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遠走來一人,那人一襲白裳,仙氣渺渺,恍若神邸。
韶黎望著眼前的仙君淡淡的道,
“少昊帝君,別來無恙。”
少昊帝君望著韶黎並不言語,但他那輕蔑的眼神,昭示著他對韶黎的不屑。
隨後,少昊帝君伸出手,對著韶黎那麼輕輕一揮。
頓時,韶黎覺得身子一輕,然後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韶黎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神魂,就這樣被少昊帝君,從她的仙身中抽了出來,然後被他輕鬆的提在手中,往前方而去。
一股涼意從韶黎後背蔓延而出,自從飛昇仙界之後,這種明知危險,卻毫無抵抗能力的狀況幾乎沒有發生過。
眼下,韶黎算是第一次品嚐到了那種恐懼的滋味……
韶黎回眸望向遠處,她那已經看不見的肉身,陷入了沉思。
韶黎的神魂,就這樣被少昊帝君掐著脖子,提到一處巨大的鏡子面前。
少昊帝君看也不看,便將韶黎的神魂,丟入了那面巨大的鏡子之中,彷彿丟棄一件垃圾一般,十分的隨意。
韶黎在被丟入鏡子的那一刻,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待韶黎再度醒過來時,望著不遠處站著的俊美男仙,有些迷茫和遲疑……
韶黎的周圍,栽滿了一株株的花樹,芳香四溢,美不勝收。
她此刻,正躺在一片花樹中央。
眼前,是許許多多綴滿了梨花的大樹。
此刻,樹叢中的梨花綻放,如堆雪般層層疊疊。
東風無情,吹落更多花瓣,雪色的梨花瓣,落滿了不遠處的長廊間。
靠近欄杆處,那男仙正端坐在一方小几前。
他只著一件輕薄雪白的裡衣,外頭斜斜地披著一件同色的罩裳,衣襬隨風微微飄拂。
雪白色梨花的花瓣們,在他周遭上下紛然飛舞。
枝頭的花兒好似有著靈性一般,順風向著他的方向竭力招展,像是要奮不顧身落下,只為在他髮間肩頭停留片刻。
男仙滿頭銀色的髮絲纏繞肩頭,蔓蔓繞繞到腰間,玲瓏擺動,惹人遐思。
冰雪般的膚色,硃紅的薄唇,往上,長長地睫毛,蝶翼般微微垂著,掩映底下金色迷離的眸子。
風過,而他始終安靜,只有額角上幾縷銀色的髮絲在微微輕擺,身後長髮搖曳,衣袂翻飛。
他整個人靜默地坐在彼端,渾身似隱隱地發著光。
美是極美,無法形容,超脫出他的容貌之外,那瞬間,什麼神仙,妖怪,凡人……統統忘卻。
韶黎心中湧起巨大的狂喜,是蘭卿詡!
韶黎驚喜出聲,“卿詡,你還活著!”
韶黎快速起身,急步走到他的面前,緩緩的拿下面具,哽咽的望著他,
“卿詡,你真的,還活著……”
而男子,只是淡漠的望著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本君的寢殿?”
韶黎呆呆的,“卿詡你、不認得我了?”
男子淡漠的挑眉,“本君該認得你麼?”
此時,一名身著華麗宮裝的仙子款款而來,嫋娜的站在男仙的身旁,
“君上,不如讓臣妾陪您在這園中逛逛。
君上身子才剛好,就有那些不知廉恥的小仙前來打擾君上,擾了君上的清修,君上別惱,臣妾這就趕她走。”
說罷,女仙狠狠的瞪了韶黎一眼,隨後,她袖子輕揮,韶黎便被一股颶風捲出千里之外,才堪堪‘嘭’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躺在地上,韶黎還是怔忪著,方才的蘭卿詡,像是完全不記得她了。
看他周身的華貴氣派,似乎,只有仙界尊貴的皇族,才擁有這樣強大的法力和仙蘊。
而在仙界能被稱為君上的,只有那寥寥不多的幾位皇子。
韶黎伸出手,手背蓋在眼眸上,韶黎暗自苦笑。
也罷,既然蘭卿詡是仙界的皇子,那麼她這個堪堪飛昇的女仙,如今只不過是一小小的地仙而已,確實是不配同這樣尊貴的仙君說話的。
韶黎黯然的垂下眼眸,心中卻泛起異樣,似乎她本來不該是個如此懦弱認命之人。
曾經在金元界中,與她一同歷練的那個蘭卿詡,已經死了!
