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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親生母子

就這樣,太后、陛下、皇后和晏昭容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皇后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太后和陛下同坐一桌,都不曾先開口說話,誰也拉不下臉來。

一時之間桌上的氛圍十分微妙。

【這妥妥的修羅場呀,這前幾日剛吵過架,如今就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這話也不說,你們倒是不尷尬,尷尬的是孃親和皇后啊!】

【你倆倒是說句話呀,這你們兩個不開口,誰敢動桌上的菜呀!】

【這香味我聞著都餓了……】

可惜她不能吃。

晏詞在心裡10086次吐槽著自己這沒長大的身體。

聽著孩子在心裡默默唸叨,太后輕輕咳了一聲,看著桌上尚食局精心準備的晚膳,香氣撲鼻,眉眼微抬,瞥了一眼旁邊的皇帝。

只見榮玦也正用餘光偷偷打量著自己,心下頓時不爽。

總不能是想讓自己先開口吧,她是長輩,皇帝是晚輩,哪有長輩跟晚輩道歉的道理?

想到這裡她便收回眸子,只靜靜坐在原地等著皇帝先開口,也不說話,也不動筷,一時之間飯桌上的氣氛更加詭異。

終於晏昭容有些忍不住這飯桌上的氣氛了,和皇后對了個眼神,便各自給陛下和太后斟了一杯酒。

“太后、陛下,你們嚐嚐這酒,是晏昭容這幾日親自動手釀的,味道格外香濃醇厚,可不比尚食局做的差。”

榮玦抬眸看了眼二人,這二人倒是個和事佬,可他分明沒有做錯,憑啥道歉?他可是一國之主,這年頭哪有皇帝跟別人先開口道歉的道理?

更何況那日吵起來本是太后先提起要易後的事,他不同意,兩人便吵起來了,如今又是太后眼巴巴的往昭陽宮裡跑,還非要留下來與他們一起用晚膳。

那自己萬不可能低這個頭呀。

本就不是他的錯!

想到這裡,他輕輕哼了一聲,便從晏昭容手裡接過了那杯酒,一飲而盡。

太后聽他冷哼,便知道他今日是萬不可能跟自己道歉的了,也便從皇后手裡接過了酒,重重放在桌上,側過了身去,憑空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小時候那麼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麼就長成這個樣子了?

跟長輩對著幹,還不肯先低頭!

怎麼?他這是想要等著哀家過去給他親自道歉了?

好笑,絕不可能!

【我說,奶奶,爹爹,你們倒是給彼此一點面子呀,這孃親和皇后還在呢,您二位若是不發話,一直如此,這飯還怎麼吃得下去啊?】

【爹爹心裡分明是尊敬太后的,就是死鴨子嘴硬,您是晚輩,跟奶奶低頭道個歉怎麼了?您在奶奶心裡可一直都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呢,晚輩跟長輩道個歉認個錯,給個臺階下,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聽到這裡,榮玦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了肚。

什麼人啊!

這小糰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的?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呢?

太后面上則更加傲然,還順道挺直了腰板,還是這小可愛說的動聽。

就是嘛!他一個晚輩,當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道個歉給自己個臺階下,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自己又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之人!

【奶奶也是,跟爹爹吵架這件事,分明就是你先說起來的,要不是為了姜家,估計你也不願意遭這份罪吧?就跟爹爹好好說嘛,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

太后臉上傲然的神情瞬間垮掉,這小糰子還真是會雨露均霑呢。

這回輪到榮玦揚了揚眉,心裡止不住的得意,但卻未顯露半分。

不過太后此舉,竟然是為了姜家,意思也就是她跟自己提起易後這件事,是姜家的授意?而並非她自己願意?

【再說了,你二人本是親生母子,只是爹爹這些年來一直以為不是您親生的,奶奶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當初被偷樑換柱了,這誤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呀!】

【看著你們兩個如此彆扭,我這做女兒做孫女的,真是急得慌!】

【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能死鴨子嘴硬到什麼時候!】

榮玦聽到這話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之前他就從小糰子口中聽說過這件事情,自己也暗中去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訊息。

但太后聽到晏詞說這話,身體卻在一瞬間僵硬,面上流露出萬分不敢置信,但因她側著身子背對著眾人,幾人都沒能看清楚她面上的神情。

皇帝是她親生的?

這如何可能?

當年她和嫻妃是同一時間生產的不錯,但自己身邊的都是自己信得過的人手,那些人萬不可能,也絕不敢在那種危急的時刻,調換自己的子嗣。

難道當年自己生子之時竟真的出了差錯?

有人背叛了自己?

可自己身邊那幾個宮女都是從小跟著自己一塊長大的,如何可能背叛自己?難道是那幾個穩婆?

太后的眸子細細眯起,當年自己聽聞賢妃生產,一時情急之下,自己便也動了胎氣,孩子早了幾日生產。

情況緊急,六宮之中兩位主子同時生產,原本賢妃那處的穩婆,急急被調來了兩個到自己這來。

後來她得知自己的孩子是死胎後,便鬱鬱寡歡,毅然遁入了佛門,替自己那早死的孩子祈福唸經,也便沒有再關心這件事了。

現在仔細想來,兩個宮門之間穩婆這一來一回,需要時間,更何況那會自己生完孩子之後就因力竭昏了過去,醒來便被告知自己的孩子是死胎。

那麼她昏厥這期間發生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亦或是聽了誰的命令,去做了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此刻不知小糰子說的是真是假,這件事情事關她唯一的孩子,她一定不能馬虎!

想到這裡,太后緩緩的轉過了身,把目光放在了陛下身上。

一雙銳利的眼睛不動聲色的端詳著榮玦的眼眉,心中不由得發怵。

當年賢妃還是九嬪之末,誕下孩子後不久,自己正值傷心之際,懶得理會這六宮的紛爭,便跟先帝請願,冊封這孩子的生母為賢妃,自己便從此吃齋唸佛,不再理治後宮之事。

好笑的是,先帝性情本就暴戾,日日只想著如何長生,恰逢喜得龍子,也十分厭惡她這個一無所出的廢物,覺得自己倒黴,便也沒有察覺她當時的異樣,抬手便聽了她的話答應了。

只是後來造化弄人,賢妃被他自己請進來的巫師指著鼻子罵妖女。

先帝怕死,如何能容忍一個有可能會禍害自己國家和地位的人出現在自己身邊,立刻便按照那巫師所說的要求,把賢妃賜死了,只留下瞭如今的陛下一個人孤苦無依。

她憐憫一個還嗷嗷待哺的孩子無人照料,便主動把他接了過來,和筱薇一道放在自己身邊養著。

那些年裡,有這兩個孩子在,自己失去親生孩子帶來的傷痛,也漸漸被撫平。

想到那時的時光,太后漸漸紅了眼眶,囁嚅著唇開口:

“玦兒。”

卻不想同一時刻,榮玦也看向了她:“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