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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章 井中線索

“小棠!”

剛剛走向村口的時候,兩人耳邊傳來陣陣鬼哭的聲音,那聲音像極了拉長狼嚎,沒有換氣,有股阻力,一直拉著她,秦舒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撐著她的身體。兩人相互依靠,一齊往前走,

一步一步地靠近村口。終於,在邁進村口的那一刻,那股強大的阻力瞬間消失。兩人如釋重負,大口地喘著粗氣,身體因為極度的緊張和用力而微微顫抖。

進村時,太陽已經快西沉了,只剩那一絲微弱的餘暉還在苦苦掙扎,天邊,夜色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正緩緩地從遠方蔓延而來,漸漸地吞噬著那最後一抹光亮。

餘暉如同一道金色的絲帶,橫亙在天地之間,卻也在一點點地變窄、變淡。周圍的景物都被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

村口沒有人,那群揹著紙紮人的老人不見了,只有每家每戶前燃起的香火。

房屋裡陸陸續續走出了人影,它們的動作遲緩而僵硬。只見它們緩緩湊近,去嗅連體人掉下來的皮,一塊,兩塊,三塊……一個老嬤找到了,她伸出手,然而那根本不應該叫手,那是一個爪子模樣的東西,長滿了灰色的毛髮,又長又彎曲的指甲顯得格外猙獰。

她用那恐怖的鼠爪捧起人皮,竟艾艾泣淚起來,淚水順著她臉上深深的皺紋流淌。隨後,她將人皮放在樹皮裡仔細地包起來,接著點燃一炷香,虔誠地上香叩拜。

一拜拜天地

二拜拜恩人

它轉身面對上行兩人的背後深深叩拜下去

三拜拜神象

……

兩人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一切,謝媟只覺得後背越來越輕,門口童子喜笑顏開的開門,兩人一進門高聲喚道:

“小棠!”

“小棠!”

小棠沒出現,迎面碰上陶夫人,背後跟著童子,正往外走。

陶夫人看著急匆匆兩人,溫婉的笑道:“兩位小夫子,這般呼喚小棠是要幹什麼?”

後背的連體人聽到這聲音,細微地掙扎了一下,彷彿有所觸動。謝媟趕忙把它放下來,臉上帶著些許為難之色,說道:“夫人,我帶回了一個外面的……”

謝媟有點不好形容,她只和這夫人見過一面,只覺得她是個溫婉賢良的女子,她不確定看到連體人會不會嚇到她。

夫人看了看地上嚴嚴實實被蓋住的的東西,蓮步輕移,上前輕輕揭開。

當陶夫人揭開那嚴嚴實實的遮蓋物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只見連體人身上的人皮已經大片掉落,只剩可憐的幾片皮連著肉掛在身上,那模樣甚是悽慘恐怖。她的手微微顫抖著,伸在半空中,似乎想要觸控,卻又因恐懼和心痛而不敢靠近。

“阿姊”她喃喃自語道,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無盡的悲傷。

連體人身上的女人頭,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向陶夫人,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彷彿這一眼她已等待了千年,此刻她終於碰到了心心念唸的親人。

陶夫人捧著女人頭顱淚如雨下,她呢喃道:“阿姊,回來就好……”那悲痛欲絕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謝媟和秦舒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驚愕與茫然,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們原本緊張的心此刻更加慌亂,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親情流露。

連體人身上的女人頭微微動了動,嘴唇艱難地開合,發出微弱的聲音:“赫赫……”話未說完,便又流下一行淚水,那淚水混合著臉上的塵土,顯得更加悽慘。

陶夫人似乎聽懂了她未盡的話語,滿是憐惜地摸了摸連體人其他兩個腦袋,柔聲道:“好孩子苦了你們,落葉歸根吶。”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惜與愧疚。

陶夫人站起,用衣袖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淚痕,神情略微恢復了些許平靜,說道:“小棠說你們是好孩子。”

謝媟敏銳地覺察出她並沒有跟之前一樣,稱呼她們為大人。只聽陶夫人繼續道:“我之前並不相信小棠的話,來這裡的都是心有執念的人,又幾個是好人呢?她將鑰匙給你,違反了規則,我懲罰了她,現在看是我太狹隘了。”

說罷,陶夫人朝著兩人就要拜下去,媟媟和秦舒一驚,連忙一左一右把陶夫人架起來,急切地道:“使不得使不得,您是長輩。”

“小棠在柴房,你們去尋她吧。”陶夫人指了一個方向幽幽道:“這兩童子至少能保你們在院裡安然,活下去。”

兩個童子在前方帶路,謝媟兩人跟在後面。

謝媟突然想起什麼,拿過揹包對秦舒道:“裡面有油,你看他們回來了沒有,四瓶,給他們分分,我去接荔薇,順便看看小棠。”

