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顧麗的背影，四月決定，等會去找她說說巫帆的事。
“四月，你的表現真棒！”池旭豎起大拇指，笑容依舊燦爛。
四月一個白眼送去，“拜託，下次別cue我了，我手心冷汗直冒。”出風頭這種事，她做不來，也不想引人注目。
“你不是應對得很好嗎？”
“好不好，我比你清楚，你小子下次再敢擅作主張，我，”四月看看周圍，沒有趁手的東西，於是舉起了拳頭，“我捶不死你。”
池旭往旁邊跑出，邊跑邊喊：“大佬打人啦，有沒有人管啦……”
門口，一個身影停留了一會兒又轉身離開了。
……
停車場。
“顧老師，顧老師。”
顧麗回過頭去，笑道：“四月，有事嗎？”
她身邊還站著幾位像是領導層面的人，紛紛看向她。
四月勉強擠出笑容，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領導們好，我有些問題想請教顧老師。”
幾位領導聞言笑道：“那我們先走一步，你們倆慢慢聊。”
等人走開，四月表情凝重起來，她轉身對顧麗說道：“顧老師，我想跟您說說關於巫帆的事，請您讓他不要來找我了。”
四月是請小月代的班，不敢耽擱，直接開門見山。
“我知道找您可能不太合適，可巫帆的行為給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這二十幾天來，每天不停打電話發簡訊騷擾我，送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巫帆很優秀，可我真沒有打算找男朋友，請他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跟精力。”
她頓了頓，斟字酌句，生怕傷害到顧老師。
“顧老師，我知道跟您說這些不合適，希望您能理解。”四月說完向她鞠了一躬，“拜託了，老師。”
四月想老師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她應該會約束自己兒子那些不當行為，比如送花，送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誇張的是昨天巫帆居然送來一件情趣睡衣，嚇得她做了一晚上噩夢。
“哎……”
顧麗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的心情老師理解，可我家巫帆的心情希望你也理解，這小子太喜歡你了，才會這樣胡鬧。女人呢，總歸是要結婚的，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是吧？”
“你看我家巫帆多喜歡你，他一定會疼你，對你好的。我也會把你當親生女兒，視如己出的，所以我看，你就答應我家巫帆吧。”
說完，顧麗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似笑非笑，反而有點像是在說四月不識好歹。
四月後背像是被刺了一下，猛然抽回手來。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顧麗說完，轉身上了車，開著她的寶馬揚長而去。
四月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心裡隱約不安起來。
“誒……老師是故意的嗎？”
她嘆口氣，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停車場，往會場走去。
旁邊黑色車裡，有個人的臉色也很黑。
他冷冷說道：“祁昕，聽見了吧？”
駕駛室的祁昕連忙點頭，“聽見了，老闆。”
“明天九點之前，我要知道事情的全貌。”
後排傳來的寒冷讓祁昕背脊發涼，“明白，老闆！”說完，他立即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因為，那株藍白雪蘭花瓣奇特，再加上短影片的傳播和一百萬的成交價，讓蘭廳展館熙熙攘攘，非常受歡迎，來看展覽的老人很多，四月也擔任起講解工作。
哎，嗓子冒煙了……
忽然，一瓶水出現在眼前。
“是不是很開心，自己的作品受到追捧？”
“還好吧，本來不值錢的東西，就是因為這樣的炒作才水漲船高的，根本反應不了實際價值。”四月接過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謝謝！”
池旭打趣：“人間清醒啊，大佬不愧是大佬，思想覺悟這麼高。”
“哥屋恩。”
“得咧，小的告辭。”池旭抱著一箱水，往下一個展廳走去。
四月搖搖頭，拿著水，回到展廳。
遠處兩個清潔工裝扮的小夥子拿著掃帚卻不掃地，而是盯著蘭廳方向。
……
簡氏，總裁辦。
祁昕拿著一個檔案袋走進辦公室。
“老闆，查清楚了。”
簡雲騫並沒有開啟看。
明白老闆意圖的祁昕連忙彙報，“騷擾太太的人叫巫帆，是小太太一屆的學弟，此人就是個混混，在他舅舅工廠有個經理的虛職。以前跟著武三匯混，武三匯進去後，他現在帶著那幫混混在澐城芫西區的邊界上小打小鬧。此人極其猥瑣，還有些變態，這是他送給太太的東西，有……”
祁昕開啟檔案袋，把一份清單遞上去，“這是清單，老闆你親自過目吧！”
簡雲騫見祁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他接過了清單。
……花、包、口紅、香水……吊帶裙子……情趣睡衣……
“祁昕，這人渣沒有犯罪嗎？”簡雲騫眼裡冒出的陰煞之氣掩蓋了他的憤怒。
祁昕知道老闆現在異常的憤怒，老闆越是憤怒表現卻越冷靜。
“好，十天內，解決他。”
“給你七天，還有，保護好她。”簡雲騫微蹙眉頭，把桌上的紙點燃，扔進了垃圾桶裡。
祁昕點點頭，急忙跑去把窗戶開啟，讓屋裡煙氣散去，不然會觸發煙霧報警系統，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當天晚上，四月正躺在沙發上，看推理小說，巫帆的簡訊又進來了。
“純潔女神，我想你了。”
四月沒理會，不到十分鐘，簡訊接二連三的進來。
“月月，你還沒下班嗎？”
“寶貝，你想我嗎？”
從“學姐”到“女神”再到“月月”接著是“寶貝”，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自作主張、得寸進尺”，令人厭惡，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按下回復，四月一字一句輸入著:
“巫帆，因為你母親是我老師的原因，我一直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如今，面對你越來越頻繁的騷擾，我再次鄭重的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會接受你，現在、以後都不會，請不要再來糾纏，這隻會讓我感到厭惡。希望你有個美滿幸福的人生，祝你前程似錦。”
她確認自己說清楚後，傳送，拉黑，刪除資訊……
四月很少用嚴厲的措辭，她希望巫帆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態度，就此打住，不要再來找她了。
……
今天，吃完午飯的四月剛回到蘭廳，一個老人顫顫巍巍走進來，滿眼欣喜地看著那株藍白雪蘭花，看著看著不知怎的流下了眼淚。
“奶奶，您好！”
四月遞上一張紙巾，笑容滿面，“奶奶，喜歡這株蘭花嗎？”
老人家點點頭，“可惜，是別人之物。”
“嗯，這倒是。”
四月看這位老人家好像有故事，她為什麼會看著一個新品種蘭花淚目呢？
“這展覽還有幾天？”
四月大聲說道：“明天，最後一天。”
“哎，真想讓囡囡也看看這美麗的花，真的和她的那幅《藍空暮色》畫裡的花好像。”老人滿臉遺憾，像是在思念某個人。
“冒昧問一下，奶奶說的是章椛的《藍空暮色》嗎？”四月眼裡滿是欣喜。
奶奶很驚訝，“姑娘，你知道章椛？”
“有過一段緣份，不瞞您說，培育這花的靈感，正是來自這幅畫。”
老人家問：“這花是你培育的？”
“嗯！”四月大方承認了，
“姑娘，你能告訴我，你和椛兒的故事嗎？”老奶奶拉住她的手，滿臉期待。
四月看看展廳，午飯後，來看蘭花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奶奶，要不這樣，您方便留個電話，我方便的時候去找您，或是過了明天您有時間聯絡我也行，您看可以嗎？”
最後兩人互相留了電話，她把老人家送出了蘭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