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黎故意不言明‘天罰’的事情,因為‘天罰’是她在下界小世界中碰到異界能量,雖在彌仙城中也曾見過它。
然而,彌仙城的‘天罰’比起下界的來更為詭異厲害,她並不知如今在這仙界中,是否有仙人發現了‘天罰’這種能量,所以不想貿然出口暴露了身份。
幾位仙君細細地看了看,那些小仙子們是不敢看的,都覺得昊陰鳥屍體醜陋可怖,皆在一位兄長的護衛下躲在一旁。
但是梅嘉娘和梅錦娘兩位小仙子,眸光灼灼而崇拜的望著韶黎,只覺得這位碧波海來的七公主英武非凡,連昊陰鳥這麼詭譎噁心的妖物也敢殺、敢看,十分厲害。
仙君們細細看了昊陰鳥群的屍體,有些膽大的仙君,甚至還用仙力御起法寶將這些屍體翻開細細查驗。
看完之後,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那位青衣的仙君開口道:“這些昊陰鳥皆中了‘天罰’,看這傷口的腐爛程度,怕是中了也有好些時日了。”
青衣仙君說完,他身後的眾仙皆倒吸一口冷氣,其中一位小仙子似乎有些被嚇到,眼眶都紅紅的,彷彿下一秒便要哭出來。
身旁她的姐妹們,便趕緊將她摟入懷中細細安撫,其他的仙君們見狀,卻紛紛走到韶黎跟前,衝著她重重躬身一揖,
“青丘狐族多謝七公主對吾族的救命之恩,若當時七公主不曾出手,待我等趕到之時,怕是族人們不被昊陰鳥所傷,也會被那‘天罰’纏上,從此瘋魔致死。”
韶黎聞言神色一肅,果然這仙界也有‘天罰’的肆虐,怪不得狐族老祖狐罡子那樣的仙人也會因體內被‘天罰’侵襲而從仙界墜落到下界小世界中。
看來情況比她想象中的更為嚴重,想起彌仙城中那力量更為強大,似乎已有了些自我意識的‘天罰’,想來這仙界中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遂故意問道:“仙君可知,這‘天罰’究竟是何物?”
韶黎這一問,立刻讓在場的仙君們臉色一陣難看,有些甚至欲言又止。
那青衣仙君看了其他人一眼,然後臉色一肅,將韶黎拉到一旁,細細同她說了‘天罰’的事,更囑咐她,‘天罰在仙界乃是禁忌,千萬不要隨意去探究問詢,因為那樣會受到天帝的責罰。
韶黎聞言挑眉,原來如此。
隨即想到青衣仙君方才所述,‘天罰’乃是某日仙界的天空上,忽然破了一個大洞,那洞中源源不斷地流淌出灰色的似水又不是水的物質。
當時仙界的仙人們紛紛出手想將那個大洞補上,卻在不小心觸碰到這些灰色物質時,立刻便被那物質侵入了身體。
一開始仙人們並不在意,都著急修補大洞。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灰色物質在仙人們體內生長變異,然後漸漸的竟然使得仙人們的仙體腐壞,甚至連仙魂都被腐蝕。
仙界的天君和帝君們紛紛出手想要消除這種灰色物質,卻也不怎麼見效。
待到修為強大的帝君們,勉強能將這種物質封印在那些被侵蝕了的仙君真身的某處,這才讓這種恐怖的灰色物質暫時得到了扼制。
然而這方法根本治標不治本,隨著時間流逝,保不齊哪日,這可怕的東西便能破除封印徹底將仙君們的身體和仙魂吞噬殆盡。
而且天空中的那個大洞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大,從中流出的灰色物質也越來越多,仙界的仙人們越發的不敢靠近它。
漸漸的,仙界其他地方也開始有許多仙人被這種灰色物質給侵蝕了。
先是修為淺的,然後是那些修為高深的上神、帝君們,想去治療他們的親友們時,也會不慎被它感染侵蝕,弄的整個仙界人心惶惶。
幸好某日,閉關修煉多年的少昊帝君匆匆而出,用一枚煉製了上萬年的仙器,堪堪將那個天漏大洞整整縮小了三分之二,那些流淌出來的灰色物質也被暫時抑制住了。
每日僅有手指粗細的灰色物質從那個洞中緩慢的滲出,如此一下子解救了水深火熱之中的仙界。
至此,天帝龍心大悅,厚厚封賞了少昊帝君,又將九重仙界中的整個西方仙界,交由少昊帝君統御,又因少昊帝君長相俊美,而西方軍的戰衣又皆為白底銀紋的仙袍,故天界又稱其為‘西玄白帝’。
青衣仙君一邊同她說,一邊還提醒她這是一段密辛,更是仙界隱形的憂患,天界的上神和帝君們皆不喜人提起,以免引起仙界的恐慌,故而在仙界這是不可提及的禁忌。
韶黎聞言,嘴角略微嘲諷的一勾。
禁忌!?
