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晏詞眨巴了下眼睛,看向自己爹爹的目光十分同情。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呀,翠綠綠的。】
聽到這話,晏美人的目光落在了晏詞臉上,哪裡有帽子?
就在她十分她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皇后終於發話了:
“既然謀害貴妃的真兇已經找到,今日各位都受了驚,那本宮便不留各位了,諸位各自回宮吧,太后娘娘喜靜,千壽宮那邊,本宮已經替各位妹妹告假了。”
榮玦坐在原地,喝著方才蓮心給自己泡的茶,很是悠哉。
他的目光落在晏美人臉上,只悠悠一轉,眼底很快就劃過了一抹笑意,連帶著嘴角也微微上揚。
見到皇后娘娘如此說,而陛下又仍坐在主位不曾移動,也並未說要回宮,整個大殿裡的妃子,都對自己身下的椅子戀戀不捨。
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最上方的陛下,一時之間竟都不肯起身。
【怎麼了這是?屁股都被502粘住了?】
【有沒有點眼力勁?沒看到爹爹此刻一雙眼睛就差貼到孃親臉上去啦?】
晏詞看著自己面前著滿室花枝招展,對爹爹暗送秋波的女人,一張小嘴已然快撅到天上去了。
晏美人目光和穩坐中央的陛下對上,卻發現陛下正定定地盯著自己,眼底帶著濃濃的趣味性,見到自己看向他,嘴角的弧度連ak都壓不住。
【嘖嘖嘖,爹爹再這樣下去,這後宮的女人就快要把孃親吃拆入腹了。】
【沒看那何昭容手中的衣袖都快捏出漿來了?你倆注意點形象注意點場合行不行?】
聽到晏詞的話語,榮玦的眼珠子終於餘溫尚存地從晏美人身上移開,轉向了諸位嬪妃。
見到陛下看著自己,嬪妃們個個臉色羞紅,表現得小鳥依人,恨不得陛下這會就把自己帶出去,好好寵愛一番。
何昭容嬌嗔道:
“陛下都不知道嬪妾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若不是有陛下在,嬪妾說不定今日就被那賤婢誣陷成功了,那賤婢死咬嬪妾不放的時候,嬪妾的心都差點跳出來了。”
言語間有些撒嬌的意味,嗲聲嗲氣,讓身邊的幾位嬪妃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意識到自己似乎引起了眾怒,何昭容連忙尷尬的笑笑,補救道:
“想來今日若是換做別的姐妹,陛下也會如此維護,嬪妾在此多謝陛下,日後定會給陛下做出自己最拿手的菜來報答陛下!”
聽何昭容如此說道,其他嬪妃面色這才好了些,卻又覺得她正好給了自己一個留下來的理由,便都停下了要走出去的腳步,紛紛奉承了幾句。
榮玦見到這些女人的模樣,笑意就這麼凝固在了臉上,看著何昭容一臉茫然。
這人叫啥來著?
晏美人見他如此神態,連忙朝何昭容笑了笑,不經意的提醒他:
“何昭容今日定是被嚇到了,不瞞各位姐妹,嬪妾今日也十分驚訝,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那喜兒賊喊捉賊,可是嚇得不輕。”
見她如此瞭解自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的榮玦,淺淺清了清嗓子,滿臉正經的對何昭容說:
“何昭容,既然今日受了驚,那便早些回去休息吧,這心可別動不動就跳出來了,怪嚇人的。”
這麼多嬪妃擱這杵著,他就算一分為十也分身乏術呀,真不知道從前那些帝王的後宮三千佳麗,到底是如何應付的。
聽完陛下這話,何昭容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嘴角有些抽搐。
【爹爹,你要是不做皇帝,你可以去說相聲,請問笑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你是能繼承我的螞蟻花唄還是繼承我只有9塊9的零錢包?】
榮玦抿了抿唇,自己方才也沒說錯呀?
螞蟻花唄是什麼?9塊9?零錢包?
怎麼這小糰子竟然笑出了豬叫?
罷了,反正小糰子嘴裡總是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名詞,他到現在也是明瞭了,小糰子不僅帶著記憶出生,還能看到過去與未來,也不知道很久以後的將來,這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自己如今不過二十年華,卻已經做到了萬人之上的位置,雖然從始至終自己都知道當這個帝王要肩負許多,可他看到面前這些鶯鶯燕燕,實在有些無福消受。
過去二十幾年來,他沒有弒父殺兄坐上這個皇位之時,可從沒有遇到一個女子對自己這個廢物皇子另眼相待。
榮玦突然想起被自己遺忘在記憶深處的一個傳聞。
據說許久之前有一個國家,從建國之初起,實行的便是一夫一妻制,雖然他有些無法理解,無法想象那是一個怎樣的國家,但他卻依然尊重。
且為之嚮往。
若是認定了一個女子,那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非海枯石爛,不可變更。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落在了晏美人的身上,略顯深沉,心中的波濤洶湧有些抑制不住。
但終究很快就被自己平息了下來,如今晏家雖為盛國平息了戰爭,但在自己之下還有三位宰相。
當初剛坐上皇位時,為了牽制姜家的力量,所以他不顧一切扶持起了另外兩位宰相。
而如今這三位宰相,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互相制衡,姜家也算是安生,但這個場景在他改立襄琦為皇后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打亂了。
姜家的能力絕不止如此,如今姜雨寧進宮為貴妃,正好給了他一個趁手的時機,徐徐圖之,才能一擊必中……
至於昨夜去朝露殿住下之事,他卻依然有些擔心晏美人和小糰子對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道這母女二人,能否理解他行此事的用意……
心念被一道突兀的言語打斷,何昭容嬌滴滴的捏著嗓子:
“陛下!您打趣我!討厭!”
晏詞:?
真是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他膈應人。
就連皇后的臉上也是一僵,臉上維持了許久的淡淡笑意,也有些繃不住,隱隱有些要開裂的趨勢。
此時門外疾跑進來一個小太監,附耳在蘇公公耳邊說了些什麼。
蘇公公點了點頭,便把目光看向了陛下,視線在陛下和何昭容之間來回徘徊著。
見他如此,榮玦正巧有了一個離開的理由,當即就提起屁股站起身來,看向了皇后:
“行了,如今此事已了,朕就先回宮處理朝事了,剩下的皇后來處理吧。”
皇后心裡鬆了口氣,終於是要走了,害得自己硬生生憋笑憋了這麼久。
眾嬪妃臉上面露失望,但還是不情不願的起了身,道了句恭送陛下。
榮玦本已經踏出了門檻,幾息後又折返了回來,指了指皇后懷裡的晏詞,聲色溫柔了不止半點:
“把朕的小公主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