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被林說的電話吵醒的。
喬夕看是陌生號碼,怕是跟案子有關,只好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有氣無力的開口,聲音還有濃重的鼻音。
“您好,哪位?”
電話那天響起一個陽光的男聲,“師父,是我,你還沒起床嗎?”
喬夕一聽是他,又一頭倒回床上,閉著眼睛不耐煩道:“有事說事.”
這一刻的她只想睡覺。
林悅興奮的開口:“我今天去警察局,有個意外收穫,這個案子有眉目了!”
“什麼?!”
喬夕猛的掙開眼睛,抬高了音量。
“電話裡說不清,我現在把人帶回事務所,師父你快點來哦.”
“行,辛苦了.”
電話裡的林說有些靦腆的笑了,奶聲奶氣的說道:“不辛苦不辛苦.”
喬夕迷迷糊糊的趕到事務所,看到辦公室坐著一個民警,她皺眉,用眼神諮詢林說是怎麼回事。
“師父,這位是張警官,他有話想和你說.”
喬夕禮貌性的與他握手,露出職業微笑,“您好.”
“那個女孩我見過.”
民警沒有墨跡,直截了當的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在報案前,我們去z大做演練,她給我們送水,很照顧人,還會做很多吃的,大家都很喜歡她,後來再見面就是來警察局立案,一開始大家都想幫她,並且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抓到兇手.”
那個時候,警察還渾身熱血。
“這句話說完沒兩天,我們就接到了上面打來的電話,讓我們不用這麼費勁,意思到了就好,言外之意就是我們不用調查這個案子了.”
牽扯到前途牽扯到利益,沒有人再願意當出頭鳥,毀了自己。
“因為上頭積壓,我們也不得不放棄,畢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說來也巧,立案那天是我做的筆錄,那些話我全記著,那個人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民警眼睛微紅,“開庭我也去了,沒想到那個女孩居然自殺了,那麼好的一個人.”
說到這裡民警神色黯然,語氣中多了不甘心和憤怒,“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查,那我去查,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了這個.”
民警把一個黑色袋子遞給喬夕,喬夕一看,也震驚的看著他。
他似乎猜到了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沒錯,這就是那個司機當天穿的衣服,被他丟在城郊,說來也巧,那天我們走完形式從司機家離開,路上我想上車上,鑽進草裡,陰差陽錯的居然見到了這件衣服,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民警當時沒有聲張,就把東西放進了自己的包裡,回警局後發現大家都是無所謂和看戲的態度,沒有人相到底是什麼,只好奇這些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
所以,民警就沒有上交證物,他怕這個東西到不到喬夕的手上。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對你們來說應該還有用吧?”
喬夕緊緊的抓著袋子,興奮的開口,“太有用了!”
有了這個證據,任由司機有八張嘴也無法再狡辯強、奸的事實。
“她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兒,也許時間會把她的存在漸漸沖掉,可是罵名是洗不乾淨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這個東西給你最合適.”
民警無奈的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這份堅持值不值,但是不去做,心裡就覺得有漏洞需要填補,不能幫她什麼我很遺憾,所以喬律師,剩下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喬夕趕緊讓林說拿著東西去檢驗,民警的任務完成,也要回去作報告了。
等待的過程總是無比漫長,喬夕有些無聊,又很緊張,林說陪著她,順便把經過講了一遍。
今早他去警察局,還是沒人搭理他,林說覺得有些應付不過來,警察見他害羞又很青澀,更加肆無忌憚,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
林說自己去逛了警察局,本以為要無功而返,結果在門口遇到了這位民警,他被林說的真誠感動,決定說出真相,希望能還陳璐的個人尊嚴罷了。
喬夕看他晃來晃去一陣煩躁,對著林說揮了揮手,“別在這乾等著了,去忙劉律師給你交代的事情,有結果了我再叫你.”
他點了點頭,“那師父,你別太累.”
民警還留下了筆錄的錄音,喬夕反覆的聽,彷彿能感受到陳璐當時的孤立無援與心如死灰。
結果是在三天後才出來的,這個衣服上有嫌疑人的dna和精斑還有女孩兒的血。
拿著這份報告,喬夕立馬趕到法院要求再次提出上訴,接著又去了陳母家。
陳母看著這份化驗結果,哭得泣不成聲,差點再度暈厥,她就知道璐璐是無辜的。
“喬律師,你是好人,真的謝謝你啊,謝謝你們所有人!”
陳母依舊在哭,激動得沒了言語。
“我來就是想看看您身體怎麼樣了,順便說一聲上訴申請這兩天應該就能批下來,您要保持手機暢通,我好聯絡您去法庭.”
她連連點頭,“好……好好好,我知道了.”
喬夕把這件事告訴顧澤辰,他也很開心,因為忙案子喬夕已經瘦了好多斤了,所以這個案子早點結束,他也好早點給喬夕補身子。
“什麼時候開庭?”
“我也不清楚,估計就是這兩天.”
喬夕靠在顧澤辰的大腿上,懶懶的開口,“這個忙完我就能好好休息了,千萬別再出什麼么蛾子.”
顧澤辰揉捏著她的碎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