那個愛笑熱情的蘭卿詡,將永遠只存在於,她的記憶中了。
眼前的這位,是仙界的皇子、仙尊,不是她能隨便搭訕之人,不然便是自不量力。
瞧瞧,如今她被人輕易的一掌扇飛,半天都爬不起來呢。
韶黎輕輕地咳出一口血水,緩了半天,才堪堪從地上爬了起來。
方才她被那位狠厲的仙子,毫不留情的一揮之下,瞬間便是重傷。
韶黎緩慢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擦去唇畔的淤血,眸中的暖意逐漸冷卻。
仙界本就是以實力為尊的地方,她這小小的地仙,敢這樣不顧尊卑的上前,同天界皇子搭訕,確實是逾矩了。
韶黎輕輕嘆了口氣,領著一身的傷,默默的退去。
聽聞仙界的皇子、帝君們,會將自己的一縷分魂,投入下界去歷練。
所以,她如今所執著想要相認的人,不過是人家仙君去下界歷練的,一抹小小的分魂罷了。
如今,那抹分魂早已消散了,曾經的蘭卿詡,也早已身隕道消了。
這樣也好,曾經的她,承受不起蘭卿詡的深情,令他為了救她,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硬生生的打死了。
蘭卿詡死的如此的悽偟悲慘,全都是因為她!
如今,他不認得她,迴歸正位,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她不再欠他的情,他亦,勿需再記得她。
按了按有些酸澀的胸口,韶黎啊韶黎,如今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地仙。
今後,她該考慮的是如何努力修煉晉階,而曾經珍貴的友人,既然離你而去,便已不可再追。
忘了吧,下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忘了吧。
然後,韶黎面前的影像,如同流水一般緩緩地消散而去……
韶黎再度轉醒之時,正百無聊賴的望著身旁巨大的天坑旁,那抹不斷掐著法訣努力想將天空上的那個黑洞修補起來的俊美身影。
韶黎望著那人熟悉的眉眼,有一瞬間的怔愣。
月卿殷!?
這不是月卿殷麼!
韶黎皺著眉,死死的盯著不遠處那個俊美至極的身影,隨後,突然一個激靈。
她想起來了,這位是天界的太子應黎帝君,不是月卿殷。
韶黎忍不住扶額,她還真是有運氣呢。
小小一個玄仙而已,竟然接二連三的遇到九重天的貴人們了,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韶黎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窺伺著那位殿下,這應黎帝君還真是心繫蒼生哪!
最近每日都來,彷彿拼了命一般,想要將這天空中,那恐怖而充滿了異界能量的黑洞給修補起來。
韶黎暗自冷哼,這異界能量哪是這麼好對付的。
即便是她,擁有不怕異界能量侵噬的體質,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才能在這天坑附近存活。
算了,這些九重天的驕子們要如何與她無關。
韶黎聳聳肩看了會兒,覺得無聊便要返回洞府,餘光突然憋見兩道奇怪的身影,正躲在不遠處鬼鬼祟祟的。
韶黎眼神一冷,抬起手指輕輕一點。
一朵‘諦聽隱’便悄無聲息的,貼著地面蜿蜒來到那兩個傢伙腳邊,細碎的交談聲不斷地傳入韶黎的耳中,
“雲麓,你看,君上他簡直是不要命了,日日耗費修為,來這裡修補天空中的黑洞,全然不顧安危。”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韶黎微微一愣,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是啊,昨晚君上便吐了好多血,以君上的修為,竟然傷的如此重!
流瀾,你為何不稟報天帝?”
那個叫做雲麓的,嗓音中帶著焦急。
韶黎微微一愣,流瀾,是月卿殷的那隻坐騎的名字?
它應該在玄雲界的天禧宗裡,怎會在這九重天上?
或許,只是重名而已。
“雲麓,你不知道,君上他為了下界的一個女修,簡直要瘋魔了。
前幾日,君上竟然去跟天帝討要那穿天梭,天帝不允,君上便整整在凌霄寶殿外跪了一個月。
天帝陛下終於扛不住君上的執著,頒下旨意:若是君上能有辦法修補好這天坑上的黑洞,便賜予他穿天梭。”
“什麼?!
君上他,難道是瘋了不成?
那穿天梭可是上古神器,就算天帝賜予了君上,先別說開啟穿天梭,行回溯時光之事要耗費多少修為。
單是開啟遠古上神留下的穿天梭,一個不小心,便會有形神俱滅的危險。
流瀾,你老實說,在玄雲界時,君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這,雲麓,君上不讓我說,但眼下情況緊急,我便同你說了罷。
在玄雲界時,君上那縷下界的分魂,愛上了一個凡間的女修,那女修後來魂飛魄散了。
君上在玄雲界的那縷分魂,便因為那女修而墮魔了。
君上的那縷分魂,本該好好的修煉飛昇的,卻因那女修的死,而導致晉階失敗,墮魔坐化了。
如今那一抹分魂好不容易被君上尋回,卻因沒有晉階成功,害的君上耗費了許多修為,才勉強的修補好。
修補那抹分魂之時,君上便得到了那個分魂的所有記憶。
之後,君上便突然發了瘋一般,非要那下界的女修活過來,不惜擔著形神俱滅的危險,也要求得那枚神器穿天梭。”
“君上是想借由穿天梭強大的回溯時光的力量,回到過去,將那女修給救回來?