不過是仙界天君、上神和其他帝君們,掩蓋自己對‘天罰’能量無能為力的遮羞布罷了。
不過這種事情如若傳到普通仙人耳中,確實容易引起恐慌,對整個九重仙界的安定不利,故而被定為了禁忌,倒也不失為統治者們的一種統治手段。
韶黎對青衣仙君一拱手“多謝仙君提醒。”
青衣仙君對為人英氣爽利的韶黎頗有好感,甩甩手道:“七公主客氣了。”
韶黎見小仙子們對著那些昊陰鳥屍體臉色煞白、噤若寒蟬,便對青衣仙君道,
“這些昊陰鳥屍體內充滿了‘天罰’,留在這裡頗為不妥,不若本仙將它們燒了吧,省的留下來禍害旁人。”
言畢,韶黎食指中指並立,正準備掐個訣,卻被青衣仙君急急阻止,
“七公主萬萬不可!
‘天罰’極其詭異,天地間的任何異火都對它不起作用,甚至這異火燒去這些昊陰鳥的屍體之後,那些‘天罰’便會更加的肆虐,如同沒了牢籠的囚徒,可以隨風飛揚,然後它們飄到哪裡,哪裡便會被禍害。”
韶黎聞言眉頭一緊,沒想到這‘天罰’同下界的‘天罰’一樣難纏,遂一拱手道,“便請仙友出手吧。”
青衣仙君一點頭,十分老道的掐了幾道法訣,然後灰濛濛的‘天罰’便如同頭髮絲一般,一縷縷飄飄揚揚的從昊陰鳥的屍體中飄出,在空中飛舞起來,被青衣仙君的法訣困住之後,這才安安靜靜的團成一團不再妄動。
韶黎看著這種實用的法訣十分眼熱,好似比她的八門伏靈陣用起來更為方便些。
青衣仙君十分體察人意,見韶黎對這種仙法十分感興趣,便將這種法訣教給韶黎。
一邊教,一邊面含崇拜的對她說道:“其實,這種法訣的最初符文,便是那大明孔雀族的女皇所獻,因此,天帝還特別嘉獎了她呢。
後來,這種法訣經天族太子改良後,便成了如今的模樣,至此,才真正緩解了整個仙界的困境。”
韶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便斂下神色,淡淡的道,
“大明孔雀族的雀皇,可是名叫蘭落衣?”
“仙子也對那雀皇有所耳聞?確實是她!
聽聞她本人性子十分的傲慢暴戾,仗著是仙界第一神獸族孔雀族的女皇,對仙界其他的族群常常高傲的睥睨,在仙界很不得人心。
不過就衝著她獻上了這門陣法解決了‘天罰’的危機,大家便都感激她。”青衣仙君滿臉笑容的說著。
韶黎聞言臉色越發的冷肅,然後又問道,
“不知,這位雀皇蘭落衣如今可還在仙界麼?”
“自然是在的,不過最近好像聽聞,那位雀皇因為修煉出了岔子,然後在床上一病不起,傳言是她下界歷練的分魂被毀了,傷到了本體,所以,臥床不起了。
也不知是何緣故,聽說,為此天帝還專程拍了仙侍上門去探望,畢竟,她獻上陣法有功不是……”
青衣仙君侃侃而談,似乎對於仙界九重天上的八卦十分了然於心。
韶黎聞言,唇角露出一抹淡笑,一閃而逝。
“仙君,小仙曾聽聞那位雀皇好似對自家的夫君十分敷衍哪,對自家的兒子也不太慈愛?”
