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有人來找我們了?”
顧澤辰被農戶扶坐起來,眼裡閃過了一抹希望的光。
農戶點頭,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人在哪裡,但是他們應該能找到我們的.”
躺在床、上的職員之前就醒了過來,對於農戶說的話,他是認同的,因為他也聽到了喊叫聲,雖然斷斷續續時大時小,但他確實是聽見了。
“顧總,是真的,我真的聽見了,我還聽見他們在喊你的名字。
而且,而且還有個女的.”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他確實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而且聽起來比別人都更焦急一些。
只是沒想到的是,什麼時候救援隊也有女的了,是他太落伍了所以不知道嗎?顧澤辰聽到職員說有女的,也感到了一絲驚訝,難道他之前昏迷的時候並沒有產生幻聽,喬夕不會真的來找他了吧?“會是她嗎?”
顧澤辰低聲喃喃著,既希望能見到喬夕,又不願意見到她。
雖然思之如狂,但也不願意喬夕涉險過來找他,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農戶看顧澤辰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便和他們兩個人說道:“我再出去看看,你們倆在屋裡待著別亂動.”
等農戶出去沒多久後,顧澤辰還是覺得心裡不安,看向職員認真地問道:“你剛才說有女的,你確定沒聽錯?”
職員點頭答道:“確定,顧總,那明顯是個女人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您也覺得奇怪是吧,救援隊竟然有女人?”
顧澤辰沒有再和職員搭話,現在他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他覺得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就是喬夕的沒錯。
這會兒顧澤辰是再也坐不住了,雙手撐著地艱難地站起了身。
“顧總,您要幹什麼?農戶不是說了他出去看,讓我們待在屋裡嗎?”
職員擔心顧澤辰再出什麼事,畢竟在泥石流突發的時候,他已經欠了他一條命了,他有責任和義務看好他,至少在救援隊到來之前,不能再讓他受傷了。
“我不放心,我也出去看看,你腿不方便,就別動了.”
職員以為顧澤辰是說他不放心農戶,還安慰他說:“沒事,那農戶比我們熟悉這裡,不會有事的,您背後也有傷,不宜走動啊.”
但顧澤辰只是搖搖頭,沒有聽他的話,一個人固執地扶著牆一步一步往外走。
另一邊,喬夕喊得嗓子嘶啞聲音無法傳播出去之後,便想了個法子,跌跌撞撞地重新爬回了山頂。
下山的時候難,上山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兒去。
喬夕本就掛了彩的手臂,又新添了幾道傷痕,不是被樹枝劃傷的,就是被鋒利的石頭給割破的。
再加上下著雨,這疼痛感又加了幾分。
喬夕咬著牙強忍著,在心裡默默唸著沒事沒事。
爬回山頂後,喬夕從地上隨便撿了一根長樹枝,又把自己圍在脖子上的紅色圍巾給解了下來,牢牢地拴在了樹枝上,然後來回搖晃著樹枝,就像是以前上學時,旗手副旗手那樣搖著五星紅旗。
這樣一來,就算是她聲音沙啞喊不出聲來,那一條紅色圍巾也足夠吸引人的眼球了。
而且這條紅色圍巾,還是她剛認識顧澤辰那年,親手織的。
一共兩條,她和顧澤辰一人一條。
顧澤辰要是看到了,他一定會認得出來的。
顧澤辰剛走出來,就碰到農戶回來了。
“怎麼樣?找到救援隊的人了嗎?”
農戶搖了搖頭,道:“聽聲音應該是從另一邊傳過來的,這山裡有迴音,有時候我也聽不真切,剛才走錯了方向,現在往這邊走應該沒錯了.”
說著農戶還伸出手來指了指他所說的方向。
“我也去.”
顧澤辰望著遠方,語氣堅定。
農戶從顧澤辰的眼裡看到了他熟悉的東西,他也有妻兒也有掛念,他懂這一刻那雙眼睛裡面的情緒。
“好吧,那我扶著你,你自己小心.”
農夫攙扶著顧澤辰,順著呼喊聲的方向走了去。
越往前,聲音就越大,看來農戶之前的判斷沒錯,他們確實是有救了。
但,怎麼沒有聽見女人的聲音?那職員不是說,他確定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嗎?難道……不會的,不可能的!顧澤辰趕緊把心裡那些不好的想法都甩到了九霄雲外,他的喬夕不會有事。
農戶扶著顧澤辰在雨裡艱難地走了一段,終於走到了山腳。
顧澤辰一抬頭,就看到了山頂的那一抹紅色。
他認得那條紅圍巾,那是他的喬夕,是他的喬夕來找他來了。
農戶也看到了山頂的人,忙朝著上面手舞足蹈地大聲呼喊:“是救援隊的嗎?我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啊!”
顧澤辰就那麼望著喬夕,不閃不躲。
就算回去以後被她再冷臉也好,只為了這一刻,就已經值得了。
喬夕被農戶吸引到注意力後,一回頭就和顧澤辰的視線對上了。
雖然他們隔了那麼遠,而且還在下著瓢潑大雨,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是在看著她的。
“顧澤辰,你這個混蛋!”
喬夕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嘴裡雖然罵著顧澤辰,但人卻已經放下了樹枝想要從山頂下去接應他。
顧澤辰看出了她的意圖,大聲吼道:“你別動,你就在上面等著!”
這座山這麼陡峭,他不允許她去犯險。
在救援隊的幫助下,顧澤辰和農戶,以及受傷的職員都前前後後地綁上了繩索,爬上了山頂。
喬夕在山頂看著,看著顧澤辰一點一點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
終於,在顧澤辰安全到達山頂的時候,喬夕再也忍不住,衝到了他的身邊,緊緊抱住了他。
“你混蛋顧澤辰,三年前你就拋棄過我,三年後你還想重演一遍嗎?你真是沒有心,你沒有心!”
喬夕在顧澤辰懷裡哭得泣不成聲,恨不得要把眼淚都哭幹了才能讓她好過一些。
顧澤辰不厭其煩地為喬夕一遍一遍擦著眼淚,“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別哭了,你這個小哭包!”
這些聽起來像是責備的話語,從顧澤辰的口裡說出來,就只剩下了寵溺。
他吻著她的額頭,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喬夕吸了吸鼻子,微微紅著臉,回道:“你就在這裡,我還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