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見所有的嬪妃,實際上就是想見孃親和我。】
【就太后奶奶這脾氣,為孃親擔憂一下下~希望明天能順利度過吧!】
晏若雪聽到詞兒都這麼說,心下頓時有些擔憂。
先前在秋日宴的時候,自己倒是見過太后一面,也不過三言兩語,看不出太后的脾性。
如今陛下為了自己和詞兒,不惜和太后爭吵,萬一傷了母子二人的情分可就不好了。
陛下並非是太后親生的,陛下的母妃已然逝世,說來她也是為奴為婢一生孤苦,好日子沒享受到幾天,就被暴君賜死,下場悽慘無比。
原本陛下弒父殺兄,後宮的嬪妃一個不留,卻獨獨留下了當年的姜皇后,並把姜皇后送去了皇家別院休養,直到前兩年朝局穩當了之後,才把她接回並奉上了太后之位。
別人不知道,但晏昭容和皇后的心裡可是明明白白的,當初若不是姜皇后一念之間,救了陛下一命,如今這太后之位可就直接空置了。
但陛下把她留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他背後靠的是姜家。
姜家、晏家、襄家這三家若是缺一,陛下或許都不能夠推翻暴君改朝換代。
如今國泰民安,這搞事情的人便來了。
太后自然是想讓姜家延續前朝的舊習,把姜雨寧送上皇后之位,以穩固姜家在朝堂的地位。
但奈何陛下卻看不上姜雨寧,卻又念在姜家功績的份上,只好把她封為了貴妃。
就晏昭容自己看來,陛下念在功績之上,自己本應也是四妃之一,但陛下初封卻只封了她個美人。
這件事不用陛下說,自己都明白,此舉並非是刻意打壓,而是袒護。
如今晏家雖然為了勝國出生入死多次,可這次造成盛國和裕國兩國百年交好,父親卻並沒有出面。
若是真因如此,陛下就給父親升了官,那晏家招來的記恨只怕是會越演越烈。
但給四個哥哥獎賞就不一樣了,此次勝國和越國結盟,本就是四個哥哥一手促成的,朝堂上的那幾個即便是嫉妒晏家如今的地位,想來也不好多說什麼。
所以陛下並沒有升父親的官,而是把獎賞都落到了四個哥哥身上,也不至於給晏家招來橫禍,這獎賞如今還沒下來,想來陛下應該是另有打算。
“若是陛下和太后果真離了心,你可有應對之法?”
皇后看著晏昭容,目光隱隱有些擔憂。
晏昭容搖了搖頭,看向懷裡的晏詞,眉頭上緊縮的皺褶漸漸被撫平。
“太后的脾性我本就不清楚,如今陛下又對我多有袒護,另外姜貴妃也沒有如她所願坐上皇后之位,想來她心裡這口氣,是咽不下去的,做小伏低,順了她這口氣便可。”
皇后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晏昭容有些不解,目光放在了她身上:“這是何意?”
“做小伏低自然是可以解決一部分麻煩,但太后這口氣並非如此就可以順下去,聽母親說早年太后的手段毒辣,在後宮之中叱吒風雲時,咱們還沒有出生,這般小伎倆在她面前定是看不過眼的。”
晏昭容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頗有道理,就聽皇后繼續說道:
“但咱們初入宮廷,想來太后也不會過分為難我們,凡事還是小心些為好,你說呢?”
晏昭容默默點頭道是,這事自然,這宮裡隨便一個舉動都能要了人半條命,更何況明日要見的是太后。
就如詞兒所說,這可是上一屆宮鬥之王,自己這點小伎倆,在她面前定然是入不了眼的。
看來自己還得想些別的法子。
這麼一想著,在鳳霖宮和皇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間一下子就磨到了午膳時分。
聽芰荷說,這會子昭陽宮裡還有人留著,她便聽了皇后的話,留在鳳霖宮中用膳了。
巧的是,陛下碰巧來看望皇后,見到晏昭容也在,便也留了下來。
於是三人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晏詞乖乖被芙蓉抱在懷裡,又有奴婢伺候著喂她喝羊乳,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
榮玦看著自己女兒眯著一雙眼睛無比享受的姿態,心裡別提多舒服了,一開心就給晏詞賜下了一大堆金銀珠寶,惹得晏詞連奶都顧不上喝了,在心裡瘋狂尖叫。
榮玦自然很是受用,這心裡一樂,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他現在倒是很是贊同曹公公的那句話,這小糰子果然是個開心果。
想到昨日在太后那裡,與她大吵了一架,他這心底就窩火。
這幾年他對太后算是尊敬有加,一是看在當初她從先帝手裡救了自己一命,而是姜家也確實為自己如今的位置出了一份力。
昨日夜裡他本是想去昭陽殿看看孩子,沒想到半路就被太后請了過去。
他原以為她是因為晏昭容和小糰子的事情才把自己叫了過去,實際上自己過去後,她卻以救命之恩威脅自己,讓自己不要忘本……
他如今是一個君王,哪怕從前有多不堪,都早已經過去了,如今被太后提起來這血淋淋的歷史,哪怕這是真實發生過的,可這事也已經成為了一塊不能觸碰的傷疤。
母妃一生都活在泥濘裡頭,他見過她掙扎的模樣,也見過她絕望無助的模樣,所以他更能明白這後宮之中的女人有多不容易。
故而這些年來他對太后一直都禮遇有加,從不敢半分懈怠,卻沒想到如今換來了她的變本加厲。
皇后和晏昭容見著陛下進來,除了給小公主賜下賞賜之外,也就這麼幹坐著沉默,一言不發。
兩人對視了一眼,皇后便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把榮玦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
“陛下,可是有何心事?”
榮玦:這麼明顯嗎?
他看了看面前的兩人,一個是小糰子的生母,一個是聽了小糰子的心聲挑的皇后。
這兩人坐在一起倒是相安無事,這讓他很是欣慰。
“昨日夜裡的事情,想必你們都聽說了,朕和太后吵了一架,這表面上的母子,始終是比不過自己的親生母親……”
聽到陛下如此說,本想開解他一二的兩人,齊齊沉默了……
這讓她們怎麼開解?
說是也不對,說不對也確實如此……
晏詞見到這尷尬的一幕,昂著頭在芙蓉手裡側過了頭看著三人,倒不是被這尷尬的氣氛感染了,反而是一臉訝異。
【不是,怎麼就表面上的母子了?】
【爹爹!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是太后是親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