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雙這樣緊緊的抱著楊勉,肯定是不能持續下去的,她知道不能再裝睡下去了,只能假裝剛睡醒,睜眼一看,章雪梅那小妮子竟然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們。這樣一來,楊勉最先當著她的面和章雪梅調情的那一幕就出現了腦中,關鍵是,那時的章雪梅一臉嬌羞中帶著濃濃的春情,真是我見猶憐。
紀無雙本是心性淡泊之人,但在男女一事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淡泊得了。作為對章雪梅剛才看她那戲謔眼神的回應,還有對最先她那滿臉春情的反擊,紀無雙藉著剛和楊勉和好如初的機會,轉過身子順勢就躺進了他的懷裡,大發讓她自己都覺得羞恥的嗲聲,還嬌聲問著楊郎你是不是負心漢,要了人家的身子就想棄之若履,有了新人忘舊人。
在紀無雙前所未有的柔情攻勢下,楊勉終於淪陷了,也不管章雪梅那鐵青的臉色,抱著紀無雙就是一頓狂親,嘴裡還肉麻至極的叫著寶貝兒乖,寶貝兒好,你是我的乖寶寶……
章雪梅就這樣被那對無恥至極的男女給排擠出了馬車,上馬狂奔了一段路後,她終於清醒了過來。不禁想道,“楊郎和紀姐姐剛和好如初,肯定有很多知心話要說,她用這種方式把自己趕出來,有想和楊郎說知心話意思,也有報復自己看了她笑話的意思。
她想通後,再不為剛才紀無雙的小心思生氣,也不在糾結楊勉那令人噁心到極點話語,放慢馬速等著後面的隊伍跟上來。
駕,駕駕……
一連串的催馬兒跑的聲音在章雪梅身後響起,她不禁得意地回頭看了起來,同時心裡還想著楊郎還是關心她的,自己才跑遠了這麼一點路,就叫那些護衛追了上來。
西門祝和蘭十七領著四騎,快速的超過楊勉他們後,順著官道就一路奔了過去,西門祝在前,他遠遠地就看見一白衫女子,長髮飄飄的在馬背上起伏著,光看那窕窕背影,就知道那是一位絕美女子。
這位西門公子,本就愛在花叢中游走。偷香竊玉是他家祖傳的美德,拯救痴女怨婦為他家的祖訓,如今見了如仙子般白衣女子,飢渴了一個多月的西門祝,哪裡捨得錯過勾搭的良機。
西門祝放慢馬速後,就被蘭十七追了上來,而此時,蘭十七這色中餓鬼也發現了前面如仙女般的章雪梅,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西門祝,見他正色眯眯的看著前面那道白色人影,心裡不禁想道:“窕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可不能讓你佔了先手。”
當下雙腿一夾馬腹,嘴裡大喝駕,駕駕,一騎絕塵朝著那白衣飄飄的仙女而去。正看仙女有些出神的西門祝,見蘭十七不要臉的越過自己,也跟著催動馬兒跟了上去。
章雪梅正轉頭來看護衛自己的騎士,哪裡知道竟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那臉上的雙眼,還充滿了情慾看著自己,她正想要仔細看看是誰時,哪知那騎士竟然把頭低了下去。不待她反應過來,又看到一張曾經見過的臉,那臉上的眼睛裡,同樣充滿了情慾看著自己,很快那張臉如剛才那人一樣,看清自己後馬上就低下頭,催著馬跑到前面去了。
狡黠如章雪梅,心裡犯起了嘀咕,剛才過去的那兩個人,自己肯定認識,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關鍵是這兩個人很奇怪,為什麼都用那種充滿色慾的眼神看著自己,難道他們也認識自己,都對自己心存不軌之心?
