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harvey喜出望外:“那我們等你?”
“好。”唐觀棋笑著。
結束通話了電話,應鐸似漫不經心問一句:“你打算和朋友過生日?”
唐觀棋理所當然解釋給他聽:“剛好明天畢業典禮,就算不一起過生日,應該也要見面。”
“才告訴我?”應鐸溫笑。
唐觀棋眼睛略彎湊近他,試探道:“所以你明天應該有時間吧?”
他在只有兩人的車後座看著她,雙目相交,她蹭到他身上,帶些撒嬌的意味:“陪我拍畢業照,看我的撥穗儀式,大家的父母家屬都會來。”
應鐸長眸深黑:“那我是什麼人?”
他明擺有意想聽她叫出那個稱呼,唐觀棋咬了一下下唇,沒有馬上叫出來,而應鐸垂眸,輕輕摸著她頭髮。
她才在他懷裡小聲叫了一句:“老公。”
應鐸笑意似有若無,白色襯衣衣袖拂過她墨髮:“再叫一次?”
“老公。”她出奇老實,面色泛潮紅地又乖乖叫一聲。
應鐸眼尾眉梢都掛著輕盈笑意:“好,明天陪你去拍畢業照。”
她忽然捶他大腿一拳。
明知她是不好意思,應鐸卻道:“就開始家暴我了?”
“是啊,你有意見?”她囂張應聲道。
他溫聲道:“有也要晚上再爆發出來。”
唐觀棋卻忽然意識到什麼,面色更紅地避開他視線。
車停在尖沙咀,應鐸在這邊有個住處,她一直都知道,唐觀棋不明白:“怎麼來這邊了?”
“這邊冇人。”應鐸只淡淡幾個字。
他先一步下車,開啟她那邊的車門等她下車,手隨意搭在車門上。
他周身氣息都是灼熱的,唐觀棋有隱隱明白這邊沒有人是什麼意思。
上了樓,這是三層複式,比她想象中要大,而且真的空無一人,晚餐已經準備好放在桌上,每碟菜下面都墊了恆溫加熱墊,但人影都未見一個。
應鐸把西服外套脫掉,放在沙發扶手上,挽起袖子:“先吃飯還是做其他事?”
“能做什麼?”唐觀棋細聲問。
應鐸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看看流星,我讓人把天文望遠鏡搬過來了,今日有一場流星雨可以看。”
她看見了露臺上的望遠鏡,新的,是他們吵架時,她在壽臣山看見的那個新望遠鏡。
當時還疑心他要帶別人看星星,原來是為她準備的。
那他應該當時就想帶她看星星彌合一下關係的。
她坐在沙發上往外看:“那不是要等到天黑嗎,現在還沒有天黑。”
“是啊,還未天黑。”他也知道,輕笑著。
他鬆了揭起窗簾的手,窗簾又本本分分落下去。
唐觀棋卻扒拉著沙發扶手看他:“那我們先玩遊戲好不好?”
“玩什麼遊戲?”應鐸坐到她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裡帶。
她拿出手機,點開兔子連連看的那個遊戲,亮給他看:“就玩這個,現在不是有雙人模式了嗎?”
