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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契約一條小燭龍

一陣如瀾的清風拂過面頰,韶黎輕輕揚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周圍的仙氣濃郁的彷彿要滿溢位來似的,韶黎方才一頓疾飛所耗費的仙力,彷彿都被補充了回來,全身上下一陣通體舒暢……

突然眼前白光一現,思緒陷入一陣空白,待到韶黎能看清眼前的一切時,發現周圍的景象十分的陌生。

韶黎微微蹙眉,這是哪裡,她竟有些記不得眼下究竟是身在何處。

好在韶黎如今已是九天玄仙,一段清心的法咒幾乎瞬間就從口中頌念而出: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呵呵呵…….”一陣陣銷魂蝕骨的刺耳笑聲響徹在耳邊,然後白色的迷霧在韶黎的眼前漸漸散開。

韶黎神色清冷,對那些蠱惑人心的笑聲充耳不聞,只淡然的望著迷霧散去之後,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座華麗而詭異的宮殿。

韶黎緩步走向殿內,發現殿中正立著一位傾城絕豔的女子。

她一臉愛慕的望著身旁俊美絕倫的仙君,緊緊相偎的兩人身旁,卻極不協調的放著一個玄鐵鑄成的籠子。

籠子裡,一個瘦瘦小小,。卻十分骯髒的身影蜷縮在那裡,全身衣衫破爛,隱隱露出的面板上,血肉翻飛、傷痕累累。

韶黎這樣修煉了上千年,什麼殘忍的大場面都見過,早就不會有惻隱之心的人,看了那籠中的小身影身上的慘狀,臉上都露出些許不忍。

而那美麗的女子此刻正滿臉淚痕,死死地揪著身邊俊美男子的衣袖,

“偃郎,求求你,他也是你我二人所生之子啊,求求你了,放過他吧。”

俊美男子聞言臉色一冷,將袖子一甩,

“哼,你生的兒子,怎能同萱兒的相比。

萱兒如今懷孕甚是辛苦,不過需要這逆子去月華山拜個師,服侍那月落祖師一段時間,又不是叫他去死,你哭哭啼啼的成何樣子。”

“可是,那月鄔祖師分明是個喜歡將孩童當成爐鼎,吸食幼童仙氣的老妖怪啊,我兒落在他手裡怎麼還能有活路,求求你,偃郎,放過我兒吧。”

男子聞言,俊美的臉色漸漸冰冷,

“你若不願也可,我這便寫下休書,你立刻帶著這小畜生,離開我瀛洲地界,回去你那天界便可。”

“不、不,偃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都聽你的偃郎,偃郎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絕美女子乖巧的依偎進男子的懷中,一臉的慌張,卻對籠子裡自個的孩兒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俊美男子一臉得意,就知道一說休書,女子便會乖乖聽話,他滿臉得色的將女子摟入懷中,

“乖,你聽話便好。

以後不可如此忤逆本君,懂否?

今晚本君去你那裡……”

女子一臉嬌羞的依偎在男子的懷中,乖巧的點頭,隨著那男子的身影,漸漸的走遠,沒有再回頭看過籠中的孩子一眼。

“娘、娘,不要,不要走.......”

