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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方絕域

韶黎就是在賭,賭這清冷高傲的卿殷道尊並不屑對她使出這種歹毒的搜魂之術,賭如今的天禧宗暫時還捨不得將她毀去。

終於,許久的沉默之後,一道溫和的嗓音打破了僵局,“好了,卿殷,你既然不願意對她用搜魂術,這麼掐著她也不是辦法,好歹對姑娘家要溫柔些,更何況你這般掐著她也無法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夙陽道君慵懶的靠在一棵古樹旁,緩緩道。

卿殷道君沉默了片刻,終於放開了韶黎,她靠在廊柱上,身體緩緩的滑了下去,然後拼命的捂住脖子咳嗽起來。

餘光瞥見那卿殷道君手一揮,一塊絹帕出現掌中,他細細的將整個手掌乃至指縫都擦拭了個遍,又掐訣將絹帕焚燬,冷冷道:“你若是要藏,便藏的深些,莫讓人看穿了,但若讓本尊知曉你有任何危害宗門的舉動,本尊便即刻滅了你。”

說完,卿殷道尊深深看了韶黎一眼,轉身便走。

而擎真劍君則是事不關己的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瑩蟾道君還是一臉俊俏的無辜樣,可惜,那俊眸中閃爍的流光出賣了他。

他妖嬈的衝韶黎挑挑眉,身形便開始消散在原地。

最後一個離開的夙陽道君,手一揮將綁住韶黎的捆靈索解開,“嘖嘖,擎真那傢伙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看看,手都紅了,本君是個好人,替你求了情,又替你鬆了綁,要記得本君的好喲!”

說完,手一揮,韶黎的定身咒也被解了,而夙陽道君挺拔的身影則剎那飄遠。

“咳咳,咳咳咳……”韶黎這才放鬆的緩下心神,拼命的咳嗽起來。

月卿殷這廝下手絲毫不留情面,韶黎不用看就能猜到,她的脖子上此刻定是黑紫一片。

韶黎無奈的運起靈力將脖子上的黑紫痕跡消除。

她此刻落腳的城池乃是天禧宗的轄下,宗門內的太上長老都出來尋她了,由此可見陰玉楓那傢伙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沒想到,玉屏元君那老妖婆這麼厲害,不過憑著一盞新的魂燈,便認出了她的神魂不屬於原身。

都怪她,晉階了金丹境後便有些大意了,眼下也不知宗門內有多少人已經知道了此事,韶黎垂下眼眸,今後她在宗門內的日子恐怕又要不好過了,之前,她拼命替宗門賺錢所換來的平靜生活,恐怕又要再次被打破了。

這玉屏元君定是同那姬翎有所勾結,不然怎能令黑袍老者五人及陰玉楓輕鬆的在宗門內暗算於她。

許是知曉了姬翎派出來的人沒能殺了她,這才令玉屏元君急不可待的向太上長老舉報她重點魂燈之事。

不過如今她倒是可以回宗門了,不必擔心會在半路上被截殺。

因為天禧宗的太上長老月卿殷都出來找她了,若是再來些暗殺者,反倒會在卿胤道尊面前替她洗白,玉屏元君和姬翎定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突然,一杯水出現在韶黎的眼前,一張熟悉的清秀臉龐上帶著愧疚的笑意,“師姐,喝口水吧。”

韶黎有些怔愣的望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君輕絮。

她接過那杯靈水,輕輕的抿了一口,吞嚥的時候,喉嚨傳來的痛感和舌尖的刺痛,令她蹙了蹙眉,沙啞的低語,“輕絮,你怎麼會在這裡?”

君輕絮抿了抿唇,輕輕道:“師姐,對不起,其實方才輕絮一直都在,卻只能躲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師姐被他們欺負,輕絮沒有辦法救師姐,輕絮…太弱了。”聲音很沮喪,還帶著一抹小心翼翼。

韶黎聞言卻是心頭一暖,“你都看見了?”

君輕絮點了點頭,臉色難看。

韶黎自嘲的笑了笑,“這沒什麼,修真界不就是弱肉強食麼?我修為不及他們,自然只能任由他們隨便欺辱,放心,以後師姐會拼命修煉,不會再給任何人欺辱我的機會。”

“你修為太低,剛才不出現,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然被他們幾人盯上,只恐你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輕絮不怕,只是怕自己非但幫不了師姐,還會拖師姐的後腿,這才隱了身形躲在一旁,若是他們實在要傷害師姐,輕絮便是拼了命不要,也會幫師姐一起打他們。”

“傻話,如果他們真要殺了師姐,那便是師姐的命數,你也不要出現,保護好自己,未來你若修為大成再替師姐報仇便可,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知道麼?”

