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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瑤公主

在回李家村的路上,大壯駕著驢車,楊勉和李保根、李嬸、小娟坐在驢車兩邊,中間放著滿滿當當採購來的冬季用品,主要是衣服與被褥。今年舂米工坊房賺錢了,他們也就難得奢侈了一回,連被褥都換了新的,主要還是看在價格不貴,若到臘月,這價定會上漲二成。

“二蛋,你那高度酒的秘方可要保管好了,一斤就能賣到二兩銀子,這可是好東西啊!”李保根那枯樹皮的老臉綻放出一朵花來,叮囑著楊勉要保管高度酒的秘方,他對於楊勉能幹出這些來,是與有榮焉的。

“叔,這個你就放心吧,現在這高度酒產量不高,市場容量也不大,以後就供應那幾家酒樓也就行了。……這秘方在我心裡呢。”他有些漫不經心的應著,他並沒有因為今天三十斤高度酒賣了六十兩銀子而有多麼興奮。他心裡不爽的是這幾個月來,火藥配方在試過N次變比後,效果依然不好。

雖然蒸餾酒一次成功了,也賣了高價,但這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個對他的興奮神經造成不了衝擊。

蒸餾酒經過勾兌後,酒精度數應該在五十度左右,口感卻比前世的勾兌酒好了很多,酒香醇厚中帶著一絲絲甘甜,就是宿醉之後,第二天頭也不會痛,但暈是跑不了。

天寶二年冬月初。

晉地平定縣,城東一百里,與冀地接壤處有一雄關,名葦澤關。關城坐落在懸崖之上,背靠峰巒起伏的綿山,居高臨下,桃河水由西南折向東北,環繞關城奔騰而下,聲聲不息。這葦澤關是秦長城著名的險要關隘,也是出入晉地的咽喉之地。

巍巍關牆上鋪著一層白雪,在陰暗的天空下顯得並不賞心悅目,雪停了,化雪了,天氣也會因此而變的更加陰冷。望樓裡計程車兵穿著厚厚的棉襖,外罩一套棉甲,迎著從樓外吹來的寒風,目光警惕的看向遠方。

關牆城門樓上站著一高四矮、身佩著長劍,穿著稍顯臃腫常服的五個人。

“公主,差不多一個時辰了,風又大,回去吧。……想必是張將軍因大雪才延誤時日的。”高個子身後靠前那人用明顯是哀求的女聲求道。這女聲的主人,正是那個在楊勉當初試水車時,罵他不要臉的嬰兒肥的婢女。

“走吧!張戒將軍他們應該也無妨,這雪天路難行。只是軍中餘糧已不多,流民卻不見減少,如果張戒將軍他們早點押送糧草回來,流民也可以減少一些餓殍。”同樣是一口女聲,只是聲音充滿著一種男人味的剛強,還有一絲絲擔憂,渾不是這時代女子該有的語氣。

五人順著關牆旁邊的石梯,踏著掩過鞋面的積雪,朝著關內的街道行去。這時,從關牆下的雨棚裡走出八名身材魁梧,滿臉殺氣的大漢,佩著腰刀,遠遠的就給人一種殺氣騰騰之感,他們雖沒有著甲,但稍有經驗的人一見便知,這是百戰餘生的軍中悍辛,這八人分成兩列,保持著與前面主僕五人的速度向前行去。

葦澤關內,鎮子裡,偶爾有人拿著物品走在街上。進入十一月來,雪便多了,如果不需要買東西或其它需要出門的情況,居民們是不願在雪花中瑟瑟發抖的。

鎮子裡現在有兩百餘戶人家,這也是一個大鎮了,鎮上有旅館酒樓、青樓妓館。因為這裡是山西與河北之間的一條交通要道,平常南來北往的客商也是絡繹不絕,那些見錢眼開的商人、走貨押鏢的車隊、流離失所的難民等,葦澤關都是他們在晉冀兩地的必經之地。現在嚴冬已至,各色客商、鏢隊少了很多,顯得冷清的街道上,人影寥寥。

