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黎端起面前香氣四溢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頓時一股純正無垢的磅礴仙力從喉頭湧入內腑,瞬間讓韶黎整個人神清氣爽,她輕喝一聲,“好酒!”
金母元君淡笑著,再次將韶黎手中的酒杯斟滿,
“碧波海老龍王生了個好女兒啊,七公主可否同本君說說,那防禦大陣中疊加的,能驅除轉化那‘天罰’能量的陣法叫什麼來著?”
韶黎恭敬的端起酒杯接住金母元君斟來的酒,
“啟稟元君,那套陣法乃是小仙所創,名為‘八門伏靈陣’,能將‘天罰’能量吸收並緩慢的轉化為仙力。”
金母元君聞言眼神一亮,“果真?那八門伏靈陣真有這般奇蹟之能?”
隨後,金母元君神色凜然道,“七公主可知,如今在這仙界之中,除了魔族之禍,便是這‘天罰’最令仙界眾人頭疼。
不久前,那雀皇蘭落衣曾向天帝敬獻過一門陣法,與七公主這門陣法極其相似,但是那門陣法比起七公主這門‘八門伏靈陣’來說,還稍顯稚嫩。”
見金母元君如此意有所指,韶黎想了想,她曾經在金元界青圭城的身份,似乎也只有死去的蘭落衣分身同黛寧城主最為清楚,如今那蘭落衣分身已經被她滅了,黛寧城主也早已消失無蹤。
在這仙界之中,應是無人能發現她的真正身份的。
當年那金元界中蘭落衣的分身強奪了青圭城的八門伏靈陣,想來,依蘭落衣分身的蠻橫性子,搶就搶了,她絕不會去深究這門陣法究竟是誰人所煉製。
所以,如今韶黎就算是承認了蘭落衣本體向天帝敬獻的陣法為她所創,也不會有人能聯想到,韶黎乃是假冒的碧波海七公主這件事。
於是,韶黎對金母元君點頭道,“雀皇敬獻的那門法陣,確實是小仙當年偶爾下界歷練之時所煉製的,小仙並不知那雀皇如此厚顏無恥,竟敢如此明晃晃的將那門陣法據為己有。”
金母元君聞言沉思道,“怪不得,當年吾等與天帝陛下多次商議,總覺得雀皇這門陣法來的蹊蹺,並不像是她親手煉製而出,因為雀皇對那門陣法之中的各種法訣和符文並不是很熟悉,且那門陣法中的陣靈也被那雀皇刻意抹去了神智。
若真是那雀皇煉製的陣法,又誠意的敬獻給天帝陛下,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抹去陣靈的神智呢?
現在看來,這門陣法乃是那雀皇搶奪而來的,怕那陣靈洩露了她做的醜事,這才對陣靈下了毒手,這樣,便十分合理了。”
韶黎聽到陣靈八紘竟然被抹去了神智,頓時眸中閃過一絲戾氣,這該死的蘭落衣,果然狠毒的不行,竟然如此對待八紘。
韶黎急急的問道,“那元君可知那被抹去神智的陣靈,現下是在何處?”
金母元君聞言冷冷的笑道,“那陣靈被雀皇抹去了神智之後,便被她獻給了她的主子了。”
韶黎一怔,“雀皇她的主子,不是天帝陛下麼?”
金母元君聞言冷冷一笑,“明面上,雀皇確實對天帝陛下恭敬有加,實際上,雀皇的真正靠山便是那西玄白帝。
那雀皇,原先便是將那門陣法先行獻給了西玄白帝的。
後來,是天帝得知了訊息後百般勸阻、許以重利,這才令西玄白帝勉強的將沒有陣靈的陣法交了出來。”
“但是,原本完整的陣法已經被西玄白帝刻意弄的七零八落,還是應黎帝君花費了數年,才將破碎不堪的陣法勉強拼湊了起來。
然後應黎帝君僅憑著這門殘破的陣法,修改出另一種相似的法訣,那法訣雖不如陣法厲害,但好歹能暫時抵禦‘天罰’的肆虐,後來應黎帝君又將這門法訣教給了天界眾仙。
這才令得仙界眾生,也終於有了能抵抗‘天罰’保命的法子了。”
韶黎聞言,想起當時青丘的恆青仙君教給她的那道法訣,確實有其精湛獨到之處,她也是參考了那道法訣之中的一些符文規則之後,才修改出了現在新的那門八門伏靈陣。
隨即韶黎又問道,“那西玄白帝的勢力在仙界竟如此強大麼,竟敢對天帝都這麼不客氣,敬獻法陣造福仙界,竟還要天帝許以重利才成?”