“知道了,師姐,我以後一定會努力修煉,保護師姐,不讓師姐再被人欺了去。”君輕絮信誓旦旦,稚嫩的俊臉上有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霸氣。

韶黎聞言眸光溫柔的揉了揉他的發頂,“好。”

君輕絮見韶黎的心情仍是不太好,便道,“師姐,眼下宗門內有好多弟子都到了城中,大家都是為了那即將開啟的十方絕域秘境。此次秘境歷練便是由卿殷道尊帶隊,坐城內的傳送大陣出發的,其他各宗的弟子們也都來了,都要去那十方絕域闖闖,師姐你去不去?”

韶黎聞言沉吟,“十方絕域秘境要開啟了?怪不得,我之前進了城後便發現好些客棧都人滿為患,只能挑了個沒洞府的,偏還遇到了卿殷道尊,真是倒黴。”

等等,她怎麼給忘了,書中所述,這十方絕域秘境便是那姬翎得到了此生最大機遇的地方。

在那裡,姬翎得到了一個仙界仙君的傳承。

憶及此,韶黎袖子下的手指慢慢的攥緊,她可不會任由姬翎得到這麼強大的助力,想起了這段重要的劇情,韶黎的心中也跟著緊張起來。

如今的姬翎,已經有了清徽道君、顏玉書、陰玉楓這三個助力了,再被她得到那傳承後,自己的處境怕不是要更加艱難了,絕對不成。

她必須去那十方絕域,將姬翎的機緣搶過來。

此時,一隻紙鶴飛馳而來,靈光閃耀,懸停在韶黎面前。

韶黎輕輕一點,紙鶴便開口道:“掌門道尊有令,內門弟子花淺雪速回宗門。”

韶黎聞言皺了皺眉,本來想留在這裡直接去十方絕域的,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韶黎只得朝君輕絮抱歉道,“輕絮,掌門師尊有召,師姐得先回宗門了,若等不及我歸來,你便先走不必等我,此去秘境歷練,需小心謹慎,且不可大意妄為,小命最要緊,可知曉?”

君輕絮有些失望的朝她點頭,繼而一笑,平凡清秀的面容剎那絕代風華再現,韶黎只覺得一陣恍神。

“師姐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韶黎輕咳了一聲,甩了甩被這小師弟絕世笑顏閃到的腦袋,御上靈劍,直奔天禧宗而去。

“弟子花淺雪拜見掌門道尊。”

韶黎緩緩步入大殿,此刻殿中已然坐著許多長老,包括那剛才還狠狠掐了她脖子,而後又嫌棄她髒,拿手絹擦手的卿殷道君,韶黎眸色微冷,一臉恭敬的垂首而立。

“花淺雪,上次雙修大典事宜你辦理的極好,本尊知曉裕豐樓如今生意紅火,每日為宗門賺入靈石無數,你為宗門做出瞭如此貢獻,本該記你大功,不過鑑於你如今的修為,本尊這裡便賜你一丸凝嬰丹,望你能早日晉階元嬰,成為我宗新的內門長老,你可有信心?”

韶黎聞言垂下眼眸,唇畔浮起一抹冷笑,上次的雙修大典,花了她心血無數,難道就只是為了這一丸凝嬰丹?

笑話,別說她晉級從來不磕丹藥,就是她管理的那裕豐樓就不知每日要為天禧宗賺進多少靈石,那些靈石足夠讓她買個百十瓶的凝嬰丹,吃一顆扔一顆。

果然,掌教道尊怕是也聽信了玉屏元君的話,懷疑她了。

哪怕她如此優秀,金丹被毀不出三年便得重塑,哪怕她為天禧宗做了這麼多的事,功勳卓著。

凌霄道尊卻依舊如此輕易便能懷疑上她,如此的打壓她,韶黎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強行按下心中的不悅。

也許還是因為她的修為太低了,所以,在這些化神境修士的眼中,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螻蟻罷了!