心有所想,放慢了馬的步伐,以信馬由韁的狀態,等著楊勉的到來。放眼再看了看已跑出很遠的那兩道身影,腦子裡沒由來的一驚,讓她想起了當初在某個小鎮上,出手救楊勉的畫面,那時,自己制住的不是後面那個人嗎?還給他下了毒。印象由朦朧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當初救楊勉時,她還打了前面那個男子一耳光,隨後制住後面那個男子,以做人質要挾,才帶著楊勉全身而退,在放那男子時,順便給他下了毒。這些畫面完全清晰後,她覺得這事不簡單,他們帶著人出現在大西北,肯定不是來體驗這些黃土黃沙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似乎也不言而喻了。
沒一會兒,楊勉的隊伍就跟了上來,章雪梅攔停後,也顧不上車內那兩個姦夫淫婦再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掀開車簾便走了去。
車內二人衣冠楚楚,不見凌亂,各自的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容看著她,章雪梅心裡不由得一謊,不知他們這般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忙看著楊勉說道:“壞人,剛才在外遇上了兩個熟人。”
“熟人?”楊勉被她這句話弄得一怔,忙問道:“什麼熟人?”
“去年你在一個小鎮上,調戲一個飯鋪姑娘時,被一夥人給堵在店裡,那領頭的人說你是他家的下人——小四兒。一個男子被我打了一耳光,另一個男子被我用刀制住,我們才得已脫身,你可忘記?”章雪梅對楊勉報以戲謔的笑容,把楊勉當初救飯店父女時,後背在那位姑娘鼓脹的胸上來了兩次按觸一事,說成了調戲。
經過剛才的激情,紀無雙現在心情正是好的時候,認為章雪梅剛才遇上熟人一事,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對楊勉調戲女子一事來了興趣,忙問章雪梅道:“他是如何調戲人家姑娘的?”
“紀姐姐……”章雪梅把嘴咐在紀無雙的耳旁,說起了悄悄話。
聽完章雪梅的聽話,楊勉沒好氣的就瞪了過去,章雪梅又怎會怕她,自顧自的和紀無雙小聲說著悄悄話。
當初在青崗鎮發生的那些事,楊勉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那時,為了填飽肚子在一飯鋪裡洗碗求生,離開飯鋪後,飯鋪就遇上打砸事件,現在想起來,還是自己害了他們。靜海山莊的三公子帶人抓自己領賞銀,湊巧到他洗碗討生的飯鋪用餐,因三公子等人不滿飯鋪服務,仗勢打砸,這才引出了後面的事來。
楊勉眼前閃過那時分別時,那位姑娘幽怨的眼神,還有那句“你還會來嗎”,心裡就好像被某種東西撞了一下般,莫名的難受。當時違心的回答了“會的”,如果以後有機會兒,他真想把違心的回答變成現實。
心裡難受又說不出口,真的很憋悶,掀起車簾看向遠處,他默默的做了一個決定,待一切穩定了,一定要故地重遊一遍,去看一看被他偷黃瓜的那一家人,看一看青崗鎮上那個飯鋪裡的那個女子!
章雪梅和紀無雙說完了悄悄話,臉上沒有了最先的戲謔,取而代之是沉默,她見楊勉眼看窗外一臉落寞,體會到他現在回憶起那時的心情,不好出言打擾,只能靜靜的看著他。
良久之後,楊勉才轉過頭來,看著紀無雙和章雪梅微微一笑,說道:“調戲人家姑娘一事就不要再說了,你剛才遇上的就是那兩個人?”
楊勉問到最後,聲音也大了起來。如今他的往山西太行而去,這靜海山莊的三公子也往這邊而來,難道真的是巧合?靜海山莊的勢力在江南,他們跑來這邊幹什麼?就為了來喝西北的風沙?
“就是,他們很是奇怪,最先看見我時,笑容怪異,待看清楚我後,又低頭裝著不認識,催馬疾跑而去,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章雪梅問出了心裡的擔憂。
一直沒說話的紀無雙問道:“他們共有多少人?”