青衣仙君聞言,挑了挑眉,然後不著痕跡的環顧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人關注他倆的談話後,便壓低了聲音道,
“這就要從現任天帝迎娶天后時說起了。
曾經那位雀皇蘭落衣自年幼起,便十分愛慕天帝,仗著自個的身份,成日裡在天帝的身邊打轉,簡直將那天后之位視為囊中之物。
哪曉得,天帝並不曾對她動心,反而在到了迎娶天后的年歲後,不動聲色就娶了現在的天后,這可把那雀皇蘭落衣給氣壞了……
聽說,當日天帝的婚宴上,那蘭落衣可是狠狠地大鬧了一場的,好像是想對天后下毒手來著,被天帝當場給抓住了……
若不是,當時幾位上神和帝君因出席天帝的婚禮也在場,並同時出手攔住了她。
不然的話,那暴烈蠻橫的蘭落衣仗著族中至寶差點把天后給打死了。
那蘭落衣所在的大明孔雀一族,是仙界中唯一的上古神獸族,非常的囂張。
因為當時的鳳凰一族已經沒落了,整個天庭中會飛的神鳥一族,就數大明孔雀族最為勢大。
而且當時的老雀皇對於這位獨女非常的溺愛,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所以,才將那位養的那般心狠手辣。”
似是害怕被人聽去似的,青衣仙君的嗓音越發的輕了些,
“老天帝自然是不滿意這樣狠戾的女子做天后的,無奈大明孔雀族勢大,蘭落衣又整天圍著現任天帝打轉。
哪曾想,當時還是太子的現任天帝也是厲害,不聲不響的就找了個天后,直接就舉辦了婚禮,這可不是要把那蘭落衣給氣死了麼。
當時的事情鬧得很大,聽聞連老天帝都被惹怒了,若不是老雀皇用他自己的性命保下了自個的愛女,恐怕,那位蘭落衣當時就該被處死了。
然而,那蘭落衣在老雀皇死後,就立刻迫不及待的繼任了皇位,絲毫沒有流露出一丁點對於老雀皇的哀思,也真是狠辣無情,虧得老雀皇身前對她這般疼愛。
隨即,蘭落衣繼位之後,便用手中的權利,千方百計的加害天后,後來,天帝為了保護天后,便讓天后去龍冢守墓去了。
再後來,那蘭落衣不知怎麼地勾引了現任天帝的親弟弟,令那太雍帝君對她寵愛有加,不顧老天帝的反對,硬是娶了她做天妃。
不久後,那蘭落衣便給太雍帝君生了一個兒子。
但眾人都看出來了,那蘭落衣還對天帝念念不忘不肯死心,她對欽慕她的夫君也冷淡的很,對自己的兒子更是刻薄冷淡的不行。
但這些畢竟都是天族的家事,旁人也不敢質疑什麼。
但有很多女仙都替俊美的太雍帝君不值,都不明白,俊美神勇的太雍帝君為何就瞎了眼,非要看上那狠毒的雀皇蘭落衣。
聽說,後來那蘭落衣又不知闖了什麼大禍,那太雍帝君竟為了替她求情,願意以自身替她領罰,天帝一怒之下,便將他關入了一處禁地裡。
這其實也是為了太雍帝君好,省的他老是被那蘭落衣蠱惑著幹出許多蠢事來。
要說,這現任天帝也是頗不容易,不知怎地就被個瘋魔的蘭落衣給看上了,差點賠上天后的性命,後來親弟弟又被那蘭落衣禍害了,唉……
原先,整個仙界對於那蘭落衣都討厭的很,天帝甚至還將她罰去了下界一個叫金元界的小世界中,不准她再回仙界來。
但那蘭落衣倒是有本事的很,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門可以剋制‘天罰’的陣法,那門陣法上內竟然還有個陣魂呢。
蘭落衣帶來的那門陣法,立時便被帶到那天洞那裡去剋制天洞上溢位的那些‘天罰’去了。
後來,當今太子更是從那門陣法中提煉出來如今這更加方便的法訣來對付‘天罰’。
於是,天帝便因為蘭落衣敬獻陣法有功,撤銷了對蘭落衣的懲罰,准許她重新回到仙界來。”
青衣的仙君說到當今太子的時候,滿臉的恭敬和崇拜,似乎那位天族太子十分厲害。
韶黎忍不住問道,
“依仙君所言,仙界對於那位雀皇蘭落衣獻上了這門可以剋制‘天罰’的陣法後,便將她從前所做的惡事給既往不咎了?”
