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離仙君驚慌失措的上前一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應黎帝君。
韶黎驚詫的發現,方才還銳氣萬千的湮滅了天道雷劫的應黎帝君,此刻卻是面色蒼白,身形踉蹌,幾乎站立不住。
“帝君他,這是怎麼了?”韶黎好奇的問道。
元離仙君懊惱的道,“都怪我,一時口快,便讓帝君受苦了。”
韶黎想到方才元離仙君因著西玄白帝的事情,出口辱罵了天道不公而被降下雷劫,應黎帝君便出手替他消除了那雷劫。
想來這樣做,對應黎帝君的身體是有巨大的傷害的。
畢竟是天道降下的雷罰啊,那是多麼強大的力量,應黎帝君要同那種力量對抗,不付出些代價,是不可能的。
韶黎此刻的心情尤其沉重,在這仙界之中,她的仇人有雀皇蘭落衣,還有那西玄白帝,彌仙城被囚禁和殷被傷害的仇,也都要算在這西玄白帝的身上。
但如今,她從金母元君和元離仙君的口中,知道了西玄白帝在這仙界是個怎樣陰險狠毒、權勢滔天的龐然大物。
這位仙尊,甚至能仗著天道的袒護,明目張膽的同天帝作對,大喇喇的覬覦天帝的位置,就連開天之主都奈何不了他。
韶黎的心,緩緩沉了下去,這西玄白帝如此強大,今後,殷的仇,她該怎麼才能報呢。
不,她不能氣餒,蟻多尚能咬死象呢。
在這之前,她必須先暗自蟄伏,待到自身強大,且能獲得仙界更多勢力的支援,許是能同那西玄白帝鬥上一鬥的。
眼下,韶黎已同青丘攀上了交情,為青丘重建了兩座大城,未來她會努力將剩下的三座青丘大城全都重建完成,這樣,她同青丘的關係,就相當的緊密了。
還有三重天的崑崙仙島,也因著她幫忙重建防禦大陣一事,又因韶黎教會金母元君那門八門伏靈陣,整個三重天上的仙人們,想來對她也是有情分在的。
接下來,她得加把勁,交好更多的仙界族群,得到更多勢力的支援。
韶黎對著應黎帝君道,“之前莫名其妙被‘天罰’侵噬,而墜落在二重天邊界的逆雲獸幼崽們,是否也是那西玄白帝的勢力所為?”
應黎帝君聞言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蹙眉道,
“那彌仙城的位置,你可知曉,本君必須去那裡探上一探,弄清楚西玄白帝,究竟在那彌仙城中搞什麼鬼。”
“彌仙城的位置小仙不知,但方才那位可疑的仙君的位置,小仙倒是有辦法追蹤一二,我們不妨跟上他,許是能找到彌仙城的入口。”
韶黎說著,手心延伸出一朵‘諦聽隱’,而方才那個一閃而逝的仙君身上,則有著另一朵‘諦聽隱’。
韶黎做事從來穩重,當時她覺得那仙君的面目可疑之時,她就先一步用仙法,在那男仙的身上,悄無聲息的丟了一朵‘諦聽隱’。
如今,對著手中這朵‘諦聽隱’花頭轉動的放向追蹤,便可找到那名男仙。
韶黎得到應黎帝君的首肯後,當即三人便朝著那抹身影追了過去。
仙人的遁光自是快的,須臾之間,三人便已追著那男仙,來到青丘東荒的一座大城之中。
此處名為滄月城,位於青丘與其他天界之間的交界處,位置十分好,交通便利,四通八達。
不同於炎璋城的蕭索,永珍城的古色古香,這座滄月城因著便利的地理位置,便顯得十分宏偉繁華。
城中生活著許多仙獸與仙人,妖獸也多,凡人卻很少。
韶黎周身漾起一道隱身仙光,隱匿著自己的蹤跡,一直墜在那仙人身後,跟著那仙人的蹤跡進入了城中。
待三人追到一處巷子深處的,一座青磚瓦房的小院時,韶黎便沒有再跟蹤下去。
韶黎暗自在牆外放出了一枝‘諦聽隱’,令其從牆角蜿蜒至牆頭,又越過牆頭沿著房簷進入屋內,窺視著屋內的情景。
