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嫿上神從贏寰仙君的口中得知,如今的仙界,整個鳳凰一族不過僅存幾名族人而已,頓時,怒急攻心,神魂都有些不穩起來。
韶黎立刻為她套上一個穩固神魂的仙陣,妘嫿上神感激的朝韶黎點點頭,隨即又將贏寰喚到身邊來,細細的問了他當年的事情。
一旁的塗山繡繡簡直急的不行,這個老祖宗,自家的曾曾曾徒孫都快要病死了,她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韶黎見塗山繡繡如此急不可耐,索性傳音入密道,
“姐姐別急,這點功夫不會耽誤了姐夫的性命的。
待會兒,下宴之後,我們便尋一處幽靜的寢殿。
我親自動手給姐夫修補神魂,保管姐夫今後健健康康的活上千萬歲。”
塗山繡繡聽著韶黎的保證,這才安下心來,然後嗔了韶黎一眼,
“還千萬歲呢,他能活個上萬歲,我就很滿足了。”
韶黎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塗山繡繡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安心的看著鮫族的表演,吃著席,還時不時的給贏寰仙君夾個菜。
一旁的妘嫿上神望著兩人恩愛的模樣有些出神。
她回憶起當年歷劫時的情景,曾經與太雍帝君情熱時候的恩愛,以及後來,太雍帝君迷戀上別的女人,為了那個女人衝入她的族地,將在場所有的鳳凰族人全都屠殺殆盡至,連幼獸都沒有放過的情景,頓時臉色一白,恨意再度浮現在眸中,
“太雍,你屠吾族滿門,必不得好死!”
贏寰仙君明顯感覺到自家老祖,此刻的心神有些不對勁,他擔憂的望向妘嫿上神,而一旁的韶黎自然也發現了,索性一個昏睡咒朝著妘嫿上神丟了過去,頓時,妘嫿上神瞬間倒地。
眼前的妘嫿上神,明顯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
韶黎立刻將昏睡過去的妘嫿上神,收入鳳凰臂釧之中,用臂釧裡的仙力,蘊養她那微弱的如同燭火般縹緲的神魂。
韶黎現在也有些後悔了,剛才不應該將原本正在深山裡修煉的妘嫿上神喊來的。
如今,贏寰仙君所說的事情,又刺激到了她,使她原本就因為長年入魔,神魂虛弱不穩的情況越發加重了。
“贏寰仙君,你家老祖本是我從一處幻境中救出來的一縷殘魂。
眼下,你說的事情屬實刺激到了她,令她神魂不穩,我已將她安頓在仙器中蘊養,今後,在你家老祖還未完全的好起來之前,有些事情,你還是悠著點說的好。”
贏寰仙君方才見到妘嫿上神有走火入魔的跡象,本就有些後悔了,如今被韶黎說起,臉上越發的露出悔意,
“都怪本君著實心急了些,硬要喊老祖出關來見面,還說了些刺激她的話。
實在是我的不對,我,咳咳咳……”
說著,激動不已的贏寰仙君便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塗山繡繡立刻心疼的拍撫著他的背,韶黎見他們鳳凰一族,一個兩個都是這幅病秧子的模樣,頓時有些頭疼。
“算了,這宴席也別吃了。
姐姐,你扶著姐夫,立時找一處僻靜的寢殿,給姐夫治病去。”
說著,韶黎對著自家師尊使了個眼色,表示要提前離席。
仙人的耳目自然清明,之前韶黎幾人之間的談話,並未特意避諱鮫族的幾人。
晴然元君自然也聽的一清二楚,知曉韶黎此刻著急,晴然元君立刻命人帶著幾人前往一處僻靜優雅的寢殿而去。
應黎帝君見狀也跟了上來,韶黎並不想讓他跟著,後來一想,反正也躲不過,隨便他吧。
於是,幾人很快來到了一處寬敞的院子裡,帶路的鮫人將人帶到後,就立刻恭敬的退了下去。
韶黎帶著幾人走進殿內之後,便立刻封了寢殿的大門,並在整個寢殿四周佈下高階防禦陣法,防止施法中被人打擾。
如今的韶黎,對於自個的補魂之術,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
相反的,如今她的補魂之術,若是在仙界傳揚開來,恐怕有不少仙人都會對她趨之若鶩。