“六人。”
“六人?這幾個人能成什麼事。”紀無雙說完便陷入沉思之中,思索了片刻又問章雪梅道:“章妹妹,你把當時的情況仔細說說。”
“當時……”章雪梅這腦瓜子就是好用,把她那日看見的一切,不差分毫地說了出來,這次沒在說楊勉調戲姑娘一事了,而是把她在外面看見楊勉在那姑娘的胸上,連撞了兩次的事真實還原了出來。
聽完章雪梅的描述,紀無雙此時無心調侃楊勉占人家姑娘便宜一事,再次思考了起來。從章雪梅的描述中,不難看出靜海山靜的那些人,當時的目的也是抓楊勉領賞。然而抓人不成,領頭兩人,一人捱了一耳光,一人還中了章雪梅的毒,如此看來,這也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這次在官道上偶遇,說不定就是一個巧合。
紀無雙心裡有了這個想法,不禁看向楊勉問道:“你對這今天遇上靜海山莊的人有什麼看法?”
楊勉心裡的看法肯定是有,就憑那短鬚漢子,靜海山莊的三公子,把他一口一個小四兒的叫著,就令他噁心不止,恨不得馬上抓住那噁心的傢伙痛揍一頓。當然了,他也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心裡縱然對那位三公子不爽,如果真要叫他去把那三公子揍一頓,他也是做不出來。
但是,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以前吃過被江湖人追捕緝拿的經歷,心裡多少還存有餘悸,忍不住說道:“我們走慢一些,不再和他們相遇便好,畢竟以前的經歷還有些陰影留在心裡。”
女子的心思就是比男子要細膩,章雪梅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裡老是冒出那兩個“熟人”的異樣行為來,為什麼在看清楚她以後要壓低腦袋,裝著不認識一般。
按常理來說,被自己這一個小女子打了耳光的男子,對於那個男子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是他一生也洗不掉的恥辱,見了自己,怎會不動手報復,一雪前恥?
而另一名男子更是奇怪,當初被她下了怪毒,中了那種怪毒的人,會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經過那種折磨,也算得上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如今見了她,當是算得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怎麼也變得不認識自己一般,還催馬跑了?
章雪梅把心裡這兩個疑問說了出來,供楊勉和紀無雙參詳。聽了她的這兩個疑問,楊勉才發覺章雪梅這個小妮子的狠辣,在放那位三公子的情況下,還暗中給他下了生不如死的毒藥,這般看來,今天這事就得重視起來了。
紀無雙現在基本上和楊勉是同感,看向章雪梅的眼神不由得複雜了幾分。考慮到現在遇上靜海山莊的人,可能帶來不確定性危險,說道:“沿途叫那些護衛多加小心,現在開始在天黑之前入住驛站,早上也不要過早趕路,總之小心為上。”
對於紀無雙這個安排,楊勉自是沒有意見,雖說他恨不得馬上就到老鷹嘴山寨,抱著謝文姬一述相思之苦,但畢竟還是要把安全放在首位才好,只要能平安到達,也就不在乎遲到幾天了。
西門祝和蘭十七做夢也沒有想到,因為貪戀女色,竟然在章雪梅回眸一看的時候,竟然雙雙暴露在她的眼中,現在想要回悔,可沒有後悔藥買了。西門祝催馬趕上蘭十七,並駕齊驅的兩人同時對望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震驚之色,現在的情況沒法交談,只能各懷心事地往前而去。
西門祝和蘭十七清楚,剛才和章雪梅的偶遇只怕要壞事,至少會引起她的疑心。關鍵是他們二人在胡新勇面前沒有說出真實身份,也用了假名,如果現在給胡新勇說明這一切,他又會作感想?會不會把他們當成投機小人,從此不再相交?
如果真成了這種情況,西門祝和蘭十七是不甘心的。家門師門的大仇未報,又失去了最大的助力,也是最大的靠山,如果只憑他二人,想要殺了楊勉和那個妖女,他們自忖還沒有這個能力。
一路上,西門祝和蘭十七心情複雜到極點,在殘陽落盡,暮色漸濃之時,找了一家可以住人的飯鋪歇了下來。安排好住處,又隨便吃了些酒食,兩人便在飯鋪後的小道上閒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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