籠子裡蜷縮著的孩子,一臉孺慕卻絕望的望著絕美女子漸漸遠去的身影。

韶黎口中清心咒默唸個不停,心中卻實在忍不住冒出一股邪火。

看著前面那對狗男女,她的體內仙氣翻湧,真想出手滅了這兩個噁心至極的chu生。

可惜以她如今的修為,根本打不過這二人。

趁著那對男女走遠,韶黎疾步走至那籠子旁,試著想伸手觸碰那籠子的禁制,但卻在堪堪碰到籠子的邊角時,一觸即收。

因為那整個籠子,竟然是‘天罰’能量所凝結而成。

韶黎謹慎的望向蜷縮在籠子一角的孩子,她隔著籠子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下。

見那孩子還是眼神直勾勾的,望向那對男女離開的方向唸唸有詞,卻彷彿完全看不見她一般。

韶黎隨手掐起一個法訣對著籠子轟了過去,卻如同隔空丟石子進湖一般,連個漣漪都不曾泛起。

韶黎斷定這真的是個幻境,她方才明明踩踏在空中的雲團之上,卻如何眨眼間便入了這幻境之中,期間,她竟連半分蹊蹺都沒有發現……

韶黎看了那籠子一眼,朝著那對男女離開的方向追去,她如同一個背後靈一般,悄無聲息的穿梭在這幻境之中。

看著那美麗傾城的天界神女是如何為了那名叫東皇偃的男仙,卑躬屈膝雌伏在各種仙君、仙尊的身下曲意承歡,只為了得那東皇偃的一絲關注和一點歡心。

這神女如此卑微、下賤、毫無自尊的一日又一日的沉溺在這樣變態的日子裡……

直到籠子裡的孩子漸漸長大,將那些年侮辱過他的仙尊、仙君們殘忍的殺死。

然後,那男仙又一次在神女的幫助下將自己的孩子抓住,只為了向那些被殺的仙尊、仙君們的家人朋友致歉。

偃郎仙君將自己這已長成青年的兒子,扒皮抽筋,颳去神髓。

令人吐血的是,親生兒子被如此迫害,當孃的神女卻如視若無睹,只一遍遍的同他說道,

“要聽你爹的話,你爹要做什麼便隨他,不然你爹就不要我們了,娘絕對不能被你爹拋棄。”

那神女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自私又惡毒的控制和折磨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用親生兒子的痛苦來滿足自己討好丈夫的私慾…….

這一幕幕的幻境,看的韶黎簡直要七竅生煙,卻也只能無奈的只能看著。

這對無恥的夫妻對他們的親生孩子,做著各種喪心病狂、扭曲變態的事情。

漸漸的,清心咒也彷彿失去了效用,韶黎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煩躁,彷彿那神女的可悲命運便是她自己的一般,一時又恍若被那籠子裡孩子的絕望心情侵蝕著,痛苦、絕望、仇恨、瘋狂、暴怒…….

韶黎閉上眼眸,口中輕念,“諸法空相,破除一切虛妄,破——————”

‘噗呲’一聲,彷彿有什麼被打碎了!

周圍時刻煙霧繚繞彷彿仙宮一般的絕美景緻被破開,只留下一片黑暗。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腥臭,隨即一陣香風拂來,黑暗漸散,韶黎努力維持住清明,身旁漸漸顯現出一個俊美高大的身影。

“偃郎————”

發現此刻的自己,竟不受控制的吐出不屬於自己的嗓音,韶黎頓時大驚。

韶黎抬眸望著身旁俊美絕倫的男仙,卻似乎不可抑制的流露出對他的濃烈愛慕,

“偃郎,求求你,他是你我二人的親生之子啊,求求你,放過他吧。”

韶黎驚的手指不可抑制的輕輕顫抖,口中吐著與自己想法背道而馳的話語,她的身體,徹底失去了控制。

韶黎覺得,此刻她似乎是變成了幻境中看到的那個愚蠢懦弱又自私的神女。

韶黎的心中竟然漸漸衍生出了對那男仙的深切愛意。

無與倫比的恐懼,此刻如同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韶黎心頭。

但她卻依舊無法控制心頭那股突如其來的愛意,眼前的男仙是如此的高大挺拔,俊美偉岸,她心心念唸的深愛著他、追逐著他,不惜背叛了天界。

天界清冷高貴的神女隻身墜落下界,就為了這個男仙。

他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醉人,只要是他說的話,她無一不想遵從,她是這樣的深愛著他啊,時時刻刻都不能與他分離......

“哼,你生的兒子,怎能同萱兒的相比。

萱兒如今懷孕甚是辛苦,不過需要這逆子去月華山拜個師,服侍那月鄔祖師一段時間,又不是叫他去死,你哭哭啼啼的成何樣子。”

“可是,那月鄔祖師分明是個喜歡將孩童當成爐鼎,吸食幼童仙氣的老妖怪啊!

