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潼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她美眸中帶著些許傷心之意,似隱隱有淚珠滾動,
“這女修究竟有什麼好,論容貌本王不差她分毫,論修為,她連替本王提鞋都不配,你為何就這般寵信於她,難道本王不夠美、不夠好嗎?”
“你好與不好,都與本尊無關,本尊來此,不過是為了玄雲界之事,並非因為男女之情。”
辛潼望著月卿殷那張冰冷的俊臉,頓時悽然一笑,“行,談正事便談正事,但她一個小小的金丹境不配參與此等大事,不如先讓她離開輪海秘境。”
“本尊的人,要走要留,輪不到你置喙。”
說著,月卿殷拉起韶黎轉身便走,其餘看熱鬧的人族修士們也紛紛訕笑著離開,妖王被月卿殷如此無情的拒絕,他們再留下去,損了妖王的臉面,可就不好看了。
辛潼一臉冷戾的站在那裡,瞪著月卿殷拉著韶黎離去的背影,美眸中有著說不出的岔憤。
辛奴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姐姐,卿殷道尊不是我們這樣的妖族能輕易得到的,你還是忘記他吧,妖界長的俊俏的郎君多了,何必獨獨鍾情於他。”
辛潼聞言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們怎能與卿殷道尊相提並論,他們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本王絕不會放棄的,一定要得到他。”
“姐姐……”辛奴無奈的望著辛潼絕美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辛潼絕美的冷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之前幻境中似乎有一人族女修同這女修有仇,你去將她給我找來,本王有事問她……”
辛奴欲言又止的望了自家姐姐一眼,但見她臉上冷戾的神色,當即沒有再勸,轉身順從的退下。
此時,月卿殷正一臉凝重的叮囑韶黎,“眼下的輪海秘境局勢不明,這位妖王不過一月前剛剛登基,之前那位與我天禧宗頗有善緣的老妖王已逝,這是本尊帶你入秘境前不曾預料之事。
今後,你便待在洞府內,輕易不要出去,除了我,誰的話都別信。
這秘境中,比你修為高深的大妖實在太多,幸好那辛奴並無真正殺你之心,否則,方才本尊來時你早已身隕。”
韶黎聞言頓時臉色難看,“敢問道尊,究竟為何非要弟子入這輪海秘境?”
月卿殷垂眸道,“原先是覺著這輪海秘境內靈力濃郁,對你結嬰有益,如果機會合適,本尊會助你在這秘境裡結嬰。但如今看來,此法不可為。”
韶黎有些震驚的望著他,“道尊為何如此執著於弟子結嬰?”
“本尊自有深意,你不必知曉,你只需記住本尊不會害你便成。”
韶黎聞言有些不悅,無奈她的實力太低,只能任人支配。
突然,月卿殷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噴出,韶黎見狀頓時一驚。
月卿殷面不改色的祭出靈劍瞬間將左臂斬下,又掐訣將斷臂封印住,然後將砍下的那截斷臂,封印在一門法寶之中。
韶黎見狀驚駭的瞪著月卿殷此刻還在汩汩流出鮮血的斷臂傷口上,擔憂的望著他,
月卿殷臉色淡然的朝她道,“本尊沒事,之前那些灰色能量被我從心臟轉移至這斷臂之中,眼下本尊將這斷臂切了去,暫時那灰色能量便不能過多的影響本尊的修為,本尊先送你回洞府去。”
韶黎擔憂的望著月卿殷用手捂住的那處斷臂傷口,嚥下心中的疑惑,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月卿殷緩緩而行,步履淡然閒適,絲毫看不出方才剛剛自斷了一臂。
走的那樣淡然從容、氣質若華,不染塵埃,仿若九重天界的上仙,韶黎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怔愣。
兩人慢慢在月光下步行,突然,走在前面的月卿殷一個踉蹌單膝跪地,韶黎立刻上前扶住他,“你怎麼樣?”
只聽他低低道了聲,“該死!”