韶黎取出君天境中,已經積攢了很多的神馭雪菱蛾吐出的絲,用這種絲修補的魂體,比起用冥蠶絲修補的魂體效果還要好。
畢竟,冥蠶絲需要在冥域的環境裡使用,才能發揮它最大的效果。
而如今是在仙界,機緣巧合之下,靈樨用冥蠶與七煞雪菱蛾,培育出了神馭雪菱蛾,這種仙蟲吐出的絲,才是修補仙魂最理想的材料。
韶黎指尖仙光一閃,一個金色的陣法在空中浮現,那團神馭雪菱蛾絲被她指尖輕輕一揮,便飄入那個陣法之中。
隨後,韶黎示意塗山繡繡扶著贏寰仙君的仙身,然後,使出法訣讓贏寰仙君的神魂出竅。
出竅後的神魂,便進入那方懸浮在地面上的陣法之中。
在贏寰仙君的神魂進入陣法之後,陣法之中一陣仙光爆閃,隨後,那些神馭雪菱蛾絲開始自動沿著他的神魂破碎處織就起來……
贏寰仙君的神魂,在陣法的作用下昏睡過去。
眾仙只看見金色的陣法盤中,贏寰仙君的神魂,一點一滴的被神馭雪菱蛾絲,緩緩的織補的起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贏寰仙君的神魂,便如同煥發出了新生,那種神魂由內而外透出來的舒爽和輕鬆的感覺,是他多少年都不曾感受過的。
昏睡中的贏寰仙君,此時眉目舒展,貪婪的享受著,此刻神魂不再遭受虛弱劇痛的折磨,神魂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覺之中。
塗山繡繡望著這樣耀眼絕美的夫君,眸中的深情幾乎要滿溢位來。
而韶黎身旁的應黎帝君,卻滿眼驚詫的望向韶黎。
他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若不是韶黎此刻正在操控補魂陣法不能分心,他怕是急不可耐的就要上前詢問了。
終於,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贏寰仙君那曾經為了抵擋太雍帝君的神器,而被打的破敗不堪的神魂,全都順利修補完成。
修補完成後的神魂,似乎比修補之前還要耀眼明亮,整個神魂從內而外透露出勃勃的生機,煥然一新。
這就是韶黎的本事,曾經她修為全無只是一介凡人之魂,便能成為冥域最為出色的補魂工。
如今,她身為仙帝,對於神魂修補之術的掌控自然是越發的爐火純青,堪稱天道之下,無人能及。
待到最後一道法訣完成,韶黎終於長長撥出一口氣。
隨後,將贏寰仙君的神魂重新推入他的仙身內,然後快速含了顆玄元丹,補充一下方才耗費巨大的仙元。
而此刻的塗山繡繡簡直激動的不行,她目睹了韶黎整個修補仙魂的過程。
韶黎的手法如此純熟,對於修補仙魂卻如此輕鬆,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塗山繡繡眸光灼灼的望著韶黎,
“妹子,你這一手也太厲害了,整個仙界,並沒有任何一個仙尊能做到,便是連天帝都不能。
那個少昊帝君家的公主姬月夜,聽說也不過是勉強能操控一門長相奇怪的法寶,來修補神魂。
不過,這訊息已經是前些年的事情了,如今已經好久不見她出手了。
但是,整個仙界的仙人們,都因為那姬月夜有這門手藝,所以,總是對她諸多討好。
可是,她的補魂手藝比起妹子你來,明顯是差得遠了啊。
若是仙界的仙人們,知曉了妹子你的這手功夫,怕不是你家瀛洲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韶黎聞言淡淡的笑了笑,“姬月夜也會補魂?恐怕她又是從哪裡搶來的功勞吧!
就衝她那個廢物至極的修為,仙界的狗會補魂,我都不信她會。
姐姐,你可見過姬月夜曾經用來補魂的那門法寶麼,長的什麼樣?”
塗山繡繡聞言立時愣了一下,“倒是沒有見過,對於姬月夜能補魂的傳言,還是好多年前了。”
“本君見過,你跟我來!”
說著,應黎帝君急不可待的拉著韶黎走到一旁,塗山繡繡見狀,立刻識趣的走回還在閉眸養神的贏寰仙君身旁。
應黎帝君急急的道,“阿黎,你是不是曾經在冥域補過魂?”
韶黎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你是那隻小白龍?”
“對對對,那時候,果然是你!