應鐸沒有動,唐觀棋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應鐸脖頸微繃卻任她摸。
唐觀棋摸出他的手機來,開啟遊戲:“加我,真正的kk要和你並肩作戰了。”
應鐸摟住她那隻手沒有松,抱著她在沙發上玩那個幼稚的遊戲。
雙人模式是兩個人一起連足足有幾百個元素的消消盤,兩人同時消,彼此之間的遊戲等級、之前擁有的攻擊力防禦力等等加成,相互合作。
唐觀棋的道具總加成偏攻擊,傾向於攻擊門外的大灰狼,應鐸偏向於加強防禦。
她沒有來得及打死新的灰狼,差點讓灰狼撓破門進來的時候,幸好應鐸反應快,連消幾條增加大門防禦,才攔住灰狼。
房子還不是固定位置,在火焰海底等等地方跳躍,在地獄裡一片漆黑,只能靠瞬時記憶記得之前的盤是什麼樣的,然後盲消。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遊戲,玩起來緊迫又刺激。
過程中唐觀棋又皺眉又笑,好不容易透過第一個副本,唐觀棋伸手要和應鐸擊掌:“give me five!”(擊掌)
應鐸卻一下吻上來,像已經忍了很久一樣纏著她,他薄唇柔軟又像個漩渦一樣吸吮她,唐觀棋被摁倒在沙發上,他挺括的襯衣衣領刮到她細白脖頸上。
整個房子裡安靜無人,除了他們兩個,即便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樣鬧也沒有關係。
他膝蓋壓在她雙腿之間,迫使她微微分開腿,親夠了應鐸才放開她,唐觀棋卻沒有鬆手,一直抱著他的腰黏在他身上。
她聲音軟綿綿的,唇色水豔,仰頭看著他,鳳尾眸黑白分明又清純,美麗到只看一眼也會動心:“我好中意你。”
“真的?”應鐸被她瀲灩的眼眸綁住,慢聲問。
她的視線一直凝著他,像妖異但修煉成清麗美人的精怪,很清純的外表卻脫光了勾引人:“真的,想和你天天待在一起,希望你不出去上班應酬見別人,就和我待在一起,我嫉妒你去見別人。”
他抱著她坐起來,輕笑:“kk這麼壞?”
她卻反抗性很強地直接反問:“你不中意我嗎?”
應鐸抱著她,兩個人都坐著,姿態很恣意,他曲著腿,修長直腿抵著她的背,已經是完全把她往自己身上顛:“中意,你會永遠中意我?”
她聲音黏黏糊糊,清冷的聲音撒嬌到這個程度迄今為止只有應鐸聽見:“永遠中意你。”
在無人的地方,感情像是一個開閘口,不需要計較顏面分寸地傾洪而下,他都沒有聽過她這樣柔軟表達,她也完全沒有盔甲地向他展開。
應鐸低聲細語:“以後還會傷害我嗎?”
她揪著他背後的襯衣衣料:“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以後永遠不傷害你,我會保護你,像斯嘉麗保護家人那樣。”
“好觀棋。”他有薄繭的大拇指捏捏她的臉蛋,膠原蛋白豐盈得極度可愛。
她反問:“以後你還會傷害我嗎?”
“不會了,今日只有你同意我才會有下一步。”應鐸也溫聲回應她,已經承受不了再一次和她分別。
她也捏捏他削瘦輕薄的臉皮:“哦,今日同意。”
應鐸問她:“今天嫁給我開心?”
“比騙到錢開心。”她貼著他說話,卻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抵著她。
應鐸到這個時候仍然能耐心低語,還含笑調侃她:“看來不是一般的開心。”
唐觀棋抱緊他,卻不自覺地微微顫一下,應鐸伸手去掀她的裙子。
窗簾之外是初夏的夕陽,香江倒映漫天的藍紫色晚霞。
長雲似重巖迭嶂層次夢幻,天天都能見,但美麗程度似等一世紀難見的稀有風景,正等分鏡拍下錄入世界畫卷。
太陽越往西靠,夕陽越是通紅,夕陽餘暉似落紅滿地,香江都似岩漿。
應鐸像是有些緊張,怕讓她有任何不舒服,或又不好的回憶。
唐觀棋輕輕摸他的臉,告訴他沒事,現在是新的階段了。
她感覺有岩漿在體內燒,燙得她想往後躲一下,應鐸跟上來讓她避無可避。
應鐸一直和她說些有的沒的,她根本都集中不了精力去回答,有觸電的感覺沿著她的脊柱傾瀉而下,而且是連續不斷地衝刷,腳背都繃緊,他說婚紗做好了要不要看看,她說嗯,他說之前她交代辦公室交接的財產都停了,還有大部分在她手上,她又說嗯嗯。
他說明天去她的畢業典禮穿白襯衣可不可以,她嗯嗯嗯。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天都黑了,應鐸才問她:“房間在樓上,上不上樓?”
