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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打破蘭暇衣的幻境

暇衣仙子聞言,轉身對阿淳仙子道,

“知道便知道了,也算是我品行有暇,覬覦她的夫君。

落衣要懲罰我,便讓她來,我並不怕她。

就算她要來殺我,這也並不能成為你隨便屠戮別人性命的理由。

阿淳,這樣的你跟蘭落衣又有何不同?”

“仙子,說的好!”韶黎聞言,在一旁痛快地擊了擊掌。

“姐姐!”那兇悍的阿淳小仙子,頓時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狠狠的瞪了韶黎一眼。

“什麼品行有暇,姐姐可不能盡往自個身上扣屎盆子,明明是姐姐與那太雍帝君先結識的,是姐姐救了太雍帝君的命,太雍帝君喜歡的,也本該是姐姐你才對。

若不是那蘭落衣卑鄙無恥的使手段在中間橫插了一槓子,如今太雍帝君的天妃就該是姐姐。”

“最可氣的是,蘭落衣她明明不愛太雍帝君,不過是覬覦太雍帝君的天妃之位能給她帶來利益罷了,便硬生生的將姐姐的姻緣給搶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毒婦,卻將那太雍帝君迷的五迷三道的,還對姐姐多有誤會,厭棄了姐姐,這太雍帝君怕不是有眼疾。”

“阿淳,閉嘴,不許再說。”

一貫以來溫柔端莊的蘭暇衣,終於開口怒斥了那小女仙一句。

惹得心直口快的阿淳小女仙不忿的撇了撇嘴,卻終究不敢再放肆說下去。

韶黎卻已從這位女仙的述說中,知曉了這位暇衣仙子同蘭落衣之間的糾葛。

暇衣仙子苦笑了下繼續道,

“阿淳,當日落衣來找我,在我那裡哭了半宿,說她一定要得到那天妃之位,若是不然,便要死在我的面前。

我能怎麼辦?她是我的孿生親妹妹啊!

阿爹阿孃又歷來寵溺於她,若是不允了她,還不知她要怎麼鬧呢,我這個做姐姐的,便只能退讓了……”

“暇衣姐姐,你就是心太軟,那蘭落衣便是吃定了你!”

韶黎聽著兩人的談論,眸中閃過異色,這蘭落衣、蘭暇衣兩姐妹身為孿生姐妹,品性卻如此殊異。

她們兩人就好像陰陽的兩極,一個極黑一個純白,大明孔雀族裡,竟然生出了這樣奇怪的一對女仙,果真是有趣。

“原來,暇衣仙子你是那蘭落衣的親姐姐啊!”

阿淳仙子見韶黎在一旁自來熟的不行隨意搭話,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韶黎見狀,被她憨直純真的性子逗笑了,隨即道,

“你們不用害怕本仙會去告密,本仙同蘭落衣那女人亦是有生死大仇,盼她不得好死都來不及,又怎會去告密?”

阿淳仙子緊緊地盯著韶黎,“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發個誓!”

“成!”韶黎毫不含糊立即道:“小仙今對天道起誓,方才所述之言皆為屬實,若有半句假話便立時讓我身隕道消!”

語畢,韶黎的腳下便出現了一個五星芒陣,但一直到五角星芒陣緩緩消散,都不曾有任何的雷聲出現,阿淳仙子輕撥出一口氣,算是信了韶黎所言。

韶黎淡淡一笑道:“暇衣仙子,你與蘭落衣長的如此相像,若不是親近之人,恐怕是無法分辨你和她之間的區別吧?

那蘭落衣便是仗著如此,才能輕而易舉的代替了暇衣仙子你的身份,從而哄騙了那太雍帝君麼?”

