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后這話,王婕妤更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既然這晏昭容想要當眾出醜,自己也便隨了她的意,樂見其成。
這麼想著便讓自己的宮女把那一方布料展開來。
在場的沙彌和大師紛紛側過頭去,不去看那東西。
王婕妤也沒看那東西一眼,便幸災樂禍的看著晏昭容:“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不如跟我一起去面見陛下?”
但很快他就發現,眾位嬪妃的目光紛紛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看著自己竊竊私語。
王婕妤臉色一下子暗沉下來,目光卻在接觸自己婢女手上的那一物件時狠狠頓住。
怎會如此?
自己讓人放的明明是從尚衣局那裡拿出來的昭陽宮主子的東西,這肚兜上頭,怎麼會是金線繡成的偏紅色鴛鴦圖!
在六宮之中,皇后用的是正紅色,而其他這些低階妃嬪只能用粉紅色或更淡些的,整個宮內只有貴妃用的是偏紅色布料。
這東西怎麼會是貴妃的?!
她明明讓人拿的是晏若雪的!
晏昭容心裡也是暗暗吃了一驚,怎麼這東西竟然是姜貴妃的?
雖然吃驚,她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地問著:
“王婕妤,這東西我可不敢用,你讓你手下的婢女好好想一想,莫不是看錯了?”
那王婕妤臉上扯出了一抹十分難看的笑意,“這……這東西…… ”
晏昭容見她語無倫次,說不出話來,臉色一沉。
“ 怎麼?搜出來的東西不是你想見到的?方才汙衊本宮之時不是牙尖嘴利麼,如今倒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難道你是想當著眾位姐妹的面,說貴妃與道一大師有染不成?? ”
晏昭容的聲音微抬,頭一次在眾人面前面露慍色,看著屬實是被氣狠了。
底下的嬪妃議論的越來越大聲。
“ 誰不知道最近貴妃娘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如今肚子裡懷著皇嗣,而且陛下這幾日也每日都去她宮中,就連太后都把她聽佛講經的日子給免了。”
“就是啊,這未免太荒唐了!貴妃娘娘最近根本都不出宮門,哪裡來的機會面見大師,況且咱們誰不知道貴妃對陛下的情誼?我看啊,就是這王婕妤心中對晏昭容心生嫉妒栽贓陷害吧! ”
“這貴妃娘娘的東西必定不是她自己拿的,我想應該是從尚衣局裡傳出來的,派個人去問問不就都知曉了? ”
“我覺得王婕妤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這下可好,竟然把貴妃給搬出來了,還在眾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洋相,有人要遭殃嘍! ”
……
聽著身邊眾嬪妃如此當面編排自己,王婕妤臉上的神色再也掛不住,變得鐵青。
晏昭容見她如此神態,冷笑:
“怎麼?王婕妤不說話,是想什麼後招? ”
聽到她這落井下石的話,王婕妤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氣急敗壞的,就想要伸手去抓她的頭髮。
“ 你個賤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晏昭容穩穩的抓住,見她癲狂的模樣,晏昭容把孩子放得離她遠了些,自己則輕輕靠近了她的耳畔:
“賤人罵誰?是本宮,你又能如何?你既然做出這無中生有之事,便只能自己嚥下這苦果! ”
說著又離開了些距離,神色冷然,“ 王婕妤這一場大戲可讓本宮看得有些好笑,誰人不知,這尚衣局的宮婢如此之多,莫不是王婕妤買通了哪個不知輕重的婢女,從裡頭拿出來這東西要嫁禍於本宮吧?”
“現下事情沒辦成,還想要對本宮和小公主動手?你今日屢次以下犯上,真當本宮脾氣好,不會與你追究不成?!”
王婕妤死死的盯著晏昭容,雪白的臉上變得殷紅,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中,泛著絲絲血色,眼看著就要把那塗滿蔻丹的手抓上晏昭容的臉。
卻被皇后立刻派人上去制止,“夠了! ”
“來人!王婕妤發了癔症,先把她押回宮內嚴加看管,此事待本宮查明清楚,定會給道一師父和晏昭容一個交代,若真是王婕妤惡意栽贓,本宮必定如實稟明陛下。”
說完這些,皇后便讓這些嬪妃退下了。
那王婕妤被兩個太監壓著,歇斯底里的喊:
“我沒發癔症!!就是晏昭容私會道一!嬪妾也不知為何那東西會變成貴妃娘娘的!還請皇后娘娘明察!!晏若雪,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聽她這麼喊著,皇后捏了捏自己的眉頭,“把她嘴給本宮堵上!押回去嚴加看管!若是在這路上她說的這些話被旁人聽去了一個字,本宮拿你們是問!”
幾個太監忙不迭地拿出了塊布塞進了王婕妤的口中,終於是堵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又利落地把人押著出了宮門,周遭這才安靜了下來。
【所以說剛剛讓你們去找這東西你們沒找到,是因為芙蓉過去把東西調換了?原來孃親早有準備啊。】
晏詞看著面前在這一場鬧劇,只覺得耳邊嗡嗡作疼,被那王婕妤尖利的聲音喊的頭快爆炸了。
老二老三跟在老大後頭,默默站在了晏昭容身後,只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卻搖了搖頭。
【那你們是如何把那姜貴妃的東西放進來的?】
晏昭容豎起耳朵聽了過來,心中暗暗想著。
這事竟然還有小詞兒一份?
只不過現下她在對誰說話?這四下除了這些嬪妃和道一外方才也無人離開啊,怎麼突然感覺心中有些發毛……那股子冷意又出現了……
老大站在後方幽幽開口:
-那日去姜雨寧宮中順來的。
【真是個人才,收了你們幾個倒是對的!不愧是老大啊!就是靠譜!】
晏昭容見自己懷裡的晏詞正直直盯著自己身後,可自己身後除了一堵白牆便是佛像,哪有什麼人?
一時間她背後汗毛頓起,臉色也有些難看,但卻迅速收斂了起來。
這小詞兒身邊的人……東西,總不會害自己……
想到這,她僵硬的身子又漸漸放鬆了下來。
皇后見她臉色難看,朝道一低聲說了幾句話,這才讓晏昭容帶著晏詞回宮去。
午膳時分,這事就傳進了榮玦的耳朵裡。
他筷子一甩,臉色陰沉:
“私通?朕看她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