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代的五菱貨車，正行駛在去往水果批發市場的路上。

張一凡成了司機的角色，他負責開車，而馬哥則坐在旁邊吃著早餐。

“馬哥，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帶我學擺攤的？”張一凡一邊開著車，嘴裡卻冷不丁的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馬哥正大口地咀嚼著香氣噴噴的煎餅果子，腮幫子塞得滿滿的都是。聽到張一凡這句話，差點沒噎著自已。

他用力嚥下一口食物，然後又拿起手裡的現磨豆漿，喝了兩口，這才感覺有些舒坦。

“其實我也是想試試你小子！看你有沒有那個決心！” 馬哥向解釋道。

“試我？試我幹嘛？還有什麼決心是啥意思。”馬哥的話令張一凡感到困惑。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要回老家一段時間。”馬哥一邊說著，一邊接著吃他的早餐。

“你回老家咋了？有事的話，回去就回去唄！” 張一凡依舊沒有明白馬哥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誒！對咯！就是因為有事，所以我也是被逼無奈才要回去啊！” 馬哥的話，似乎是在說張一凡說到點子上了。

“那你這個擺攤，也不需要接班人或者徒弟啥的啊。咋會突然想起我來了？” 張一凡和馬哥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於馬哥的為人，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他是不擔心對方會想要陷害他什麼的。但是他還是沒搞懂馬哥為什麼突然想把他帶入擺“水果攤”這一條道上。

“你小子這話說的！搞得像是我要害你似的。”馬哥搖了搖頭，然後居然笑出了聲。

他接著說 “ 瞧把你給嚇得！我就不跟你賣關子了。不過你得先跟我說說，今天在那個路口那邊等我的時候，你都看到了些什麼，想到了些什麼。”

“看到了些什麼？”張一凡聽完馬哥的話，陷入了沉思。

馬哥問他看到了些什麼，又想到了些什麼。這麼看來，馬哥似乎是可以安排他在那個地方等待的。馬哥的這兩個問題，似乎意有所指。

張一凡思索著，在路口右側等待的時候，他看到的東西。路口，車子，人，還有什麼呢？哦，對了，還有水果攤，菜市場路口的水果攤，還有什麼呢？難道是那個路口右側的水果店？

隨著這些碎片化的東西在腦海中被拼湊起來，張一凡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些什麼。這些東西似乎都跟做生意有關。不過這不都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東西嗎？難道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看到了菜市場路口的水果攤，還有那個地段的人流量也挺多的，還看到了很多車子，還有的話就是一家開在菜市場路口對面的水果店。”張一凡將他看到的東西告訴馬哥。

“嗯，不錯！不愧是幹過銷售的，有點商業眼光！”馬哥誇讚著張一凡，並且對他舉起了一個大拇指。

“那你想到了些什麼嗎？”馬哥又接著問。

“想到些什麼？嗯...讓我想想。當時看到那個菜市場入口處那幾個水果攤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把攤位擺在那個地方，根本不怕賺不到錢。”張一凡絲毫不掩飾心中的真實想法。

“對！你說的很對！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看的更遠一點......你不應該只看到這些大家都看得到的東西。” 馬哥雖然誇讚了張一凡的眼光毒辣，但還是覺得他說的不夠準確。

“看得更遠一點？” 張一凡仔細思考了一番，並沒有想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馬哥，實不相瞞，我沒有想到你說的更遠的東西是指什麼。”張一凡如實回答。

“哈哈哈，沒想到就對了！因為，那還是還沒發生的事，並且也不一定會發生。” 馬哥哈哈大笑，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一定會發生的事，那提他幹啥？” 張一凡雖然不知道馬哥說的是什麼事，但還是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馬哥突然用一種堅定但又憂鬱的眼神看著前方，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張一凡正開著車，所以他要集中精神，並沒有理會馬哥那複雜的眼神。

“咋了？突然這副表情。”

“你覺得菜市場路口那幾個水果攤的生意怎麼樣？” 馬哥突然問道。

“很好啊！看樣子就知道，每天人來人往的，那麼擁擠。生意能差到哪兒去。在那地方擺攤，隨隨便便就能發財。”張一凡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就是問題所在！” 馬哥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就是因為人多，生意太好了，所以才會擁擠，那裡幾乎每天都可能發生交通堵塞。”

“你的意思是說？” 張一凡似乎也想到了些什麼，不過他並沒有立馬說出來。

“我覺得，那裡會被整改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馬哥先幫他說出了他想說的答案。

“這個不見得吧？ 那裡一看就是開了幾十年的老街區了，人們早就習慣了那裡的‘生存法則’了吧。”

“居安思危，才能防患於未然！你別看他們現在生意這麼好，那是因為他們那個位置好。但是他們那個位置的攤位費也不低，甚至跟開店比起來都差不到哪兒去了。” 馬哥把他的心得說了出來。

“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又不是在那擺攤。” 張一凡聽懂了馬哥想要傳遞的資訊，但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馬哥要說這種跟他們擺攤關係不太大的例子。

“有關係，並且有很大的關係。” 馬哥依舊是目視前方，說出了一句非常肯定的話。

“有關係？能有啥關係？非要說有影響的話，也就那個水果店......等等，難道你的意思是說？” 張一凡結合馬哥說的話，又想到了那個在菜市場對面不遠處的那家關著門的水果店，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簡單！隨便點撥一下，就想明白了。” 馬哥終於笑了出來。

“馬哥！那家店是你的啊？你不是在擺攤嗎？啥時候開的店啊？”張一凡見馬哥這麼說，自然已經明白馬哥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哎！擺攤哪有那麼容易啊！以前我剛出來做水果生意的時候，還只是一輛破三輪。後來好不容易攢了點錢，又想多拉點貨，能少跑幾趟，於是就換了現在這輛車。” 提起往事，馬哥不由得心生感慨。

“想想，那時候還真是不容易！每天都可能會遇到城管來巡街，有時候還在給人稱著水果呢。一見到別的小販都收起攤子，開著車跑了，我還在那傻傻的給客人稱著水果。”說到這裡，馬哥不由得笑了一下。

張一凡也被馬哥的話逗笑了，不過只笑了一會他就收起了笑容。

馬哥又接著往下說“那時候呀，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雖然日子過的提心吊膽的，但也賺到了點辛苦錢吧！應該說，至少是比打工稍微強點。你也知道，我這號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自由。所以叫我去打工，那是不可能的。”

“後來呢？” 張一凡被馬哥的故事提起了興趣，想要接著往下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