我兒落在他手裡怎麼還能有活路,求求你,偃郎,放過我兒吧。”

韶黎瞪大眼睛,拼命地想要阻止自己說出話來,卻十分徒勞。

男子聞言俊美的臉色漸漸冰冷,“你若不願也可,我便寫下休書,你立時帶著這小畜生離開我瀛洲回去你那天界便可。”

“不、不,偃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都聽你的偃郎,偃郎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韶黎用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指,但是雙手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只是死死的抓著偃郎仙君的衣袖。

同樣的事,在重複的上演著。

這回身為局中人,韶黎心中原本抗拒噁心的不行,眼下神智卻漸漸的混沌起來,彷彿與那神女的所思所想慢慢地彌合在一起。

然後,韶黎開始整日裡在殿中等待著那男仙,等待著他給予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愛意,甚至要犧牲她的親生骨肉也在所不惜。

待到那男仙終於開口,讓她委身與那些有權有勢的神仙們為了為滿足男仙的願望,她一次又一次的妥協著。

神女愛的那樣的卑微低賤,如同原本高高在上,棲息在樹梢的美麗花朵紛紛墜落,零落成人人都能踐踏的爛泥。

帶著滿身被肆虐的傷痕,韶黎滿懷愛戀的抬起臉來,悲傷的望著心愛的男仙,

“東皇偃,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是在瀛洲大荒中拜過天地的夫妻啊!

如今,你便是為了那個女人,如此的羞辱與我,我對於你來說,到底算是什麼呢?”

男子滿不在乎的望著她,“夕瑤,你不是說,這天地之間你唯愛我一人,為了我,即便是立時魂飛魄散都在所不惜麼?

而今本君不過吩咐你這麼點點小事,你便不願了,可見你對本君的愛也不過爾爾,哪及得上萱兒對我的好,哼……”

韶黎心中彷彿撕心裂肺般劇痛,她蹙眉捂著胸口,那痛似乎要蝕斷了她的神魂一般,而她卻還迷戀不捨的去拉那東皇偃的衣袖。

韶黎手指微顫,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腳邊,而後,忽然慢慢的扶著他的身體站了起來。

東皇偃彷彿十分不耐,卻因為被她緊緊抓著,一下子掙脫不開,只得任由她攀附著他,緩緩站直了身子。

韶黎踮起腳,將臉依偎在他的頸窩裡,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他雪白的頸間,

“偃郎,我是這麼的愛你,為了你,我又有什麼不能去做的呢……”

東皇偃聞言,俊美的臉上露出躊躇滿志的得意笑容,他就知道,這個蠢女人愛他成痴,他便是叫她立時去死,她也是願意的,只不過,身為神女的她,暫時對他還有用處……

然而下一刻,他得意的笑意便僵在了臉上,一注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喉間噴出,灑在兩人交纏著的臉頰上。

此刻韶黎嘴中死死的咬著一根巨大的喉骨,那喉骨上還有著長長的喉管,從東皇偃的脖頸傷處,慢慢的拖曳而出。

韶黎滿臉冷意,硬生生的,將東皇偃的整個喉骨連同氣管一起從他的脖頸上生生地撕咬了下來。

同時,韶黎右手掐訣,手握成拳,猛然轟在東皇偃的腹部上,頓時將他的腹部丹田處,轟出了個大洞,鮮血不斷洶湧而出,瞬間噴灑滿韶黎全身。

韶黎毫不在意,只是冷戾的望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東皇偃。

此時,東皇偃丹田被廢,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只是那樣萎靡地蜷縮在地面上。

韶黎猶不解氣,繼續出拳不斷的轟在東皇偃的臉上,將他的整張臉上的血肉都打成了血糊糊,她用力一拍,頓時,東皇偃的臉部露出骷髏一般白骨。

東皇偃眉心裂開的頭骨處,露出了隱蔽在那裡的靈府。

此時,在他的靈府之中,只剩微弱的神魂,驚懼的蜷縮在靈府的一角。

東皇偃拼命的抖動著上下頜發出‘磕磕磕’的短促氣音,他似乎是不敢置信,又似乎對這樣暴戾的韶黎驚懼害怕的不行。

冰冷的話語從韶黎的口中吐出,

“偃郎,我們在瀛洲大荒中,眾神的祝福下立誓結成的夫妻,怎由得了你如此欺辱毀誓,偃郎,你別怕,我會好好愛你的!”