韶黎抬頭望了望坐在凌霄道尊下首一臉擔憂的晴然元君,朝她露了個安撫的笑容。

“掌門道尊,弟子不要這凝嬰丸,請掌門道尊允弟子進入十方絕域歷練。”

“十方絕域?你可知,那秘境內高階靈獸無數,更是有仙人留下的護障,那護障只允許築基期及以下的弟子進入。若是金修士進入其中,便會引起秘境反噬,會凝出厲害的妖獸將不合規定的修士擊殺,你如何能去?”

“弟子煉過暫時壓制修為的功法,可以將修為壓制在築基期再進入。”

“不成,別的宗門進入的皆是築基期弟子,你卻要以金丹境進入,這豈不是欺瞞行事,這讓別宗如何看待吾宗,絕對不成。”

韶黎聞言一愣,原本她只是順勢一提,進入那十方絕域歷練並不是什麼大事,只因帶隊的是那對她懷疑甚深的卿殷道尊,這才想在凌霄掌教這裡報備一下,以防萬一。

沒想到掌教道尊竟然會不允,這是怎麼回事,好奇怪?

況且宗門裡好些弟子都要去的,怎麼如今到了她這裡就不行了。何況,方才她還用一顆凝嬰丸來換呢,這都不允,到底是為何!

韶黎心中十分詫異,皺眉望著凌霄道尊。

凌霄道尊被她這般看著,心頭火起,便道,

“那十方絕域對金丹境的修士來說要比低階的修士危險的多,你小小年紀沒有經驗不知厲害,可不能這般枉顧性命、魯莽行事,不然豈不是要讓你師尊傷心,如何對得起你師尊對你的淳淳教導與愛護,還不速速拿了凝嬰丸退下!”

韶黎聞言垂首,堅持道:“啟稟道尊,弟子知悉那十方絕域內危險重重,但修煉本就是逆天而為,所謂的機遇本就伴著危險而生,如果這點危險弟子就不敢歷練了,那今後的修為還如何提升,想必我師尊她,也不會反對的。”

說完,韶黎朝著晴然元君笑了笑,“所以弟子懇請掌門師尊應允!”

晴然元君見狀也道,“師兄,便讓阿雪跟著去歷練一下吧,想當年我們不也是這般過來的麼。”

凌霄道尊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像是回憶起什麼美好的往事來,然而當他再次望向韶黎時,眼中便流露出幾分嫌惡,“她如何能與當年的你我相提並論,師妹你別一味寵著她,省的將她寵壞了。”

“十方絕域這事休要再提,本尊不會允。再說你去了那秘境之後,裕豐樓誰來主持,因此而來的宗門損失你可賠得起,收了你那妄念,好好的替宗門辦事,自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韶黎聞言冷笑一聲,“宗門內的低階弟子人人都可以去那秘境,怎地我身為內門弟子,還為宗們作了不少貢獻偏就去不得,弟子覺得不公,還請掌門師尊告知,為何不允弟子去秘境歷練?”

一旁的玉屏元君見狀幸災樂禍的道:“當然不允了,你一個害的師尊失了元陰,又來歷不明的異魂有何資格去秘境歷練,簡直是笑話!”

韶黎聞言頓時冷厲的望向玉屏元君,

“不知玉屏元君從哪兒得知我師尊元陰的事,又從何汙衊我乃是異魂?

我若是異魂,天禧宗宗門內的魂燈我點的上嗎,宗門內部的監察堂難道皆是擺設?

至於我師尊元陰的事,請問元君你是閒的發慌嗎,天天盯著別人的元陰作甚,難不成玉屏元君你修煉的乃是魔道?

需要女修士的元陰來做藥引子,這才每天屁事不幹,成日裡盯著宗門內的女修們,那我可要提醒宗門內的各位女長老、師姐、師妹們小心了,畢竟宗門內出了個內賊,不得不防呢?”

“你————你放肆!”玉屏元君被韶黎懟的氣急敗壞,臉色青白。手高高揚起一道攻擊法術便朝韶黎襲來,被晴然元君一道靈訣攔了下來。

韶黎見狀冷笑一聲,“怎麼,難不成玉屏元君真的被弟子說中了,修的乃是魔道?這是不小心被我揭穿了,惱羞成怒,想要欲蓋彌彰、殺我滅口?”

“放肆、你真是放肆!師兄,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個賤人如此不分尊卑的欺辱我?”玉屏元君泫然欲泣的拉住掌門道尊的袖子,一頓嚎哭。

韶黎見狀抽了抽嘴角,身旁的晴然元君則冷冷的望著凌霄道尊,

“還請師兄替我們師徒做主,這玉屏元君當著我的面便要對我徒兒喊打喊殺,還將我的私事如此大肆宣揚,這賊喊捉賊的,實在是太不像話!”

