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霽雯雖然心裡喜歡和珅,但無奈自家的爺爺,那個內務府大臣馮英廉是死活不同意。
原因很簡單,人家老爺子根本就看不上家世貧寒的和珅,這也是沒辦法的,老爺子就一個孫女,將來還指望著孫女婿能給自已養老送終。
馮老爺子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這個和珅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但為了自已的利益可是六親不認的人。
這些年,和珅為了拿回自家的資產,和那個託管人大伯父夫婦是鬥智鬥勇,裝神弄鬼,最後那個腦子簡單的大伯母經不起和珅兄弟兩人的裝鬼,精神失常,失足落河而死。
和珅的大伯父,作為資產託管人把和珅家的資產廉價處置後,帶著小老婆回關外老家去了,這下和珅徹底成了三無人員,無父母,無老婆,無資產。當然他也有點東西,那就是每個月的賬單,需要拆西牆補東牆,艱難度日。
那天和珅放學回家,剛到家門口,就聞到各種香味,紅燒肉,炸魚,酸菜餃子餡的味道從裡邊一路飄了出來,家門口都蹲了好幾條流浪狗,滴了一地的口水。
這和珅簡直懷疑自已的鼻子是出了什麼問題,家裡是有鈕爺爺、二姨娘,但從來沒有什麼田螺姑娘啊?難道是上天可憐自已,也給自已派個田螺姑娘來了,可千萬不要是醜田螺啊!更加不要是什麼福壽螺啊!
推開低矮的院門一看,只見弟弟和琳左手抓著紅燒肉,右手抓著炸魚塊,不停往嘴裡猛塞。而那個二姨娘哼著輕快的小曲在包餃子,看到和珅回來,就喊道,“大少爺,你女朋友來了!”
“女朋友?鬧鬼了吧?真有仙女仙凡來自家送溫暖了嗎?”
只見鈕爺爺瘸著右腿,從廚房間裡出來,看到和珅就立馬說道,“大少爺,你趕緊進去讓馮家大小姐別燒了!”
和珅又一次懷疑自已的耳朵,“馮家大小姐,在自家小廚房裡發騷,是如何騷法,還有天理嗎?難道是馮英廉家的大小姐,不會啊,那是正經人家的大小姐,怎麼會跑到自家廚房裡來發騷?還對著一個糟老頭髮騷?”
“騷什麼?怎麼了她?吃春藥了嗎?”
“大少爺,你說啥呢,怎麼那麼不正經啊,我老頭子對你很失望。我是說你趕緊進廚房,讓馮大小姐別燒菜了,太多了,我們一個禮拜都吃不完了,這大夏天的,我們又沒冰箱,很容易壞菜的。”
和珅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那馮家大小姐在自已家裡當田螺姑娘了,那可使不得,趕緊進屋。只看到馮家大小姐,丫頭裝扮,滿臉的汗水,幾乎沾溼了薄薄的衣服,少女美妙的軀體若隱若現,看得和珅不敢講話,只是站在門口發呆。
這馮家大小姐也看到了和珅,回頭說道,“您趕緊出去,這裡挺熱的,最後一個菜了。”
“哦!”
和珅剛想轉身出去,一想不對啊,那是馮家大小姐,可不是自已的丫鬟,怎麼可以讓她做這些事情。立馬上前想要抓住鍋鏟,不料,抓住了她的手,兩人頓時尷尬起來,不知所措。
“菜要糊了,你鬆手!”
“哦!”
“你出去啊,廚房又不是你們男人進來的地方!”
“哦!”
“和珅,你只會哦哦哦嗎?說點別的!”
“哦!”
兩人相視一笑,小小廚房裡雖然悶熱,但瀰漫出一股愛的味道。
“馮大小姐,你怎麼來了。你趕緊別燒菜了,太多了,我們根本就吃不完的。”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做點,你放心,保證你喜歡吃,在家裡,我每天都做飯給我爺爺吃的。”
是個男人都知道,馮霽雯這樣做的原因,和珅當然更聰明,更懂女人的心,他也想過,如果能娶上馮家大小姐,肯定能改變自已的命運,加上對方實在好看啊。
不過他很清楚,兩家是門不當戶不對,自已是高攀不上的,哪怕去當上門女婿,馮家老爺子也不一定能看上。
當和珅把最後一個菜端進小院的時候,葡萄架下臨時支起的那張小桌子上,已經沒地方放菜,和琳是個吃貨,看到又有菜來了,立馬端起自已面前被他快要吃剩下的那碗菜,“雯雯嫂子,放這裡!”
馮家大小姐聽到自已未來的小叔子叫自已嫂子,羞澀的輕輕敲了一下和琳,假裝怒氣的說道,“別亂叫啊,小叔子!”