語畢,韶黎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拎著東皇偃滿是鮮血的殘軀,嫋嫋走到他心愛的女仙萱兒的寢殿之中。

那萱兒女仙原本端著不可一世的姿態,輕蔑的望著正緩緩走來的韶黎。

隨著韶黎越走越近,待萱兒看清了,韶黎手中拎著的血肉模糊的人的面目時,頓時害怕的驚聲尖叫起來。

她不斷的顫抖驚叫著,一下子摔落在地,顫顫巍巍的向後爬行著。

待她終於哆哆嗦嗦的爬到床腳時,韶黎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韶黎伸出手,硬生生的從那萱兒女仙高高隆起的腹中,將那還未完全成型的胎兒血淋淋的挖出,遞到東皇偃的面前。

“偃郎,你看看,這便是你最喜歡最期待的孩兒呢!

居然長得這麼醜,這麼殘,比我的孩兒差遠了!

她不過是一個下界的小女仙,容貌平凡、修為一般,你便是為了這麼個玩意兒和她腹中的胎兒,便要狠心的抽我兒的龍筋,扒我兒的龍髓,你是如此的愛著這個身形不全的廢物啊!

那不如你吃了他吧,吃了他,你最愛的孩兒便能永永遠遠的同你在一起了,你說好不好,嗯?”

說著韶黎不顧東皇偃顫抖躲避的身軀,將那已死的血糊糊的胎兒,狠狠的塞入他的口中。

東皇偃驚懼的發出‘嘶嘶’的氣音,此刻,他的喉管早已被韶黎拔除,他根本咽不下去,韶黎便抬手將他的下頜卸去,牙齒盡數打斷,硬生生的將胎兒塞進了他的口中。

自然,那團血肉瞬間便從東皇偃那漏空的脖頸中掉了出來。

韶黎一腳踩碎了那團血肉模糊的死嬰,一步步走向縮排床角的萱兒女仙,將她從床榻上拉了出來,不顧她不斷的驚聲尖嚎,將她身上的皮肉,一塊、一塊地割了下來……

韶黎的動作慢悠悠的,波瀾不驚,很有耐心的將它們一一塞入東皇偃的口中。

東皇偃此時再度瘋狂而劇烈的嘶吼起來,沒有了喉管的他,自然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只餘上下頜之間不斷碰撞的‘磕磕’聲。

韶黎把那女仙整個身體的血肉都塞入了東皇偃口中,華麗奢靡的大床上,此刻只餘一具白燦燦的仙骨。

原本包裹著這仙骨的所有血肉,都從東皇偃那空蕩蕩的喉嚨裡漏了出來,一塊一塊地,攤滿了附近的地面。

韶黎一腳踩在那些碎肉之上,發出‘格嘰格嘰’的聲音,聽的人十分牙酸。

東皇偃勉強剩下的那一顆完好的眼睛裡全是驚恐的絕望,韶黎毫不嫌棄的湊近那張臉,

“偃郎,雖然你不愛我們的孩兒,但因為是與偃郎你生的孩兒啊,所以我自然是很愛他的,所以你想剝了我孩兒的龍鱗,抽了我孩兒的龍髓,去討好你那心愛的萱兒和那些仙尊們對不對?”

“那不如,你這個做父親的,便替我的孩兒,去向那些神仙們贖罪吧,好不好?”

聲音又嬌又媚,彷彿在同深愛的男子撒嬌一般,素白纖細的手指毫不猶豫的夾住東皇偃勉強還垂在脖頸間的那片皮肉上的逆鱗輕輕用力地一拔!

‘磕磕磕…磕磕磕…..’

