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梨香院的木門,只見院內栽滿了梨樹,潔白無瑕。
裡面一個大院子裡是一排排房子。
“七爺,哎呀,你終於回來了……”鋤藥靜悄悄扯他到一邊。
“事情如何?”
“嘿,爺,這事直嚇死了我!”
“嚇個毛線,給,有這個你就能壯膽了。”賈荻拿了一兩拍在他手上。
鋤藥兩眼發光,“嘿嘿,謝七爺賞!”
賈寶玉平時也有打賞,不過也排資論輩,一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
等於襲人一月的工資了。
他屁顛屁顛回去。
“七爺,七爺……”小豆官如風殺到。
“小丫頭,你還沒睡啊?”賈荻伸手揉揉她的腦上秀髮。
“小豆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不是擔心齡官姐姐的病情啊?”賈荻溫柔地笑了笑。
“呀,女孩子的頭,不能隨便讓人摸的!”小豆官小臉一紅點了點頭。
“嗯,齡官姐姐一直咳嗽,我們都好擔心她,七爺,你買到藥了嗎?”
賈荻舉起手中的藥包,微笑著說:“看,這不就是嗎?放心,齡官姐姐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走進房間裡。
此時,十一個小戲子都聚集在齡官的房裡,室內瀰漫著淡淡的梨花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女兒香。
齡官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見到賈荻進來。
眼神中閃爍著羞澀。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賈荻連忙上前一步,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齡官,別動,好好休息,我這就讓人去煎藥。”
齡官望著賈荻手中的藥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終於忍不住滑落臉龐:“七爺,謝謝你……這麼晚了還跑去買藥。”
賈荻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地說:“齡官,別哭,你是我們梨香院的小寶貝,你的健康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放心,有我在,以後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們的!”
其他小戲子們也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多謝七爺!”
“不客氣的!”
“誰會熬藥?”他問。
“我們個個都會。”
“我來吧。”穩重的茄官道。
“好,這些藥分七天,寫上了服用時間,及用多少水,熬幾長時間,各種注意事項,我都讓大夫寫上貼在藥包上,你們仔細看著,千萬不要不能搞亂了。”
茄官接過藥包,仔細端詳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七爺真是心細如塵!”
“有人參,靈芝……”
“好多錢?”
“四百八十兩。”
“嘶!”
“四百八十兩?把我賣了也湊不夠了!”小豆官吐了吐小舌頭。
“哈哈哈,你只值五百兩麼?。?”
“嘻嘻,差不多的!”她由賈薔從江南買回榮國府的時候,是一千兩銀子。
最貴是要樣有樣,要才有才的齡官,3000兩,
其次為文官、玉官由朝廷教司坊出來的。
這可不是有錢可以買的,是要有身份地位才能參與其中。
也是交際上一種變相賄賂。
“好啦,你們也累了各回各房睡覺吧,”文官開口。
不一會兒,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房間裡只剩下文官、齡官,茄官,她們仨是同一間房子住宿。
三人一個房,這打工人挺豪華。
茄官看完了藥包使用,就在外面院子裡開始熬藥。
齡官望著坐在一邊的賈荻,臉蛋微紅:“七爺,我……我在這牢坑才幾百文一月,何時才能還夠500兩銀子給你?”
賈荻一怔:“收入那麼少?”
齡官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麼。
外面突然間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便聽見何婆子尖銳而蠻橫的聲音,正對著芳官大聲呵斥。
“芳官,你別耍小性子,唱戲打賞的十兩銀子,你交出來八兩,我就算了,否則看老孃怎麼收拾你?”貪婪的何婆子吊眼斜盯著芳官,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芳官一慪火,毫不畏懼地反駁:“八兩?你不好去搶,一分也沒有,這是娘娘賞賜我們的。”
何婆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怒喝一聲:“哎呀,好你個小賤蹄子,反天了嚕?我是你乾孃,你的一切皆是由我來管。今晚兒,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此時,夏婆子與侯婆子也在一旁,她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幫腔。
“還是乖乖交出來吧。”夏婆子陰陽怪氣地說:“就是,芳官啊,你乾孃說得沒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侯婆子也附和著,口中麻利吃吐瓜子殼:“對對對,芳官啊,你要聽話啊,由你乾孃將錢替你存著,到時候你出嫁,準備一豐厚的嫁妝,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三個婆子見小戲子們收入頗豐,心中嫉妒又貪婪,便商量著先拿‘刺頭’芳官來開刀,試探一下能否從這些小戲子手中榨取些許油水。
“可不是嘛,你個騷蹄子,真是好心沒好報,好柴燒爛灶,塞錯了門道。你不要讓老孃發火,否則我抽你。”何婆子說著,她便伸手要去拉扯芳官。
“不交,不交,我就不交……”
“哎呦,反天了,今天我不弄死你……”
“呀,死老鬼……”
梨香院內的其他小戲子們聞訊趕來,紛紛圍攏在芳官身邊,為她上前拉扯助威。
一時間,院內亂作一團,爭吵聲、喝斥聲、勸解聲,衣服紐扣扯開聲,交織不停。
賈荻見了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火藥。
他快步走上前,喝止了眾人的爭吵:“都停手!這是在做什麼?成何體統!”
何婆子等人見賈荻出面,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芳官也趁機躲到賈荻身後,眼中滿是感激與依賴。
賈荻瞪了何婆子一眼,冷冷地說道:“何婆子,你身為長輩,卻如此欺壓小輩,成何樣子?那打賞的銀子,是娘娘對小戲子們的賞賜,你憑什麼要她們交出來?”
何婆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七爺這是規矩,薔二爺也也沒有說什麼,這兒又不是你管轄,你是不是多管閒事?”
夏婆子直翻白眼諷刺道:“喲,這不是七爺嘛,怎麼,如今連我們這些女人的家務事都要插一腳了?可真是威風凜凜,管得寬吶!”
侯婆子附和著:“可不是嘛,七爺您金枝玉葉的,這梨香院裡的瑣碎事兒哪值得您費心?還是多去陪陪老太太、太太們,別在這小打小鬧裡失了身份。”
賈荻他陰森地掃視了夏婆子、侯婆子以及何婆子三人一眼,語氣冰冷:“我之前說過什麼?當我的話不存在嗎?我看你們仨人的耳朵是白長了,沒有用了,要切去炒了下燒酒才好!”
“切割炒了下酒?”一股寒意在耳邊繞動,三個大媽嚇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如紙。
“七爺……梨香園這兒是薔二爺說了算,你插手進來他的地盤,似乎有點過份了吧?”何婆子雖然心中也驚恐萬分,但礙於面子,仍強撐著沒有後退。
賈荻冷笑幾聲:“賈薔算條腸粉,我掛逼七爺需要看他面色做人?明天我就讓他收不到一分月例錢你們信不信?”
“掛逼七爺?好威風!”小優伶們聽著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