姬月夜竟然膽敢欺瞞本君,真是可惡至極!”
韶黎聞言挑眉,“真是那姬月夜,同你說是她當年在冥域裡救的你?
哼,如此說來,我跟她還有舊賬要算!
應黎帝君,你可知曉?
當年我還是凡魂之時,在冥域中補魂百年的功德,都被一隻白鳳給搶走了。
如今想來,那可並不是什麼白鳳,而是一隻白孔雀吧。
大明孔雀一族素來同那夙敏元君交好,馭使一隻白孔雀的魂魄,來地府之中奪取我所獲得的功德,用來討好夙敏元君的寶貝女兒姬月夜,這種爛事,大明孔雀族的蘭落衣絕對做的出來。
當年,我功德圓滿投胎之時,還差點被那隻白孔雀給殺了。
它當時攻擊了正要進入六道輪迴的我,將我的魂魄推離了投胎通道。
隨後,它又奪走了我在冥域中,煉製出來的那門補魂法寶,後來大概是交給了姬月夜,讓她有了所謂的能補魂的法寶。
哼,這姬月夜竟然在我只是凡人的時候,便開始算計我了,我倆的孽緣可真是深厚。
我那時投胎不成又莫名其妙的,被推入了玄雲界中,奪舍成為了花淺雪,如今這些恩怨,倒也是時候同那姬月夜算算了。
所以,如今知曉了這一切真相的應黎帝君,你的想法呢?”
應黎帝君聽著韶黎的這一席話,似乎是被震驚了。
隨後,他那俊美的眸中泛出耀眼的光彩,
“原來,從那麼久以前開始,我便同阿黎你有了緣分。
這一切,都被那姬月夜從中作梗,生生地將我們倆給耽誤了。
阿黎,你放心。
姬月夜做的事,本君必定不會輕易放過。
她膽敢奪取你的補魂法寶,冒領你的功德,還欺瞞了整個仙界。
這罪過,本君絕對不會輕饒,便是她的父君,也不能說什麼。
阿黎,你我之間……”
此時的應黎帝君,望向韶黎眸中越發的深情溫柔,但韶黎卻只是淡然的回望著他,
“帝君你誤會了,我同你說這些,並不是要同你續什麼情緣,那些感情過去的便是過去了,我早已不想再理會。
我如今只關心那害了我無數次的姬月夜,她何時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否則,我這千年來的冤屈,又如何申訴?
如今想來,曾經在玄雲界中,那個總是想置我於死地的姬翎,便是姬月夜在下界歷練的分身吧?
可惜,當時的我太弱了,沒能親手宰了那分身,屬實是太過遺憾了。”
應黎帝君望著韶黎此刻冷漠疏離的神色,頓時內心一陣抽搐。
但他很快便將這份痛苦壓抑了下去,他欠了阿黎太多,如今阿黎對他不假辭色又如何,全是他該得的,他得受著。
應黎帝君忍著心中的劇痛,努力擠出笑意,
“阿黎放心,當時我的分魂月卿殷,早已親手將她與清徽道君二人打的魂飛魄散了。”
“哦,是麼?
那麼如今的姬月夜呢?
應黎帝君打算把她怎樣,少昊帝君能允許麼,祂,又願意讓你出手,懲治縱容姬月夜如此妄為的少昊帝君麼?”
隨著,韶黎一句句的話問下去,應黎帝君本就不算太好看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
“阿黎,我……”
“好了,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你們都受制於祂,而祂卻對少昊帝君格外優待。
甚至比起你這個開天之主,天道在現世的代行者,祂卻更加的護著少昊帝君。
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對不起,阿黎,我不能說,如果我說了,你立時就要沒命了!”
應黎帝君痛苦的扶著額,
“阿黎,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你即便是心中知曉,也不能輕易的說出來,否則,你的性命將不保。
阿黎,本君絕不會眼看著你失去性命,所以,抱歉,你的那些委屈,本君暫時只能幫你將那姬月夜除掉,算是替你伸冤。
其他的,本君暫時什麼都不能做,你明白麼,阿黎?”
“行了,多謝帝君,我明白了。
姬月夜的事,帝君也請不要再插手了,我要親自收拾她,親自動手手刃仇家的感覺,想來也是很美妙的。”
說著,韶黎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應黎帝君,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滿目痛苦的望著韶黎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