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宴突然這麼問。
姜煙忍不住抬眼看他。
“可能吧…”
“我也不知道。”
“不過,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說,是昏迷了7年多醒了過來,那她為什麼會一夜之間又消失了?”
厲斯宴沉默了。
他也不能理解,昨晚睡前還好好的,怎麼醒了人就消失了。
如果真的只是一場夢。
可是他醒來的時候,女人又是真真切切地睡在他的床上,穿著他準備的睡衣,留下了她來過的痕跡…
回到家裡。
他走過昨晚陪她走過的路,坐在她坐過的吊椅上,看著灑滿星光的天空,還在想,是什麼原因,導致她又離開了。
上一次是因為被撞。
可是昨晚,沒有發生這樣的意外。
她曾經在這待了10幾年,按理說,她醒來了不該是一晚上就又消失了…
這一夜。
他輾轉難眠。
姜煙躺在床上,也還在想昨晚被奪舍的事。
按理說。
那個女人能奪舍成功,他們又兩情相悅在一起,應該是不捨得離開才對。
難道是被迫離開?
如果她被迫離開了。
那是不是說明她不會再回來了,她不用再被奪舍了?
想到這。
姜煙終於安心了幾分。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想死。
對厲斯宴的遭遇她只能表示同情,大不了以後她對他再好點…
但男女朋友這種事,終究是有點尷尬。
畢竟清楚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自已。
早上,姜煙像往常一樣去了公司。
墨梟不在。
集體訓練結束,她晚上又在訓練房裡自已訓練了兩小時。
洗完澡睡覺的時候。
墨梟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洗漱間碰到他。
看了眼他的房門,又看了眼門口鞋架。
他昨晚沒回來。
姜煙自已一個人去跑步,一個人去爬了那座荒山,沒有墨梟的幫忙,她一個人成功地爬到了山頂,在山頂看到了日出。
她很高興,自已終於一個人上來了。
可墨梟不在。
天天被他打擊,如今好不容易她做到了,可以在他面前揚眉吐氣了,人不在。
這讓她心裡有幾分不痛快。
她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他,[今天我自已上來了,我懷疑你克我。]
姜煙還想聽聽他夸人的樣子。
結果。
墨梟壓根沒理她。
回到公司,去食堂吃早餐。
白牧野和李曉曉已經等在食堂。
“煙姐,你臉怎麼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姜煙不在意地隨口應了句,就開始吃早餐了。
吃完早餐她回宿舍換訓練服,墨梟也沒有回來。
上午訓練的時候,陸鵬飛也不在,有班長帶著大家訓練。
白牧野說他昨晚接了個電話,連夜匆匆走了。
晚上。
姜煙睡得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家裡有動靜,想著墨梟回來了,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早上醒來。
她從房間出來,下意識地看向他房間,正好撞到房門開啟。
陸鵬飛從他房間出來了。
四目相對。
她愣了下,忍不住朝房間裡面看過去。
但陸鵬飛帶上了房門,將她八卦的目光給擋住了。
陸鵬飛笑著跟她打招呼,“早…”
姜煙看他一眼,他精神不是很好,她又看了眼門口方向,墨梟居家鞋不在鞋架上了,他回來了。
姜煙的腦子瞬間就有些黃了。
腦補出一大早他想悄悄離開,被她撞上了。
忍不住八卦,“你怎麼會在他房間?”
陸鵬飛看了眼墨梟房門。
走到客廳,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的模樣。
姜煙更覺得是她所想的那樣。
不由在心裡嘖嘖。
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
“這事,他不讓說…”陸鵬飛猶豫再三,覺得還是要告訴她,“但我覺得你們的關係,沒必要瞞著你…”
“就是,我們這麼好的關係,你們這麼瞞著我,可就太傷感情了…”
姜煙還沒有見過男男在一起的。
興趣瞬間更濃了。
正看著他,想著誰是攻誰是受。
就聽到陸鵬飛道:“他受傷了。”
姜煙:……???!!!
“傷的很嚴重。”
“需要人照顧。”
“但他受傷這事,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只能我來…”
“可我白天還要給大家訓練,而且,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照顧人,所以,照顧他這件事,我只能交給你了…”
“記住,他受傷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陸鵬飛交代完,就走了。
姜煙沒想到,墨梟那麼厲害的人,竟然也會受傷。
墨梟醒著。
她開啟他的房間,墨梟就朝她看了過來。
看到是她,墨梟扯了下嘴角,“進男人房間不知道敲門?”
