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鷹撓了撓頭,回頭看了看那身後原本以為跟在自己身後的宮女,結果這一回頭,只看到了一片空氣。
頓時就明白了這玉佩是什麼時候跑到那太監手裡的。
這盛國該說不說的,還是有點東西的。
特別是這皇帝和他身邊那個公公該死的默契,方才他可是記得那榮玦可一句話都沒說的啊,也不知道那公公什麼時候把這玉佩從小公主的搖籃裡拿過去的。
見到他左顧右盼的樣子,榮玦輕輕咳嗽了一聲,堯鷹這才回過頭來,看也沒看榮玦一眼便盯著他懷裡的晏詞嘿嘿一笑。
“那什麼,陛下親生的小公主活潑伶俐惹人憐惜,本殿下這不是醉酒無意間闖入了偏殿麼,看小公主喜歡,便送給她了!小公主,快告訴你父皇,本殿下是不是所言非虛?”
他本就沒想著這事能夠瞞過榮玦的眼睛,再說她剛剛可是答應了自己若是被發現了,要在陛下面前作證的,應該不會反悔吧?
榮玦自然不相信他這一番說辭,只把那玉佩放在自己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後用另一隻手擋住了晏詞朝自己飛快地眨巴著的眼睛,阻止她與堯鷹沆瀣一氣來氣自己,一時間語氣略微低沉幾分:
“可朕卻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
“五皇子把這等物件,隨手就送給了朕的公主,怕是有些不妥吧。”
晏詞眼看著爹爹這番說辭,心裡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連帶著小手都攥緊了榮玦的袍子。
【爹爹該不會是想把這玉佩還回去吧?】
【這可不得行,好不容易到手的鴨子呢!怎麼能讓這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聽到這裡,榮玦抿了抿唇,沒有理會小糰子抓得越來越緊的衣袍,便抬手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看向堯鷹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
堯鷹見到陛下只一瞬間就變得嚴肅起來,心知自己若是不說明為什麼要把這東西送給小公主,這玉佩肯定是會被他還回來的了。
想到這裡,他偷偷瞄了一眼榮玦的神情,便想去看他懷裡晏詞,想讓她幫自己做個證之類的,哪知自己這腳才將將踮起來幾分,榮玦就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一抬手就把晏詞的臉轉了個方向,連根頭髮絲都沒讓他見到。
看到這盛國陛下護犢子的模樣,堯鷹摸了摸鼻子……
“好嘛,送給小公主這個玉佩,的確就是本殿下看著小公主可愛,沒忍住,一下就送了,但這不過只是原因之一。”
“想必陛下也知道,本殿下來盛國這一遭,其實就是為了進入晏家軍學習一下他們為什麼可以做到這麼多年從無敗績的,可惜這大半年我在晏承手下磨了大半年,還是沒能進入晏家軍……”
“這不心想著,馬上要走了,即便現在不能進去晏家軍,以後總是有機會的嘛,這才把這東西送給小公主賄賂賄賂,讓她日後給我開開後門……”
榮玦聽著這堯鷹滿嘴的扭扭捏捏,自己也渾身是彆扭,但他只瞥了眼自己懷裡不斷想伸出來想趁他不注意往桌岸上摸去偷東西的小手,面不改色地把那玉佩放得更遠了些。
嘴上卻冷冷一笑,“殿下說這話,不知道自己能否相信?還是你認為,朕身為一國之主,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若只是如此,你會隨手把此物交到別國手中?”
以三國皆知玉國國君對他們家五皇子的寵愛程度,這小子不遠萬里跑來盛國,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學學晏家軍的本領。
更何況,晏家軍是他們盛國的,一身打仗作戰的本領怎麼可能就這麼讓別國的皇子學了去?
天知道那晏承為了攔住這個小祖宗,暗地裡下了多少功夫去訓練他的那幾個手下。
只不過是兩方看在盛玉百年盟約的份上,都心照不宣罷了。
堯鷹不可思議地看著榮玦,眼裡寫滿了“我這麼真誠,你竟然不信我”的不敢置信。
但眼看著榮玦的眉頭狠狠一皺,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拿起桌上那塊玉佩把自己驅逐出去的模樣,連忙打住了自己稀巴爛的演技,想了小半晌才開了口。
“誒誒誒,好好好我說!”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畢竟三國都知道,咱們玉國向來都是寧可血流戰場也絕不議和的,此事陛下應該是知道的吧?相比陛下對此次咱們議和盟約之事還是存有疑慮的。”
榮玦默默聽完他說的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此事確實蹊蹺,玉國的人個個驍勇善戰,其實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們這次為什麼會與盛國就這麼簡簡單單地簽下了足達百年的合約。
要知道往上推三代,三國的戰亂都無法徹底平定下來。
玉國人人善戰,地勢奇高難以攻克,盛國佔地位列三國之首,有晏家坐鎮更是難以拿下,慶國地勢險要,要攻下也絕非易事,所以三國的局面一直都這麼僵持著,國與國之間,小戰大戰一直不斷。
直到前朝時期,盛國先帝暴虐無度,失了民心,而盛國玉國之間的戰爭又長久不息勞民傷財,這才導致了慶國現在一家獨大,倒是在三國之中默默成為了最壯大的國家。
按道理來說,這玉國是絕對不可能和盛國簽下百年如此長久的合約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自己的野心,還因為他們的先帝,和盛國的先帝,可是死敵。
還有一點最匪夷所思的就是,這簽訂的百年契約,在榮玦看來,實在是太長了些。
就史書上記載的歷史,就算是國與國之間簽訂合約,也不過區區十年或二十年,可玉國這次不過只是小敗,卻出乎意料地和盛國簽訂了百年的契約。
這件事,要不是晏家的四個小將軍親手把這契約帶回來放到他面前,他是萬萬不會信的,可最後事實就是如此,他們不僅帶回了盟約,那盟約上面還真真切切地蓋上了玉國國君的印璽。
堯鷹瞥了眼榮玦,見他在愣神,只輕輕咳了一聲,便把目光放在了那隻慢慢抓上榮玦衣襟上的小胖手上。
“其實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我們的國師,國師自從來了咱們玉國之後,父皇對他是言聽計從,幾乎什麼事情都是聽他的,就連讓咱們和盛國簽訂百年的盟約,也是他提出來的。”
榮玦聽到他這番話有些詫異,國師?他對於國師這個位置向來沒有什麼好感,這厭惡來源於前朝的那個指著賢妃說是妖妃的那位。
“為何他會提出簽訂這個盟約,你父皇又是如何想的?竟也真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