大家一聽,哈哈大笑,這個小院以前有的是隻是淒涼,飢餓,病痛,從來沒有這樣歡聲笑語過。
和珅多麼希望,這樣的場景可以多一點,哪怕是再多一次,也是開心的。
當大家說笑的時候,門外兩個丫頭抬著冰塊推門進來,人還沒進,聲音傳了過來。
“大小姐,真是的,出門你也不帶兩個小廝,讓我們兩個美少女去買冰塊,累死我們啊。不行,等回家後,你要發獎金給我們,我和小紅的手都要斷了。”
叫小紅的丫頭也在一旁起鬨,“就是,你不發獎金,我們找姑爺要,小綠,你說對嗎?”
這和珅是有眼色的,立馬帶著和琳去接兩個丫頭手裡的冰塊,但是這冰塊買回來做什麼啊?這京城再熱的夏天,家裡也沒閒錢使過冰塊啊,都不知道如何使用。
“我找了個小木箱,等一下把冰塊都倒裡邊,沒吃完的菜都擱上頭,明天還能吃一天。這剩下的冰塊,晚上就放在書桌下邊,你看書也不熱。”
一旁的二姨娘開心的說道,“這大小姐太會照顧人了,我看啊,趕緊早點進門才好!”
這小紅和小綠兩丫頭處理好冰塊後,乖乖站在自家小姐身後,準備隨時伺候。被和珅拉著坐下,“兩位姑娘也一起吃飯吧,都累了一天了!”
這兩丫頭可是沒那個膽子,和自家小姐同桌吃飯,不過馮霽雯也是知道疼下人的,這偷偷溜出來,回家也需要這兩丫頭打掩護,於是說道,“這裡不是馮府,你們不用那麼多規矩,坐下吧一起吃吧。”
小紅開心的說道,“哎,大小姐,我們多來來這裡,我們也吃點好的!”
“小紅你丟死了,難道在馮府沒吃好啊?”小綠白了小紅一眼,不過手裡的筷子是真實的,不停的夾著紅燒肉,放進自已的碗裡。
這一大家子,開開心心吃完飯,大家都在葡萄樹下吃用井水冰鎮過的西瓜,和珅帶著馮大小姐進了自已的屋子,拿起馮霽雯的那篇滿語文章,對修改過的地方,一一做了註釋。
其實和珅很是喜歡她能來自家,先不提有肉吃,跟過年似的,但其實這樣十分的不妥,人家畢竟是馮家大小姐,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不能影響到人家姑娘的名譽啊。
“馮大小姐,今後不要來了!”
“叫我霽雯,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來你家,你是看到我就討厭嗎?”
“沒有,沒有。霽雯,我怕馮老爺子知道後,不開心呢,也怕影響你的名譽啊。”
“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和珅的房間裡實在太小,雖然放了點冰塊,但還是感覺異常的悶熱,甚至感覺有點呼吸侷促起來。第一次和一個那麼漂亮的姑娘,尤其是自已意中人,如此近距離,面對面的講話,和珅感覺有點不適應,深怕自已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
也就找了個藉口,把馮大小姐送出了門,“和珅你回去吧,我叫個滴滴轎子就可以!”
“霽雯,現在是高峰期,到處堵得很,很難叫到轎子,離得不遠,我送你回去,我也放心。”
於是和珅和霽雯並排走前面,兩個丫頭故意拉開了距離,跟在身後。這和珅也聰明,不走大路,專挑小巷子,避開熟人,偶爾兩人的小手還不經意間觸碰到,和珅感覺自已被過電似的,很難形容那種感受。
走走停停,再遠的距離也有到家的一刻,馮家大門口前,那兩個石獅子,下馬石,見證了兩人的依依不捨。
和珅心裡矛盾的很,喜歡但不敢靠近,想愛,又不敢愛。
馮霽雯就簡單多了,喜歡就做,才不管什麼門第,更加不會顧及爺爺有什麼說法。
馮家大小姐一回家,老爺子就拿著棍子來嚇自已的大孫女,“去哪裡了?”
“天太熱,帶著小紅小綠到處溜達,有罪嗎?”
“下午一二點出去曬太陽,溜達到現在,你也不熱嗎?小紅,小綠,你們說,到底去哪裡了?”
“我母雞啊!”
“我公雞啊!”
馮老爺子氣到了,想要大聲說話,但抽菸太多,嗓子啞掉了,“小紅你又不是廣東人,學什麼小綠說廣東話呢,還母雞,公雞,老爺子我不開心了,全把你們賣去八大胡同當雞。”
小紅表示很開心,打算去收拾行李,小綠懵掉了,不知道小紅要幹什麼。
“小綠,你快點收拾行李,老爺子要送我們去好地方,到時候到了八大胡同,我們就說是內務府大臣馮家金牌丫頭,生意肯定很好!我們要去享福了呢!”
