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塵對這群富家女無可奈何,扶著醉醺醺的陶西西,問她:
“西西,需要送你回家嗎?”
“葉塵,來跟何叔叔殺一盤!”正當蘇葉塵要扶著陶西西離開的時候,何朝寧那邊向蘇葉塵發出了象棋邀請。
蘇葉塵只好先放開陶西西。
“西西,你先去舞池那邊的休息區去歇一會兒,喝點熱水,別在這裡喝酒了,我等酒席散了就送你回去。”
蘇葉塵吩咐完,自己就去跟何朝寧下棋了。
何朝寧喜歡透過下棋來分析一個人的性格,一般年輕人不是他的對手,何煜森卻跟他不相上下,但何煜森不喜歡跟他下棋,原因是何煜森不喜歡何朝寧邊下棋邊說教。
陶西西到了休息區,一整個癱臥在沙發裡,呼呼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口乾舌燥,頭疼欲裂,她頂著昏沉的腦袋接了一杯熱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感覺舒服多了。
這時候她酒醒了不少,但還是有些犯困,但一個來電讓陶西西瞬間清醒。
她拿出手機,螢幕上赫然顯示:李紫英來電
陶西西幾乎把組長佈置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已經十點了,還有兩個小時,怎麼辦。她小心地劃開手機屏,接了電話,有些心虛地說:
“喂,組長,今天參加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宴會,任務暫時還沒完成。”
“陶西西,我不想聽你找任何藉口,你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十二點前我要驗收你的成果。陶西西,這可是你入職以來我第一次對你提出要求,你自己掂量著!”
李紫英說完就掛了,她的話幾乎不帶任何感情,雖然聽不出憤怒,但字字句句讓人膽戰心驚。
陶西西的睏意瞬間消失了,但頭痛感越來越強烈。她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回到休息區,拿出微型電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創作。
沒過一會兒,她感覺到人群朝她湧過來,原來宴席剛散,有些長者已經離席,剩下年輕人要開始跳舞了。
男男女女湧向舞池,燈光暗下來,音樂響起來。陶西西暗叫倒黴,她只能戴上耳機,試圖隔絕外界的聲音。
她不停地碼字,在混亂的場景中,她的行為確實格格不入,誰讓她是這個場子裡唯一的打工妹呢。
陶西西想到自己的母親張素新,她昨天回老家了,因為外婆身體也不太好,母親自己也有疾病纏身,而陶西西作為母親唯一的女兒只能拼盡全力撐起這個家。
陶西西聽說父親和後媽以及子女去國外旅遊了,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她試圖幾次跟父親聯絡,都沒有打通,最後只好放棄。
在24歲這個年齡,她第一次真實體驗到人和人的天差地別,她今天看到富家公子小姐們華麗奢侈的生活,他們身上隨便一個配飾都夠她掙半輩子了。但陶西西也從母親身上學到了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以及不向命運低頭的對未來的信念。
陶西西想,也許我眼前所見的這些懲罰是上天對我的獎賞吧,如果自己擺爛了,那麼就等於主動放棄人生,她不想渾渾噩噩,只能砥礪前行。
想到這裡,陶西西也像充滿了電一樣,瞬間有了幹勁兒,她感覺自己碼字的速度都變快了很多。
這時有一位男士坐在她身邊,邀請她跳舞。
“陶小姐,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陶西西抬眼一看,是儲思明,她不知道儲思明什麼時候來的,因為剛才並沒有見他的影子。
“儲思明?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很久了,只不過陶小姐一直在睡覺,沒注意到呢?”儲思明笑笑說。
“你看到我睡覺?”陶西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這沒什麼,陶小姐太累了休息一下無妨,一起跳個舞怎麼樣,煥發下活力?”
“不瞞你說,我還有個工作任務沒完成,李組長佈置的,現在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因為經常跟儲思明玩遊戲,他們算是比較熟悉了,陶西西就跟他說了實話。
“你是說李紫英嗎?”
