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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毀損的道基

待到韶黎再次醒來,身上的外傷已悉數癒合,而凌雲宗送來的續脈丹也已經擺在她的面前,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敢吃。

那玄虛道尊臨走時,朝她瞟來的那陰寒的一眼,還有,清徽道君言之灼灼的報復,都令她不敢相信眼前這枚丹藥的功效。

凌雲宗是個擅長煉丹的門派,門派中的煉丹天才不計其數,他們要是應玄虛道尊或者清徽道君的要求,隨便在這丹藥中做點手腳,那便能叫她萬劫不復。

不能怪她想象力太豐富,實在是書中她這個原身的設定,頗為一言難盡。

之前韶黎昏迷後,晴然元君急匆匆的抱著她四處求醫。

運用自己的人脈,欠了許多人情,才請得醫修門派中的高階修士來替韶黎診治。

但醫修們只能治好韶黎的皮肉之傷,將清徽道君下在韶黎體內的禁制給去除,對於韶黎已經被粉碎的金丹和損壞的靈根卻毫無辦法。

這下,著實讓晴然元君急的不行,畢竟花淺雪的金丹被毀,修為跌落還能重修。

但是靈根被毀,便是毀了道基。若不能重鑄,今後便無法再修煉了。這關係到花淺雪以後一生的命運,怎能不讓晴然元君心急如焚。

晴然元君於是細細的在私人寶庫中尋找著,想取出其中的幾件至寶,在修真界中懸賞,以期能找到能重塑韶黎靈根的醫修,但韶黎卻勸阻了她。

如今的玄雲界中,最厲害的醫修都在凌雲宗。

想來那些醫修礙著玄虛道尊的臉面,必不會盡心替她醫治,但這樣還算好,就怕到時候他們聽令與玄虛道尊或者清徽師徒,趁著醫治之際下手暗黑她。

韶黎這麼一說,立刻嚇得晴然元君放棄了懸賞的打算。

這些天韶黎服用了不少晴然元君從凌霄掌教和太上長老那裡弄來的療傷靈丹,卻都不見效。

韶黎已日漸感覺不到體內靈根的存在了,幾次打坐修煉,聚起來的靈力都無法被丹田中毀損的靈根所吸收。

受傷前,花淺雪的修為是金丹境初期,擁有木系天靈根,年僅十六歲的花淺雪已有如此的修為,真算的上是很有前途的修仙天才了。

可惜韶黎卻是倒黴,魂穿在原身被清徽師徒廢了金丹和靈根之後,連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這些日子以來,她反覆回憶,不斷的練習原身所習的功法,打坐修煉吸收靈氣,但結果很不理想,靈氣怎麼也聚不起來,勉強聚集起來一些,也無法讓靈根吸收。

眼下的韶黎,修為已跌落至煉氣初期了,再這麼下去遲早與凡人無異,從前門派裡器重花淺雪,也是因為曾經的花淺雪擁有木系天靈根,算的上是個修煉天才。

如今,她金丹已碎,靈根也受損漸漸毀損枯萎,修為跌落,若是到時候被門派長老們知曉靈根完全廢去,就是她被趕出宗門之時。

沒有靈根的韶黎就是凡人,不再是修士,不會被允許留在修仙門派內,這是連晴然元君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之前那清徽道君離開時放的那些狠話,估計也就是知道她會有今天。

她如今金丹已碎、靈根已毀,想要重塑道基,再結金丹在別人看來,簡直是痴人說夢。

到時候,依照書中所寫,在這惡毒女配的身份光環之下,可能會比原身的下場還要悽慘萬分。

畢竟之前,她還害的清徽師徒顏面盡失,對男女主比原身得罪的更狠,這麼一想,韶黎便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絕不能變成這樣,她不會走花淺雪的老路,布她的後塵,她不要當沒有尊嚴的爐鼎,屈辱的活著。

或是變成吃人喝血、修煉邪功的魔修躲躲藏藏,被那些正道修士們追殺,她必須得想出辦法來自救……

“花淺雪,你給我出來。”韶黎正煩惱著,突然外面傳來叫罵聲。

原身是內門弟子,擁有天靈根,小小年紀修為就已不凡,又因其師尊晴然元君,也是宗門內實力強大的元嬰境長老,還是天禧宗凌霄掌教最為欣賞的小師妹。

故此,原身不過金丹境初期,就擁有了一座元嬰境長老們才夠資格享有的獨座山峰,名為玄月峰。

又因晴然元君的寵愛,花淺雪所居住的宮殿,亦是被佈置的仙山瓊閣,猶如仙境一般美麗,令宗門內的女弟子們嫉妒不已。

韶黎緩步走出華麗的內殿,站在山頭,好奇的向下望去,究竟是誰突破了山下的禁制闖到這裡來叫罵?

韶黎走過重重院牆,開啟院門,只見一群打扮豔麗的女修站在門外,看見韶黎出現,其中一人快步走上前來,不客氣的伸手推她,

“花淺雪,把你的玄月峰掌峰令牌交出來。”

女子長相清麗,口氣不善,咄咄逼人,韶黎皺了皺眉,“這位師姐,你到底有何事,平白無故的叫我交出掌峰令牌,恐怕你還不夠格!”