金母元君聞言冷笑起來,“在這仙界,要論最為無法無天之輩,就數那西玄白帝了。
當年,那‘天罰’能量首次在仙界的天穹上噬穿一個大洞的時候,眾仙都束手無策。
而那西玄白帝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一門神器,用那神器將天穹的大洞修補起來之後,他便在整個仙界名聲鵲起了。
但是,西玄白帝並沒有將天穹上的大洞完全的修補起來,那神器之中還留出了一方小孔,其中能不斷的漏出小股的‘天罰’能量。
西玄白帝說是天道的意志,要令眾仙逐漸適應那種異界能量,故此,不將天穹的洞口完全的封閉住。
天帝聞言氣的不行,怒斥西玄白帝胡說八道,無非想要藉助神器禍害仙界眾生。
無奈,西玄白帝仗著是神器的操控者,並不理會天帝的怒斥。
之後,在仙界最擅長占卜天機的玄靈仙君多次測算之下,確實證明天道並未對西玄白帝如此禍害仙界眾生的舉動作出懲罰。
如此,仙界眾生只好對西玄白帝的作為忍氣吞聲。
但是,大家心中都明白,西玄白帝奸詐陰險,定是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矇蔽了天道,才令天道未曾懲戒於他。
後來,西玄白帝藉著不斷從神器中漏出來的‘天罰’能量,禍害了仙界無數與他不對付的仙人們,他在仙界的行事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當時,修為比他略高的青丘老祖狐罡子仙君,總是在西玄白帝欺辱那些仙人之時挺身而出,便遭到了西玄白帝的記恨。
一時不察的狐罡子仙君,他體內便被‘天罰’能量給侵噬了,修為暴跌,西玄白帝於是趁機將狐罡子仙君踢去了下界。
彼時,天帝帶領著眾仙君不斷的想法子對抗那些‘天罰’能量,一時無暇顧及西玄白帝的種種暴行,卻使得他竟然暗中在仙界發展起了勢力。
如今,那西玄白帝手握百萬天兵,可以說是仙界的一道毒瘤,就連身為天道代行者的應黎帝君,也無法阻止他。
天帝為了安撫西玄白帝,令他不要繼續在仙界作惡,只得賜了他封地,還赦封他為西方將軍。
可惜,如今看來,即便天帝為了仙界的安寧如此的退讓,那西玄白帝依舊是不滿足的。
恐怕西玄白帝真正覬覦的,便是那天帝之位。
只不過,如今有應黎帝君在,他身為天族太子又是作為天道的分身而降生,這才令西玄白帝有所掣肘,暫時還未曾行動。”
韶黎聞言不禁蹙起了眉,沒想到,那西玄白帝勢力,竟是如此的龐大,怪不得那趨炎附勢的雀皇蘭落衣會選擇臣服與他了。
也幸好今日她用這一門八門伏靈陣,得到了金母元君的認可和好感,這才肯將這些仙界密辛說與她聽,好令她對仙界的之中的爾虞我詐有所防範。
韶黎道,“仙界多虧有了應黎帝君啊,才令那西玄白帝有所顧忌。”
金母元君聞言挑眉,“那是自然,應黎帝君乃是開天之主,以天道在現世代行者的身份降生,算是天道的分身。
雖然降生塵世後,應黎帝君不再有天道那般強大,但是他是現世之中,唯一一個能直接聆聽天道旨意的仙人,那西玄白帝再強大,也強不過天道去!”
韶黎聞言心中巨震,原來應黎帝君竟然是天道的分身,原來開天之主是這麼個意思,原本她只以為應黎帝君乃是上古某位神邸轉世,卻不想,他竟然是天道的分身。
韶黎端起手中酒杯,遙敬一下金母元君後,一口飲盡,然後韶黎又緩緩問道,
“那為何當年,西玄白帝用那門神器在仙界肆虐的時候,應黎帝君不出面阻止呢?他是能聆聽天道旨意的仙人啊,還怕那西玄白帝糊弄天道麼?”
