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簡雲騫沒有過分舉動,只是摟著她,沒多久就睡著了,輕微的呼吸聲在她耳畔響起。
約等了一個小時,四月想起身,卻被他死死摟住。她眼皮開始打架,心裡也相信簡雲騫不會幹什麼,便慢慢睡著了。
這一晚,兩個人做了個相同的夢。
男孩把三歲妹妹的從山澗小溪撿來的“紅寶石”不小心當成普通石頭扔進了大海里,妹妹哭了,哭得很兇,他怎麼都哄不好。回家後,男孩在母親包裡的雜誌上看到一條紅寶石項鍊,特別漂亮。於是,他指著那條項鍊說:“小四月,你喜歡這條項鍊嗎?”
小女孩看到那布靈布靈的項鍊,瞪著那滴溜圓的大眼睛,晃著腦袋。
“好,哥哥以後給你買,好嗎?”
小女孩那甜甜地笑容回到臉上。
男孩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的承諾,而女孩因為年齡太小,已經沒了那時的記憶。
……
四月忽地睜開雙眼,她急忙看看時間,五點四十馬上就要天亮了,她得趕緊離開這,不然等會被人碰見就不好了。
好在簡雲騫的手鬆開了,她小心翼翼起身,儘量不發出聲音,可剛起到一半,又被那隻大手摟住腰帶回了懷裡。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在睡一會兒。”
四月微蹙眉頭,再次重複了昨晚那話:“簡雲騫,你看清楚了,我是司四月,不是宋甜妮。”
她的語氣極重。
說完後,四月能感覺自己腰間手臂顫抖了兩下,片刻後,簡雲騫鬆開了手。
她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失落,果然是把她當成宋甜妮了。
“嘶……”
簡雲騫按住太陽穴,表情有些難受,宿醉後的後遺症讓他頭痛欲裂。
四月離開臥室時也捕捉到他的難受,所以,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了廚房。他這個休息室其實就是個家,家裡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臥室是半開放式的只有幾塊磨砂玻璃擋著,一眼便能看完整個屋子的佈局。
角落有個開放式小廚房,電爐灶擺在那。
四月開啟冰箱看了看,裡面除了酒,還有點雞蛋和一把不知放了多久的蔬菜,再無其他。她很快做了個蛋花湯,灑了些綠色蔬菜,色澤不錯,調好味後,端到了餐桌上。
“簡雲騫,我煮了個雞蛋湯,趁熱喝了吧,能讓你舒服點。”
“嗯!”
簡雲騫淡淡應道。
四月勾勾嘴角,這才是正常的簡雲騫,熟悉的淡漠和疏離感撲面而來。她轉身去收拾廚房時,簡雲騫坐在了餐桌邊,喝著湯。
看廚房恢復原樣,四月放下袖子,輕抿嘴唇後,道:“簡總,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
“等一下,”簡雲騫放下勺子,拿著一個黑色絲絨盒子,走到她面前:“這個,給你!”
她低眸看了看這個精緻的黑色盒子,輕輕一笑,搖頭道:“謝謝簡總美意,我不能要。你慢用,我告辭了。”
簡雲騫遞到她眼前,輕輕地說:“開啟看看!”
“不了,我先走了。”
四月說完,轉身推開門,匆忙離開了簡氏大廈。
簡雲騫有氣無力的坐回桌邊,把黑色盒子扔到桌子上,一口氣幹完碗裡的湯,一點都沒浪費。
隨後往洗手間走去。
……
青松半山別墅。
男人從黑車裡下來後,直接走到院子裡正在打高爾夫的韓實身邊。
“韓總裁,做好準備了嗎?今晚就要去見你的仇人了。”男人戲謔笑道。
韓實還是冷淡以對,“你還想我今晚做點別的什麼嗎?”
男人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韓實詫異地望著他:“你讓我去招惹她?用意何在?”