蘭暇衣聞言苦澀又甜蜜的一笑,“若我們姐妹做同樣裝扮,相同的表情,便是連爹孃都分辨不出來的,可惜,太雍他輕易就能分辨出來……”

韶黎自然知曉那太雍帝君是怎樣的一副性子,面貌俊美無雙,性子卻十分執拗,那蘭落衣對他不過爾爾,他卻深情至極。

即便蘭落衣曾多次背叛與他,甚至害他至今都被關在臨川境中受罰,他都沒有絲毫怨言。

這樣所謂的深情專一的男人,卻根本分辨不出誰是真正愛他的女人,如此想來,他的所謂的深情,也是有些可笑的。

“可是,方才阿淳仙子已經說了,當年太雍帝君明明先認識的是你,他對應該對你有情才是,怎麼那蘭落衣冒名頂替了你,卻根本沒被認出來呢?”

暇衣仙子聽著韶黎的問話,神情越發的苦澀,

“當年,太雍他追擊魔族之時,不慎受了重傷,墜落在我們大明孔雀族的族地之中,是我救了他。

然而,當時的太雍受了重傷昏了過去,一直到他甦醒前,他都不曾見過我。

後來,此事不知怎地被落衣知曉了,她死活鬧著,要我將對太雍的這份救命之恩讓與她。

起先,我自然是不願的,雖然給太雍治傷的日子不長,但是我卻早已對他傾心。

然而,落衣見我不肯,便日日裡大鬧著,阿爹、阿孃歷來就比較寵她,所以,便也求著我將這份恩情讓出來。

我便只好照做,將太雍養傷的地方告訴了落衣,她便去那裡守著,待太雍醒來的時候看見了她,這才對她傾心不已。

從此以後,我便無法再靠近太雍了。

落衣她,深怕我反悔,便不斷地在太雍耳旁詆譭我,說我一直想霸佔救了太雍的這份功勞,覬覦太雍天妃的位置,弄的太雍對我厭惡不已。”

韶黎聞言,一言難盡的望著暇衣仙子。

身為仙界裡的仙子,這位的性子,真是比凡女還不如啊。

那些凡女尚且是因為世俗對她們的壓制,父母的重男輕女,才會讓她們無知愚蠢且懦弱。

但是,這暇衣仙子可是身在仙界的女仙啊,仙界講究實力為尊,並不怎麼對女性壓制。

難道這位暇衣仙子的天賦很弱,修為很低,所以,她的父母才偏愛蘭落衣?

“暇衣仙子,不知你如今的修為幾何?”

韶黎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隨口問了出來。

但暇衣仙子還未作答,她身旁的阿淳仙子卻一臉驕傲的說道,

“暇衣姐姐乃是上神,仙界唯一的女上神哦!”

韶黎聞言,頓時望向暇衣仙子的神情越發的一言難盡了。

暇衣仙子見韶黎神色莫名的望著她,隨即低頭上下審視了一番自己,隨後抬頭問道,

“我這是有何不妥麼,仙子為何如此看我?”

韶黎聞言忍不住道,

“暇衣仙子,仙界講究實力為尊!

你如今既然是上神修為,卻為何要對那惡毒狠辣的蘭落衣如此忍讓,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心上人都讓了出去。

便是後來你一時心軟答應了蘭落衣的請求,但是仙界能解開太雍帝君對你誤會的法寶可太多了,天道鏡什麼的,不是都可以用麼?

既然你不嫌棄那太雍帝君眼盲心瞎,連自己心愛的救命恩人都能搞錯。

至今都如此的心悅與他,寧可為他如此的委曲求全,那不如就將事實告知於他,讓他自己做出決定不是更好?

到時,他若還是執著的選擇那蘭落衣,你便可以徹底的死心了。

仙界之中,好看的仙君、神尊多了去了,你為何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啊?”

韶黎這番話語一出,頓時引得阿淳仙子欽佩的目光看了過來。

這位仙子說的可太對了,她就是一直這麼勸暇衣姐姐的,奈何她嘴笨,總是說不到關鍵點上。

眼下,這位仙子倒是個能說的,終於將她憋屈在心底多年的話說出來了。

阿淳仙子頓時感激的望著韶黎。

韶黎好笑的望著阿淳仙子這番直白的表示,隨後看向被她一番話砸的目瞪口呆的暇衣仙子。

蘭暇衣喏喏的道,

“這…還能如此麼?