青衣仙君聞言道,“畢竟那蘭落衣敬獻的這門功法確實解了仙界的燃眉之急,這般大的功勞,哪怕天帝心中不願意,也只能認了。
但別看那雀皇蘭落衣獻上陣法有功,然而整個仙界誰人不知,那蘭落衣身上的修為全是不知用什麼邪魔外道得來的,就憑她這樣心性惡毒的人,怎麼可能在下界煉製出那樣厲害的陣法來,也不知這門陣法她是從哪裡搶來的。
不過仙界眾人還是顧念她將這門重要的陣法帶入了仙界之功,所以,如今對她也算有所改觀。”
聞言,韶黎心中才稍稍平復一些的戾氣,又有了些上升的趨勢。
就這青衣仙君所述,那蘭落衣所敬獻的那門陣法分明就是她替青圭城煉製的八門伏靈陣。
而如今回到這仙界的蘭落衣,分明是金元界那個被她殺死的蘭落衣的本體,金元界那具則是她的分身。
這蘭落衣,她原本在下界如此作孽,也不知這仙界九重天上的天帝和帝君們,到底知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
明明那蘭落衣在仙界時就囂張惡毒,連天后都敢禍害,可這天帝倒好,沒有用雷劫懲罰她,還讓她去下界小世界瀟灑,禍害下界的凡人去了。
看來這仙界的現任天帝,還真的不怎麼樣,對於傷害自己妻子的惡毒女人,竟然也不敢下手懲治,如此懦弱無能。
還有那青圭城城主黛寧,也不知,她當時為了青圭城的城民們忤逆了蘭落衣後,又被惡毒的蘭落衣弄到哪裡去了……
這仙界之中,各種關係錯綜複雜,她得越發小心才行。不過遲早,她會再次找到機會手刃那蘭落衣,替蘭卿詡報仇。
韶黎見青衣仙君一邊掐訣一邊同她聊天,很快就熟練的將這團‘天罰’安全封存之後,便朝他一拱手道,
“多謝仙君解惑,既然此間事了,那小仙就此別過。”
青衣仙君聞言,豁然一笑,“七公主客氣了,在下乃青丘暇月金狐族的恆青,七公主喚我名字即可。”
“恆青仙君,暇月金狐族?請問你們族中是否有一位恆寧仙君?”韶黎詫異的問道。
“七公主認識家兄?
恆寧仙君乃我的兄長,也是我暇月金狐族的族長,在下不知七公主同兄長有舊,怠慢了。”
“恆青仙君不必多禮,小仙不過在下界小世界歷練時遇見過你的兄長,同時還與暗影玄狐族的蘇懷,迷瞳雪狐族的軒轅衍以及疾風銀狐族的封武等人一同闖了一回秘境。”
韶黎一說完,立刻引來恆青身後多位仙君的抽氣聲,其中有位藍衣的仙君忍不住嘀咕道,
“這七公主倒是對我青丘狐族族群如此熟稔,方才所言的幾人皆是我狐族各族的族長。”
族長?
原來當初跟隨在梅子晨身邊的幾人,皆是這仙界青丘狐族裡各族的族長?
韶黎回憶起當時幾人皆以梅子晨馬首是瞻的樣子,這梅子晨的身份,恐怕不僅僅是下界小世界中蒼壁城城主的兒子這般簡單吧?
