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定，收費亭必須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無論交接班或者其他情況都要有人在收費亭，如果一班的人提前在未交接班的情況下離開是重大錯誤。

“怎麼辦，上報？”周俊問劉浩山，四個人都在四五道的收費亭，因為家用客車免過路費，從昨天開始只有四五道開道收貨車和大型客車的過路費，四道五道在一個大亭收費，在所有車道八條車道的中間。

“等一下，先聯絡一班的人，問問什麼情況。”劉浩山定了定神，一邊說一邊使勁看向西面，希望能看到那四個人。他知道如果讓站長知道一班人不交班擅自離崗，一班班長大概就不用繼續幹了，“我來聯絡，陳冬、鄭潔你們兩個先做正常準備程式，別耽誤了咱們正常上班。”

“他們沒拿錢！”陳冬和鄭潔剛坐下習慣性的開啟放錢的抽屜時幾乎同時喊了出來，一班收的款在抽屜裡放著，四道的錢散放在抽屜裡，五道的錢用夾子夾在一起，上面還用便籤寫著阿拉伯數字515。按收費員的習慣在他們離開時至少五道應該已經開始結賬了。

“錢都不拿就敢走，我來半年了第一次見！”陳冬坐在五道的收費視窗邊說邊數著抽屜裡夾好的那一沓錢，陳東是去年冬天來的收費站，是現在站裡最後招聘的一個員工。

“我來站裡八年了第一次遇到不交班不拿錢就直接走的！”鄭潔顯然比剛來單位工作半年的陳冬更清楚這件事的嚴重。

“王凱電話關機，微信不接。”劉浩山的語氣有些急躁。“周俊，你給戴安和李雪打電話，我給孫富財打。”

“你給王凱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打給孫富財了，電話關機。”周俊一邊說一邊打電話給李雪，這次直接開了擴音，電話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鄭潔，聯絡監控吧！”說話時劉浩山的額頭已經見了汗，像是剛做了重大決定。

每一車道都有聯通監控室的通話器用於上報特殊放行車輛或突發情況，通話需要按鍵申請接通，監控員按相應車道通話鍵才能開始通話。

“嘟……嘟……嘟……嘟……”連續幾聲後監控員沒有接語音，“監控也失蹤了，今天見了鬼了？”劉浩山越發急躁。

“請講！”在兩分多鐘後監控員總算有了回應。

“楚淵你什麼時候接的班？”劉浩山問。

“一點，一點整吧，我剛才下樓打了個水。”劉浩山急促的問話讓楚淵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接班的時候看到王凱他們了嗎？”劉浩山接著問，透出了更明顯的急躁。

“沒有吧，我沒注意，看到你們上亭了我就開始寫我的登記表了，怎麼了？他們這會應該在食堂吧，我去叫一下？”楚淵更糊塗了他以為劉浩山是有事找王凱。

“要是在食堂吃飯就好了，楚淵，麻煩你把寧萍叫監控室來我有事要找她，或者讓她來收費亭也行。”劉浩山在著急的同時還是很明白不能讓事態在沒弄清楚前擴大，不然王凱肯定是要受處分的。

“好的，你等一下，寧姐應該是在喂孩子們吃飯。”楚淵看著監控螢幕裡的劉浩山一邊回答，他也覺得出了問題。

“不管她在幹什麼，馬上讓她聯絡我，有事！”劉浩山說完楚淵沒有回答就掛掉了通話器跑去食堂找寧萍。

“四道早班收了四百一十五的現金，底錢是整五百應該是他們走之前點過的。”鄭潔把一班的現金用夾子夾好放回抽屜。

所謂底錢是指為了方便給司機找零錢，每一道會放五百的零錢，一般由五塊十塊組成，這五百的零錢要在交接班時點清，多拿少補繼續保持五百，方便下一班使用。

“五道有點意思，底錢五百也是點過的，夾好的錢上寫著五百一十五卻只有五百一十一，少了四塊錢。”陳冬看著那五百一十一若有所思。

“三道和六道沒有什麼異常，底錢正好，早班也沒有開道過車。”周俊檢查了一下其他兩道的情況，回到四五道的收費亭。

“滴……浩山，什麼事？”通話器接通出來寧萍的聲音。

“寧姐，王凱他們班什麼時候走的？你看到了嗎？”

“我沒注意，一點差幾分的時候我兒子要上廁所我帶他上廁所了，回來碰到楚淵過來他就直接接班了，怎麼了？”寧萍和楚淵一樣被劉浩山問的有些懵。

“寧姐，王凱他們最後一次和監控聯絡是什麼時候？”劉浩山繼續問。

“十二點四十，過了一輛聯合收割機，在五道的戴安報的車。”從亭上的通話器上能清楚的聽到寧萍翻動記錄本的聲音。

“寧姐，你能調出來或者回看一下十二點四十到一點四五道收費亭的監控嗎？”

“我沒許可權，副站長才能調監控，出什麼事了？”寧萍聽出了問題，但不知道具體怎麼了。

“寧姐，請你通知呂站長，王凱整組人沒有交接班，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好……好的……你，你再說一遍？王凱班怎麼了？”寧萍是因為時常要照顧孩子才從收費班長調整工作到監控員，劉浩山的話讓她有點不敢相信。

“聯絡呂樂，王凱整班沒有交接班，整班的人現在聯絡不上，需要調監控，需要上報！”劉浩山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