鎮子呈東西走向,一邊靠山,一邊靠桃河,鎮子兩端設有哨卡,主要是查驗路引與違禁物品,安置流民。

葦澤關內駐有士兵五千餘人,鎮內不駐兵,士兵都是駐紮在鎮外北面一處山凹處,軍營旁就是流民安置地,這也方便防止民亂與救濟方便。

主僕五人在八名侍衛的護送下來到鎮內一幢四合院前,院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寫有“將軍府”的牌匾。門口站著兩名持槍佩刀計程車兵,見了那主人後,忙鞠躬一禮,其中一人退後走上臺階推開大門,主僕五人便走進了院內,八名待衛也朝一旁的幾間平房行去,那裡應該是他們平常沒有任務時的休息之所。

內院客廳中,一名女子跪坐一張木案後面,一婢女正在為她倒茶:“公主,這雪也連著下了好些天,現在已經漸停,這張戒將軍,他們這兩天應該就能到?你也不必憂心!”

“早與戶部交涉過幾次,也得到父皇的首肯,十月中旬便會降雪,相距千里要提前半月解送的。……他們卻還是與以前一樣,…哼,回京後本宮一定要參戶部一本。”威嚴的聲音傳來,好看的柳眉下眼中帶著一絲威嚴,如果此時有李家莊的人在,見過當初那兩位俊俏公子哥的人,此時必會在心裡想到:難怪如此,原來竟是兩個娘們兒。

這高個娘們兒就是當朝四公主,趙世瑤,字立穎,官拜正四品上忠武將軍。炎朝二年,她年方二十有二,從小喜武事,以刀槍為樂,七歲時與二哥三哥拜有當代槍神之稱的徐破虜為師,學藝八年。八年間,兵書戰策已瞭然於胸,槍法也精熟於身,十六歲時隨父兄起兵爭奪天下,也歷經大小數十戰,奈何是女子身,不善耐力,故斬將奪旗之戰甚少。世瑤公主長於防守,守漢中時,以五千兵硬抗蜀中四萬大軍二月有餘,此戰後,善守之名便戴上四公主頭頂上,後來皇上調其往葦澤關駐守,以防河北之大患——杜世充。

流民一般都是因戰亂和關外胡人侵襲造成的災難遷徙而來。天寶二年,胡人在秋收時多次襲擊晉地,燒殺搶掠、淫辱婦女,胡人一般都是縱完惡、搶完糧就撤。以至當地百姓家家受辱、家徒四壁。——不堪受辱者,或懸樑而盡、或投井求死。——故鄉活不下去了,只能朝著葦澤關方向朝冀地而去,以求得以生存。這關外胡人把二皇子搞得頭大如鬥,面對來去如風、搶完就跑的胡人,他暫時還沒有應對之策。

世瑤公主善待流民,在未下雪前放走了一部分流民去翼地,但大部分還是留了下來,留下來的難民沒有目的地,只為求生,只求有一口飯吃,度過煎熬的冬天!

“待到年後,招集流民在桃河兩邊開荒耕種才是正途,有糧食才讓人心安哪……呃…春蔓,我們年初在江都李家莊見的那提水車,如果能用在這裡,那就太好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效果如何?”世瑤公主像是問春蔓又像是問自已。

“公主,春節快到了,到時我們提前幾天走,先去江都看看?…”

“你這個傻子,天晴時節從這到江都都要一月左右,現在什麼時節…嗯?如此這般來回,是不想在京中過年了?”

世瑤公主也被這不知幾千公里需要多少時間的婢女逗樂了,忍不住調侃起她來。

“那公主發函,快馬送與江都知府,讓他去探知詳細情況後,再回報公主也可?只是那個登徒子有些可惡!”夏蔓說著不禁想起楊勉親李保根那一幕。

“呵呵,本宮親眼看過才好。”

公主也不禁有些莞爾,心中漸漸模糊的那個年輕人,應該是有才幹的,那等奇思妙想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只是他的行為有些古怪,夏蔓所說也不失是個法子,但是,總歸自已親眼所見才能放心,年後去瞧瞧吧,總歸要親眼見過,如果能歸我所用,那是百姓之福,如果效果不行,也算了卻了一件心事吧,公主心中有點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