隨即又想到梅子晨口中所稱的老祖狐罡子,恐怕此仙的身份在這九重仙界中亦是不凡。
想到自己曾經與他們交好,如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仙界中,雖然說出在玄雲界的那段歷練經歷,或許會有被識破身份的危險。
但韶黎想到如今在這仙界,她不過是個替身罷了,隨時有被拆穿的危險,她不知自己如何進的這仙界,也不知背後到底是誰將她弄進仙界,有什麼目的。
想到那詭異可怖的彌仙城還有如今依舊昏迷中的殷,韶黎的神色凝重。
如今她在仙界的道長且阻,幸好,她今日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故意同青丘狐族攀交,不過是想要多一份依仗罷了,萬一哪日,她的真正身份被揭穿,也不至於孤立無援,畢竟她曾多次有恩於青丘狐族。
如此,眾仙皆對韶黎這個,曾經傳聞嬌縱跋扈的碧波海七公主大大地改觀起來,紛紛熱情的邀請她去青丘遊玩。
韶黎心裡一直記掛著尚未甦醒的殷,本不欲同往。
但轉念一想,她初來仙界,單槍匹馬,無權無勢,之前憑著七公主的身份,在碧波海的龍宮寶庫裡,蒐羅了一些仙植,再加上西海的龍蜒草,勉勉強強湊夠了煉製‘九品龍息丹’的材料。
但這份材料並不是最好,興許青丘還有藥效更好的靈植也說不定,若是能提升‘九品龍息丹’的品質,殷的神魂不僅能醒來,或許傷勢都能痊癒,甚至有可能修出人身。
這般一想,韶黎立刻用仙法捏了枚傳訊靈鶴,告知在南海旁等她的三太子,她有事不去同他匯合了,讓他不要怠慢了修煉,她回去之後可是要查驗的,同時要三太子將龍蜒草派人給她送到青丘來。
然後韶黎便同恆青仙君表示,可以與眾仙一同前往青丘遊歷一番。
恆青仙君見韶黎答應了,十分歡喜,眾仙便一路相伴而行。
回去的路上,恆青仙君十分殷勤,向韶黎介紹了眾多青丘的美景。
身旁那些青丘仙君、仙子們瞧見了,皆暗搓搓的偷笑,認為恆青仙君是看上了這傳說中刁蠻任性的龍公主。
但韶黎卻清楚的知道,恆青仙君不過是因她同恆寧仙君一起歷練過,想要從她這裡多瞭解一些當年歷練的趣聞罷了。
這恆青仙君想來也是十分崇拜恆寧仙君這個族長,韶黎立時會意,也不吝嗇,便同他緩緩道來……
因韶黎講述的十分生動有趣,恆青仙君聽的也十分盡興。
只見他的表情隨著韶黎的講述時而高興,時而緊張的,聽完整個歷練過程後,對韶黎越發的恭敬,兩人的關係在其他人看來十分親密,但兩位當事人卻毫不知情,就這樣眾仙一路說說笑笑,緩緩行進,不久便來到青丘地界。
青丘乃是狐族世居之地,整個青丘領地覆蓋五大荒。
其統領的五荒分別為:東荒,東南荒,東北荒,西北荒,西南荒。
狐族統御的疆域十分龐大,與天族掌管的北荒、四海、三十六天,魔族統轄的南荒,鬼族掌管的西荒,統稱四海八荒。
眾人堪堪到了西南荒的外圍,便聽見悽楚綿長的哭泣聲,韶黎眉頭一皺,同眾仙一起降下雲頭看個究竟。
只見此處乃是一座不小的城池,然此刻城中城牆倒塌、樹木凋零、房屋損毀,偶爾還能看見一些黑色的魔氣正在城中飄蕩肆虐……
一些青衣、白衣的狐族仙君們,正在救治這城中受傷的百姓,無數百姓抱著親人的屍體痛哭流涕的哀嚎。
韶黎見狀心中頓時浮現起一陣不祥的預感,果然,之前便對她不甚客氣的白衣仙君,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冷道,
“七公主見此情景可還滿意,七公主不過隨便一出手,討好心上人去了,卻便弄的此地百姓民不聊生,真是好大的威風哪。”
韶黎聞言,心知恐怕又是那原主惹出來的禍端,於是歉然的望著那些百姓,朝著青衣仙君一拱手,
“抱歉,小仙此前確實太過任性妄為,然不久前小仙曾受過重傷,昏迷數日,丟失了些許記憶,可否請仙君告知,小仙曾對這城中百姓做了什麼?”
