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站在自已面前比自已高出一個頭的的鄭念笙,沈晚稚感覺自已本來就有些糊塗的腦袋現在越發的不清醒了。
鄭念笙放下覆在她額間的手,又觸碰了一下她提著藥袋的那隻手,微微蹙眉道。
“發著燒還說只是有點感冒,還想淋雨回去,沈晚稚,這麼多年來你都這麼不愛惜自已的身體的嗎?”
“我……”
“我家離這裡也沒多遠,用不著這麼麻煩。”
鄭念笙看著她眼中情緒不明,過了一會兒才道。
“你是真的嫌麻煩,還是隻是不想見到我?”
這話給沈晚稚整懵了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他。
“啊?”
“你的傘是在我的手中壞的,我說送你回家你卻嫌麻煩,這讓我很難不理解為你就是不想見到我。”
這……這是什麼歪理?
“那,謝謝你了。”
沈晚稚拗不過他便只好答應讓他送自已回家了,鄭念笙收起手中的那把爛傘,接過她手中的那把傘道。
“上車吧。”
“啊?”
沈晚稚又懵了,就這麼幾步路至於開車送她嗎?
鄭念笙看著呆在原地的她,嘴角微微揚起,無奈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副憨憨呆呆的模樣。
鄭念笙走到自已的車前為她拉開副駕駛的門,看向她道。
“別啊了,上車。”
“哦!”
沈晚稚忙點頭跟了上去坐進了副駕駛,鄭念笙並未著急進駕駛座,而是在她的車窗邊對她說了一句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好。”沈晚稚看著他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鄭念笙拿著一個保溫杯回來了,將手中的傘收起放到後座拉開門坐進了駕駛座將手中的保溫杯遞給她。
“把藥吃了。”
沈晚稚接過他遞過來的保溫杯,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鄭念笙邊系安全帶邊漫不經心道。
“發著燒還要自已出來買藥,你男朋友當的真不稱職。”
沈晚稚握著手中瓶身還有些溫度的保溫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我沒有男朋友。”
聞言,他側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但卻拿走了她手中的保溫杯,將水倒在杯蓋裡遞給她。
“水有些燙,涼一下再喝。”
說著拿起她買的那一堆藥,找到了感冒藥和退燒藥,將藥給她理出來塞進了她的手裡。
“謝謝。”
看著她吃了藥鄭念笙這才淡淡的開口。
“你除了謝謝,就沒有其他的話可以對我說了嗎?”
沈晚稚眨了眨眼,突然覺得自已燒糊塗了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就不用出這趟門回答這些令她頭大的問題了。
見她沉默,鄭念笙也沒有再逼問她而是啟動車子問道。
“你家地址。”
“新荷佳苑。”
開車不過兩分鐘的時間,確實近的離譜。
鄭念笙找了個位置停了車,突然拿出手機點了兩下遞給她。
“留個聯絡方式吧,我把傘錢轉給你。”
她拒絕的話下意識的要脫口而出,可觸及他直直的盯著自已的目光,又怕他到時候又問些刁鑽的問題,便應了聲好,拿出了手機掃了碼新增了好友。
“好了。”
沈晚稚點了加好友申請對他道,卻發現鄭念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有些迷茫的看著他,想了想找了個話題道。
“看你深夜也出來買藥,也是不舒服嗎?”
“幫朋友買的。”
鄭念笙收回自已的目光,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道。
“外面還在下雨,我送你進去吧。”
說完沒等她願意否便下了車撐開傘繞到副駕駛為她開了門,沈晚稚點了點頭下了車。
待她下來,鄭念笙順手關上了車門並上了鎖,兩人共撐著一把傘進了小區。
坐在值班室刷影片的保安見住二棟十七樓的那姑娘是被一個男人撐著傘送回來的,不由得站起來趴在窗戶邊看了幾眼。
“這是有男朋友啦?”
眼見已經走到樓下,沈晚稚回頭看著他。
“就送到這裡吧,謝謝你的熱水和送我回來,時候也不早了,你朋友還等著你的藥呢。”
“嗯。”
鄭念笙看著她點了點頭,囑咐她道。
“按時吃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
話音剛落,鄭念笙便撐著傘回頭朝外面大步走去,沈晚稚看著他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悵然。
當年的她是不是也像此時的他一樣,走的無情乾脆沒有回過一次頭?
她回想了一下往昔,好像自她決定放棄他的那一刻起好像就真的沒有回過頭。
他這麼多年以來應該一直都對她很失望吧?
鄭念笙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頭望去,望著在電梯前等電梯的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兒電梯裡的人出來了,一時間鄭念笙轉身回頭邁步出了小區,開了車鎖利落的收了傘坐進了駕駛座,開車離開了新荷嘉苑。
沈晚稚回到家換好衣服貼上退燒貼,坐在梳妝檯前看著一個抽屜裡單獨的小盒子,猶豫了許久才伸手開啟了那個小盒子。
拿起那條由紅繩做成的手鍊,看著那個方形透明吊墜內的寫了幾個字的米粒發了許久的呆。
她輕輕的翻轉吊墜,米粒上那三個字一下子就清晰可見——鄭念笙。
這是離開他的第一年,與大學室友出去旅遊時在景區看到的一個小玩意,可以在米粒上寫字,選一個自已喜歡的吊墜將寫了字的米粒放進吊墜裡做成項鍊或者手鍊。
室友寫的都是歲歲平安,萬事如意類的字句,唯有她鬼使神差的寫了他的名字,室友當時還在打趣問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對此,她苦澀的笑了笑並搖了搖頭,並回答是一個故人罷了。
可離開的這五年裡,她總會時不時的將這個藏了她對他思念的紅繩拿出來看看,有時候握著這根紅繩一坐就能坐上一下午。
如果她的性格能勇敢堅強點就好了,這樣也就不會在他問她那個問題時因為自卑懦弱而選擇逃避了……
*
鄭念笙一開門屋子裡就回蕩著一個咆哮的男聲,他下意識的側頭皺眉順便堵上了自已的耳朵。
“鄭念笙!這就是你說的在路上了?你走的是唐僧的取經路嗎?需要走這麼久?是不是都忘了你家裡還有一個等你買藥回來的傷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