‘諦聽隱’悄無聲息的順著屋簷攀爬,最終垂落在一處窗畔邊,然後停了下來。
韶黎在三人周圍佈下一個隱匿隔音陣,便催動法訣,令掌中的諦聽隱開花,頓時一道仙光亮起,這朵諦聽隱花頭中,便影射出了屋中所發生的一切情景。
三人細細的聆聽‘諦聽隱’花瓣投射出來的影像中的人物傳來的言語。
韶黎發現這男仙,正在同彌仙城的城主夫晏說話,似乎是在同那夫晏請罪,言是他失誤,導致這次沒能抓捕那些被‘天罰’侵噬了的小逆雲獸……
韶黎聽到這裡臉色一冷,果然,那些逆雲獸幼崽莫名其妙的出現並被‘天罰’侵噬,就是這彌仙城的人搞得鬼。
然而,當她還想繼續偷聽下去的時候,不知怎地,‘諦聽隱’的窺探似乎被發現了。
韶黎無法,只得快速掐斷了控制著‘諦聽隱’的仙元,頓時,屋簷旁的‘諦聽隱’便消散了去。
那仙人警惕的來到窗前檢視了一番,並沒發現任何窺伺的蹤影,這才重新回了屋中,然此刻他有了警惕之心,似乎不再打算聯絡那夫晏了,韶黎也只得作罷。
那仙人轉身便離開了那處小院,在城中隨意找了一家客棧,挑選了一處仙氣濃郁離那小院並不遠的洞府住了下來。
三人尾隨他而至,也在這家客棧中,找了一個離他近的洞府租了下來。
堪堪來到那人的洞府前,韶黎又悄無聲息的催生了一枝‘諦聽隱’,讓它蜿蜒到那男仙所住的洞府門口角落裡,方便他們隨時監看著那位男仙。
韶黎三人在隔壁的洞府中監看了好幾日,直到方才,才又發現那男仙,再次鬼鬼祟祟的離開洞府,朝著那處院子而去。
三人也立刻出了洞府跟了上去,墜在那男仙的身後。
三人悄無聲息的追著那仙人進入了那處院子裡。
韶黎發現這處小院內居然十分徑深,之前她在院門前粗粗望了一眼,以為只是個不大的小院,沒成想,這院子的後頭竟然另有乾坤。
這處院子的深處,連線著一層空間禁制,所以從外頭看並未能發現。
這麼平常的一座小院,後院深處竟然連線著一處空間,也許那裡便是連線著彌仙城的結界所在。
想到這裡,三人神情一震。
韶黎輸入仙元令‘諦聽隱’不斷蜿蜒,跟在那男仙的後頭,但是隨著那男仙進入那處空間禁制後,跟進去的‘諦聽隱’所傳來的影像便徹底消失了。
韶黎皺了皺眉,想來是那處空間的禁制十分厲害,她的‘諦聽隱’定是被那空間禁制中流轉的仙力給打散了。
沒辦法,三人對視一眼,只好沿著那男仙走過的路,一路闖了進去。
三人一路走,一路用神識探看,確定這小院中暫時沒有什麼機關陷阱,便快速照著男仙的蹤跡追了過去……
三人來到那處空間禁制前,韶黎細細的端詳了一番,指尖快速掐出了幾個法訣,便在那空間禁制上稍稍開啟了一個小口,三人隨即穿過口子追了進去。
進入這處空間後,發現裡面一片黑暗,周圍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
韶黎立刻在身上套上一層防禦隱匿陣法,然後步伐越發的輕柔,就怕不小心觸到這空間中的什麼禁制機關,驚動了裡頭那男仙就不好了,應黎帝君和元離仙君也同樣照做。
三人悄無聲息的在黑暗中潛行,終於,在穿行了一段黑暗的狹長通道後,不遠處,傳來了說話聲。
是那男仙的聲音,此刻他的嗓音低啞暗沉帶著某種狠厲,此刻還出現了另一個女聲,那女聲卻讓韶黎覺得分外的耳熟。
此時,那女聲有氣無力的,許是受了重傷,只聽那男仙冷戾的對那女聲罵了句,然後便聽到那女聲立即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嚎……