月卿殷右手靈劍一閃,隨即左邊還剩下的半截上臂,再一次被他毫不留情的斬下。
隨後,那傷口處靈光閃爍,止了血,又結了痂,但是,月卿殷的臉色卻越發的青白起來。
“還好麼?”望著搖搖欲墜的月卿殷,韶黎擔憂不已的伸出手攙扶住他。
“明明那些灰色能量都被本君封印在那兩截斷臂之中了,可切去了之後,那股力量竟還在本尊的體內肆虐,那手臂切了竟也無用!
好在方才本尊趁它猝不及防之時,用盡全身的靈力將它封印在我斷臂的傷口上,眼下本尊修為盡失、同凡人無異。”月卿殷說完,疲憊的閉了閉眼。
韶黎聞言頓時驚愕的望著他,“怎會如此嚴重?不然,我們先停下來,待你找個地方恢復你的靈力再說。”
“不可,如今人族的各宗長老與妖族談判的並不順利,辛潼不比和善的老妖王,十分不講情面。此人心思詭譎,若是被她發現本尊修為盡失,打不開秘境出口,我等人族修士皆被困在這秘境之中,亦不知她會做出何等事來。”
韶黎想著方才辛潼對她欲殺之而後快的狠厲表情,心頭凝重。
究竟這幫修士非要來這輪海秘境所謂何事?
如今,人族之中修為最高的月卿殷,竟被那灰色能量侵蝕的暫時失了修為,所有人全都困在這輪海秘境裡了,形勢真是十分嚴峻。
此時,緩步前行的月卿雲突然冷著臉停下了腳步,“來不及了。”
“什麼?”韶黎還未及反應過來,便突覺眼前一暗,兩人瞬間被一層黑紅色的物什兜頭罩下,連個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韶黎下意識的靠近月卿殷,便聽他道,“這是大妖的內府空間,但凡厲害的大妖體內都有這麼一個空間用來儲存寶物,如今我們一時不察,被那妖王辛潼攝入了她的內府空間,要想出去恐怕不易。”
“妖獸的空間稀奇古怪,也不知會在裡頭遇到什麼,你要多加小心。”
韶黎聞言慎重的點頭應是,月卿殷再次閉了閉眼眸,臉色越發的青白,他加快了腳步,韶黎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他。
突然,兩人腳下的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這地面綿軟有彈性,晃的如同波浪一般,令兩人完全站立不住,韶黎立刻祭出飛劍,扶著月卿殷一躍而上,兩人踏著飛劍狂奔。
這裡像一個山洞,又長又黑,洞裡的牆壁和地面還在不停的攪動翻滾,好在兩人是修士,在黑暗中亦可清晰視物。
韶黎扶著月卿殷在山洞中飛了整整一個時辰,卻依舊沒有見到一絲光亮,這山洞冗長的似乎沒有盡頭。
韶黎只得停下飛劍,再這麼飛下去,便是金丹境的她亦是吃不消。望著月卿殷此時越發蒼白的臉色,韶黎憂心忡忡,此時沒了修為的他定是不好受,於是韶黎便在他身上加上一層靈力護壁。
月卿殷瞬間一頓,然後朝她望來,韶黎有些尷尬,“道尊不必介懷,此刻情況特殊,便由弟子護佑道尊一二。”
月卿殷聞言垂下俊眸,彎了彎唇角道,“好,多謝。”
然後他手一晃,將一把三叉戟狀的法寶遞到韶黎手中,“把它插入地面,然後你跟著我念……”
韶黎知道此刻情況緊急,也不多問,伸手接過這把三叉戟就重重的戳入地面,待整個三叉戟都沒入其中,月卿殷開始低聲念訣,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四時八節,因旺化生。神不內養,外做邪精。知汝姓名,識汝形影。一切雜俗,鼠跡除形……”
當韶黎跟著唸完時,一道金芒從兩人周身亮起,瞬間沒入那三叉戟法寶之中,頓時,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傳來。
地面呼啦啦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兩人被那裂口中巨大的吸力拽住,掉了下去。
匆忙中,韶黎祭出炫月煥日鏈將兩人纏住,兩人緩緩墜落,突然出現一道滑膩柔軟的東西,將兩人猛地捲住狠狠一拉,頓時,韶黎被那東西裹的死緊,呼吸困難,五臟六腑都似乎要被擠碎了一般,又被狠狠的甩出撞到堅硬如石的地面,一下便昏了過去。
待韶黎再次睜開眼睛,便看見月卿殷俊美傾城的臉上泛著溫柔的笑意,正定定的望著她。
韶黎一骨碌坐了起來,忐忑的望著他,“道、道尊,你沒事吧?”