姜煙看到他臉色很差,像是失血過多,連嘴唇都泛著白。
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有心情調侃她。
姜煙看他一眼,“陸鵬飛說你受傷嚴重,生活不能自理,不敲門也看不到什麼…”
“呵,你想看什麼?”
說話間。
姜煙已經打量了房間。
看到房間裡有不少醫用物品。
受重傷,不去醫院,在家自已處理。
他在被追殺?
聽到他的話,她看向他,“我想看看你身上的傷。”
四目相對。
墨梟斂了下眸,嘴角的笑收了幾分,“擔心我?”
“這可事關我的訓練,我能不擔心?”
“只是為了訓練?”
姜煙對上他的目光,眨了眨眼,“不然呢?”
“沒良心。”墨梟氣笑了,牽扯到傷口,嘴角的笑染上幾分疼痛之色。
書中沒有關於他的劇情描寫。
他不肯說,那姜煙只能自已查。
“受傷了就少說話,好好養著…”
“我去刷個牙洗個臉,你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姜煙交代了幾句,轉身回了自已的房間,她給黑夜見血發了個資訊:[幫我查個人。]
姜煙等了好一會沒等到回應。
去刷牙洗臉了。
等她洗好出來。
陸鵬飛從食堂打了些早餐來。
姜煙看著粥,饅頭,煮雞蛋…
心情有些複雜,“他受傷了,就吃這些?”
“食堂只有這些…”
因為和厲斯宴假交往的事,她現在也不敢讓家裡人給她送飯了。
她也沒空天天往外面跑,出去吃。
但天天吃食堂,她這養刁了的嘴還真有些受不了。
她忍不住提議,“飛哥,我們食堂的伙食太差了,要不這樣,我出錢,咱們把伙食改善一下…”
“你可千萬別!”陸鵬飛很是嚴肅地提醒她,“你要是這樣,被他知道了,肯定要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為什麼?他沒錢,我有錢,而且他現在受傷…”
“他以為伙食差是因為他沒錢?”陸鵬飛看她一眼,笑了,“他每年捐出去的錢都夠十個這樣的公司員工頓頓大魚大肉…”
“但這裡是吃苦的地方,不是享受的地方,如果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誰還想去吃苦訓練…”
姜煙忍不住看了眼墨梟房間的方向。
“我先給他送進去了,你要是想給他改善伙食,他這家裡不是有廚房,你給他做點…”
陸鵬飛端著吃的進去了,看到墨梟,第一時間就忍不住將姜煙嫌棄食堂伙食差,以為他窮的事說給他聽了。
“她畢竟是千金大小姐,訓練沒叫苦叫累已經很不錯了,你要真喜歡人家,就不能像要求其他人一樣要求她,你得對人家特殊照顧一下,讓人家感受到你對她是不同的…”
陸鵬飛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
最後換來墨梟無情的趕人。
陸鵬飛出來,姜煙剛在大廳打完電話,讓人送廚具用品過來,看他出來,姜煙走了過去,“他怎麼受傷的?”
“這事你還是問他吧,我走了,照顧他的事就交給你了…”
墨梟那滴水不漏。
陸鵬飛也不說。
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
如果真是有人想殺墨梟,那她肯定要幫他,不能讓他有事。
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黑夜見血身上,幾次合作下來,他的能力她是信的。
墨梟也沒什麼需要她照顧的,吃了早餐,就睡覺了。
她將送來的廚具都收拾一翻,就準備給他先煲個湯。
她五六歲的時候就被母親要求做飯,洗衣服,做飯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
只不過做了那麼多年,她早就做夠了,所以有其他選擇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眼下墨梟受傷又有危險,食堂那些根本就配不上失血過多的病人餐,她只能自已動手了。
快中午的時候。
黑夜見血給她回了資訊:[查誰?]
姜煙將墨梟的基本資料發過去,[查一下他最近幾天的行蹤,越詳細越好…]
黑夜見血又是好一會都沒回她。
姜煙:[???]
姜煙:[最近業務繁忙了?]
黑夜見血:[是的,人手不夠,你這個得等。]
姜煙:[我可以加錢。]
黑夜見血:[這麼著急,這個人也得罪你了?]
