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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客遠來2

紀無雙接過銅鏡一看,連忙用手把臉上的假鬍鬚撕掉,眼睛一瞪:“你再敢笑,信不信我在你臉上劃幾刀!……肯定是剛才路過那樹林時不小心弄成這樣的,你要敢說出去,我…我…還是再你臉上劃幾刀。”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還說出去,說出去誰信啊。”楊勉看著已恢復正常的紀無雙道:“紀女俠,你來江都辦什麼事?不用女扮男裝應該也沒事了,江都城內早就把你的畫像撤了,那侯參將好像還參與了別的什麼大事,朝延也在調查他,我前段時間去城裡還聽到有人議論呢。”

“那狗賊,本就是窮兇極惡之輩,手上多出幾件大事也不是不可能。”稍頓又道:“這次來江都,想去買點中藥,其中幾味很珍貴,也只有江南這邊才有賣,九月秋收的時候,惡狼寨徐大膀子偷襲山寨搶糧,傷了一些兄弟。”

楊勉看紀無雙臉露疲憊之色,她應是為了寨中傷員,連日趕路所至,心有悲傷。便道,“紀女俠想必還沒有吃飯吧,我去買點飯菜,再喝點小酒,然後我們邊吃邊聊?”

“也好,確實也餓了,麻煩你了,以後別什麼女俠、女俠的叫我,叫我名字就好了。”紀無雙趴在桌上回道。

“好呢。”楊勉也不矯情地應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半響,楊勉拿著滷豬頭肉和牛肉,還有兩瓶黃酒回到堂屋,卻見屋子裡卻沒有人,正準備叫時,“我在這裡,不是不信任你,我們這種在江湖漂的人,不得不隨時小心。”紀無雙邊說邊從旁邊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理解,理解。不過到了我家裡,你就可以放下戒心了,我們相處不久,但人品可見。……村民們雖然有點小心眼,但本性還是不錯的。”楊勉一邊關上大門一邊跟紀無雙說道:“來,滷肉,還有黃酒,天晚了,沒其他菜了,將就,將就。”

開啟紙包,用碗倒上黃酒,紀無雙毫無形象地左手端著酒碗,右手用筷子夾著一片牛肉,大塊朵頤起來。

楊勉看著對面這個年方二十的年輕姑娘,看見江南這普通的吃食,她那個樣子,讓他心裡莫名的酸楚起來,她的眼睛出賣了她對食物的渴望。她疲憊的神情,沾滿灰塵的衣服,顯示出了這些天來長途跋涉的辛苦。年方二十,揹負著整個山寨上那麼多人的沉重擔子。生在亂世,責任太重!

“慢點,慢點,多著呢,沒人跟你搶。”楊勉喝了一口酒,那酒精度比平行時空那個世界的啤酒度數,高不了多少的黃酒說道。

“這半個月來,除了吃隨身帶的烙餅,也就只買了幾個饅頭。看見這滷肉,就有種想連自已舌頭都吞下去的感覺。哎,沒辦法呀,山上太窮了。白天騎馬趕路,晚上隨便找個地方睡覺,日趕夜趕,總算提前兩天到了。”紀無雙無奈的應道。

“別說了,先吃飯。”楊勉用力控制了一下酸澀的眼睛,夾起一塊豬頭肉,用力的嚼了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平復內心帶給眼睛的不適。“媽的,我怎麼那麼不爭氣。”楊勉在心裡為自已的多愁善感而斥責著自已。

“很久沒有吃的這麼多了,上次還是打跑徐大膀子的時侯,整個寨子殺了三頭豬,美美的吃了一頓。……明天陪我去一趟江都?”紀無雙滿足地用手擦了擦嘴對著楊勉說道。

“明天?先不要急,怎麼樣也休息幾天再說吧!先恢復恢復,你也把你們山寨的情況與我詳細聊聊,看能不能給你參詳一二。”楊勉誠懇地對紀無雙說道:“明天,帶你去看看水車及舂米的工坊,說不定你們那裡也用的著。”

“水車和… 舂米的工坊?”紀無雙用求知的眼神看著楊勉。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講也講不清楚。”楊勉回應道。

“我最多待一天,後天買完藥就走,傷員雖說有藥物吊著,拖久了那也不行,臨行前大夫就叫我儘快趕回去。”紀無雙憂心的應道,這還是她提前兩天趕到才同意的。

“什麼是水車?”

“這個很難講清楚,你現場看了才會明白,如果可以用在你們那裡,也會給你們減輕不少負擔。好了,這些天勞累,就早點休息吧,你就睡我那房間,被子前天才洗過,我打地鋪。”楊勉看著神采終於恢復了一些的紀無雙言道。

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虛假客套,紀無雙拿起包袱便走進了裡屋,不會兒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換洗的衣服,

“我想洗澡,哪裡可以?”紀無雙有點羞澀的問道。

“哎,你看我這腦子,我廚房後面就有一個小房間,就是用來方便和洗澡的,有現成的熱水,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啊。”楊勉略顯尷尬地帶著紀無雙邊說邊走向廚房,女子愛乾淨在任何朝代都是一樣的。

煤炭,在炎朝算是奢侈之物,一般只有朝中官人或大戶人家才能用的起,現在楊勉也賺了一點小錢,在他去拿銃管時在鐵匠鋪買了三十斤回來。用爐子燒著,隨時都有熱水用。

看著紀無雙走進洗澡房,楊勉回到堂屋坐在桌上旁用手撐著腦袋,“我應該為她們做點什麼,再堅強能幹的男子,如果擔的擔子太重,遲早一天也會垮掉的,何況還是女子,她的擔子太重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此時的楊勉大腦裡靈光有過幾閃,重點也抓住了,如果就是口述一個大概,那是誰都記不住的,這個時代的人,不要說記住,可能理解都理解不了。還是和她多聊聊再決定,因人施策,因地制宜吧。想到這,就把舊被子抱了出來,在地上鋪上草墊,上面再鋪上被子就成楊勉的臨時地鋪了。

一夜無話,次日日上三竿,才見兩男子施施然地來到村中唯一的一家飯館,其中一人,身材略顯瘦高,梳著一個隨意的髮髻,用一支銀簪彆著。瓜子臉,柳葉眉,下巴略尖,挺翹的鼻樑下一張櫻桃小嘴,面板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這男子生女像,當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就是藩安見了也會自慚形穢的,只是俊俏的臉上卻充斥著一種與臉形不符的剛毅與殺閥之色。

這就是楊勉與紀無雙了,“二蛋,過來了,這位是?有些面生?”兩位剛一進店門,掌櫃的聲便傳了過來。

楊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老闆,這是我城中一朋友,今天過來找我有點事,這樣,來兩碗餛飩。”

楊勉每次聽到“二蛋兩字,心裡就直操蛋。”兩人坐下後,楊勉見紀無雙那黝黑的臉上露出的紅色,還用力把臉給繃著,怎麼看都有點變形了。“想笑就笑吧,憋著不難受?我那不靠譜的老爹,把我整成村子裡最大的笑話了。”

最終,紀無雙還是硬憋了下去,女孩子,始終在某方面比男人的更有修養、矜持,只是楊勉擔心她會不會憋出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