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也是農村人,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也沒少往山裡邊跑。
但真要靠雙腿穿行大興安嶺,搜尋這片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還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此時正是七月末,當地下午的氣溫可以到三十多度,但早晚卻只有十多度。
我們八點多鐘開始從蜂場出發進行搜尋,當時穿了外套還感覺有點涼。
等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在林子裡跋涉了四個小時後,氣溫一上升,林子又密,人在裡邊就仿若在蒸籠裡一樣。
我脫了外套系在腰間,裡邊貼身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浸溼,走到一條小溪邊上,鍾主任讓我們暫時休息。
我來到小溪邊上,捧起水洗了把臉,之後從揹包裡掏出一瓶水來,一仰脖喝了個精光。
進山前我們採購好了乾糧,趁著休息,從包裡掏出麵包火腿腸牛肉乾一類的東西,吃了起來。
鍾主任一邊嚼著牛肉乾,一邊在小溪周邊四處打量,之後他指著小溪邊一個位置跟自已身邊的一個調查員交代了幾句。
邊上的那個調查員,就是我第一天崗前培訓時,幫我打過飯的那位,姓張全名叫張必成,和我關係不錯。
只見他聽鍾正說完後,兩嘴吃完了手裡的麵包,又灌了半瓶涼水,就朝剛才鍾主任手指的位置走去。
我第一次出任務,對一切都感到新奇,於是就跟上前去,看他要幹什麼。
他來到鍾主任手指那個位置,把包取下來放在地上,從包裡掏出兩張符紙。
把兩張符紙放在地上,又從包裡掏出一支杏黃色的小令旗來,把令旗旗杆穿過兩張符紙紮進土裡。
我越看越摸不著頭腦,就開口問道:“必成,你這是忙活什麼呢?”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道;“結個弼陣,看看能不能監測到妖物。”
說完以後從包裡掏出一捆深紅色的細線來,把一頭繫到令旗上,把另外一頭遞給我。
示意我把線離地五厘米,拉過去栓到前邊的大樹上,我按著他的指示把線栓到十來米外的一棵樹上。
他那邊也掏出一捆線來,按著我相反的方向,栓到那邊的樹上,栓完以後他又回到令旗邊上。
中指和食指夾住被令旗紮在地上的兩張符紙中的上面那張,手一抖就把那張符紙拽了出來。
我看見符紙上端,被旗杆扎穿的地方,撕開了一個口子,但張必成好像並不在意。
而是拿出一個防水袋,把那張撕開了口子的符紙裝進了防水袋裡。
之後又拿出記號筆,跑到那個拿著平板的調查員邊上,問他要了我們所在地點的座標。
工整的把座標寫到那個裝著符紙的防水袋上,又把防水袋放進包裡,才又掏出水瓶來喝了兩口水。
我看他好像完事了,才又湊到他邊上問道;“必成你說的弼陣是什麼,你這一頓忙活是幹啥呢?”
張必成看了一眼鍾正,見他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嚼著牛肉乾,看那意思是還要原地休息一會。
於是他也掏出兩根火腿腸,扔給我一根,找了個地方坐下,撕開火腿腸的包裝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一邊對我說道;“弼陣就是輔助陣法,沒有攻擊性的,一般用來追蹤,聚集能量,探查情況”。
“剛才我們弄的那個就是一個簡單的弼陣,用來檢測妖物的。”
我聽完不解的說道;“那是不是有了這個弼陣,就不用我們親自進去找了,它可以替我們去找。”
張必成聽了以後翻了個白眼對我說道;“你想什麼好事呢,大興安嶺這個植被密度,連衛星監測和無人機都派不上多少用處”。
“你指望一個弼陣替你找到妖物,你覺得這現實嗎?”
我聽後撓了撓頭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還弄那個什麼陣幹嘛啊。”
他嚥了一口火腿腸說道;“妖物說白了就是妖化的動物,雖然它妖化了”。
“但還是會保留一些動物的習性,動物在森林裡穿行,一般都會沿著動物自已開闢出來的小道走。”
“剛才鐘頭就是看出來那個位置是動物經常出沒的地方,所以才讓我過去佈置個弼陣”。
“只要有妖物從剛才我們栓了線的地方經過,我收起來的那張符紙就會自燃”。
“再根據佈置陣法時記錄的座標位置,我們就可以在衛星圖上看出它大概的行動軌跡。”
我聽他說完後又問道:“那化形修為的妖怪也會保留動物習性嗎?”
他被我這話噎了一下,使勁捶著胸口,把嘴裡的火腿腸嚥了下去,又喝了幾口水。
才瞪著我說道:“你想噎死我啊。”
過了一會他又說道:“我不知道化形階段的妖物,還會不會保留動物習性了”。
“不過佈置幾個弼陣,總比我們像群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大森林裡瞎轉要好”。
“你也不用擔心,有鐘頭在這,就算真是化形的妖怪咱們也能對付。”
說完以後,他就沒在說話了,起身去把剛才佈置的弼陣又檢查了一遍。
我看著張必成去檢查陣法的身影,又從揹包裡掏出瓶水,擰開後咚咚咚的灌了大半瓶。
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這管用嗎?”
就在這時,鍾主任從小溪邊的大石頭上站起來,對我們說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就繼續搜素吧。”
我們一眾調查員聽自家主任這麼說,都紛紛起身,跟在鍾主任後邊向還未搜尋過的區域進發。
又是三個多小時的搜尋,我們仍然一無所獲,在茂密的森林裡連續穿梭七個小時。
第一次有這樣經歷的我已然有些吃不消了,我掏出煙想點一支,但轉念一想,這裡是林區。
萬一引發森林火災就得不償失了,我又把煙盒塞回口袋裡,這時就見前邊的鐘主任也從自已褲兜裡掏出一個東西來。
我定睛一看,是一個亮銀色的筒像根大號鋼筆似的,他擰開那個筒的一頭從裡邊倒出一支雪茄來。
我心道“主任就是不一樣啊,還抽雪茄呢,你抽我也得抽。”
順手我又把塞進兜裡的煙盒掏了出來,拿出一支叼在嘴上,正準備摸打火機呢。
不知道誰就在後邊給了我一巴掌,我轉回頭一看,是張必成,他看著我低聲說道:“找捱罵呢,快把煙收起來,這裡是林區,待會要是真引起森林火災,跑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