三人很有耐心,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安靜的等待著。
雖然聽不清兩人的話語,但是三人決定待那男仙離開後,便要去裡頭探一探,看看裡面究竟關著什麼人,跟彌仙城又有什麼關係。
韶黎的法陣技術不弱,方才在進入這處空間時,整個空間的禁制都已經被她研究透徹了,也就不怕那男仙離開後,他們會被困在這裡。
韶黎見那男仙遲遲不曾離開,裡頭卻源源不斷的傳來淒厲的慘嚎聲,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終於,在三人等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後,那男仙終於氣急敗壞的衝了出來,他路過三人的藏身之處時,並不曾發現他們。
這令韶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要知道憑修為的話,三人現在根本不怵這男仙。
但是彌仙城的手段太過詭異,三人在沒有弄清彌仙城的底細時,並不想打草驚蛇、節外生枝。
三人確認了那男修已經徹底離開了這處空間後,便立刻飛身上前,順著之前男修走過的路徑,徑直往裡頭奔去。
這處空間的深處依舊是黑暗一片,三人順著前方傳來的微弱呼吸聲,找了過去。
待他們來到一處散發著昏黃仙光的大樹前,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此刻,三人的面前,矗立著一棵形狀詭異的大樹。
這棵大樹幕天席地的支撐著整個空間,大樹的樹幹上還鑲嵌著一具身體。
那身體的主人此刻正發出微弱的呻吟,似乎正在被那大樹吸取體內的力量當成養分,而那張青黑憔悴的臉,待韶黎看清之後徒然大驚失色。
“黛寧城主——————”
韶黎驚詫不已的望著身體幾乎被樹幹完全吞沒的黛寧城主。
韶黎皺眉望向這株大樹,跟記憶中君天境裡,那些靠吸食幼鳳身體養分而活的大樹,十分相似,金烏明火便能對付它。
但眼下韶黎尚不清楚,這棵大樹上是否還有其他的禁制,不敢貿然行事,只得悄悄靠近那具身體,低低的喊出了聲。
頓時,那身體的主人抬起臉來,眸中閃過一絲微光,“是誰,是哪位仙友?”
韶黎想了想,湊近她低聲道,“是我,金元界的韶華元君,黛寧城主可還記得本君?”
黛寧城主聞言一怔,然後立即道,“真的是你嗎,恩人!恩人,你果然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隨即,黛寧城主的臉色一變,急急的道,
“恩人你快走,你不該來這裡的,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千萬小心不要被他們抓住!”
韶黎聞言斷定此人確實是黛寧,遂問道,“他們是誰,本君先想法子救你出來,你知道這樹上有什麼禁制嗎?”
“不行,恩人你千萬別輕舉妄動!
這樹是活的,若是觸動了它,他們馬上就會知曉。
到時候恩人你便走不了了,別管我了,快走,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
“不行,本君豈能眼睜睜看著,你被這棵古怪的大樹吞噬而袖手旁觀,讓本君再想想,會有辦法救你的。”
韶黎想了想,但畢竟她對這仙界知之甚少,隨即想到應黎帝君那傢伙,憑他的身份,這仙界中的禁制應該他都熟悉,或許他能有辦法救出黛寧城主。
於是韶黎轉身朝著應黎帝君道,“帝君是否熟悉這大樹上的禁制,可有法子救救小仙這位朋友?”