姜煙:[幹你們這一行,還能八卦?]
黑夜見血:[幹我們這一行最講究先來後到,所以,你這個得等。]
姜煙:[等多久?]
黑夜見血:[一個星期左右。]
姜煙只好暫且作罷。
中午她葷素搭配炒了幾個菜,又煲了鴿子湯,看墨梟醒了,她先將湯給他端了進去,“給你煲了鴿子湯…”
墨梟看了眼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湯,香味瞬間就飄了過來,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姜大小姐還會做飯?”
“我會的還多著呢。”
姜煙把湯放下,又出去將給他準備的飯菜端了進來。
墨梟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她端進來的豐盛飯菜,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愣著幹什麼,趕緊把湯先喝了…”姜煙將飯菜放下,端起湯,遞給他。
墨梟接過來。
姜煙這才看到他身上的傷。
他沒有穿上衣,腰間纏了好幾圈紗布,上面還有血跡。
他的胸口處,肩上,還有其他能看得到的地方,有不少疤痕。
像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姜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怎麼受傷的?”
墨梟一口氣就將一碗湯全喝了,隨口道:“僱主仇家太多,路上被人行刺…”
“幹我們這一行的,受傷很正常…”
姜煙將他手裡的碗接過來,又將裝滿飯菜的碗遞給他,看著他,“你是接活不看人,只要給錢,誰的命都保?”
“差不多。”
“要錢不要命?壞人也保?”
墨梟抬眸看她一眼,“你怎麼知道,我保的是壞人?”
“這個世界上,仇家多的不一定是壞人,眾人眼裡的好人也不一定是好人…”
姜煙:“那你受傷了僱主為什麼不管你?不送你去醫院?”
“這點傷,用不著去醫院,而且去那種地方,不是給了他們下手報復的機會…”墨梟看著她,嘴角勾起,“你問題這麼多,還要不要讓人吃飯?”
“你吃吧。”姜煙拉過椅子在一旁坐了下來,掏出手機,給黑夜見血發了個資訊,告訴他不需要他查了。
再抬眸,就看到墨梟吃得津津有味。
“怎麼樣?我做的飯菜還不錯吧。”
墨梟頓下動作,抬眸看著她,眼裡多了幾分溫色,“之前都沒看你做過飯,怎麼忽然想起來做飯了?”
“我一般不做飯,這不是看你受傷了,食堂的伙食又差…”
墨梟笑了,“那這麼說,我還是因禍得福了?”
……
陸鵬飛端著午飯進來,就看到姜煙坐在裡面,墨梟在吃好吃的。
房間裡都是飯菜的香味。
他看看墨梟,看看姜煙:“你做的飯菜?”
“你猜?”姜煙看他來了,站了起來。
陸鵬飛笑得眼睛都有了笑容:“還有嗎?”
“在廚房。”
陸鵬飛立刻轉身出去。
他早上只是那麼一說,畢竟她是千金大小姐,哪裡會做飯,所以中午他就打了飯菜過來。
沒想到姜煙真的會做飯,還做的這麼好吃。
墨梟湯喝完了,一大碗飯菜也都吃完了。
姜煙收拾碗筷的時候,隨口問他:“晚上想吃什麼?”
墨梟看著她,直到姜煙的視線看向他,他才斂了下眸子,開口,“都行,我不挑食。”
…………
一天幾天,因為假扮情侶的事,她沒有回家,厲斯宴也沒有找她。
姜煙天天在宿舍訓練,順便照顧墨梟,給他做飯。
這天晚上,姜煙像往常一樣將飯菜端到墨梟房間,就看到他盯著自已看。
她接過他手裡的空湯碗,將飯碗遞給她,他也不接。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臉,“我臉上有東西?”
墨梟斂了下眸,“嗯。”
姜煙抬手擦了擦,看墨梟還盯著她看,又擦了擦。
忽然,墨梟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幾分力將她拉向自已。
緊跟著。
他輕捏住她的臉,有些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臉頰。
近在咫尺的距離。
過於撩人的動作。
姜煙垂眸看著他,感覺臉有些熱。
她感覺他在撩她,可又找不到證據。
“我自已擦就行…”
她想拉開距離。
可是墨梟卻扼著她的手腕,不肯鬆開她,他抬眸看著她,眸光裡有什麼東西在動盪,“姜煙,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