我一直以為,世間事便是機緣而已,太雍他既然愛上了落衣,那便是天定的良緣,我自是再做努力也無濟於事的。”

韶黎聞言頓時怔愣住了。

沒想到啊,這暇衣仙子真是同那太雍帝君天造地設的一對,性情都有些白目,真是枉費他們修為如此之高,如此痴愚,才會被蘭落衣耍的團團轉吧。

當然,這暇衣仙子心性軟弱固然是事實,竟連深愛之人被搶走,也可以忍的下去,真是令人有些怒其不爭。

可嘆的是,身為當事人的太雍帝君當初被埋在鼓裡,而另一位當事人雖頻繁出現在正主面前,卻絲毫不願意解釋,寧願被曲解、被疏離,卻依舊甘之如飴,這是一種怎樣的喪失理智的愚蠢愛情吶!

韶黎以為這種詭異的情愛觀,那是隻有小說裡才會出現的。

然而,如今她倒是親眼見到了,還是在仙界這樣充滿了高階仙法,分分鐘就能將欺騙真相大白於世的地方。

這種所謂的錯認救命恩人的戲碼,難道不是幾道仙訣就能解釋的清楚明白嗎,何必如此費事?

當然,韶黎此刻如此費心的勸解這位暇衣仙子,自然有她的用意在,所以,她再度朝暇衣仙子問道,

“方才在遠處,本仙聽的也不甚清楚。

暇衣仙子可否再說一遍,當初仙子同那太雍帝君相識的具體情景,那蘭落衣又是使了何種計策將那太雍帝君騙了去的?”

“你這小仙,忒地沒有規矩,方才隨便偷聽也就罷了,這回還要問及暇衣姐姐的傷心事,真是豈有此理。”

阿淳仙子見韶黎如此沒規矩,逮著暇衣仙子的痛處問個不停便來了氣,呵斥起韶黎來。

“阿淳————”

暇衣仙子嗔怪了一聲,頓時兇巴巴的阿淳仙子立時沒了脾氣,蔫頭耷腦的站在一邊沒了聲音。

韶黎見狀有些好笑,卻聽暇衣仙子道,

“反正這事也是過去的舊事了,這位仙子你想知曉,我便同你細說無妨……”

於是韶黎便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蘭暇衣細細的訴說當年那些甜蜜又痛苦的回憶,那種青澀的暗戀,純粹的付出,真是令人聞之傷心、聽之落淚。

韶黎想了想,“如此說來,當年太雍帝君受重傷時,日夜照顧他,與他朝夕相處的人便是暇衣仙子你才對,而太雍帝君心中所愛的便是那個在他危難之時救了她,盡心照顧他的仙子。

然而,仙子你卻因為性子軟弱,將這份功勞讓給了蘭落衣。

但是,你明知那蘭落衣並不愛太雍帝君,甚至太雍帝君為了替蘭落衣那惡毒女人收拾爛攤子,才會被罰在這臨川境中受苦百多年,難道仙子你竟不心疼太雍帝君被矇蔽麼?

蘭落衣對太雍帝君從無愛意,對他只有利用的份,而仙子你竟親手將自己的愛人,送給了一個惡毒的女人去糟蹋,你忍心麼?

你可知,那蘭落衣不愛太雍帝君,甚至連她同太雍帝君所生的親兒子都不愛,說殺就殺呢!”

說著,韶黎將曾經蘭卿詡被殺的場面從記憶中提取出來,復刻進一塊溯影石中,然後當場將畫面放了出來。

又將曾經瘋魔般的太雍帝君,在下界分魂的慘狀也放了出來,連帶著仙界中的那抹蘭落衣分身此前同那青丘狐族的城主私通的一幕也放了出來。

暇衣仙子呆愣的望著溯影石放出來的景象,臉色漸漸發白。

韶黎望著她不可置信的模樣,淡淡的道,

“怎麼樣,暇衣仙子是否從未想到自己的親妹妹,竟是如此惡毒到六親不認的地步?

想來,那蘭落衣對太雍帝君的深情也是不屑一顧的,甚至連綠帽子都給他戴上了呢!

暇衣仙子,如今你見到你親妹妹的所作所為,是否會後悔當年一時心軟,便將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讓了出去,給別人糟蹋呢?”

