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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還想騙我?

天帝比她料想中坦誠。

“轉魄珠的確是霜花用神力凝結,是她留給天界最後一樣淨化聖物。”

“木盒中的仿製品留有姐姐的痕跡,這是故意做給歸藏和息塵看的,轉魄珠上留下的痕跡一定為真。我手中這枚真品卻毫無姐姐的氣息,你們果然對我還有隱瞞——”

江禎說完,反手在天帝心境單獨創界,用真言禁制扼住天帝神脈,“我姐姐到底怎麼了?”

天帝嘴皮微動,在真言禁制的作用下發不出任何聲響。

江禎怒意漸起,“真言禁制之下還想騙我?”

凡在境主江禎的自創境界以內,法則皆由江禎限定,天帝困在其中落入下風,不得已動用真格。

他以手指為杖,念出法訣。剎那之間電弧爆閃,意欲與江禎的境界之力相抗。

神力威壓強行突破尚未穩固的界限,迅疾如風雷向江禎席捲而來,逼迫江禎收手回防。

等到她再創一重境界避開雷咒,天帝找到機會擺脫她的真言禁制,壓低聲音道,“江禎你冷靜一點!”

再度得見天帝迴避問題,江禎已然確定他的答案。

息塵要殺淮秉,只請轉魄珠驅除邪祟,卻不曾提到她的姐姐,只怕姐姐早就已經不在人世。

她早該想到,當年推動天界改制的涉事者個個被逼慘死,姐姐也不會例外。

“你們不該一直瞞我,更不該騙我,讓我誤以為姐姐還活著。”

天帝見她不準備再打,穩了穩心神,深撥出一口氣,“你不必憂心,霜花當眾假死,這是我保護她的手段。”

江禎沒心思與他玩這些彎彎繞繞的文字遊戲,直說道,“你告訴我姐姐在哪。”

“她現在比你安全,你不必打聽。”

又是這句模稜兩可的話……

江禎容色冷峻,又想施加真言禁制逼天帝說出實情,奈何他已經做足防備,將她死死攔在雷陣以外。

她默默收回禁制,轉過身去,“我已經猜到了,何必多此一舉再騙我一次?”

“我不想說謊,只是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江禎循聲回望,陰沉的臉色凝結如冰,“我記憶全失,只聽真話,不必說那些‘善意’的謊言。”

“霜花或許沒死……”

平心而論,這是江禎最想聽到的訊息。可天帝根本不敢入她陣法檢驗,那便只是用來安撫她的假話。

她已經不想再滿懷希望地沉溺在謊言裡,緊繃著一張臉,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浮現出些許不耐。

“你還在騙我。”

百丈鬼哭陣在江禎腳下驟然張開,數千道凌冽劍氣閃爍金光,朝雷陣突襲而來。

利刃直直插入陣法,硬生生在磅礴神力之間劈開一道裂縫。天帝沉默一時,利刃便沒入一分。

一招一式似乎暗含著前所未有的殺意,比她適才的手段威猛數萬倍不止。

如今境遇出乎天帝預料,他沒想到這瘋婆娘恢復得比他預想中還要快,也沒想到如今的她已經能像豐堯那樣自如運用百丈鬼哭陣,竟然真有那麼一瞬間讓他束手無策。

他慌忙道,“你我二人大打出手,歸藏一干人等便能坐收漁利!”

江禎不容他再說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沉聲喝道,“你能在真言禁制之下說出剛才那句話嗎?”

“這只是我的推斷,當日你能救下靈曜諸神,一定也能救下你的姐姐……”

江禎反問道,“你可知曉我沒能救下豐堯?”

“當然知道。”

“你瞧,無論死活,我說的都是實話。我與你說二姐死了,那也該是真的。”

天帝還想勸慰幾句,勸她向前看,卻見江禎失魂落魄地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的意識返回那具凡人肉身,捧著綴在瓔珞項圈上的轉魄珠黯然神傷。

深刻入骨的理性讓她繼續追查真相,查清姐姐和族人消失的每一個細節。

天帝留守天界,無法抵達太虛鏡,她臨時建立的境界又不穩固,天帝催動神力屢次三番抗拒真言禁制,她沒辦法阻止。能留在太虛鏡內的羨淵又是靈心如意真正的主人,也能逃開她的束縛。

與她對立的魔神本就身處她設下的騙局之中,還不如她自己知道的多。對她忠誠的重華對她又有些隱瞞,估摸著也是為了霜花的事。

淮秉和瓊芳宮神侍或許不會欺瞞,偏偏天帝對她說,一定小心為上,不能讓旁人知曉她能用風吟攝心訣。

能為她解惑的或許只有豐堯欽點接班人君舒,君舒經歷過兩千年前那場浩劫,定然知曉姐姐被逼身亡的內幕。

就在此時,皎白如月的溫和神力順著她開創的境界通道,從藏寶閣中返回。在她身側縈繞,慢慢將她包裹起來,為她驅趕身上逐漸升起的寒意。

江禎問,“重華在瓊芳宮打聽到了二姐身故的訊息,卻因為你的吩咐,沒有告知與我,是這樣嗎?”

遠在天界藏寶閣的白衣神君承認了,“我本無惡意,只是擔心你知道這些會做出傻事。”

“我與二姐很久沒見了,我不知她的死訊,便日思夜想。如今期待落空,你可曾想到我會因為你的隱瞞更加難過?”

“正如大哥所言,我們對你隱瞞,只是覺得二姐或許還活著——”

羨淵提醒她道,“禎禎想知道二姐當年是生是死,便去冥界查吧,輪迴簿上會記載二姐的去處。”

“你怎麼不阻攔我了?”

“禎禎得不來答案,總會胡思亂想,倒不如一次查個清楚明白。”

江禎眼眶泛紅,嗯了一聲。

如今她四處打聽未有定論,勉強還能懷著縹緲的期待騙騙自己,等她真的看到姐姐的死訊,還是要難受一會的。

羨淵懂得她所有未曾談及的苦楚,先她一步提議道,“讓我回來陪陪你吧。”

話音剛落,羨淵終於能穿越他手中銅鏡,如願出現在她面前。

溫熱氣息撲面而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他像是一個需要取暖的小動物與她依偎在一起,彷彿有種失而復得般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