應黎帝君皺眉望著那棵大樹,半響後,他才冷冷的出聲道,“七公主,你的朋友還真是多,今日這個,又是你在哪裡認識的?
這棵樹可不好動,這是天樨母樹的變種,整棵大樹都是活的,你那朋友已經融入了樹身之,若是想救她,必定會驚動樹的主人。”
韶黎想到之前他們追蹤那男仙的目的,就是想找到彌仙城的入口。
如今,又多了一個要救之人,但是,要救人便會驚動那男仙,驚動了那男仙,想要悄無聲息的探入彌仙城便不可能了。
這是一個死迴圈,韶黎頓時為難的皺起眉。
身旁樹身內的黛寧城主,聞言便低聲勸到,
“恩人,我已經沒救了,你不要再為我多費心思。
趁著他們還未發現,你們趕緊離開,那彌仙城不是好地方,你們千萬不要進去,進去了,可就再也沒法活著出來了。”
黛寧城主痛苦的喘息著,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
漸漸地,她的臉色越發的青白起來,似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餘虛弱的喘息聲傳來。
韶黎望著如此虛弱的黛寧城主,知道這是大樹又開始吸取她體內的生息了,才會令她如此的痛苦與虛弱。
韶黎轉身朝著應黎帝君二人低聲道,
“帝君,救人要緊。
那彌仙城中的情況小仙還是熟悉的,如今就是找到那處入口罷了。
院中的那個男仙肯定知道的,我們可以先發制人,將他生擒了,然後用搜魂術逼問出入口所在,也許,還能順便查出如何將我這朋友從這棵大樹上救出來。”
說完,韶黎轉身便走,絲毫沒有看到身後黛寧城主那滿含驚恐的焦急神色。
應黎帝君望著韶黎急速遁走的身影,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朝著元離仙君做了個手勢,兩人便快速的跟了上去。
韶黎小心翼翼的出了這處空間禁制,又悄無聲息的進入屋內。
沒想到,韶黎卻撲了個空,那男仙此刻已不在小院中。
韶黎有些焦急,轉身出了小院,直往租賃的那處客棧洞府追去。
她剛來到那處洞府前,卻見那男仙正一臉陰霾的從洞府中走出。
韶黎立刻腳步一轉,假裝朝著自個的洞府走去。
那男仙見著不遠處的韶黎,狐疑的朝她望了一眼,韶黎只做不知。
而後,韶黎淡然的走進自家的洞府,卻在不經意間,留了一朵諦聽隱在洞府門口的牆角邊。
韶黎進入洞府後,立刻開啟諦聽隱檢視,發現那男仙的身影已急匆匆的出了客棧。
韶黎也趕緊出了洞府,正想閃身追上,卻見一位青衣的仙君,從天而降,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塗山離笙那張絕美的俊臉,出現在韶黎面前。
韶黎急著追蹤那男仙,只朝他點頭示意,便要追去。
塗山離笙上前伸手攔住了她,溫柔的道,
“阿黎,怎麼才見著我就要走了,我還沒多謝你,之前從那妖邪手中救出了我呢。”
韶黎此刻滿心焦急,言道,
“不想害死我的話,記得在這仙界,無論什麼場合都得喊我七公主。
我現在急著救人去,一會兒回來再同你敘舊,那邊那個是我的洞府,你可以先在那裡歇息片刻,等著我回來。”
說完,韶黎轉身便走。
塗山離笙見她真是急的不行,立刻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韶黎聞言轉頭朝他道,“沒時間解釋了,我先走一步。”
塗山離笙聞言一愣,隨即上前再次攔下她道,“你到底有何事,興許我也能幫上忙。”
韶黎被他一攔再攔,頓時耐心全無,“你如今是什麼修為?”