“當然是看看簡大總裁的反應囉!”男人說完也拿起了球杆。
“你這個想法怕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什麼會把一個女人作為突破口?簡雲騫不可能沒有其他弱點。”
韓實一杆揮出去,皺眉看著飛遠的球。
“你韓大總裁不也是為一個女人而徹底黑化的嗎?”男人嘴角揚起嘲笑,也揮了一杆。
韓實瞥他一眼,拿著椅子上的毛巾往屋內走去。
……
下午三點左右,鏡子前的四月穿著黑色揹帶褲,裡面配著米色T恤,今天去幹活穿這身正合適。
她剛穿好運動鞋,錢管家的電話打了進來,說已經到小區外面。
四月連忙穿好鞋子,跑出家門。
她本來是要自己打車去的,誰知錢管家三十分鐘前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在路上了。
幕南區,剛踏進章家的四月第一個碰見的又是章萌,這丫頭好像天然與她不合,上來就揶揄她。
“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穿得跟個孩子一樣,你好歹是簡總前妻,穿得寒酸了點吧?”
四月笑笑,並不打算回應。
“你又來我家幹什麼?我們應該沒有邀請你來參加宴會吧?”章萌沒打算放過她。
宴會?四月這才發現周圍有人在裝飾,調整會場佈置,看場面還挺豪華。她回頭笑笑:“章小姐,誤會了,我不是來參加宴會,而是來給藍白雪做養護的。”
“我就是說嘛,晚上宋甜妮和簡雲騫會來,誰腦殼有包才會喊你。”
對於章萌的話,四月沒有放在心上。
“三小姐,司小姐是老夫人請來的貴客,請不要惡語相向。”錢管家聽不下去,插話打斷了章萌的無理取鬧。
因為錢管家在章家有威信,章萌也不敢不聽,朝四月吐吐舌頭後,轉身去了別處。
錢管家頷首道:“抱歉,請司小姐原諒三小姐的任性之言。”
“沒關係,錢叔。”
四月衝他笑笑。
相比前院的熱鬧,後院安靜不少,四月側頭看著圍牆邊的花牆,是藍雪花,它的花朵擁有世界上最乾淨的藍色。聽錢管家說這是章椛種下的。
藍雪花的花語是:希望可以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四月走近觀察,花開得很好,就是長勢橫七豎八,影響觀賞性,這也是她今天的工作,修剪。
錢管家說這株花一直是老夫人在打理,不讓別人碰,現在年事已高,爬不動梯子,也就隨它長了。
為什麼會讓四月碰,也許是她帶給思念女兒的章奶奶一些慰藉吧!
這株藍雪花十幾個年頭,已是一片花牆,美麗而幽靜的在風中搖曳著。
去畫室和章奶奶聊了會天,四月先看了看藍白雪蘭的情況,做了些必要的養護後,她和錢管家抬著梯子,章奶奶蹣跚的跟在後面走到藍雪花前。
“四月,不好意,麻煩你了。”章奶奶看著梯子上的四月,滿臉歉意。
“章奶奶您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喜歡花,這工作我願意幹,再說這花都十多年了,看著它枯萎多可惜。”四月邊說邊揮起了大剪刀。
……
“四月!”
剛睡醒,正來後院跟奶奶請安的章楠驚詫地望著花牆邊上的人,他一度認為自己沒有睡醒。
“你這臭小子能不能小聲點,別嚇著四月。”章奶奶拍了拍走過來的孫子。
四月盯著花朵,手上動作也沒有停下來,隨口應道:“哦,章先生。”
“什麼章先生,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們見三回了,應該熟了。”章楠望著梯子上的四月,疑惑:“你不是跟簡雲騫在一起嗎?”
聽到簡雲騫的名字,四月手微抖了一下,很快她恢復鎮定,“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了。
章楠像是發現什麼大新聞似的,從不同角度拍了四月工作的照片,發在群裡。
並調侃:一起來就看到元氣滿滿,認真工作的四月。
江陵:章楠,你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讓小可愛來為你家工作。
簡雲墨:幸虧我哥不在群裡,不然非得扒你的皮。
章楠:誒,我可不敢,是我奶奶請四月來幫忙的。
群裡沉默一會。
秦榆回了話:今晚宴會我想你們家應該沒有邀請四月吧,畢竟影后和簡大總裁會去,再把他前妻叫上……我想你們不會這麼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