這把馮大小姐樂死了,笑著對爺爺說道,“爺爺,你連小紅小綠都制伏不了,還拿棍子來嚇唬我,我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四去哭墳五回姥姥家的。我今天就是去找和珅玩了,在他家吃好飯回來的,所以晚了,家裡又不是沒人伺候你吃晚飯。我都是個大姑娘了,遲早要出嫁,難道沒我在家,你就不吃飯了?”
聽到自已孫女不知羞恥的一大段話,老爺子有點被氣到了,“我和你說了,你和他不合適,你怎麼現在還趕鴨子上轎,自已送上門呢?”
“這也沒什麼啊,爺爺,我看和珅的極好的,潛力股,值得我去珍惜。”
“哎,你的那奶孃呢,怎麼教你的?你現在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爺爺,我那奶孃不是被你裁員了嗎?你說又不喝奶了,留下來做什麼?”
“明天開始,不准你出大門一步,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馮家大小姐,根本就不害怕,她知道那都是自家爺爺嚇唬自已的,還是嬉皮笑臉的說,“沒事,我可以走後門,走偏門,走旁門,跳窗戶,你阻止不了我!”
馮老爺子知道是管不住自已孫女,但可以去警告和珅,於是擇日到鹹安宮宮學,把和珅叫到旁邊,也不讓他說話,先來個劈頭蓋臉的斥責。主題很清楚,不準和珅和自已的孫女往來,重點也很明確,那就是和珅高攀不上他馮家。
“你聽清楚了嗎?和珅!”
“回馮大人,學生明白了!”
和珅自已也很清楚,的確是高攀不上,哪怕老爺子同意,自已也拿不出任何彩禮來迎娶這大小姐。即使人家不要彩禮,也沒有新房,自已一無所有,如何給人家一個未來?
這馮老爺一走,和珅的師傅吳省蘭敲著自已學生的腦袋,說道,“你怎麼那麼笨?”
“先生,我會斷絕和馮大小姐的往來,不給你添麻煩了!”
“我吳省蘭怎麼教出你這個榆木疙瘩,我說你笨,是因為你不會掌握機會,人家馮大小姐看上你,就是你改變命運最好的機會,你只要攀上馮家,你還怕沒未來嗎?”
“先生,學生高攀不上啊!”
“誰說的,你好歹是滿洲正紅旗人,鈕祜祿家族的。他馮老爺子雖然是內務府大臣,但也是漢軍旗的,論高貴,你們鈕祜祿家是滿洲大族,更高貴。再說了,你馬上要襲三等輕車都尉的,他馮家有世襲的爵位嗎?”
吳先生的這些話,好像點醒了和珅,自已好歹也是滿人,有世襲的爵位,雖然窮點,那又怎麼樣?身份比馮家這個漢軍旗高貴多了。
“先生,可是馮家畢竟有權有勢啊!”
“有權有勢又怎麼樣?他有兒子,有孫子嗎?到時候,他老馮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那孫女婿會給他養老送終嗎?他馮家說難聽點,就是個絕戶罷了。你們兩家要是聯姻,那是互補,所以你要有信心,關鍵人家馮家大小姐喜歡你啊!”
和珅覺得吳先生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已之前就是讀死書,根本就不懂這些人情世故,現在聽吳先生一席話,感覺是茅塞頓開,可不能在這樣下去,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已手裡,機會來了,可千萬不能放棄。
“先生,可我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麼去求親,老爺子要聘禮的話,我也拿不出來啊!”
“哎,和珅,別再讀死書了,沒用。你覺得馮家老爺子在乎你的聘禮嗎?他需要你這點銀子嗎?你沒有找到他的痛點,你要知道他缺什麼?想要什麼?”
和珅呆坐在書桌邊,想了半天,好像是懂了,回家後,賣了唯一祖傳的玉佩,買了禮物,帶著自已的二姨娘,上馮家提親。
這馮老爺子聽說和珅上門來提親了,簡直氣得不行,這前幾天的話全都白說了嗎?怎麼鬧到提親的程度了,不會是自已孫女又做什麼妖吧?
但人家家長也來了,禮數是不能少的,於是讓到堂屋後,決定好好侮辱和珅一番,讓他知難而退。
看到和珅提著簡單的禮物,就來提親,老爺子先來一句,“就你這點東西,還來提親?你當我們馮家是窮得揭不開鍋了嗎?”
