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復一時摸不準這位柳前輩的心思。
剛才他提及柳雲煙,這柳前輩驟然出手,看起來跟柳雲煙的關係很差。
現在又讓自己去天池解毒。
應該是在幫自己。
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
陳復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拱手道:“我會考慮,前輩等我兩日。”
隨即偏頭對杜賢說道:“杜宗主,那我就先告辭了。”
杜賢側身抬手,“請,我送你。”
兩人並肩離開樓閣,杜賢開口道:“陳神醫有所不知,柳前輩是柳宮主的親姐姐。”
“兩人當初一同拜入天池宮,只是姐姐天賦一般,沒有受到重視。”
“而妹妹天賦異稟,被上一任宮主收為親傳弟子。”
“久而久之,兩人差距越拉越大,姐姐心中難免不舒服,再加上宮中也有一些對她的風言風語。”
“後來,姐姐走了極端,孤身進了天池宮禁地幻夢澤。”
“從禁地出來後,姐姐功力大增,但她私自進入禁地犯了忌諱,被其師父逐出了門派。”
“那一頭白髮,也是那時候導致的。”
杜賢言簡意賅,只是簡要說了下柳心影跟柳雲煙的恩怨。
其中的曲折坎坷,肯定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陳復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我提到柳宮主,她那麼大反應。”
隨即又有些疑惑,“杜宗主,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說她是天池宮的貴客?”
杜賢感慨道:“柳前輩當年心生怨念走了極端,但柳宮主從未怪過她,只是當年柳宮主師父還在,她左右不了此事。”
“後來當了宮主後,便四處尋找姐姐,將其接回,雖然被拒絕了,但這兩姐妹的關係,難得緩和不少。”
“剛才柳前輩只是想略施懲戒,換做以前,已經大打出手了。”
“她也是個可憐人,心中怨念早就消散,只是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習慣改不掉,對柳宮主還是沒什麼好臉色。”
陳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杜賢又道:“陳神醫或許真可以去天池宮一趟。”
陳復不動聲色道:“哦?天池應該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吧?”
他知道柳心影應該沒騙他,還可以篤定,哪怕是瘋女人,也沒有在天池裡面泡過。
因為柳雲煙還在。
瘋女人八年前以一己之力對抗四大泰斗勢力,強是強得沒邊,但也沒討到便宜,還藏了八年養傷。
所以,要是自己真能在天池配合覆引神針解毒,那就用不著藥引了。
他心裡還是很心動的。
唯一的擔憂就是,柳雲煙不是一般人。
人的名樹的影。
龍國武道界武學泰斗之一,各方面實力絕不是宗師能比。
到時候識破自己身份,他等於自投羅網,羊入虎口。
天知道柳雲煙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杜賢笑道:“是不能隨便進,整個天池宮,也只有柳宮主和其允許的親近之人能進,不超過五指之數。”
“但陳神醫不一樣,藥王谷當年的老谷主積攢了不少人情,柳宮主或許會對陳神醫另眼相看。”
“而且天池宮離這不遠,我可以派門下弟子送陳神醫過去。”
別說,陳復還真有些拿不準主意。
破天荒有些糾結。
去了,能進天池,就有先瘋女人一步解毒的希望。
但同時也要擔著被發現的風險。
不去,兩天後七霞蓮到手,再去拿到玄冰魄,這趟下山就算光速完成任務,該回去找瘋女人算賬了。
同歸於盡是他的最後執念,能不能成,說實話心裡沒底。
可要是能先一步解毒,脫離瘋女人的掌控,同歸於盡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幾分。
短暫遲疑後,陳復立即下定了決心,抬手道:“那就有勞杜宗主了。”
拼了!
富貴險中求。
杜賢立即喊來一名親傳弟子,帶著自己的令牌,領著陳復飛速趕往天池宮。
路上,陳復給夜魅發了條簡訊,讓她安排人送藥材過來。
與此同時。
陳復剛離開的那處閣樓,一名年輕女子來到柳心影面前,坐在對面沏茶。
“師父,我小弟怎麼樣?不錯吧?”
女子開口得意的問道。
柳心影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就讓為師把七霞蓮給他?”
女子正是駱小魚。
陳復去化影宗的時候,駱小魚也離開了漢城,跟著師父來了天山派。
沒想到陳復轉頭也來了這裡,聽到弟子彙報藥王谷傳人來拜訪的時候,駱小魚還愣了一下。
得知是求藥,立即就明白陳復是想調理身體了。
她本來是想直接把七霞蓮給陳復,但師父說要親眼看看她這個小弟,讓她先不要露面。
姐弟重逢時候,駱小魚也只解釋自己拜了個神秘人為師,並沒有告訴陳復師父是誰。
駱小魚撒嬌似的坐到柳心影身旁,抱著她的手,“我就這麼一個小弟,他練功身體出了身體,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柳心影挑眉,“只是小弟?沒有別的原因?”
駱小魚眼裡閃過一抹慌亂,支支吾吾。
柳心影見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為師知道你兒時跟他感情極好,又家中遭變,失蹤八年,你心疼他也正常。”
“先讓他去天池宮試試吧,不行再把七霞蓮給他。”
駱小魚立即喜笑顏開,“師父最好了!”
……
天池宮跟天山派相距不到二百里。
天黑之前,陳復已經來到了天池宮。
有藥王谷傳人的身份,再加上杜賢的宗主令引薦,陳復順利進入天池宮。
看著眼前絕色傾城的素雅女子,陳復抬手一禮,“見過柳宮主。”
女子看著跟柳心影長相有七八分相似,青絲如墨,素白長裙纖塵不染,跟柳心影的不食人間煙火相比,眼前女子明顯多了幾分煙火氣。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那股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氣質,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相反,還很是靈動。
如果不是站在這裡,身份呼之欲出,倒像是鄰家的女神姐姐。
柳雲煙招了招手,“過來。”
陳復依言走了過去。
接著就被柳雲煙抓起右手。
微涼又柔軟的觸感傳來,陳復心裡卻沒有半點旖旎,少見的有些忐忑。
柳雲煙給他把脈了片刻,柳眉微顰,“氣脈怎麼這麼雜亂?”
陳復正要解釋一遍自己練功練岔的事兒,柳雲煙忽然將他右手反扣,近前一步抬手在他胸前點了三下。
速度之快連陳復都只看到殘影,身體本能想反應時,已經動彈不了了。
體內內力運轉近乎凝滯,發不出一絲一毫!
陳復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