塗山離笙聞言道,“約摸是玄仙。”
韶黎聞言翻了個白眼,“你自個的修為你都沒個數,還是約摸著的?”
塗山離笙聞言灑脫的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對修煉上心,就這玄仙修為,還是我家老祖硬生生餵了許多天材地寶給提上來的。”
韶黎聞言嘆氣道,“行了,就你如今這修為,幫不上我的忙,我先走了,回見!”
這回,韶黎走得特別快,一瞬間便遁出老遠,就怕那拎不清還黏糊糊的塗山離笙,又要攔住她問東問西。
韶黎將將追出客棧,便看見應黎帝君二人正悠閒的靠在牆邊等著她。
元離仙君戲謔的道,“看不出來,七公主你的人緣還挺好的,仙界中俊美的仙君們,都對你頗為上心。”
說著,元離仙君朝著韶黎使了個眼色,就見那俊美傾城的塗山離笙,果然追在韶黎身後而來。
韶黎見狀蹙起了眉,急急的道,“那就是個拖後腿的,現在沒空搭理他,兩位仙君,可能隨小仙一同前去那處院子裡抓人?”
應黎帝君原本正黑著一張臉,聞言臉色稍霽,上前一步拉著韶黎的手道,“走吧。”
說著,三人便迅速消失在原地。
正奔過來的塗山離笙見狀,失望的呆愣在原地。
三人重新出現在小院外,但是此刻,三人找遍了整個小院,也不見那男仙的蹤跡。
糟糕,還是追丟了。
韶黎臉色晦暗,都怪她方才忘記朝那男仙身上放上一株‘諦聽隱’了,這下麻煩了。
眼下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救人要緊,再拖下去黛寧城主就要被那棵詭異的大樹給吸乾了。
三人對視一眼,利落的奔向小院後頭的那方空間。
還沒到那裡呢,突然,韶黎腳步一頓,身形一閃迅速躲向一旁的林子裡,應黎帝君二人也緊隨其後。
然後,便見那男仙一臉陰狠、氣急敗壞的從不遠處的空間禁制裡衝了出來。
三人對視一眼,出了小樹林,正要跟在那男仙身後。
突然,應黎帝君眉心狠狠一震,然後他的臉色一白,對著韶黎急急的道,
“九重天出事了,本君須得趕回去一趟,你那朋友暫時無性命之憂,你別擔心,待本君回來,在同你一起生擒了那男仙。”
說著,應黎帝君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元離仙君朝著韶黎點頭致意,也隨著應黎帝君而去。
韶黎見著這兩人突然離開,頓時嘆了口氣。
在原地怔愣的一下,而後下定決心似的,韶黎便朝著那處空間而去。
韶黎再次小心翼翼的穿過空間禁制後,在黑暗中潛行了許久,來到那棵詭異的大樹前。
此刻,大樹的樹幹上正裂開了一雙恐怖的豎瞳,那雙豎瞳如有實質一般向著四周掃射著。
已經靠近了大樹的韶黎,眼看著就要被那雙眼睛掃到了,突然,身後一緊,韶黎被人眼疾手快的拉入一處拐角中躲了進去。
黑暗之中,韶黎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正是塗山離笙。
好傢伙,這人竟然追到此處來了,韶黎眼睛一瞪,正要朝他發火,卻見他一臉笑意,輕輕伸出食指豎在唇上。
韶黎只好忍氣吞聲的嚥下了正要脫出口的話語,塗山離笙指尖漾起一道細微的仙光,然後一道傳音入耳,
“七公主別生氣,我並不是追蹤你而來,而是看到應黎帝君二人從這裡離開的身影,這才跟著進來的。”
韶黎聞言頓時一陣無語,這同跟蹤她不是一樣的麼,有何區別。
塗山離笙討好的衝她笑了笑,“七公主別生氣,眼下應黎帝君他們離開了,我猜你肯定需要幫手的,我可以幫你的。”
韶黎聞言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便有些刻薄,她低聲道,“就憑你那玄仙修為?”