金母元君聞言眼神一暗,勉強的笑道,“當年,天穹漏了個大洞出現‘天罰’能量時,應黎帝君還未出生。
後來,實在是那西玄白帝在仙界屢屢作孽,不斷禍害仙人。
於是, 心中悽偟的天后殿下,日日不綴的去那天池邊向著天道祈禱。
就這樣虔誠祈禱了整整一百年後,這才終於令天道有所回應。
天道降下一縷分身,也就是應黎帝君,在天后的腹中孕育降生。
我們仙界的眾生,才終於引來了一絲曙光,也終於令那西玄白帝有所掣肘,不敢再繼續作惡。
但一百多年的光景,早已讓西玄白帝將仙界大半的疆域變成了他的私人領域,即便是應黎帝君也奈何他不得。”
“如今,天道果然眷顧我仙界,有了七公主你所創的這門陣法後,仙界所有的生靈都將不再懼怕那‘天罰’。”
韶黎聞言垂下長睫緩緩地道,“可否請元君替小仙隱瞞身份,就說這門陣法乃是青丘的仙君們煉製出來的便可。”
金母元君聞言望向韶黎的眸中意味深長,帶著讚賞。
聽聞了她所講的密辛,知曉了那西玄白帝的厲害,韶黎懂得韜光養晦,這很好。
金母元君再度問道,“七公主放心,便是你不說,本仙也會替你隱瞞下來的。
畢竟你煉製出的這門陣法,算是拯救了整個仙界的蒼生,我們怎可恩將仇報,將你暴露於那惡毒的西玄白帝面前。”
韶黎起身恭敬的朝著金母元君一揖,“多謝元君!”
金母元君倒也不躲,笑著受了這一禮,“青丘狐王同本君還算是有些交情,屆時,本君便同他商議之後,便將這事替你隱瞞下來。”
韶黎笑著應和,“是,多謝元君想的周到。”
其實,韶黎本身也不怕青丘的眾仙會將她煉製了陣法的秘密宣揚出去。
只因她多年前對那青丘的狐罡子老祖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替青丘揪出了內奸,還替青丘重建了兩座新城。
如此多的恩情捆綁之下,青丘又同那西玄白帝有著世仇,絕不會暴露了她的身份。
但是,金母元君如此盛情,願意出面同青丘商議,幫助她更好的掩蓋身份,她又何樂而不為。
一時間,韶黎與金母元君聊得越發起勁,推杯換盞之間,笑語晏晏好不快活。
金母元君手中金芒一閃,“本君這裡有幾把仙劍劍胚,乃是上古劍仙遺留下來的,在我崑崙仙島的劍冢裡存了上百萬年,就將它們贈予你了,望你能善待它們。”
金母元君似是有些不捨,小心翼翼的,將幾把仙劍劍胚遞到韶黎面前。
韶黎也不推辭,雙手恭敬的接了過來,然後拿出記錄八門伏靈陣的玉牌遞到金母元君面前。
金母元君眼神一亮,接過玉牌後往眉心一放,過了一炷香後,只見金母元君開懷大笑起來,她慈藹的望著韶黎,
“七公主的陣法造詣著實了得,解了我仙界之危,來來來,本君當與你再浮一大白,碧波潭老龍王生了個好女兒啊,哈哈哈…….”
韶黎微笑著與金母元君輕輕一碰杯,緩緩飲下。
翌日,眾仙辭別金母元君和逆雲獸族準備返回青丘繼續遊歷其他荒域重建邊城。
不曾想,轉頭便碰上了應黎帝君二人。
兩位仙君竟然想跟著青丘眾仙一起遊歷。
這兩位畢竟是九重天的帝君,被他們跟著,做事哪裡會自在。
青丘眾仙雖然心中不大願意,但礙於他們的身份實在貴重,也找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便只能任由他們跟著。
韶黎望著總是似有若無出現在她身旁的應黎帝君,低頭不語。
說實話,她實在不想同這位有過多的接觸,他那張同月卿殷太過相似的臉,令她十分不適。
於是,一路上韶黎同塗山漓漓和塗山翩翩兩姐妹聊天打趣,刻意遠離那兩位帝君。
韶黎這邊正同兩姐妹說得笑語晏晏、開心不已,卻突然感覺腰間一重,一隻有力的臂膀將她攔腰摟住,韶黎心中微怒,“帝君,請自重。”
應黎帝君冷清的俊眸中閃爍著些許調侃:“怎麼,七公主這是害怕本君麼?
