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按住了萬貫才的肩膀:“停車。”
“別,別吧,哥。這人一看就不對勁,我們還是想辦法先離開吧。”
“不解決掉,你覺得我們能離開嗎?”
“啊?他,他衝著我們來的嗎?”
白野嘆了口氣:“放心吧,大機率是衝著我來的。”
白野開門下車走向那個男人。
男人全身映照在紅光下,表情木訥,眼神卻異常明亮,充滿殺氣。
“你想做什麼?”
男人把最後一沓紙錢丟進了火盆裡。
火焰黯淡幾秒後,又開始熊熊燃燒。
“殺你。”
白野:“這麼直接嗎,沒點理由?”
“我是你害死的那個人的父親!王盛!”
白野瞭然。
原來是王肆的父親。
白野不廢話:“那動手吧。”
王盛驚訝的抬起頭,他沒想到白野是這個回答:“你都不辯解一下嗎?”
“你聽嗎?”
這話把王盛問住了。
自從得知兒子的死訊後,他連眼都沒合過。
心中積攢的恨意和殺氣,因為白野的這番話跑偏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很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殺了你!”
白野:“你們血煞門做事都這麼蠢嗎。”
“你什麼意思……”
白野一腳踹飛了還要說話的王盛。
開罵:“你兒子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不說,你倒好意思找我報仇來了。你更厲害,直接送上門來,身為邪教不該好好搞偷襲嗎!”
王盛一口老血吐出來。
咬牙切齒的瞪著白野。
無恥!
媽的,什麼正經人會搞突然襲擊。
果然這個人殺了自己兒子就該償命。
“無恥之徒,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接下來,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王盛身上凝聚起一層層的煞氣。
坐在車裡的萬貫才嚇得一動不敢動,這是個七星靈武者。
而且還是修煉煞氣的,真實實力,恐怕能和靈武者之上的御武者抗衡了。
白野是能打過他這個武者,但面對比靈武者都強的人真的能解決嗎?
甚至都還沒有邁入武者門檻的白野,沒在怕的。
“我需要你放過?你兒子為了你們血煞門的狗屁信仰自殺,還導致了那些無辜人的死,你兒子的罪是不是得找你討回來啊?”
白野說著,腳下的功夫毫不留情。
每次都在王盛凝聚起煞氣的關鍵時刻,將他的攻勢擊潰。
明明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王盛愣是沒有找到反擊的機會。
“討回來?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我兒子是最忠誠的門徒,這是他的榮光!”
王盛胸口和手臂好幾處淤青,他連忙催動功法。
讓全身包裹在一片紅光中。
他身上的煞氣,急速飆升。
顯然比之前更強了。
“殺人是榮光,那你兒子死了不就是殉道?”
白野的話讓王盛錯愕,他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
乾脆不反駁了:“胡說八道!他那是踐行了血煞門的信仰,不死他就無法保守血煞門的秘密,你才是把他推向深淵的人。”
這血煞門不愧是邪教啊。
“小血,這就是你創造出來的血煞門嗎?還真是可笑。”
血煞神辯解道:“過去這麼多年,血煞門變了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初我創立血煞門的時候,都是崇尚隨性的。”
“怎麼個隨性。”
“隨性殺戮,只要可以變強就可以不擇手段。像那個門徒想不到法子離開就選擇自盡,我不背鍋。”
“小血,你不覺得你的觀念也沒好到哪兒去嗎?”
“適者生存,強者為尊,有什麼錯?”
算了,都是瘋子。
白野嘆了口氣,低頭笑了。
因為,對付瘋子他最拿手了。
他自己就挺瘋的。
王盛終於在氣勢上贏了白野一頭,覺得勝券在握了。
“小子,有什麼遺言快說吧,你的命我今天拿定了。”
白野:“你呢,你有什麼遺言?”
“哈哈哈,等你有本事殺我再說吧!”
王盛不再廢話,朝白野衝了過來。
真是不講理又不講武德。
他使用的是血煞手,血煞門裡的基本戰技之一。
威力不強,但中了就很容易被一套連招打到死為止。
白野沒有練過,但還是知道的。
好在,他會血影步。
白野身法靈活,見招拆招。
王盛打了半天,沒摸到白野一下。
倒是白野好幾次攻擊擊中他的要害,將他打出血來。
王盛大為光火。
這個年輕人,憑什麼?
他壓根感受不到白野身上有一絲靈氣。
嘭!
白野一拳將他打退數十米。
王盛捂著胸口,震驚道:“小子,你不是普通人。但你身上沒有靈氣,也不是武者,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白野:“你就當我是怪物吧。”
“好,那我還算替天行道了!”
血影爆!
白野左手在空中握拳,空氣瞬間凝滯。
下一秒,男人的胸前爆出一團血霧。
“啊!”
男人狼狽的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白野。
他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白野身上那讓他覺得異樣的地方。
白野身上,是最純粹的煞氣。
甚至比門主還要純粹,如果不是懂行的人,一時半會兒根本感受不到這煞氣。
怪不得,怪不得!
“你,你怎麼會血影爆。除了我們血煞門門主和幾個長老,沒有人會!還有你身上這煞氣,怎麼回事?!”
白野眼神微眯:“我就是你們長老啊,你以下犯上,我不和你計較。告訴我門主在哪裡,我會帶你去療傷的。”
血煞神一聽就知道白野打什麼鬼主意:媽的這小兔崽子逮著機會就打聽血煞門的下落,是多想將他完全拿捏!
王盛苦笑,跪在地上磕頭:“長,長老,您是哪位長老。內門門徒王盛多有冒犯,在這裡向您謝罪!”
白野皺眉。
這動不動就跪的行為,他真是不喜歡。
要獲得力量,就必須放棄尊嚴嗎?
這世道,人就得活成奴隸樣才行嗎。
好他媽不爽。
白野:“起來吧。”
王盛站起來,卻還是弓著腰:“長老,小兒不懂事冒犯了您,您殺了他。不,他自盡是應該的,請您不要譴責他忠誠的信仰……”
王盛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身為父親,他眼裡的神情變得很複雜。
一邊覺得害死兒子的人是應該殺的,一邊又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血煞門長老。
血煞門長老要殺門徒,可以沒有任何理由。
甚至可以當做榮幸。
他一向都是這麼覺得的。
曾經他還舉報了一對想要幫兒子叛逃的門徒父母,因此他才有機會獲得大量靈石晉升為靈者。
在血煞門成為高階的內門門徒,每個月可以聽一次門主的佈道。
他信仰血煞門,他覺得這麼做沒錯。
可為什麼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糾結,他會痛苦。
白野剛想說點什麼。
王盛再次“噗通”一聲,跪在了白野面前。
語氣激動,甚至帶了些哭腔:“長老,我應該接受門主佈道了!我的信仰動搖了,我甘願受罰!”
白野注意到,這中年男人的眼裡有淚光。
也不知道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血煞門的信仰。
白野突然覺得很膈應。
不是王盛膈應,而是其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兒。
白野不想再裝下去套話了:“算了,你還有良知,離開血煞門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