此時,天空中突然‘轟隆’一聲,開始雷鳴閃電,下起了磅礴大雨。

韶黎周身仙氣繚繞,雨絲竟是半點不沾她身的。

她如同勁松一般,筆挺的站在一旁,滿臉戲謔的望著一旁呆若木雞的暇衣仙子。

暇衣仙子狠狠的閉了閉眼眸,然後慘然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

我真是迂腐,又可笑至極!

從小到大,爹孃總是要我讓著落衣。

只因我為長,所以該愛護妹妹,便要諸多忍讓與她。

長大了更是如此,任何事情只要是落衣喜歡的、想要的,我便都得讓給她。

後來更是連太雍帝君也是如此,曾經我也抗爭過的,但是母親說,讓我試上一試,若是落衣代替了我以後,那太雍帝君並未發現。

那便說明,我們倆的情意也不過如此,太雍的天妃是我或者是落衣都行。

但是,落衣是未來要執掌整個大明孔雀族的女皇,所以,由落衣嫁給太雍帝君對大明孔雀族更好。

所以,我….我不忍也得忍,再說,太雍他也確實不曾認出我來……”

蘭暇衣滿臉苦澀的低下了頭,淚水不住的從她的臉頰旁滴落。

韶黎見狀淡淡的道,

“若是本仙沒猜錯的話,暇衣仙子你最為在意的,其實是最親的爹孃,那般的偏心,從小到大都讓你忍讓你那自私自利的妹妹對不對?

但仙子你想過為什麼嗎?

為何同樣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卻總是偏愛蘭落衣,卻對同樣容貌,同樣身為親生女兒的你,如此偏頗呢?

那蘭落衣的品行如此惡劣,但是為何你的爹孃卻還是選擇讓她來繼承整個大明孔雀一族?”

明明你與蘭落衣同為他們的親生女兒,甚至你們連相貌都是如此的相似。

卻偏偏為何,父母親從來只偏愛狠毒自私的蘭落衣,而獨獨冷落了你,處處要你退讓是不是,這才是最令你心寒之處對不對?”

韶黎問道此處,蘭暇衣已是淚流滿面。

她身旁的阿淳仙子更是滿臉的義憤填膺,但是事關暇衣仙子的父母親人,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時,韶黎略帶嘲弄的道,

“暇衣仙子,你有沒有聽過剝奪氣運這種事?

聽說,被剝奪了氣運的人,總是要比旁人更加倒黴些,而氣運旺盛的人,則是更加的得人喜愛些。”

“剝奪氣運?”暇衣仙子原本滿是哀慼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確實,明明我與落衣同胞出生,從相貌到性情容貌,我也並不比她差些什麼。

然而,她卻永遠是被偏愛的那一個,這裡面要說沒什麼貓膩,還真是不可能!”

暇衣仙子眸光灼灼的望向韶黎,“ 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多謝仙子你的提醒!”

韶黎聞言唇角一勾,“那麼暇衣仙子,你今後打算如何應對,你那能剝奪別人氣運的親妹妹呢?”

蘭暇衣此時再也顧不得哭泣了,抬起臉來,認真的望著韶黎。

韶黎繼續說道,

“暇衣仙子,你的父母身為大明孔雀族的族長,覺得你軟弱可欺,不堪擔當族長的大任,這才偏愛蘭落衣。

同時,你的親妹妹又用了一點手段,奪走了你的氣運,這才導致你這麼多年來,不得父母寵愛鬱鬱寡歡,甚至連心愛之人都甘願捨棄。

這原不是你的錯,不過是你的長輩們野心十足,想要讓大明孔雀族在這仙界之中,擁有無可匹敵的尊貴地位,這才如此喜歡強勢霸道的蘭落衣,也讓蘭落衣有了機會去剝奪你的氣運。

但如今,你的父母早已死去多年了,而你,又想在這方幻境之中繼續沉溺多久呢?”

‘轟隆’一聲,整個天空中開始雷鳴不斷,暴雨下的更加的猛烈了。

而韶黎此時周身的幻境,也如同一幅老舊的畫卷一般,正在慢慢的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