東皇偃又驚又懼,此時逆鱗被拔的劇痛,更是讓他整個人都哆嗦的幾乎痙攣起來,他拼命的用發不出聲音,且又血肉模糊的嘴上下碰撞著,發出聲響。

“偃郎疼嗎?不怕啊,還有一點點就好了,忍忍哦!”

聲音溫柔又嬌美,彷彿含著無限的柔情,素白纖長的手指絕美纖細,此刻卻做著最殘忍無情的事。

只見韶黎冷冷的站在東皇偃身後,一隻手輕飄飄的捏著他的脖頸,另一隻手,輕巧的刺入他的後背脊骨之中,撕開連著的皮肉。

眼見一條瑩藍色的粗壯龍筋正盤旋在脊椎之中,韶黎就那樣輕鬆的一挑一抽,將整條長長的龍筋剝了出來。

那東皇偃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巨疼,瞬間撅了過去,眼珠直往上翻,失去了龍筋的身體軟趴趴的倒在地上,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

韶黎嫌棄的將那片逆鱗和龍筋‘啪’的一聲丟在地上,抬腳踩著稀碎,隨即對著空蕩處道,

“我兒,別再那裡看著了,出來吧!

你看,母親可疼你了,都已經親手替你報了血海深仇了,你看的可是開心?”

此時,韶黎的聲線優美溫柔,嗓音卻仿若寒冰,不帶一絲溫度。

漸漸的,空氣中顯現出一個絕美修長的挺拔身影,當那張絕美傾城的熟悉俊臉,出現在韶黎的面前時,韶黎的瞳孔頓時猛的一縮————

梅子晨!怎麼會是他?

梅子晨明明應該在下界小世界中的,卻為何會出現在這幻境之中?

不知其中緣由的韶黎,望著眼前神情詭異的梅子晨,微微蹙起了眉頭。

此時的梅子晨,沒有了以往清靈開朗的乾淨氣息,那清冷絕豔的面容上,一雙血色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著韶黎,

梅子晨緩緩的開口,嗓音沙啞低沉,

“你很不錯,若是當年,她也能如你這般聰慧且厲害,就好了!”

這語氣陰惻惻的,還帶著些嗜血的瘋狂,梅子晨貪婪的盯著韶黎。

韶黎甩了甩滿手的血液,淡然的朝著他笑了笑,向前跨出一步,口中迅速默唸,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誅邪!”

‘嗡————’地一聲!

韶黎腳下的地面上,剎那間升起一個巨大且泛著仙光的陣法,那有著梅子晨容貌的妖邪,瞬間被陣法發出的仙光擊中,發出淒厲的嘶吼聲“放肆,爾竟敢傷吾!”

韶黎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囂,只冷冷地對著前方道:“還不出來幫忙!”

瞬間,應黎帝君、元離仙君驀然出現,三人合力,對著腳下的陣法注入仙力,不斷的催動陣法中的攻擊法訣,轟向那隻妖邪。

法陣上的陣紋一圈圈變亮,力量在不斷地增強,困在法陣中央的妖邪,終於緩緩地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一顆黑霧繚繞長著一張俊美少年臉的頭顱,慢慢地從梅子晨的額間躥出。

似乎,這妖邪是想透過離開梅子晨的身軀,而逃脫這陣法的束縛。

韶黎怎會讓它得逞,當那顆頭顱徹底離開了梅子晨的身體瞬間,韶黎的手快速的揚起,用力一揮,一道帶著強大法則之力的雷電‘轟隆’一聲打向了那顆頭顱。

瞬間,那顆烏黑的頭顱被雷電轟的直冒青煙,發出‘嘰嘰’的尖叫聲,然後韶黎不斷地掐出法訣,引動天雷。

不斷的有雷劫透過厚厚的天幕轟然而下,席捲著那顆頭顱,令它發出各種古怪的慘嚎聲。

片刻後,那顆妖邪的頭顱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是不斷的冒著青煙,待那些青煙漸漸退去之後,那顆頭顱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便是那幻境之中見過的籠中之人。

果然如此,韶黎心中大定,緩步朝著那奄奄一息的妖邪走去,那是一張清澈俊美的少年人的臉。

韶黎伸出手,輕輕撫上它的發頂,

“過去的便是過去了,你一直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又痛苦不堪,何苦來哉?