秦舒點點頭,拿起揹包,往住宿地方走去,前方童子歪頭看了一下,一童子緊跟其後,另外一童子繼續帶路。

臨進柴房,耳邊傳來荔薇絮絮叨叨的聲音和嗚嗚哭泣聲。

“好小棠,別哭了,你看這綠寶石的眼睛多漂亮。”

“好小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現在都講究五顏六色的眼睛跟我的頭髮一樣,多美啊。”

“我,我,要棕色的眼睛,你,你頭髮像野雞精……”小棠抽噎的說。

謝媟輕輕推門進去,談話的兩人下意識地看向門口。謝媟的目光迅速掃過屋內,看清了屋內的景色,只見荔薇手裡拿了個白色的眼珠,正小心翼翼地往上裝棕色的眼球,而小棠則兩眼空空,那空洞的眼眶看上去格外瘮人。

“小寶”謝媟看著荔薇開口。

“謝媟寶貝!你回來啦!”荔薇歡快從桌上跳下來,飛奔到謝媟懷裡。

“有沒有受傷?小棠說……”

“咳咳”小棠發出輕微的咳嗽聲,打斷了荔薇要說的話。她雙手摸索著,顫顫巍巍地往這邊走來。

謝媟心頭一緊,疾走幾步,牽過小棠的手,那雙手冰涼且微微顫抖著。她扶著小棠,讓她慢慢地坐在凳子上。荔薇又回到桌上,繼續她未完成的手工。

一室寂寞,相對無言,只有荔薇擺弄眼珠時偶爾發出的細微聲響。

荔薇將瞳孔上好了色,裝在小棠的眼眶裡小棠眨了眨眼睛,適應著新的眼珠。

謝媟看著小棠低聲道:“謝謝你。”

荔薇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這下好了,小棠又能看見啦。”

小棠看著銅鏡裡新裝上的眼睛,俏皮的笑笑,拿過桌上的蠟燭道:“天快黑了,我送你。”

回到房間,桌上放著秦舒留下的飯菜,謝媟邊吃邊問到:“他們回來了嗎?”

秦舒停下手中剪裁衣服的東西回到:“都回了,陳浩那邊發現了東西,讓咱們明天早上去大廳裡等他。“

“好,我今天去防空洞發現了這個。”謝媟說著,拿出揹包裡包裹的紙張。

兩人兩偶就著昏黃的燭火研究著,但是很遺憾,都不會日文,遂沉沉睡去。

晚上室內燭火忽明忽暗,霧氣瀰漫,兩小童喜笑顏開的端著燭火守在門前……

第二天一早,謝媟兩人早早起來,洗漱完畢後趕往大廳。

踏入大廳時,陳浩等人已經在那裡等候,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看到謝媟和秦舒到來,他微微點了點頭。

秦舒和眾人打過招呼,看到她們有的手中空落落的,不由問到:“你們娃娃呢?怎麼沒帶在一起。”

李丹看了看秦舒懷裡抱著的人偶,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你換了個人偶?之前壞了的那個呢?反正人偶拿著又沒什麼用,跑路的時候還得帶著它,麻煩。”

陳浩攤開紙張,示意她們別再聊天

紙上寫到:

[火燒燒

人驚叫

井裡躲藏

飛不了

白鶴展翅被拔毛

可憐仙人變枯骨

眾人驚叫逃寺廟]

幾人看著陳浩的紙張,陷入了沉思,一帶著圓鏡框的女子道:“昨天,我和她們一起去防空洞,出來時候人都走散了,我走到那條路鎖鏈上面是屍體山,下面是血海,中間有個罈子,廢了一張卡拿過了罈子,裡面也有一張紙條。”

說著,她將紙條攤開:

[一步一叩

仙人跪佛門

子從腹中出

血染腳下石]

眾人看著兩張紙條,思索著其中的關聯。

“你在洞裡有發現嗎?”陳浩問:“昨天完整度突然到60%目前第三天了,我們沒有找到鑰匙,這裡時間流逝越來越快了。”

謝媟回到:“有,有一摞紙,上面寫滿了日文,而且在防空洞裡面有很多泡起來的嬰兒。”

“紙呢?”陳浩問。

“放在房間裡了,那紙太脆弱了,昨天翻看了兩次,已經有一部分紙張開始碎掉。”謝媟回道:“要不要我回去拿給你看?”