她迷濛嗯一聲。
但應鐸下一步卻沒有和她分開,把她打橫抱上去,而是兩隻大手託著她的大腿,維持侵入她的姿勢往樓梯的方向走,走動間唐觀棋感覺自己要決堤。抱著她上樓梯,她下墜他往上頂,每走一步都深入一下,全部重量懸在他身上,但凡鬆手就會摔跤,唐觀棋一直咬著他的肩膀忍耐。
到了八九點,他們才下樓吃晚餐,唐觀棋穿著他的襯衣,潦草隨意地坐在餐廳裡吃飯。
她有些失力地趴在餐桌上吃,應鐸坐在她旁邊,也不吵她,無聲給她夾菜。
他夾什麼放到她盤子裡她就吃什麼,像個進食機器。
他停一下不夾,她還會推一下自己的盤子,他還未動筷,她就會再推一下,用盤子撞他的碗,像不給餵飯就叼著自己飯盆到主人面前摔,還齜牙咧嘴的小狗,小動作有難以言喻的動物性,可愛得無可替代。
等她吃飽了,又趴在桌上睡覺。
應鐸一直好笑地看著她,拿紙巾幫她擦嘴,她睡了小半個小時之後,好像突然又活了,自己坐起來倒水喝。
他輕笑著道:“不累了?”
唐觀棋湊過來問:“什麼時候看星星?”
應鐸溫柔答她:“你醒得剛好,現在就可以看。”
她走到露臺,等著應鐸教她除錯,應鐸走過去,對準調好,給她介紹這場流星雨的名字和來源。
她聽完的第一句話卻是命令他:“你抱著我看。”
“好,我抱著你看。”應鐸笑著,從後面抱著她,讓她又能享受星星又能被愛人抱著。
一夜都迷亂,唐觀棋數不清昨天晚上到底和應鐸幾點睡的,又纏在一起多少次,像要把這段時間的分別都補回來。
她早上很早開始化妝,應鐸還在睡覺的時候,就叫熟悉的化妝師來幫她弄了髮型和妝容。
應鐸起床時就看見唐觀棋捲髮全妝,美得像用叉子梳頭髮的美人魚,很久沒有見她這麼正式的打扮了。
應鐸視線都停止了片刻,才若無其事溫柔開口,又像個翩翩君子:“有冇東西落在壽臣山?”
唐觀棋捋捋自己海藻一樣的波浪卷:“有,訂好的學士服,我還需要一臺相機。”
應鐸打電話給管家,叮囑管家送東西。
車駛入港城大學,唐觀棋一下車就蹦蹦跳跳和朋友們匯合,是一群年輕的女仔,那些人的臉卻是模糊的,在其中應鐸只看得見她,青春年少意氣風發。
等她和拉拉隊的朋友們拍過一輪照片了,也到了典禮開始的時間。
她給應鐸發訊息:“你在哪?”
“會堂裡。”應鐸言簡意賅。
唐觀棋放心進場。
經管學院的畢業典禮會場是個相當大的二層廳,中間的座位是給學生坐的,而兩邊已經坐了不少家屬,還有不少攝影機在拍,背後的綠色熒幕寫著第一百一十二屆學位頒授典禮。
應鐸已經讓人留了位置,在家屬席位第一排,唐觀棋一眼就看見了他,悄悄拍下他來看她畢業典禮的背影。
覺得這一刻哪怕是幾十年後想起來都珍貴。
唸到唐觀棋的編號了,唐觀棋穿著學士服上臺。
確認這一刻他看得見她,心裡是充足的,知道人生的重要時刻有人陪她。
唐觀棋微微低頭,院長為她撥穗,她站在臺上,美麗自信,風華正茂。
她看向應鐸,應鐸穿著白襯衣,氣場矜貴謙和,俊美面龐對她露出肯定的微笑,跟隨大眾一起鼓掌。
唐觀棋滿心歡愉地下臺。
同學院的威廉撥穗時,唐觀棋也鼓掌鼓得很大力。
一出會堂,瑞貝卡和幾個拉拉隊的朋友等著她。
harvey還上前送花束,是一束由七種花組成的花束,藍星花向日葵劍蘭洋牡丹蝴蝶蘭鈴蘭玫瑰。
唐觀棋有些意外地接過:“謝謝。”
harvey有些不知所措,緊張地和她解釋:“俄羅斯那邊很喜歡數字7,因為7代表完美和幸運,在東正教認為世界上有七個天堂,你的名字最後一個字用普通話念很像七。”
唐觀棋恍然大悟:“所以有七朵花。”
對方英俊神秘的臉龐含著羞赧:“你的名字對斯拉夫人來說特別美麗。”
唐觀棋都沒想到會收到只見了兩面的朋友的花:“謝謝,你好用心。”
harvey終於敢試探著提及:“我能和你拍第一張照嗎?”