聽說,七公主曾經對本君的表弟十分傾心,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怎地對著本君卻如此冷淡,是嫌棄本君不如表弟俊美麼?”
韶黎聞言瞬間頭皮一麻,要說來到這仙界令她最為頭痛的事情,就是原主留下的那些爛攤子,尤其是前身對某龍子的花痴這部分,簡直令她恨不得能將已經消失的原主抓起來毒打一頓。
你說得腦子多殘廢的人,才能做出那樣愚蠢的事情來。
對個男仙大獻殷勤也就罷了,關鍵還每次都是用命去拼,得來的寶物人家一邊嫌棄,一邊收的利落,卻從不曾給原主一個好臉色。
就這樣,原主還能一如既往的對那男仙愛的義無反顧,傾心相待。
真的,韶黎真心覺得當年那龍後生這原主的時候,是不是把蛋黃扔了,把蛋殼留下了,所以,原主才能這麼沒有腦子,像個戀愛腦智障似的。
韶黎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將腰間那隻大掌挪開,尷尬一笑道,
“帝君明鑑,當年小仙確實眼瞎且任性不懂事,還望帝君不要再將那些丟臉的往事,拿來取笑小仙了吧!”
應黎帝君聞言垂眸一笑,端的是風華絕代。
但這樣極致的美色卻絲毫影響不了韶黎,她兀自懊惱著腰間的大掌,怎地如鐵臂似的,無論如何也挪不開了。
在韶黎奮力同腰間那隻大掌撕扯時,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笑聲,震的韶黎耳根微紅欲躲,卻始終掙脫不得。
“七公主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依七公主的本事,便是配個九重天上的帝君也是可以的!
既然七公主如今已不執著於本君的表弟了,不如,看看本君如何?”
聞言,兀自掙扎的韶黎頓時驚呆了!
她轉頭瞪著應黎帝君,“帝君怕不是糊塗了?
似小仙這等修為的仙人,怎堪配得上帝君您的身份,真真是要折煞小仙了,小仙萬萬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還請帝君恕罪。”
語畢,韶黎奮力一掙,終於掙脫了腰間那隻大掌,腳尖輕輕一點地,瞬間飛遁出去十丈遠,遙遙衝著應黎帝君一躬身,轉眼便消失在天際。
應黎帝君望著韶黎氣急敗壞的身影,眸中神色黯淡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笑了起來。
想他身為開天之主,本該一生寡淡,愛恨七情全無。
唯有一身仙骨仙魂撐起這整個仙界,這便是他自出生起就註定的使命,他一直以來就是這樣渡過漫長而無味的時光的。
但是當他見到她時,所有的一切便都不一樣了,他的人生彷彿在他眼前又重新有了色彩。
帝卿殷輕輕撫了撫胸口,當年為了對付那‘天罰’能量。
仙界所有的仙帝、仙尊們皆受了重傷,導致靈體潰散,不少仙帝、仙尊的魂體都散落到下界各個小世界中,他自然未能倖免。
然而,之前下界一個小世界的魂體碎片迴歸之時,卻傳來了強烈的情緒和記憶,那種痛失所愛的瘋狂情緒,令應黎帝君差點墮入魔道。
如今應黎帝君好不容易將那縷分魂碎片梳理乾淨融入主魂之中,卻轉瞬就讓他遇見了,能令他的主魂產生強烈波動的人……
見應黎帝君神情晦澀的望著韶黎的背影良久,他身旁的元離仙君終於忍不住道,
“帝君,你若是真心喜歡這位,向碧波海老龍王求娶便是了,依你的身份,那碧波海老龍王還敢推辭不成。”
聞言,應黎帝君淡淡掃了他一眼,黯然道,
“你看不出了麼,她似乎很恨我,也有些怕我。
便是我把心掏出來給她,她也只會躲得遠遠的,我又能怎樣?
求娶,若是她不願,那本君又怎會強求!”