“道尊,你知道我是誰?”月卿殷俊臉上滿是懵懂的稚氣,好奇的望著韶黎。
韶黎頓時心中咯噔一下,“道尊….月、月卿殷,你失憶了?”
“失憶?我不知道,我只知曉醒來之時,唯有你在我身旁,定是我親近之人。”月卿殷溫柔的朝她笑著。
韶黎被他絕美的笑漪弄的坐立不安,悄悄紅了耳廓,原來不是冰山臉的卿殷道尊,笑起來這般攝人心魄。
“你是玄雲界天禧宗的太上長老,練虛境大修士卿殷道尊。
眼下我們在輪海秘境裡,被裡頭的九尾狐妖王攝入了她體內的空間之中,為了逃脫這空間,你妄動最後的一點靈力,卻不知為何突然失了記憶…….”
韶黎細心的給他講明瞭原委,但他畢竟失了憶,聽著這一切根本毫無反應,只是好奇的問道,“練虛境的大修士很厲害麼?”
“是,非常厲害。”
“既然我曾經這般厲害,為何還護不住你,且還會失憶?”
“因你之前用盡體內所有靈力封印了一種厲害的能量,想來是那能量影響了你。”
“多謝你告訴我這些,這裡沒有什麼吃的,我看你睡了這麼久才醒,一定餓了吧?我找到兩個野果,你要不要嚐嚐?”
韶黎望著眼前單純溫柔的月卿殷,越發的不習慣,“我們修士到了金丹境,早就可以辟穀不食了,不會餓的。”
“哦,這樣麼,可是我好像很餓,那麼我便吃了。”
月卿殷盯著手中的靈果,有些期待的望著韶黎,韶黎怔愣道,“好......”
韶黎蹙眉望著緩慢吞嚥著兩枚靈果的月卿殷,又在他溫柔的要求下,砍了幾棵樹,蓋了一間木屋,打了一張木床,當然,韶黎跟他說自己不用睡覺這才少打了一張。
待天黑之後,韶黎望著不遠處躺在木床上,蓋著大樹葉子睡的很香的月卿殷發呆,而後索性給他罩了一個隔音咒,然後把靈樨叫出來,讓她看看。
靈樨圍著月卿殷轉了許久,得出結論,這廝是真的失憶,大概因為之前失了靈力,又催動最後的真元之力唸了那道符咒的關係。
眼下這鬼地方竟連一絲靈力也無,不能恢復靈力,想來月卿殷便一時半會也好不了,韶黎有些發愁。
靈樨遺憾的表示她也毫無辦法,韶黎也不敢暴露樹母小世界,把裡面的仙靈力輸給他。
樹母小世界裡都是仙靈力,若是貿貿然給月卿殷這廝輸了仙力,說不定會讓他經脈爆裂而亡。
韶黎直髮愁,她對妖族的事完全不知,而且修為根本不及妖王,眼下困在妖王體內空間,毫無辦法可想,只能等月卿殷恢復記憶才行。
於是,自那日開始,韶黎和月卿殷兩人便過起了凡人般的日子。
每日裡月卿殷晨起砍柴燒火,摘野果,打漁,烤魚吃飯,睡覺。
而韶黎則在一旁默默的幫忙,要麼就駕起飛劍,在這附近的樹林山頭一陣亂逛。
但是,無論韶黎飛出多遠,飛的多高,看見的都是蒼翠的崇山峻嶺,要麼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附近千萬裡,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當然,也沒有妖獸,韶黎還曾潛下海底深處想要找出一隻活物,可惜卻只看到清澈見底的海水,除了一些可以食用的魚類外,什麼活物都沒有。
同樣的,高聳的山脈內一隻妖獸也無,甚至連普通的野獸也沒有,靈果樹倒是有一大片,都是韶黎從未見過的品種,毒是沒有的,她都驗過,但是韶黎實在沒什麼心情吃,自然這些海魚還有野果都餵了失憶的月卿殷。
至此,月卿殷對她倒是越發熟稔與親近,時常溫柔的望著她。
每回她御劍離去之時,便站在屋前用那種繾綣的眼神,戀戀不捨的望著她的背影。
韶黎卻覺得有些無奈,也不知要怎麼才能讓他恢復記憶。
於是,韶黎找了一天,專門給他描述了一下當今玄雲界中修士的修為品階,一直講到天禧宗整個宗門的領導架構,還有他曾經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以及強大的修為。
而她,按照宗門規矩應該喊月卿殷為師祖的,兩人輩分相差的極大,兩人的關係也絕對不是他此刻認為的那樣,希望他千萬不要誤會了,待他來日清醒之後會尷尬。
