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嬪妃看到陛下,連忙從座位上起身,一個個顯得分外高興,掛上了滿臉的笑意:
“恭迎陛下!”
那宮女一見到陛下來了,趕忙爬到了榮玦的腿邊,扒拉著他的龍袍,滿臉淚眼汪汪道:
“陛下,求求你快救救貴妃娘娘吧!娘娘今日可是遭了莫大的罪!如今還昏迷不醒呢!”
榮玦看著匍匐在自己腳邊,攔住自己去路的宮女,眉頭一皺,隨後把自己龍袍從那宮女的手裡拽了出來,繞過她便走到了皇后身邊。
坐下後,才看到皇后懷裡的小糰子,眉頭瞬間便舒展開來:“小詞兒也在?”
怎料那小糰子小嘴一撇,那雙大眼睛這看看那看看,就是不正眼瞧自己。
【渣爹離我遠點!】
【你要是再來晚點,我和孃親就要被你疼愛的貴妃陷害了。】
【再再來晚點,得到的就只有咱娘倆的屍骨了!】
榮玦:?
他分明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如此竟然都要被這小傢伙暗暗罵一通?
個小沒心肝的!
但聽她提到陷害,榮玦的心裡自然門兒清,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把目光從晏美人身上掠過,就看向了大殿內的那名朝露殿的宮女。
“你家貴妃今日早晨不是吃錯了東西嗎?朕還派了御醫前去,你不在宮中照顧貴妃,跑到皇后這裡鬧什麼?”
聽到陛下對貴妃的關心,有幾位嬪妃臉色顯然變差了幾分。
皇后卻神色自若,只照顧著手裡的晏詞,顯然是當了甩手掌櫃,只把一切都交給了陛下。
“陛下!娘娘中毒,並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嫉妒娘娘昨日承了聖寵,因而今日在娘娘的早膳中下了毒!”
那宮女聲嘶力竭,整個鳳霖宮都能聽得到她的聲音。
榮玦看著這宮女的做派很是頭疼,揉了揉自己的眉間,面色冷厲:
“你是如何斷定一定是別人下的毒?可有證據?汙衊嬪妃,以下犯上,可是重罪,你可知道?”
聽到這話,那宮女的面龐又白了一白,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般,重重地點了點頭:
“回陛下,奴婢不敢用貴妃娘娘的安康來隨意誣告此事,奴婢有證據。”
榮爵聽他如此說,不經意的挑起了眉頭:“哦?”
“既如此,那便把你所說的證據拿出來吧,給皇后和各位嬪妃看一看,到底是誰害了貴妃。”
【爹爹,你就是個大漏勺,那個該死的姜雨寧把毒藥放在了孃親的寢宮內,這一查,最後還不是孃親背鍋。】
【孃親一背鍋,輕則被你打入冷宮,重則被處死,到時候我這個還沒滿一個月的小可愛,年紀輕輕就沒有了孃親,想想就可憐……】
聽到小糰子的哭訴,榮玦有些哭笑不得,她怎麼就知道晏美人一定會被自己打入冷宮?亦或是處死?
看樣子自己在小糰子那裡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宮女從地上站起身來,一改方才哭哭啼啼,渾身大氣凜然:
“奴婢查過,昨日進入過尚食局的人,除了咱們朝露殿的奴婢,便只有朝陽殿的何昭容,還有朝陽殿偏殿裡的芙蓉去過。”
這下殿中所有的嬪妃,把目光聚集在何昭容與晏美人身上,眼裡瞧著有些許幸災樂禍。
看到這群嬪妃如此神態,榮玦不經意間與晏美人對視了一番,片刻後便收回了目光。
皇后自然是看到了兩人之間的神態交流,只默默地把自己的目光收回,隨後把自己賜給晏詞的那對長命鎖塞到了晏詞的小手裡。
看著晏詞眉開眼笑,她輕輕揚了揚眉,心中更是確定了這孩子喜歡這長命鎖。
看來日後自己可以多做些送過去,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舉動會不會被晏美人誤會,但是管他的,她打一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便覺得與她頗有緣分,喜歡便是喜歡,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對她好就完了。
至於陛下,她還真是沒有想那麼多,原本入這宮裡,她就沒想過和誰爭搶,任這些人如何鬥,她都是獲利的一方。
如今有陛下替自己分擔這痛苦,自己又何必惹得一身腥。
可有人卻不這麼想,何昭容聽到這宮女胡亂攀扯自己,臉上慘白,頓時就從座位上一把站了起來,就著這些嬪妃幸災樂禍的眼神替自己解釋:
“嬪妾什麼都不知道呀陛下,您可莫要讓這宮女把這髒水無緣無故地就潑在了嬪妾身上!”
“昨日陛下是在朝陽宮用的晚膳,嬪妾還說著要把自己的手藝展示給陛下看,是矣這才去尚食局借用了下廚房,除此之外,可壓根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哪知道今天竟然就被貴妃娘娘宮中之人如此汙衊!”
“求陛下,皇后娘娘明察!”
說完,她就從自己的座位上走到了皇后和陛下的面前跪了下去,大有種長跪不起的氣勢。
榮玦見她這樣,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看向了晏美人:
“此事朕也知道,何昭容昨日確實是說過這番話,去尚食局又有何不對?難道所有去了尚食局的人,都有可能給貴妃下藥麼?”
那宮女眼神飄忽,不經意間看了眼陛下,隨後似乎被陛下眼裡的冷意給嚇到了,當即就又跪了回去,眼眶紅得不像樣,她搖了搖頭: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昨日去尚食局的確實只有何昭容與晏美人身邊的芙蓉,奴婢記得從前晏美人與貴妃在府邸之時就有過節。”
“當時晏美人還把貴妃從府裡丟了出去,此事雖然鮮少人知道,但是陛下只要一查,就能清楚明瞭,若這毒不是芙蓉下的,眼下我家貴妃娘娘剛入宮,怎麼可能就有人要害她?!”
芙蓉瞥了眼上頭的陛下和皇后,似乎壓根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眼裡,當即就站了出來,朝上頭的兩位行禮,便把目光直視那位宮女:
“奴婢昨日去尚食局不過是交代了些小公主平日裡吃食需要注意的事項,從始至終並未動過尚食局的任何東西。”
“此外,奴婢一舉一動都在兩位尚食的眼皮子底下,你是說兩位尚食眼睜睜看著我給貴妃的膳食裡下藥,而隱瞞不報?”
這話一出,那宮女身體渾身一顫,隨後看向了上頭的陛下和皇后,只不斷地磕著頭:
“眼下何昭容與芙蓉都各執一詞,奴婢不清楚孰真孰假。”
“太醫查出來那毒藥是夾竹桃,但娘娘碗裡的分量只有少數,這幕後之人定然還沒來得及把東西銷燬,奴婢懇請陛下和娘娘徹查六宮!還貴妃娘娘一個公道!”
【嗎嘟,姜雨寧身邊的一個宮女都能如此跋扈,說芙蓉不就是在說孃親麼?】
【不對啊,孃親和芙蓉今日怎麼如此鎮定?難道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件事?】
心裡如此想著,晏詞掐指算了算。
【奇怪,那夾竹桃竟然就藏在姜雨寧的宮中?那她演這一出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榮玦被這宮女的大嗓門煩的有些無語,但聽到晏詞的最後一句話,他眼睛一亮,轉眼目光便和晏美人的對視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這女婢如此替你家貴妃著想,那朕便如你所願。”
“來人!即刻徹查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