣法知識傳授給黑孔雀族後沒有浪費,確實是有好好地利用起來,蘭殘音確實是個好族長。
韶黎望著腳下已經開始亮起一圈的陣紋,輕鬆的揮了揮手,躲開了。
隨後,她笑著對那兩個驚恐的望著她的黑孔雀守衛道,
“別怕,本君不是敵人,請通知你們的族長蘭殘音,就說是故人來訪。”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壓下心中的惶恐,一個守在原地,另一個便疾步離開,奔回族中喊人去了。
韶黎見狀暗自點頭,不錯,守衛調教的也很好。
十分警惕,哪怕心中已經怕的不行,照樣知道留下一人看住她,另一人去報備。
蘭殘音,確實有統領一族之才。
當年的蘭落衣如此不待見黑孔雀族,還將蘭殘音這樣的人才,丟到一邊不理不睬,屬實是眼拙的不行。
不過想想蘭落衣在仙界做的那些事,便能明白。
蘭落衣做事,從來都是隻憑個人喜好。
她這種人,自私自利慣了,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好好管理族群。
她如此拼命的想要成為女皇,為此,不惜陷害自個的親姐姐,也不過是因為,她想要利用雀皇的權柄,達到她個人的私谷欠。
蘭落衣從未真正擔負起身為女皇的職責,所有的族人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她可以控制和利用的工具罷了。
說起來,大明孔雀族上一代的雀皇,那可真是眼瞎心盲。
竟然選了這樣一個自私狹隘無能荒唐的女兒做族長,明明另一個女兒那般出色,卻愣是因為那什麼虛妄的預言,生生將一個上好的繼承人給丟棄了。
想到妘嫿上神身為上古神邸的女兒,轉世之後,她體內依舊存在的那份強大的法力。
還有她對於族人那般的愛護,原本妥妥的能為大明孔雀族開創盛世的,可惜,老天無眼,竟讓個邪惡無能之輩鳩佔鵲巢。
不遠處,一抹黑色的身影面色凝重的匆匆而來,在見到滿臉笑容的韶黎時,頓時驚詫不已。
“恩、恩人,真的是你嗎?
蘭洛珏說見到您飛昇仙界了,難道是他騙了我們?”
蘭殘音的臉上閃過凝重,然後上下打量韶黎,“恩人,您還好嗎?”
韶黎見狀,朗聲笑了起來,
“殘音,好久不見,蘭洛珏那傢伙說的沒錯,多年前我確實是飛昇仙界去了。
如今我便是從仙界下來的,路過故地,特意來看看你們生活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