無奈月卿殷聞言後只淡淡一笑,“我雖然失了記憶,但內心對你有一種親近之感,這做不得假。可見失憶前的我同你關係匪淺,你便不用再費心遮掩了。”云云,只把韶黎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韶黎心想,那日她鬼使神差的應下當月卿殷的道侶,然而,當他這般的溫柔的對她時,她不知怎地竟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唯有些惶恐而已。
今後的日子裡,韶黎每日裡同月卿殷解釋兩人的關係,雖為未來的道侶,但到底算不得有什麼深情。
但無論韶黎如何努力的解釋,總是在月卿殷過分溫柔的視線下節節敗退,無奈她只好儘量減少出現在他面前的機會,經常一出去就幾天幾夜不回來,反正她不用吃飯,不用睡覺,累了就找個地方進樹母小世界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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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黎此刻周身流淌著無數帶著七彩靈光的仙靈力,在她體內的四肢百骸中流淌,流經每一處筋脈都會帶來奇怪又強大的灼熱感,與平時修煉完全不同,她全身的五感張開,舒服的彷彿徜徉在一片溫暖的海洋裡,這便是樹母小世界中低階仙靈礦釋放出的強大靈力……
韶黎此刻彷彿進入了一個奇幻的夢境,空曠深邃的宇宙,各種形狀漂亮的星雲糾纏繾綣、不時便有閃爍的星子流逝。
在這廣袤的宇宙裡一顆璀璨的星球上,金碧輝煌的高大穹頂之下,站著一抹纖長的身影,銀紋淺色紗裙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姿,水芙色紗帶蜿蜒,紫羅蘭色的曳地長裙…….
白皙絕美的臉頰上泛著珠玉般的光暈,這是一張美的出塵的臉。
此刻那絕美的臉頰上正帶著淡淡輕愁,微微蹙起的娥眉,令人見之無不心痛惋惜,唯願自己能做些什麼,能令女子臉上微蹙的眉間輕輕撫平。
她的身旁肅立著一男子,修長挺拔的身姿立在穹頂光芒的照射下,如同一杆筆直的銀槍長劍強大而又令人不可直視。
一襲黑底銀紋的筆挺軍裝,五官立體絕美,修長俊逸、優雅清冷。
此時,他唇畔微揚的嘴角,微挑的俊眸無不令人心馳神往。
“事到如今,尊貴的女皇陛下,還是不願低下你那驕傲尊貴的頭顱,向本王俯首稱臣?此刻星系外駐紮的那百萬軍團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女皇依舊不肯交出淵瀾星系,可別怪本王不留情面,將你御下的所有子民殺個一乾二淨!”
傾城絕美的女皇,聞言起身走下王座,緩緩來到男子面前。
紫色的美眸中泛起流光,溫柔而深情的注視著他,似乎在用視線愛戀的描摹他深邃絕美的五官,
“本皇願意退位,從今往後,整個淵瀾星系都是陛下的。”
說著,女子緩緩的朝著男子跪拜而下,男子聞言蹙眉,俊美無儔的臉上此刻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
“降央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淵瀾星系的女皇陛下竟會不戰而降,輕易便對你曾經想要趕盡殺絕的前朝皇子臣服?”
說著,男子冰冷修長的大手用力鉗制住眼前女子的下顎,瞬間便將那白玉般的肌膚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紅印,俊顏緩緩靠近女子臉頰旁,似眷戀又似痛恨般的,死死盯著眼前迷人的紅唇,彷彿下一秒便要狠狠的親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