他們曾對你行過的惡都已消散在往日的時光之中,忘記吧,好嗎?

忘記那些痛苦而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要用那對惡毒父母的行為,來懲罰你自己。

是他們的錯,一直都是他們狠毒且自私,你並沒有錯!

從你出生開始,他們便因為自己的私心一直在折磨著你利用你,剝奪著你的一切。

但是憑你的實力,肯定早就將他們碎屍萬段了,對不對?

那麼,走出來吧!

走出這段令你墮魔的囹圄,從今往後,只往前看,莫再回首,好麼?”

說著,韶黎開始默唸起渡化法訣,在法訣的加持下,俊美的少年人頭顱,慢慢地幻化成一道靈體,那是一條赤色的龍,龍身上的赤紅色,如同噴薄而出的濃濃火焰。

燭龍,這竟然是一條燭龍的靈體!

可惜,這條殘缺的燭龍靈體,這條燭龍的背脊之上,有著一道大大的裂痕,裡頭皮肉翻滾,缺失了龍筋,而龍頸的側邊,那裡本該有逆鱗的地方也只剩白骨。

韶黎想到幻境之中看見的景象,她狠狠地閉了閉眼,將手伸向自己個脖頸間,將那裡一片隱藏在雪白肌膚之中的紫藍色逆鱗,用力的拔了下來。

頓時,韶黎的頸間鮮血直流,劇烈的痛意侵噬著她,她舉起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將自己的逆鱗,狠狠的按進了燭龍的脖頸上。

頓時,一片雪白色的仙光在那條燭龍的靈體上蔓延,緩慢的修復著它血肉模糊的頸間。

韶黎又開啟君天境,將裡頭留存著的,當時被那昇仙門攪碎了的,殷的龍身上掉落下來的龍筋,輕輕的將它握在掌中。

她愛戀且溫柔的撫摸著這條龍筋,萬分不捨卻又果斷的將它接在了那燭龍的脊骨之中。

頓時,燭龍的靈體從原先萎靡不振的破敗模樣,瞬間恢復成了一條完整的燭龍。

它此刻的龍體內接上了龍筋,又有了龍鱗,立時便從痛苦的半墮魔狀態中迅速恢復了過來。

它親暱的飛到韶黎臉頰邊蹭了蹭,然後又飛到韶黎鮮血直流的脖頸邊,不斷的嘶吼著,似乎是在擔心韶黎的傷勢。

龍沒了逆鱗,是會死的。

韶黎此刻雖然疼的渾身發顫,卻淡然的從君天境中拿出殷留下來的逆鱗,用仙力將它按回了流血的脖頸間。

一邊按,韶黎一邊笑著對那燭龍道,“別擔心,你看,我現在的身上,有我最愛之人的逆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所以抱歉,他的逆鱗我不捨得給你,只能把我的逆鱗送給你!”

燭龍聞言頓時將整個身體蜷起來圈住了韶黎的脖頸,

“謝謝你,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即便是我的親生父母,從來只會從我的身上索取,

而你,是我用邪惡的墮魔幻境騙來的。

原本我是想害你的,你卻救醒了我,驅除了我的心魔,還用自己的逆鱗和珍貴的龍筋來修補我的靈體。

我要與你定下主僕契約,認你為主,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生氣。”

說著,燭龍靈體的下方瞬間出現了一道契約法陣,在韶黎根本來不及拒絕的時候,它便將自己的一縷分魂融入了這個法陣之中。

這是一個強大的主僕契約法陣,韶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契約生成後,冥冥之中,韶黎便覺得自己與那燭龍有了神魂的牽絆。

韶黎感受到這個契約法陣的強大,似乎只要她微微動個念頭,便能輕而易舉的將燭龍的神魂完全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