一襲白衣的元離仙君被應黎帝君言語中寡淡又冷厲的涼意刺的輕輕皺眉,作為應黎帝君唯一的弟子,千年的時光裡,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這位亦師亦友的開天之主。
應黎帝君是天道的分身,而天道的前身則是上古時期開天闢地的神。
祂開闢了整個仙界及下界無數個小世界,塑立三界規則,立下無上功德,成為億萬萬生靈的信仰。
但是對於應黎帝君的前身天道而言,祂做這些不是因為責任、善念這種東西,只是因為他想做,僅此而已。
自然,作為天道分身的應黎帝君也是如祂這般冷心無情的性情無有二致。
天道是整個寰宇的庇護,而身為天道分身的應黎帝君,他就如同天道一般,不暴戾,也不陰鶩,只是涼薄而已。
這是真正的冷心冷情、無愛無恨,即便整個仙界在他面前崩塌,他也不會眨一眨眼,因為對他來說,不過是世界的重啟罷了,太過尋常。
即便應黎帝君是如此的無情冷心,如同冰冷的神邸一般,並不會對世間萬物有哪怕一絲的愛意,但元離仙君也知道,仙界不能沒有應黎帝君。
但是,這種情況卻被打破了!
那從下界小世界中歸來的應黎帝君的魂體碎片,卻讓元離仙君親眼目睹了,絕情絕愛的應黎帝君那幾乎瘋魔的模樣。
那些自開天闢地之時便生成的仙界金蓮,竟然盛放不住應黎帝君那無塵無垢的仙體!
應黎帝君每一次想要將那魂體碎片融入主魂之時,那金蓮便會沉入水中一寸。
當時的情況,簡直嚇壞了應黎帝君那隻從下界迴歸的避水金睛獸。
流瀾那小傢伙每回都要趴在蓮池旁痛哭流涕,求著應黎帝君封印住那縷魂體碎片。
但應黎帝君豈是那輕易願意妥協之人。
這魂體碎片竟然能影響到他的無塵無垢之體,令他突然之間品嚐到了人間的情愛,令他覺得十分有趣。
所以,應黎帝君竟硬生生的將那道魂體碎片給融入了主魂之中,從此,冰冷絕情的應黎帝君竟然會笑了,那笑意雖然十分的淡,但也屬實是令人驚詫萬分。
那時,元離仙君被嚇壞了的流瀾每日裡乞求著,無奈之下便運用自己的天賦神通,藉助夢境窺探到了一絲絲應黎帝君靈府之中的狀況。
雖然此舉差點讓他的神魂被應黎帝君那浩瀚無邊的靈府給吞噬了,但是元離仙君倒是不曾後悔。
因為,他看到了在應黎帝君的靈府之中,那位消散在天地間的女修,竟然能在應黎帝君的識海之中,掀起那樣鋪天蓋地的海嘯。
從來無心無情的應黎帝君,竟然為了那消散的女子,差點墮入了魔道。
這不過是一道魂體碎片傳來的意識而已啊,作為本體的應黎帝君,竟會被影響至此,著實令元離仙君心驚。
之後,他又有些欣喜,無心無情的開天之主,居然懂得了感情,這算是好事吧……
曾經的應黎帝君作為整個仙界的執掌者,眼見著仙界在西玄白帝肆虐下岌岌可危,並沒有做出任何打壓或者滅殺西玄白帝的舉動,仙界眾生皆以為是西玄白帝實在勢大,便是連應黎帝君也奈何他不得。
只有元離仙君清楚,應黎帝君其實根本沒將整個仙界的生靈們的生死放在眼裡。
對於應黎帝君來說,只要仙界不會湮滅,他便無須做出任何舉動,包括那曾在仙界掀起腥風血雨的西玄白帝。
如今,那縷分魂的迴歸讓應黎帝君有了情感,而那碧波海七公主又是仙界唯一一個能掌控應黎帝君感情之人。
元離仙君的俊眸中閃過一絲流光,也許,他該從那碧波海七公主的身上著手,令應黎帝君願意出手懲治那西玄白帝。
為了那曾經被西玄白帝殘害無辜而死的仙人們,為了整個仙界生靈的未來,元離仙君私心裡希望應黎帝君終有一日,能揮劍斬向那陰狠惡毒、禍害仙界的西玄白帝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