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謝媟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直直地盯著天花板,就這樣呆呆地看了很久。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彷彿靈魂已經脫離了軀體
她無意識地抬起手,輕輕撫摸上胸口,儘管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但胸口的疼痛彷彿還在一般,那是一種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痛楚,揮之不去。
數次的重生讓她覺得疲憊不堪,每一次都是在希望中掙扎,卻又在絕望中沉淪。那種從雲端跌落谷底的落差,一次又一次地折磨著她的心靈。她曾經滿懷希望地期待著每一次的新生能帶來改變,能讓她擺脫這無盡的重生,然而現實卻總是殘酷的,一次又一次地將她的希望擊碎。
打起精神,她摸了摸旁邊的歸鐮,歸鐮完好無損,蟻后也在歸鐮裡安心的產卵,只不過有些虛弱,謝媟以為是上次重生後對蟻后造成了損傷,頓頓小雞小鵝的伺候著,蟻后吃的滿嘴噴香。
唯一有點問題的是,歸鐮另外那手柄,那手柄最近一直在噴黑霧。
噴就算了,可那黑霧跟有生命一樣,完全不似尋常煙霧那般隨意飄散。它們像是有目的、有組織地覆蓋在一處,然後開始繁衍起來。黑霧生黑霧,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擴張著它們的領域。
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大廳就被黑霧籠罩了起來。原本寬敞明亮的大廳,此刻變得陰森恐怖,伸手不見五指。那濃重的黑霧瀰漫在每一個角落,彷彿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這次她重生在一個小筒子樓裡,地方狹小得可憐,就那麼十幾平方的空間,幾乎轉個身都能碰到牆壁。這下好了,白天跟黑夜一樣,昏暗陰沉,沒有一絲光亮能透進來。黑夜也跟黑夜一樣,深沉得讓人感到壓抑和窒息。
她想盡辦法應對那惱人的黑霧,將黑霧使勁塞回歸鐮嘴巴里,又給歸鐮刀柄上套了個袋子,試圖阻止黑霧的蔓延。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塞一次,那過程既費力又讓人煩躁。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幾天過後,歸鐮終於不再噴黑霧了,開始恢復正常。她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用再每天費心費力地與那源源不斷的黑霧作鬥爭。房間裡漸漸有了光亮,不再是那終日被黑霧籠罩的陰森模樣
歸鐮開始的時候一直給她傳達一些生氣委屈的情緒,這種感覺十分強烈且清晰,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後面她隱約的感受到,歸鐮裡面似乎有東西。懷著好奇與疑惑,謝媟伸手摸過幾次,可每次都什麼都沒摸到。那神秘的存在彷彿在故意躲避她的探尋,讓她始終無法觸及。
系統已經安靜好久了,她重生的時候系統提示到,目前15個人14人死亡,她想到了異變後的莫陽,在這個世界裡,自然死亡不算,如果被輪迴人殺死,才算死亡,停止迴圈。
而這次,似乎有人開始這樣做了,這幾天系統零星傳來幾次提示,全是玩家死亡的訊息,有人按耐不住了,開始玩家和玩家之間自相殘殺。
她在手機裡刷到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某某某連續三次中千萬彩票,或者某某隻買短線股,買完就上升,賣完就下降,在股市裡留下了傳說。
她看了看商場裡面的道具,除了荔薇,荔薇的身體有所改變,她原本已經快解鎖了,現在又變成封禁狀態不說,旁邊還寫了短短一句,封控勞改中。
謝媟有些疑惑,這個勞改不應該是對待犯了錯的嗎,荔薇小小一個在那裡被封控起來有什麼錯?