塗山離笙也不生氣,只是溫柔道,
“七公主,你別看我的修為不高,但是我們青丘天狐族的天賦神通還是蠻有用的,我真的可以幫你的,你信我。”
韶黎見他這副死賴著不走的樣子,只得讓他跟著。
那棵大樹上的詭異豎瞳依舊在四處掃射著,幸好兩人身上的防禦陣法十分強大,並未被那棵大樹上的豎瞳發現。
韶黎皺眉,轉身同塗山離笙道,
“看見那棵怪異的老樹沒,你的天賦神通有沒有辦法,能在不觸動它的情況下,救出那個被融入樹幹中的女仙?”
塗山離笙聞言朝著黛寧城主所在之處望去,思考了半響後,唇畔揚起笑意,傳音道,
“那樹似乎是天樨母樹的變種,很不好對付。
想不到曾經支撐整個仙界,被九重天引以為傲,稱之為擎天之柱的天樨母樹,如今卻淪落到這般模樣,真是令人唏噓。”
韶黎雖然著急的想知道塗山離笙究竟有沒有辦法,但是聽他說了同應黎帝君同樣的話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聽聞那天樨樹母當年救助仙界有功,在天樨母樹枯竭之後,便晉升上仙了,卻為何會將自己的母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塗山離笙道,“那時的天樨母樹確實是枯竭了,還遺落在下界。
但是後來,那天樨樹母的靈體青樨仙君,在恢復了仙身後,又重新種出了一棵新的天樨樹來,只是那樹並沒有在仙界出現,從那以後,仙界便沒有了樹母。
只因當時垂死的青樨仙君,是被那西玄白帝救回來的。
至此後,昔日那般博愛溫和的青樨仙君整個性情大變,只聽從西玄白帝的號令,將整株天樨母樹都從九重天上拔了出來,並且不願意再成為仙界抵抗魔界的第一道屏障。
天帝感念青樨仙君此前的對仙界所作出的貢獻,也就沒有強求。
可不曾想,這天樨母樹竟然被用來如此禍害仙人,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韶黎聞言,心情沉重不已,若是靈樨知道了,昔日自己崇拜的本體,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怕是要傷心的吧。
塗山離笙臉色十分凝重,“天樨母樹乃仙界神樹,怎會吸食仙人的精氣,眼前這靈樨樹明顯是被魔化的,樹幹上的那雙分明是魔眼。”
韶黎聞言頓時心中驚詫,原來這天樨樹已經變成了魔樹,怪不得能吸食仙人的精氣。
這麼說來,怕不是曾經君天境裡的那些能吸收鳳凰精血的也都是這種魔化的靈樨樹?
“那如今要如何才能將那女仙從那魔樹中救出來,關鍵還不能驚動了這棵魔樹?”
塗山離笙想了想,“我們九陽玉狐一族,倒是有一門能迷惑萬物生靈的天賦神通。
但是發揮了這門神通之後,我必會虛弱一段時間,便無法助你救人了。”
韶黎想了想,“無妨,只要你那門神通,確實能迷惑住那天樨母樹上的魔眼,令它無法發覺我的行動,我便有法子將她救回來。
韶黎來到這處空間的禁制前,細細的觀摩了一番這禁制上的陣紋。
然後她悄然改動了禁制上的幾個陣紋,保證這處空間的禁制能為她所控,便閃身來到天樨樹前。
眼前的黛寧城主,明顯比前次更加的憔悴枯槁,幾乎快要被這天樨母樹給吸乾了精氣。
韶黎讓塗山離笙躲在角落裡,然後朝著那棵天樨母樹激發天賦神通。
只見,那棵天樨母樹樹身上的魔眼,果然在他的神通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塗山離笙的催促聲傳來,“七公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