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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夢醒閒談

清平一驚而醒,發現雪兒笑吟吟的看著他。

天還沒亮,一飄和王大混還在熟睡。

雪兒笑嘻嘻的道:“公子,又作噩夢了?”

清平點了點頭,道:“你全好了?”

雪兒很開心,笑著在地上轉了個圈子,道:“是啊,不過那三個醜八怪的內丹很強,還沒有完全煉化。過幾天,全都煉化了,我的修為一定會精進不少。”

提到內丹,清平不禁又想到她破開蜈蚣精的身體,貪婪的吞食內丹,不由得皺了皺眉,臉上也露出了嫌惡的神氣。

雪兒卻沒注意到這些,在她的妖仙世界,吞噬其他妖仙的內丹,也可遇不可求而又相當危險的事情。辛辛苦苦,歷經劫難才修來的道果內丹,誰不是珍逾性命,誰肯輕易送人?

修行界本來就是強肉強食,飛雲山靈光洞是狐族聚集修煉之地,很少到外面的世界去。即使修為極為強大的狐仙,等閒也不敢出去。因為他們都知道,所謂的強大,只是在本族的這個小圈子裡。外面的世界廣闊無垠,也兇險無限,有的是更加強大的存在。一不小心,就可能道果被奪,形神俱消。

雪兒能一下子得到三顆修行千年的內丹,對她來說,實是天大的好事,罕遇的機緣。無論是誰,只要是個修行者,都擋不住這樣的誘惑。作為一名修煉的妖仙,雪兒當時的舉止行為很正常,何況她還急需內丹來補充元氣,快些恢復元氣。

現在的雪兒開心的不得了,她又能幻化成人形,又能陪伴著清平說笑解悶,又能隨時隨地的保護他了。

清平忽道:“雪兒,聽說你經過了好幾次天劫了?天劫是不是遭雷劈啊?”

雪兒笑道:“那都不一定的,風火雷電,還有心魔侵擾,若是根基不穩,哪個劫都可能過不去,輕則功行大損,重則形神俱滅。公子,你問這個幹嘛?”

清平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偶然想起了問問。”

不知什麼時候,一飄也醒了過來,半睜著睡眼道:“小狐仙,你都能幻化人身了,道行也不淺,度了幾回劫了?”

雪兒因為初見時的矛盾,不大愛理他。只管對清平道:“公子,你跟我說說,你的拳法是怎麼回事?也沒見你如何修煉吶,咋那麼厲害?是不是夜奶奶教你的?”

清平撓了撓頭,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著妖怪要傷人,再不出手,你就又要受傷害了。就這樣,一下子就充滿了力量,一拳就打了出去。”

雪兒怔怔的聽著,側著頭想了想,拍手笑道:“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修煉的?世上人若都有這本事,人人都能修煉成大能強者了。”

一飄忽道:“家師曾說愛恨情仇,大喜大悲各種情緒,既傷人,也可轉化成力量。只是正常人即使轉化了,也不會有公子這麼大的力量。憑此可見,公子至情至性,又天賦異稟,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雪兒聽了,不由得怔怔的流下淚來。

清平奇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傷還沒有痊癒?”

雪兒抽抽搭搭的道:“公子,我才知道,你是這麼的憐惜我。爺爺說的沒錯,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公子,我這輩子都要跟著你,你攆都攆不走我了。”

一飄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

雪兒橫了他一眼,嗔道:“賊道士,你笑什麼?”

一飄嘿嘿笑道:“多情的小狐仙,我們公子爺前途無量,你可要看緊了哦。”

雪兒慍道:“賊道士,再敢胡說,看我不打破你的頭。”她看著年歲不大,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其實已修煉千年,她可不似清平那般懵懵懂懂。聽了一飄的取笑,表面上又羞又惱,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一旁躺著的王大混其實也醒了,他一直在聽著談話。聽他們說來說去,除了一飄說了一篇關於自然法則的言論,其餘的盡是無關緊要的話,不由得大為失望。

清平看著一飄道:“一飄,我想來想去,你從朱家帶回來的那些金銀,實在有些累贅。我看鄉民們生活困苦,又經過了一場瘟災,不如都散給他們吧。”

一飄咧了咧嘴,大感肉疼,勉強笑著道:“貧道乃方外之人,原不能貪圖俗世黃白之物。只不過,老百姓辛苦勞作,過慣了好日子,若是天降橫財,貧道恐怕他們會失去初心,貪財忘本。”

清平道:“百姓眾多,分散下去,一家得到的也只是微末之極,說不上什麼貪財忘本。小善大善,都是為善,你說是不是,一飄道長?”

一飄之所以跟著清平,原是有一番深意的,這時見清平似有不悅,便不敢再辯,臉現尷尬,心中很是為難。

便在這時,靜夜之中,忽地響起一陣激越的笛聲。

這笛聲來的極是突兀,淒厲如梟鳴。

一飄挺身站起,道:“這又是怪事。大半夜的不睡覺,吹什麼笛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去看看。”

清平道:“也好,小心點。”

一飄道:“料也無妨。”說著,將大包裹卸了下,珍而重之的放在清平面前。

一飄修道不成,到底也有個半仙之體。下山以來捉鬼降妖,見過不少大陣仗。多少次的死去活來,他能活到現在,自有一些常人不具備的生存之道。

他迎風一抓,聞了一聞,道:“果然有些妖氣。”取出松紋長劍,身子晃了幾晃,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雪兒道:“公子,不用怕,我的功力已復,巴不得來兩個妖怪,讓我練練手呢。”

清平道:“雪兒,如果真來了妖怪,你也不要輕易出手。我看你除了那條楊柳枝,也沒有什麼好用的兵器了。好容易養好了傷,可別再受傷了。”

雪兒嘻嘻一笑,道:“公子,我知道你憐惜我。放心吧,我也有我的本命武器。上次那個鬼殭屍,你的刀太快,一刀就把鬼殭屍給砍的稀碎,我都沒來得及使用我的看家本事。”說著,雙手一翻,手中已現出了一對寒光閃閃的眉月彎刀。刀光閃爍,侵體生寒。

正說間,笛聲忽停,天地之間異乎尋常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