君上真是瘋魔了!
天帝是絕不會允許他這樣做的。
那穿天梭,乃是整個天界內,所有上神合力封印起來的神器。
即便是天帝,沒有其他上神的同意,也無法輕易開啟的。”
“是啊,所以天帝此舉只不過是變相的拖延罷了。
就這天坑上的大黑洞,還不知道殿下要修補到何時呢。
更別說,就算君上修補好了那黑洞,得到了穿天梭,也是無法開啟的。”
“可君上著了魔般,沒日沒夜的在這裡修補黑洞,日日帶著一身傷回開天殿。
修煉的時候,君上也幾乎被心魔所蝕,御池裡的那朵神蓮,就快要承不住君上的仙體了。”
“什麼,這不可能!
君上自出生起,便是天道在現世的代行之主。
仙界上百萬年難得一見的最為純淨的無垢神體,最是得那上古神蓮的喜歡。
在那神蓮上修煉,君上從來都是身輕如鴻毛,片葉不沾。
如今你說那神蓮竟然承不住君上無垢仙體,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
前些日子君上修煉的時候,我偷偷看到的,嗚嗚……
君上他元神受心魔所蝕,神蓮已經承不住君上的法身了。
君上修煉之時,整朵神蓮都幾乎要被那御池水給淹沒了。
都怪玄雲界那個名叫花淺雪的女修,不相信君上,脾氣倔的要命,非要自毀元神。
她都不知道,君上為了助她,早已分出一半神魂化作一枚鎮界符牌,準備到時將她替換出來。
她只需要進入那鼎中,做個樣子給那些長老們看看就行了。
可她偏偏不信君上,君上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卻偏偏不信!
她怎麼就不能相信君上呢?
君上那麼喜歡她,怎會害她,怎麼捨得害她……”
“流瀾,你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花淺雪,什麼不信君上?”
“啊,唔……
我、我沒說什麼,君上不許我說的。
嗚嗚…怎麼辦啊,雲麓,君上他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辦啊?”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
君上他是九重天的太子,是開天之主,生來就是神靈之體,不會有事的。
況且,這天坑上的黑洞,也不是那麼好補的。
若不然,這麼多年來,為何仙界所有的上神都對它束手無策?
天帝故意讓君上去修補這黑洞,想來就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不會輕易將那神器穿天梭給君上的,你放心吧。”
韶黎一直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這兩個小仙的對話,隨後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她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兩個越走越遠的身影。
此時,天空中突然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一道修長的身影,被天空中那個巨大的黑洞中,逸散出的能量反噬,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整個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
韶黎站在深坑邊,一臉凝重的望著那道俊美至極的身影。
月卿殷……
沒想到,月卿殷就是九重天界的太子帝卿殷,一縷下界歷練的分魂。
韶黎皺眉望著坑中昏迷不醒的身影,手指輕點,一道仙光將那身影包裹住,瞬間便消失在坑中。
洞府中,韶黎怔愣的望著榻上的男子。
韶黎望著那張俊美且熟悉無比的臉,曾經的月卿殷,為了她,那般拼命過麼?
為何,那時不同她明說呢?
為何要讓她矇在鼓裡,以為他同天禧宗那群長老們沆瀣一氣。
只是為了要將她的元神困在補天符牌中,替他們鎮守玄雲界,那些不受控制的‘天罰’能量而已?
韶黎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這熟悉的容顏。
那濃密的長睫,高挺的鼻樑,誘人的薄唇。
韶黎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來,緩緩的吻住,溫柔的輕啄,而後,仿若想到什麼,越咬越用力……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韶黎一怔,指尖仙光一抹,那傷口瞬間消失不見。
韶黎有些微窘,她,怎地如此孩子氣!
想想又有些好笑,韶黎忍不住扶額,卻發現身旁的男子,不知何時已張開了俊眸,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太子殿下,您醒了!
小仙冒昧,見殿下您昏倒在那天坑旁,便私自做主將您挪到了小仙的洞府內,還望殿下見諒。”
帝卿殷盯著她半天沒有說話,只把韶黎盯的心裡七上八下,才緩緩露出一抹淺笑,
“無妨,多謝你。”
韶黎被他那張熟悉的俊顏這般認真的望著,忍不住一陣眩暈,心跳加快……
要命————
聽說,仙界九尾狐族的男仙們,才是整個仙界最美、最能惑人心魄的仙君。
卻為何,這天界太子也俊美的這般要命?