她去問系統,系統一直提示它是人機,問它沒用。
謝媟申請轉人工,系統提示投訴過多,暫停人工服務。
她徹底無語了,想起荔薇之前說這是個新系統,只能默默吐槽,還好其他道具已經解鎖成功。
這次她並沒有跟其他玩家一樣,囤物資,賺快錢什麼的,她開始關注國際訊息,每天晚上的電視新聞她都認真看。
這段時間國外一直都不是很太平,戰亂紛紛,局勢動盪不安。而值得關注的是,日本居然開始向外購買國土,這一不同尋常的舉動引起了謝媟的警覺。
謝媟記錄下來這個資訊,開始在網上查詢相關內容。然而,表面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怪異之處。一切似乎都被某種力量刻意隱藏或者淡化了,這讓她心中的疑慮更
她不放心,決定進一步深挖,開始搜尋日本。在眾多的詞條裡面,出現了一個關於日本大章魚的奇特資訊。她點進去,影片裡的那條章魚竟然活活長了 28 條觸手,姿態怪異而恐怖。而周圍的漁民紛紛喊它為海神,對其充滿了敬畏之情。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後面這隻章魚還被做成標本,擺放在博物館裡。謝媟實在沒看懂他們的腦回路,海神變成標本,這操作真讓人小刀拉屁股——開了眼。
這種對待所謂“海神”前後矛盾的態度,讓謝媟覺得匪夷所思,這種不尋常的舉動,她不禁懷疑這背後是否隱藏著更深層次的不為人知的因素。
找到了方向,她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日本沿海。在不斷地搜尋和篩選資訊的過程中,她在某特上發現了一些令人震驚的內容——日本沿海發生大規模死魚爛蝦的事情。
那些觸目驚心的圖片和描述,讓人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然而,還沒等更多的人關注到這些資訊,後面又很快的被和諧了,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試圖掩蓋住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謝媟收拾好行李,辦好證件,找了個翻譯,打了飛滴,最後停在了日本一個小海島。
機場距離海島很遠,在打車的路上,司機大叔一直在跟翻譯交談,翻譯告訴謝媟,那海島最近因為裡面藻類微生物的原因,有很多死去的魚,海水都變得不好看了。
目前人們都已經往其他地方居住,海島那裡只有一些零散的漁民還在堅持捕魚。
小車停在海島旁邊的民宿,一下車,撲面的不是鹹鹹的海風,一股腥臭夾雜著鹹味撲面而來,她捂住了鼻子,躲進民宿裡。
機場距離海島很遠,在打車的路上,司機大叔熱情健談,一直在跟翻譯不停地交談著。翻譯則盡職盡責地把他們的對話內容告訴謝媟,原來,那海島最近因為裡面藻類微生物的原因,出現了異常情況,有很多死去的魚,海水的顏色和質地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都變得不好看了。
目前,人們出於對自身健康和生活環境的考慮,都已經紛紛往其他地方居住。海島那裡只有一些零散的漁民還在堅持捕魚,他們或許是出於對這片海域的深厚感情,又或許是為了維持生計,不得不堅守在那裡。
小車停在海島旁邊的民宿,謝媟一下車,本以為會迎來鹹鹹的海風,然而撲面的不是想象中的清新,一股腥臭夾雜著鹹味撲面而來,那味道濃烈刺鼻,令人作嘔。她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躲進民宿裡。
辦好入住手續後,她迫不及待地開啟民宿的窗戶,畢竟買的是海景房,本是為了欣賞美麗的大海。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心涼,黑色濃郁的海水翻滾著,彷彿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要把一切都吞噬進去。海面上漂浮著一層又一層白色的東西,不知道是泡沫還是死去生物的殘骸,整個畫面詭異而恐怖。
媟謝出門,叫上翻譯,往海邊走去。
腥臭味撲鼻,還伴隨著陣陣耳鳴,走到海邊一看,陽光灑在海面上,反射出的不再是以往那令人心醉的藍色,而是一種詭異的、帶著渾濁的暗灰色。
海面上漂浮著死去的魚蝦,它們的屍體堆積如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海鳥在天空盤旋,卻不敢輕易地俯衝到這片被汙染的海域覓食,它們的叫聲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慌。
有艘漁船靠岸,謝媟過去檢視,撈上來的魚形態怪異,身上佈滿了不知名的斑點和腫塊。
