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來了,磨蹭什麼啊,再晚了要誤了吉時了。”浣碧趕忙接了過來。
可是片刻之後,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喊林晶晶:“林總管,你來看哪,這吉服是怎麼了。”
眾人圍過去看,原來是吉服的下襬處,竟然有一個墨漬畫的大大的口字!這個“口”字猶如一道醒目的疤痕,突兀地出現在原本應該完美無瑕的吉服之上,筆畫粗壯有力,彷彿是被人刻意重重勾勒出來的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被人畫成這樣了?”
“是啊,這馬上就要行冊封禮了,這可怎麼辦好?”
“這究竟是誰畫的,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吧!這是明擺著和咱們碎玉軒過不去啊!”
林晶晶站在一旁,聽著眾人在七嘴八舌,甄嬛聽見聲音也走了過來。
“林總管,冊封的吉服形同御賜,可是今日這吉服成了這個樣子,想必內務府也不好交待。可我此時與你說話,不是為了糾察責任,而是要你與我一起,想個辦法,看看怎麼辦才好?”甄嬛說道。
原來,林晶晶把“吉服下方的裙襬處竟然被劃了一道口子”這句話改動了一個字,把“劃”改成了“畫”,整句話就變成了“吉服下方的裙襬處竟然被畫了一道口子”,這樣“挽救”下來,雖然衣服不是破損的,卻多了一道汙漬。
林晶晶心想:【我也知道啊,但是要不是我想辦法,現在事情只會更糟糕呢。】
林晶晶定了定神:“浣碧流朱,你們儘可能地擦拭這墨漬,小主,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擦拭?這墨漬這麼大一塊,擦怎麼能擦得乾淨啊,得用皂角粉搓洗才行,可這一時半會,搓乾淨了,衣裳也幹不了啊。”流朱說道。
“那就洗,把這一小塊洗乾淨了,就穿上,別誤了吉時,你們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碎玉軒眾人心裡還是犯嘀咕,不知道林晶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關鍵時刻,還是甄嬛拿定了主意,讓按照林晶晶的辦法去辦再說。一方面她是信任林晶晶,另一方面她是從心底裡覺得,這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只要該做的禮數做足了,就算有點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也不會出什麼大岔子的。
景仁宮內,剪秋為皇后梳妝,宜修輕輕捋著頭髮說道:“時辰快到了吧。”
“是啊,娘娘,再過一炷香,莞貴人就要到景仁宮來聽您的教導了。”
宜修淡淡地說道:“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吧,這樣的日子,是不能出什麼紕漏的。”
“娘娘,您放心吧,都安排妥當了。”
“好啊,本宮今天一早起來,這會子頭有點疼,多篦一會兒頭吧。”
“是,娘娘。”
不多一會,甄嬛就正式來到了景仁宮向皇后請安。
剪秋和繪春遠遠地看到甄嬛今天穿的竟然不是那件“純元故衣”,連忙向宜修稟報。
“娘娘,內務府不知出了什麼岔子,莞貴人今日穿的不是那件舊衣服,而是,而是,貴人的吉服。”
宜修表面上鎮定自若,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微微蹙眉抬眼,從銅鏡中瞧了一眼剪秋,剪秋就趕忙結結巴巴地說道:“娘娘,莞貴人今日所穿吉服,下襬處竟然是髒汙的,這分明是對您不敬。”
“一件衣服而已,可能莞貴人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定,莞貴人一向是皇上所喜愛的,就算她真的犯了什麼錯,本宮又何必難為她呢。”宜修說道。
“是,娘娘,您當真是寬宏。”
“剪秋啊,給本宮換個梳頭花樣吧。等會兒莞貴人來了,先讓她去見皇上,也是一樣的。”
林晶晶眼瞅著今天的好戲是要正式開場了。
原劇中,甄嬛穿著純元故衣,背身站在紗帳之後。大胖橘看到那一抹倩影,恍惚間彷彿是又一次看到了自已夢中的純元。他喊著菀菀走上前去,待甄嬛轉身,才發現只不過是自已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於是他大發雷霆,將自已的一腔怒火發洩在了甄嬛身上。
而如今,甄嬛再次站在了紗帳之後,穿的還是一件髒衣服,不知道大胖橘會不會...
隔著紗帳,因為甄嬛沒有穿純元故衣,所以大胖橘沒有呼喚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他甚至沒有往前多邁一步,只是端坐在紗帳對面的正殿中,等著甄嬛前來。
甄嬛上前行禮,大胖橘將她扶起來後,甄嬛本想第一時間向他請罪,請他和皇后寬恕她怠慢御賜之罪。
誰知她還沒開口,大胖橘就盯著她先開口問道:“你這個眉毛,是遠山黛?”
甄嬛一怔,不知道皇上怎麼突然問起了眉毛的事兒,想起林晶晶的囑咐,於是答道:“芳若姑姑是臣妾的教習姑姑,她在臣妾母家教習宮中規矩時,浣碧瞧見她畫了遠山黛,於是也學來給臣妾畫的。”
“哦,原來如此,芳若伺候過純元皇后,所以她會畫遠山黛。”大胖橘拉著甄嬛的手繼續說道:“是好看。”
“據說《趙飛燕外傳》有記,\"合德新沐,膏九回沉水香為捲髮,號新髻;為薄眉,號遠山黛;施小朱,號慵來粧。\"只是臣妾既不曾親眼見遠山如黛的盛景,又不曾目睹純元皇后的風采,真是人生之憾。”
“這有何難,你隨朕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