青衣仙君聞言臉上的怒意更甚,“哼,七公主果然是貴人多忘事,你此前為了討好那天界的龍子,從我青丘的赤璋城中挖走了鎮城至寶:炎璋壁。
此玉璧本是用來護衛赤璋城中百姓的安全,以躲避魔族魔氣的侵擾。
赤璋城駐地西南面,因其十分靠近魔族掌管的南荒,是以常年易被魔氣入侵,甚至待到仙界護障薄弱的時日裡,護障節點那處便會出現裂縫,那些低等邪魔便會趁此機會躥出魔界,侵襲此城。
本來這也無甚重要,屆時自有我青丘弟子前來絞殺逃竄的邪魔,可如今因那‘天罰’之故,魔族也受那‘天罰’侵襲頗深。
是以護障薄弱之日,穿過護障節點來犯我族的邪魔便越來越難對付,它們比從前更為嗜血狂暴,往往一隻邪魔便能抵從前十數只的殺傷力。
本來這處赤璋城內有仙界重寶炎璋壁的保護倒也是無憂,但此前因七公主你,私自將那護界重寶炎璋壁挖走,討好你那心上人去了,是以我青丘的百姓便吃了苦頭。”
說完,那青衣仙君一臉嘲諷的瞪著韶黎,韶黎只覺得臉皮一陣發麻,雖然這種蠢事不是她乾的,但是她頂了人家的身份便得背鍋,心中也是有些氣苦。
遂躬身道,“如此說來,確實是小仙的錯。”
語畢,韶黎飛身躍入半空中,在整個赤璋城上空盤旋了一圈,心中有譜之後,朝著青衣仙君及他身後眾仙道,
“那麼今日,便由小仙來彌補曾經無知任性時所犯下的大錯可好?”
青衣仙君聞言,有些厭惡韶黎的自大,撇撇嘴道,
“七公主的口氣倒是不小,我青丘帝君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便能解決了?
希望屆時七公主不會因丟了臉面而惱羞成怒才好。”
韶黎並不介意青衣仙君的惡語相向,若是換做是她,自個領地上的子民被禍害了,還因為對方的身份不能做什麼,只能冷嘲熱諷的出出氣,她會比這白衣仙君說的更難聽。
韶黎朝著眾仙點點頭,飛身來到那道赤璋城外與魔族相隔的護障結界處,細細的打量著這道結界。
界壁很厚呈微微的綠色,然而這道看似很厚實的結界,能量卻不怎麼穩定,時強時弱,怪不得會時不時的出現裂縫,讓魔族鑽了空子。
韶黎轉身看了一圈,在右邊的一處山腳下,發現了隱蔽在山壁中控制整個結界的陣法圖。
韶黎繞著這陣法圖細細的觀摩,一道一道符文仔細閱讀領會。
果然,被她發現了其中有一處存在著破綻,然她的陣法知識乃是下界小世界中學來,不知是否能用在這仙界的陣圖之上。
韶黎又瞧了瞧那道看似很厚,實則隨時隨地都有消失危險的結界,咬了咬唇,心中決定拼一把。
按理說陣法一途一通百通,下界的陣法亦是與這仙界的如出一轍,試試看用她所掌握的陣法知識將這道壁障修補一下,應該不會有問題。
韶黎想罷,便食指中指並立,口中默唸仙訣,運起仙力在那陣圖上修改起來……
不遠處的仙君和仙子們,見她竟然一聲不吭就私自篡改那護界陣法,立時臉色難看起來,都覺得韶黎託大,怕是要闖禍,到時候,若是界壁被她弄壞了,魔族瞬間入侵進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