凌霄道尊本來被玉屏元君一哭,正要拎起眉毛怒斥韶黎,忽而被晴然元君打斷,見晴然元君就這樣睜著美眸直直的望著他,心一下就軟了,一把甩開被玉屏元君拉著的袖子,

“一個個的都成何體統,殿內這麼多長老弟子們都看著呢,玉屏你也是,身為長老不知道管住那張成天瞎咧咧的嘴,不嫌丟人。”

“好了,都別吵了,花淺雪既然你非要去那十方絕域,本尊看在你師尊的面子上便同意了,然那秘境兇險異常,若你有何三長兩短,也別怨師門沒能救助與你。這凝嬰丸既然你不要,那本尊便收回了,好了,沒事就散了吧。”說罷,凌霄道尊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殿中。

其他的長老弟子們見沒了熱鬧可瞧,連掌教都走了,便都陸陸續續的離開。

晴然元君拉著韶黎也直接走了,徒留玉屏元君一人在那裡,滿臉的怨毒,狠狠的盯著韶黎師徒倆遠去的身影。

卿殷道尊突然出現在玉屏元君的面前,冷冷道,“管好你那對眼珠子,別以為本尊不知你什麼底細,對花淺雪的事,本尊念你所說為實,這才沒有懲戒你陷害內門弟子的罪過,如今你若是因私人恩怨想要再戳害同門的話,本尊定不會饒了你,便是那掌教也保不住你!”

玉屏元君聞言頓時臉色煞白,委頓在地,害怕的將身形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待卿殷道尊離去很久之後,她才白著臉,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心中的恨意卻卻如同蔓草般無邊無際的瘋長起來。

這一日,韶黎早早便同晴然元君告別,搭上宗門的飛行舟來到即將開啟的十方絕域秘境外。

此時天空中掠過無數的身影,皆是各宗派前來十方絕域歷練的弟子們。

韶黎在天禧宗的人群裡遠遠便望見了君輕絮,朝他笑了笑,便見他一臉歡喜的朝著韶黎跑來,“師姐,你來啦?”

“是,此次師姐與你一同進這十方絕域歷練。”

君輕絮聞言十分開心,而後又擔憂的問道,

“師姐,聽說此前掌門師尊不允你進秘境歷練,後來好不容易答應了,又說宗門不會護著你,師姐,我不過煉氣期,與你們築基期去的地方不是同一處,十方絕域非常大,我們不一定能碰到,此次歷練師姐你定要多加小心。”

韶黎聞言揉了揉君輕絮的發頂,笑道,“你訊息挺靈通的嘛,師姐知道分寸,你也多加小心。好了,秘境已開,走吧。”

說完,韶黎轉身步入那禁制之中,君輕絮一臉溫柔的望著她的背影也跟著跨入秘境。

此時的韶黎,完全沒有發現,尾隨著她身後進入的那幾條人影。

一陣微微的暈眩過後,韶黎睜開眼,眼前的景色已是不同,蒼峰翠嶽、岡巒聳立。群山、綠樹,花影憧憧,卻也暗藏殺機。

韶黎小心的飛上一個山峰,四周觀望了一圈後,便頭也不回的朝著一個方向御劍而去。

飛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一座月牙形的山脈便出現在眼前,繞著那座山脈底部的河流盤旋,突然,眼前出現一個鷹狀的石崖。

韶黎停下了身影,仔細端詳那座與書中描述十分接近的石崖,韶黎微微一笑,就是它了。

韶黎輕輕降落在形似鷹嘴崖邊,還未跨出一步,便覺得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低頭一看,一朵黃色的小花似乎勾住了她的裙襬又輕輕的纏繞上了她的腳踝,韶黎不以為意,剛想用手掰開那朵小花,卻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快速縮回了手。

她想起來,書中描寫,這腳下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花。

仔細看便能發現,這朵花顏色金黃,形狀似一隻龍頭,而她的裙襬也不是被勾住的,而是被那龍頭狀的花苞死死咬住的。

韶黎揮出一道靈力將裙襬割斷,這才終於擺脫。

心下鬆了口氣,好在剛才那腳踏出的步伐不算大,所以那朵花只勉強咬住她的裙襬而已,看著那花形似龍嘴的花瓣間,細小而尖銳的鋸齒,再朝那花後面那一大片的黃色花海望去,韶黎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