儲思明問,他的聲音也很斯文,但尾音悠長,給人輕鬆愉悅的感受。
“是的呢,這是我入職以來她第一次給我佈置任務……”
“如果她知道你參加的是什麼型別的活動,估計就不會為難你了。”
“可是,她也跟我說,不要找任何藉口……”
“領導都這麼講話。但她還沒有死板到這種地步,今天的宴會是代表煜森集團的,意義非凡。你可以放心,李紫英那邊我去說,現在你需要讓自己放鬆下來。”
儲思明又一次向她伸出手。這次,陶西西不好拒絕了,就把手放在了儲思明手掌中,兩人到了舞池。
不得不說儲思明是屬於很紳士的男人,跳舞的時候和陶西西依舊保持禮貌的距離,手也規規矩矩。
陶西西不怎麼會跳,儲思明放慢步子迎合他,這個行為讓陶西西心裡暖暖的。
“陶小姐要要加油,我希望在下個月的作品競選會上,你的作品可以脫穎而出。我特別喜歡你設定的人物——周棗,一個天才詩人,有點詩仙李白的味道,有一種詩人的天真,在這個時代這種天真太少見了。”儲思明對陶西西的作品讚歎說。
“我還以為周棗這個人沒幾個喜歡呢,畢竟他的人生不怎麼如意。”
“命途多舛的詩人往往更容易出傑作,歷史中的詩人大半如此,所以你的設定是合理的,如果每種人生都是開掛的人生,我們的遊戲也就失去意義了。”
陶西西很感動,居然有一個人這麼關注她的作品,並且做出瞭如此貼合她心意的解讀。
就在這時,儲思明的手機響了。
“陶小姐,我估計得離開了,朋友再呼叫我,估計要打遊戲,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你趕緊去吧,李組長那邊……”
“放心,我不會忘的!陪你跳完這個曲目。”
此時的舞曲還挺浪漫的,陶西西也聽得如痴如醉,曲罷,陶西西轉了一圈,淡綠色裙襬在空中跳躍著,儲思明鬆開拉著陶西西的手離席了。
燈光亮了一下又昏暗下來,陶西西感覺可能儲思明鬆開得太突然,自己好像瞬間失去重心,踉踉蹌蹌要栽到什麼地方,正在她倒下去的時候,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接住。
“陶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何煜森有些玩味地盯著懷抱中的女人。
“何溪?”
陶西西驚訝,她覺得何溪像個遊魂一般,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
“你好緊張呢。”
感受到陶西西身體的緊繃,他用輕鬆的語調說到。
舞池又想起了美妙的音樂,陶西西也慢慢放鬆下來,她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跟何溪跳起舞來。
眼前的男人比儲思明更高大些,氣場也更逼人,但陶西西多次跟何溪接觸下來,覺得他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喜歡調戲女人的浪蕩公子哥。
“你在放映廳說要一次性跟我把話說清楚,現在機會很合適,不如說來聽聽。”
何煜森好聽的嗓音傳來,加上他身上獨有的何溪的味道總會讓陶西西失神,但陶西西努力保持鎮定。
“那我就說了,線下見面會那天晚上,是你吧?”
陶西西整理了下思路試探發問。
“什麼,是我吧?”
“你明知故問,何溪,那天晚上主角不是你?”
“你指哪方面的主角?”
陶西西感覺到了何溪是故意調戲她,努力深呼吸,試圖壓下去自己的怒意,因為她知道生氣容易使談判落下風。
“就是——那晚跟我——一夜情的男主角”
陶西西把“一夜情”三個字說得很快,聲音也儘量模糊。
“哦,一夜情?這種事都是隨機自願的,你怎麼確定就是我呢?”
何煜森不緊不慢地說。
“聲音、氣味,還有——身材。”
陶西西壓低聲音說,說到身材的時候她略感羞澀。
何煜森低低笑了一聲繼續問:
“可以的,陶西西,然後呢?”
男人魅惑的聲音傳來。
“我想說清楚,就是,我確實那天不清醒,行為反常,但不代表我有什麼企圖。大家本來也是萍水相逢,我們可以不可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陶西西一口氣說完,心裡覺得稍微放鬆了些。
“現在不是這種狀態嗎?”
何煜森笑笑說。
“不是,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意見,最近每次遇到你,都感覺你好像在嘲諷我!”
“那是陶小姐自己的感覺,你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試圖讓他人因為你而改變,不是嗎”
何煜森說得慢條斯理,但道理說得很明白,陶西西也聽出來了,他的意思就是陶西西多慮了,她也不能要求何溪按照自己的想法跟她相處。
“反正,那件事,你不在意就好了。其他的,你隨意。”陶西西無奈地說。
“我剛來,你可是我今天的第一個舞伴,這麼不珍惜的嗎?”
何煜森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
這種場景和幾天前有如出一轍的曖昧,陶西西還是不爭氣地臉又紅了一陣。
“不好意思,何先生,我今天喝太多酒了,有些頭疼,可能要回去休息一下。”
陶西西想找藉口離開。
“哦,既然這樣,那我們改日再見。”
何煜森輕笑一聲,幾乎是毫不留戀地鬆開,比儲思明速度還要快,陶西西努力保持平衡,回到自己座位上,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