她讓翻譯詢問了下漁民,漁民叫阿金,他是世代漁民,這裡發生變故是在一週前,一週前這邊海水一晚上就變成奇怪的墨綠色,隨後向外蔓延。
沒過幾天海水就變成黑色,海洋中的藻類大量死亡,原本生機勃勃的海底草原變得荒蕪。珊瑚礁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變得蒼白脆弱,成片地崩塌。
他那幾天撒網收魚,網中的魚數量稀少,而且大多模樣怪異,形態扭曲。
但為了生計,他還是挑選了一些看起來稍微正常的魚放進了船艙。
有顧客買了一魚回去,結果當晚就上吐下瀉,被送進了醫院。
訊息訊息傳開後,他們小村的魚徹底無人問津。他自已也開始感到身體不適,經常頭暈目眩,面板上出現了紅疹。
其他漁民的情況也大致相同,捕撈到的魚幾乎都無法售賣。
說完他搖搖頭,給謝媟看了下這次的收穫,謝媟探頭一看,腥臭撲鼻,水上還有一層黏糊糊的油膜。
她收回視線,還想詢問什麼,阿金忽然躬下身體,捂住鼻子,鮮血順著他手指縫隙流了下來。
他的老婆著急忙慌的拿來紙巾,按住他的鼻子,嘴裡用日語大聲說著什麼,謝媟看了眼海面上的死魚爛蝦,回到了民宿。
在這裡呆了兩天,第一天開始耳鳴,第二天腦袋隱隱約約的一直再疼,問了下翻譯,翻譯也是如此,第三天的時候,謝媟拿起望遠鏡觀察了起來。
海面開始出現大片的黑色浮沫,彷彿是海洋在痛苦地嘔吐。一些不明的黏液狀物體漂浮在海面上,散發著令人恐懼的光芒。
她去拜訪了一下阿金,阿金的面板出現了潰爛,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嘴裡唸叨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
她看著阿金的樣子,撫摸了一下手臂,手臂處已經出現了一些紅疹。
返回的飛機上,謝媟看著下方的城鎮,城鎮里人還挺多的,那小村裡,只有零散幾個。
飛機安全停在華夏領土上,下飛機過安檢的時候,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隨後幾人將謝媟和翻譯分開帶去一個小房子裡。
沒等多久,幾個身上裹著嚴嚴實實防護服的醫生推開門進來了,檢測了一番,又抽了一罐子血,讓謝媟在這裡待一會,便出去了。
謝媟安靜的等著,好在手機還可以玩,她刷著手機,感覺到不安和興奮。
沒等多久,醫生復又進來,告訴謝媟,她身體裡充滿了超過人體的核輻射,包括她的隨身物品裡也檢查出輻射超標,問謝媟去了哪裡。
謝媟說了那個小村,同時也知道這次喪屍爆發的契機了。
醫護人員將她轉移到一個密閉房間裡,裡面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們和謝媟溝通,國家已經開始嚴格管控外國進口的海鮮,並且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情,但是謝媟需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確保她身上的輻射不會給他人人民造成危害。
謝媟同意了下來,借了一個,充電線後,安心的在這裡住了下來。
沒幾天,手機上就開始推送日本偷偷排放核汙水的資訊,人們開始譴責。
日本也不裝了,直接公開宣佈,他們會在8月24號開始正式排放核汙水,並且排放8輪累計62500噸的水。
日本排放核汙水的訊息一經傳出,瞬間在國際社會引起軒然大波。眾多國家紛紛表示震驚和強烈譴責。首先站出來的是鄰國韓國,民眾在街頭舉行大規模抗議示威,政府緊急召見日本駐韓大使,強烈要求日本立即停止這一危險行為,並對可能造成的影響進行全面評估和賠償。
各國領導人發表公開講話,指責日本此舉是對全球環境和人類健康的極大威脅,呼籲國際社會團結起來,共同向日本施壓。
與此同時,華夏也發表了嚴正宣告,批評日本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並表示將密切關注事態發展,保留採取進一步措施的權利。
可惜,這些都改變不了想要排放核汙水的決心。
謝媟這邊身體本來開始腐爛,她發現她腐爛的地方,有一些絲線開始黏在一起,歸鐮放在屋子裡不準帶。
她拿出指甲剪,用力的划著手上的面板,一個口子出現,表皮下能看到紅色的痕跡,她狠狠又劃了下去,連著幾次,傷口血肉模糊,暴露在空氣裡。
紅褐色的血暴露在空氣裡,血管裡附著著一縷縷白色的蛛絲,血液從蛛絲裡穿過,蛛絲染上了黑色,似乎在過濾什麼,謝媟想。
隨後傷口處,密密麻麻的白色蛛絲從血肉裡生長出來,白色的蛛絲修補著傷口,轉眼翻飛的血肉就癒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