從前只在那天殿上遠遠的望見,如今直面,竟是如此的攝人心魄。
帝卿殷沒有說話,只是怔忪的望著她,一直那樣望著,似乎要將她的臉,盯出個洞來似的。
韶黎下意識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臉頰,還好,天蠶絲的面具還在,他一定看不出來的。
韶黎心下大定,緩緩地道,
“太子殿下,您如今受傷頗重,可否要小仙助殿下療傷?”
“你,叫什麼名字?”
帝卿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執著的問道。
“呃,什麼?”韶黎聞言一愣,
帝卿殷微微向後仰著頭,斜倚在床欄上,狹長的鳳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告訴本君,你叫什麼名字?”
“哦,小仙道號韶華。”
帝卿殷的鳳眸微眯,淡淡的笑出現在唇畔,“韶華仙友。”
“不敢,不敢!
小仙區區一個玄仙,怎配與殿下為友。
眼看這天色已晚,殿下是否要回九重仙宮?”
帝卿殷淡淡的一笑,“不急。”
韶黎聞言一頓,心說:你不急,我急!
你一個九重天的太子殿下,一直住在我這受貶斥的小仙洞府裡,算是個什麼事?
若是被九重天上那些仰慕他的仙子們知道了,她就是有仙獸那樣厚重的皮毛,也得被她們嫉恨的眸光,盯出個洞來。
韶黎期期艾艾的說道,
“太子殿下,您看,您受傷頗重,小仙這洞府之中實在是簡陋,又沒有上等仙丹可以給您服用。
不如,小仙替您將坐騎流瀾叫來,讓它馱著您回九重天的仙宮治傷可好?”
韶黎笑的有些諂媚。
“咳咳咳……”
不料,韶黎這話剛一說完,這位俊美絕倫的太子殿下,立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韶黎無語的望著他唇畔流下來的點點殷紅,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煩躁,口中呢喃道,
“卿殷,你沒事吧?”
“你方才喊本君什麼?”
聞言,帝卿殷那雙俊眸,立時盯緊了一旁的韶黎。
韶黎被他那眸光看的一個激靈,
“啊,沒什麼,殿下,您定是聽錯了。
小仙方才並沒有說話。”
韶黎心中一陣心慌,方才她看著帝卿殷咳血了,心中有些揪痛,下意識的就喊了一聲。
“你方才喊本君:卿殷,本君雖然受傷,耳朵卻沒聾,不會聽錯。”
帝卿殷突然伸手,將韶黎的白皙小手握在掌中,內心突然感到一陣歡快,他微微一笑,
“韶華仙友,本君觀你這洞府不錯,眼下,本君傷勢頗重,想來須得借你這洞府小住一段時日,不知仙友可應允否?”
韶黎看著他臉上那俊美的笑容,頗為不適的輕輕抽回了手,
“殿下,還是回九重仙宮去吧,小仙這裡,實在是太過簡陋了些,不方便您養傷。”
“咳咳,你看本殿傷的如此重,而那天坑上的黑洞,又不知何時才能補完。
不如,本君就暫借仙友的洞府居住,也省了本殿來回奔波之苦,仙友意下如何?”
不如何,十分不如何!
韶黎一想到天界的仙子們若是知道,天界太子在她這麼一個小小的玄仙洞府裡住了數日,眾多女仙們那些羨慕嫉妒恨的小眼神,後背頓時涼颼颼的。
“殿下,這十分不妥,殿下仙體為重,小仙實在承擔不起,還請殿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韶黎還想再勸,回答她的就是,帝卿殷那一連竄劇烈的咳嗽,還有他華麗的仙袍上的點點腥紅。
韶黎突然覺得心中微疼,下意識的一道仙光漾起,一塊烏黑的符牌,頓時出現在帝卿殷的發頂。
韶黎身影一閃,上榻在帝卿殷對面盤膝而坐,閉眸專注的用仙力操控符牌。
隨著韶黎仙力的不斷灌入,原本烏黑的符牌開始緩慢的旋轉發亮……
漸漸的,帝卿殷體內被壓制在丹田的‘天罰’能量便一點一滴的,被那塊符牌給抽取了出來。
韶黎專注的操縱著符牌,並沒有發現,自她祭出符牌的那一刻起,帝卿殷那絕美的鳳眸中,如同被灌注了星辰一般,瑩瑩發亮。
帝卿殷望著她的眼神,忽然間盈滿了濃烈的愛意,彷彿要將她的身影,牢牢的鐫刻在心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