“馮老爺,學生知道這點禮物是太寒酸,但也是我當了我祖傳的玉佩才置辦的。”
聽到人家是的那個了祖傳的玉佩,老爺子更加生氣了,“今天你當玉佩,如果我真的把孫女嫁給你,她進你家後吃什麼,喝什麼,住哪裡?你真的什麼都不懂,這娶妻後,你就不是一個人了,老婆,孩子,你養得起嗎?”
“今天我本來不想見你的,但聽說你帶著家裡的長輩來了,我不能駁她的臉,不是?你們趕緊帶著東西走吧!”
和珅並沒有生氣,笑著對馮老爺說,“馮老爺,請問,如果你給霽雯找了個你滿意的人家,她一出嫁,你想她了怎麼辦?你有個頭疼腦熱的怎麼辦?將來您百年後,誰來摔盆?每年清明誰來祭祀馮家的列祖列宗?馮家的血脈難道到了霽雯這裡就斷掉了嗎?難道你想讓馮家大門從此關起來嗎?”
這些話好像戳到了老爺子的痛點,這些年來提親的不少,但他都是以孫女年紀還小,先不考慮為由拒絕掉。其實是害怕,這孫女一走,將來自已一死,這馮家就要關門了!
看到老爺子不講話,和珅繼續說道,“馮老爺,如果我和霽雯成婚,我願意上馮家來住,我願意給你養老送終,我們生的長子就讓他姓馮,讓馮家香火傳承下去。你和珅無父無母,我就會把馮家當自已家,把你當親爺爺看待。”
老爺子笑笑,“難道我不會找其他人當上門女婿嗎?”
“可是,你找的其他人,不一定是霽雯中意的,要是他們夫妻不合,你覺得那個人會安心在馮家呆一輩子嗎?”
“那即使找你,你現在說得好聽,也不代表將來啊!”
“馮老爺,我和珅說的很清楚,如果我和霽雯成親,長子姓馮,其他子嗣都還是要認祖歸宗的。所以對我來說,我只是半個上門女婿,我答應家裡所有財政大權,全部又霽雯掌管,如果我有什麼二心,到時候淨身出戶。你們馮家子嗣也有了,財產也保住了!”
“和珅,你這還不是空麻袋背米,什麼都不損失啊!想得是很好!還不是高攀我們馮家!”
“馮老爺,馮家再高貴,也就是漢軍旗,身份擺在那裡。而我和珅雖然窮,但也是滿洲正紅旗人,鈕祜祿大姓。到時候,馮家的這個孫子,可不再什麼是漢軍旗了,可是滿洲正紅旗人了。請老爺子,恕我大言不慚,大清朝,最高貴的還是我們滿人。”
和珅說的話沒錯,馮家老爺子也懂,不過也不想就這樣花言巧語被他糊弄了,“行,我知道了,禮物你帶回去,我要考慮考慮!”
和珅的二姨娘,終於開口說話了,“馮老爺子,鈕祜祿家有兩個兒子,我們家大少爺如果和大小姐成親後,他要有想二心回來,我都不讓他進門的!你就放心,你缺孫子,就讓我們家大少爺來給你做孫子。來年,成親後,大少爺的三等輕車都尉爵位一襲,肯定也不會玷汙馮家的門楣。”
話都已說到這裡,霽雯偷聽了半天,實在忍不住,直接闖進來,先給自家爺爺,和珅的二姨娘請安,“小紅,把這些禮物都收下,我自已同意就行。如果老爺子不同意我招上門女婿,我就嫁到和珅家去,讓老爺子一個人在家待著玩吧,到時候我是不想回什麼門的,有事也不要來找我。”
“你們看,就這樣的丫頭,你們要嗎?太無禮數了!”
和珅的二姨娘笑著說,“老爺子,這是大小姐直爽,好相處,千金難買這樣的好性格,誰不喜歡呢!我原本是我們老爺子的側室,本來沒臉來馮家提親,無奈我們家大少爺也沒其他長輩,我就硬著頭皮來了,請老爺子不要見怪!我這裡有個不值錢的玉手鐲,原本就是鈕祜祿家的東西,現在就交給大小姐了,也大小姐和老爺子不要嫌棄。”
霽雯很怕自已的爺爺後悔,立馬接過二姨娘手裡的玉鐲子,“謝姨娘!”
馮老爺看到這樣的場景,深感無力,自已是鬥不過孫女的,只能慢慢說道,“今天也不算提親,權當兩家人見過面,等我考慮好了,我們再找媒人,正式提請過禮,才算!”
和珅知道老爺子是要臉面的人,他都想好了讓自已的師傅吳省蘭來充當這個媒人,反正事情要比自已想象的好很多。也不能咄咄逼人,今天也算初定,再說霽雯都已收下手鐲,後邊就是抓緊讓師傅來說通了!
和珅還年輕沒經驗,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差點讓他和馮家大小姐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