陳浩抬頭看看天空,臉上露出一絲焦慮,明明剛剛出來的時候太陽還在東邊,現在日頭已經高高地掛在人的頭頂了。他說道:“先不了,一來一回又得耽擱時間。”

“日文,嬰兒,寺廟,是什麼日本祭祀活動嗎?”餘亦喃喃道。

“目前兩個紙條,一個指向水井,但是其中都有寺廟,分頭行動吧。”謝媟道。

火速分好,謝媟,秦舒,和剛剛圓框眼鏡女孩朱玉一組去看水井,其他三個人陳浩,李丹,餘亦一組,先行一步去寺廟,到時候六人村口匯合。

分工明確之後,三人立馬行動去找水井,目前只記得院裡有一口水井,三人朝那方向趕去。

遠遠的,他們看到了那口水井。井口被一塊厚石嚴嚴實實地蓋住,那厚石上有個把手。三人趕忙跑過去,試圖挪開石頭,可石頭實在是太重了,即便他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挪動分毫。

謝媟走上前,捏住把手,咬著牙,使勁往外拔,臉憋得通紅,然而卻依舊拔不動。那石頭太大了,簡直就像是與井口融為一體,嚴嚴實實地蓋住了井。

“讓開。”朱玉大聲說道,扒開兩人。只見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個鐵錘,她雙手握緊鐵錘,高高舉起,用力一揮,鐵錘狠狠地砸在石頭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石頭瞬間碎裂,碎石塊淅淅瀝瀝地掉進井中。

謝媟耳邊突然聽到咕嘟咕嘟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滴滴的水聲。她還沒等她想明白這聲音從哪來的,井裡猛地湧上一股頭髮。那頭髮如黑色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上面卷著剛剛掉下去的石頭,在天上豎直張開,彷彿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顯得格外憤怒。

那頭髮似乎有著自已的意志,瘋狂地舞動著,像是在向他們發出憤怒的咆哮。

周圍的空氣彷彿也在這一刻凝固,只有那詭異的頭髮在肆意張狂,讓人毛骨悚然。

“快!盆來!”謝媟喊道。

秦舒反應迅速,一把將兩人拉攏蹲下,雙手快速幻化出一個盆頂在頭上。一時間,叮叮噹噹的聲音驟然響起,密集而急促,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金屬暴雨。

那些碎石頭猛烈地敲擊在盆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旁邊的石頭上也不斷傳來沉悶的碰撞聲,還有房屋上,噼裡啪啦的聲響此起彼伏。

這嘈雜而恐怖的聲音持續不斷,彷彿沒有盡頭,每一下撞擊都像是敲在他們的心上,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愈發困難。

許久,聲音停了,秦舒揭開鐵盆,三人靠著。謝媟暈乎乎到:“我的耳朵在唱歌,你們呢?”

“先讓我耳鳴兩分鐘。”秦舒虛脫道

朱玉暈乎乎的:“我想吐……。”

朱玉扭頭,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看到了井口扭動的黑髮,忍不住驚歎道:“這顏色,這密度,這直立感,天吶!”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匍匐跪下,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梆梆三聲響頭:“發多多大人吉祥,發多多大人請保佑我的頭髮,烏黑,濃密,不掉髮,發多多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媟和秦舒一臉迷茫地看著朱玉,小聲嘀咕道:

“真能保佑不掉髮嗎?”

“不知道!先跪了再說。”

於是,兩人也趕忙跟著跪下,齊聲高呼:“發多多大人吉祥,發多多大人保佑我頭髮烏黑濃密不掉髮,發多多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本在空中張狂的頭髮停頓了,看著三人亮晶晶又虔誠的眼神,頭髮蠕動著,緩緩回到了井裡。

謝媟疑惑道:“是不是咱沒帶祭品啊,這樣行的通嗎?”

“你們有什麼祭品,是水果嗎?”

秦舒繞繞頭:“不是昂,咱院子裡還有兩童子,她們不是很流行吃童子肉嗎。”

後面跟著的兩童子,退的更遠了,臉上喜笑顏開的表情怎麼看怎麼牽強。

謝媟走上前去,遠遠瞄了眼井底,裡面漆黑的頭髮亮得發光,她忍不住由衷地讚歎一句:“好靚的頭髮。”

井底的頭髮像是聽懂了她的稱讚,湧動得更歡快了,像黑色的巨蛇一般蜿蜒扭動

秦舒趴在井邊看了看:“你看裡面,有東西反光。”

朱玉也趴在井邊看,她道:“對不起了,我近視。”

兩人無語的望著她,朱玉尷尬的笑笑

“那你怎麼看清東西的?”秦舒問

“我上把通關了個印度的遊戲,得了個天賦技能,晚上夜視視線變好,就是白天還是近視的樣子。”朱玉回答。

“那我下去看看,這麼好看的頭髮,我真不忍心踩到。”謝媟故作為難道。

井底頭髮湧動幾下,卷出那個小盒子,丟出來。

“哇!發多多大人太好啦!”

“發多多大人萬萬歲萬歲萬萬歲。”

“發門!永生!”

一時間彩虹屁不覺,謝媟邊誇邊撿起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個紙條,上書:

[紅妝小轎幽幽晃

一雙小腳無處藏

白喪棺材草草放

耳鼻皆被泥巴藏

怨氣沖天天不見

鈴鐺一響盡數亡

“三張了。”謝媟道:“去村口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這三張紙的意思關聯不大,看看她們能不能帶點收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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