“花淺雪,我可沒福氣當你這聲師姐的稱呼,三月已過,你的修為沒有半點恢復,如今你不過煉氣期三層,早已無法勝任內門弟子這個位子,識相點,快把你的掌峰令牌交出來,另外,這外門的洞府,你該去的地方。”

說著,清麗女修一臉嫌棄的把一塊破木牌丟給了韶黎。

“往後這玄月峰就是我們玉淳峰蕭璃雪師姐的,蕭師姐乃是水系天靈根的金丹境修士,才配的上這華麗的玄月峰,你這廢物還不趕緊收拾你那些破爛立刻滾蛋。”

清麗女修一臉得意地斜睨著韶黎,彷彿她是低賤的螻蟻一般。

韶黎見狀也不怒,玉淳峰掌峰便是那玉屏元君,就是一直同晴然元君不對付的那個美豔女修,韶黎對她有印象。

本來韶黎是沒所謂住在哪個峰,不過如今玉淳峰的人,如此囂張的來欺辱她,她可不是原身那個蠢物,這般可欺。

更何況,這玄月峰本就是晴然元君用自己的宗門貢獻,為原主換來的,又不是宗門賞賜,憑什麼白白給出去,便宜了玉淳峰那老妖婦的弟子。

韶黎悠然的甩了甩手中的破木牌子,一把扔了回去,冷冷道,

“宗門第一人?既然這位蕭璃雪師姐這麼厲害,那便讓凌霄掌教直接下法旨,把這玄月峰賜給她啊,在我這裡逞什麼威風。

再說了,這玄月峰乃是我師尊晴然元君用宗門貢獻換來的,你們玉淳峰的人有何臉面來討要?有本事讓玉淳峰的玉屏元君,也為她的弟子換一座峰頭來住啊,光知道搶別人的,也不嫌丟臉!”

“你————”說話的女修被韶黎懟的一時氣急,竟臉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

“魯師妹,還不快閉嘴!”

“花師妹,魯師妹她不過是一時情急說錯話了,這玄月峰本就是晴然元君為你所置,我蕭璃雪豈會貪圖,今日本是諸位師姐妹知你受傷,特意前來探望,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韶黎朝著說話的女修望去,好一位佳人,一襲淡淡的橙紅色長裙曳地,青絲鬆鬆的挽起一個雲髻,插著一支流光溢彩的鳳頭釵,膚若凝脂,眸含春水,清波盼兮。

這就是剛才那女弟子口中的蕭璃雪師姐了,確實是個美人,還是個媚骨天成的美人。

這蕭璃雪乃水系天靈根,比花淺雪原先擁有的木系天靈根不差多少,怪不得一聽原身金丹毀損,修為跌落,便急吼吼的來搶地盤了。

看看這些女修們對她前呼後擁,曲意奉承的架勢就知道,這蕭璃雪也不過是一朵虛偽的黑心白蓮。

韶黎微微垂眸,瞭然的一笑,“那就多謝蕭師姐了,不過眼下我並無事,還請各位回吧,恕不遠送。”

“哼!”旁邊的女修傳來一聲冷笑,似乎又想開口,卻被蕭璃雪媚眼一瞪,頓時沒了話說。

“既然花師妹無事,那咱們便告辭了。”蕭璃雪溫柔的道,隨後領著一群女修們耀武揚威的離去。

走遠了的蕭璃雪回頭望了望玄月峰,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哼,這玄月峰遲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花淺雪,以往你處處比本君強,事事比本君出風頭,整日裡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如今,本君倒要看看,靈根已如此孱弱的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韶黎等她們走遠了,也慢悠悠的下了玄月峰,按原身記憶中的方位往宗門的藏書樓而去。

來到藏書樓中,便見一位老者躺在一把陳舊的木搖椅上,臉上蓋著本破書,正睡的香甜。

“師叔好,怡然峰晴然元君座下弟子花淺雪,懇請借閱藏書樓。”

韶黎恭恭敬敬的站在老頭身邊,道明來意,等了半響,那老者的呼嚕聲還更大了些,絲毫沒有回應的意思。

韶黎苦笑了下,原身性子不好,仗著金丹修為,往日裡,對這些築基期的掌事們,頗為頤指氣使。

眼下花淺雪被廢了金丹,靈根受損這事,恐怕早已傳遍了整個天禧宗,這位掌事對她愛答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韶黎索性不著急了,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小椅子,坐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只等到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老者這才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對著韶黎道:“身份銘牌拿來。”

韶黎恭敬的遞上銘牌,老者面無表情,心中倒是暗自點頭,覺得這花淺雪比之前要懂事多了。

老者接過銘牌,皺了皺眉頭,

“原內門弟子花淺雪,如今你金丹已碎,靈根破敗,本不能再持這內門銘牌借閱藏書樓。

但老朽看在晴然元君的面子上,再放任你一回,你且進去吧。不過,你這塊內門弟子的身份銘牌本掌事便收回了,你自行去掌事殿,重新領一塊外門弟子的銘牌吧。”

說罷,不等韶黎拒絕老者就直接將那銘牌收了回去。

韶黎也沒有爭取,反正若是今次進入藏書樓,她還找不到修復靈根的方法的話,那麼,這塊銘牌她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因為即便留下了,她也用不了,她現在體內僅存的靈力,已經不夠再次開啟這塊銘牌上的禁制了。

韶黎遂恭敬的頷首道,“弟子明白,多謝掌事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