唐觀棋猶豫了一下:“第一張照片?”
“觀棋。”突然來的一聲打斷了唐觀棋的話,她回頭一看,竟然是雲欲晚。
雲欲晚抱著一束從審美到選材都高雅貴氣到極致的南非帝王花和維納斯公主,在香港買不到,這祝福只可能從重洋之外帶來。
只是拿著,都讓周圍人忍不住頻頻側目,這和周圍人的花束明顯不在一個次元,甚至可以說見都未見過。
唐觀棋驚喜:“你怎麼來了?”
雲欲晚把花遞給她,語氣俏皮:“你的畢業典禮我當然要來。”
唐觀棋滿面含笑。
不等寒暄,孫玉玲拿著相機咔嚓一下拍下來:“今日真是靚女,雲小姐麻煩睇下鏡頭,同我女包(女兒)站近點。”
唐觀棋看過去,孫玉玲和應鐸站在一起,他正淺笑看著她。
周圍人意識到這是應鐸,一時間視線都止不住往這邊看,又不敢猛看。
身邊的朋友都有些懵,唐觀棋連忙介紹:“這是我姐姐。”
雲欲晚笑眯眯和他們擺手,唐觀棋的朋友們也和雲欲晚擺擺手,心裡難免想唐觀棋的姐姐這麼漂亮。
看向孫玉玲,唐觀棋嘴角上揚,二十年來,終於有敢介紹自己母親的一日:“這是我媽咪。”
孫玉玲爽朗笑著應下,平易近人又不擺長輩架子:“你的同學都好靚哦。”
“阿姨更靚吶。”朋友們起鬨,“是啊,難怪觀棋這麼靚女,原來是因為媽咪就這麼靚。”
孫玉玲才不辨清,照當全收:“是當然的啦,我讓助理帶了點小禮物,一人拿一份,辛苦你們照顧觀棋。”
“多謝阿姨。”
“謝謝。”
應鐸看著唐觀棋,等她介紹自己。
視線移到應鐸身邊的時候,唐觀棋的聲音都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小聲了一些:“這是我老公。”
harvey本來還笑著的,笑意微微僵在臉上。
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的朋友們爆發出一陣“哦~~~~”的拉長揶揄起鬨,更多是震驚的眼神。
應鐸是hannah的……
而且hannah這麼早就結了婚!唐觀棋看起來仍然淡定,但耳尖染紅。
瑞貝卡感嘆:“kk真是幸福,畢業典禮全家人都來了,我爸媽都說要在廠裡監工急單不來。”
多一事抱著還未送出去的花束笑:“看來我們幾個的花束你都拿不了了,今日這麼多人送你花。”
“是啊,你收的這些花都夠開花店了。”
“你前段時間還說在小公司做隨大流的專案,hannah你騙我們!”
有人佯裝生氣輕捶唐觀棋幾下,還作勢要搶走送給她的花。
唐觀棋抱著滿懷的鮮花,笑著不好意思地安撫朋友們,再三保證請他們大餐,才得到原諒。
她臉上的笑卻怎麼都落不下去。
她不再是沒有家的唐觀棋了,從今之後她的人生都花團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