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帆內心的怨恨並未消失,但為了“榮華富貴”,他能忍,等追到手了自會把自己受到的羞辱百倍的還回去。
先前的追求方法肯定不對,送花、送口紅太單薄,親自上門送禮物才顯得有誠意。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一個掏鑰匙的聲音響起。
巫帆急忙捻滅菸頭,抱著花從安全出口衝進去,大聲喊道:“司學姐!”聲音有些嘶啞。
“啊!”
四月尖叫一聲,手上動作停了下來,下意識回頭,認出來人後,臉色突變。
她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去,“你怎麼會在這?”
四月原以為巫帆不會再來騷擾她,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家門口。
“四月!”巫帆一把拽住她手腕,“我想你了,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資訊,我找不到你。學姐,你知道那條簡訊多傷我的心嗎?我三天三夜吃不好,睡不好,腦子裡全是你。四月寶貝,我不能失去你。”
巫帆說著說著就要伸手去抱她。
“你別碰我!”
四月被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失措地的將他推開,往電梯門口跑去。
巫帆在逼近……
四月使勁按著電梯按鍵,並喊道:“巫帆,你在不走我就喊了。”
這是兩梯四戶,而這層只住了她一個人,不知道大喊有沒有用?要跑進樓梯間,就得經過巫帆身邊,這就是去送死。早知道就應該聽舟舟的,放兩瓶防狼噴霧在包裡。
悔之晚矣!
巫帆也怕弄出大動靜引來鄰居,不敢太造次,抬手道:“四月,你別怕,別激動,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再次遇到學姐是我最幸運的事,你就像那純潔女神矗立在我心中,想到你我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別拒絕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
“巫帆,我不喜歡你,更不可能答應跟你交往!”四月像是吃了一口蟲子,噁心至極,厭惡感傳遍全身,怎麼都擺脫不了。
他根本聽不進去,反而又逼近了些,“我會為女神改變,為你做任何事,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四月聽不下去了,崩潰大喊:“巫帆,我離過婚!”
巫帆尬在原地,下巴下沉,一時說不出來話。
空氣瞬間凝結。
四月得以喘息,她看向電梯,怎麼還停在十樓,上面的人在幹什麼?佔著兩個電梯幹什麼,她心急如焚。
好半天,巫帆開口道:“你說什麼?”
“我離過婚。”
望著巫帆難以置信的眼神,四月忽然平靜下來,緩緩說道:“我沒騙你,我三年前就結婚了。所以我不是什麼純潔女神,請你別在來找我。”
巫帆杵在原地,表情從不可思議,到鄙視,到嫌棄,不停變化著……
電梯終於來了,她急忙跑進電梯,慌亂的按著關門鍵,好在電梯門有驚無險地合上了。
四月稍稍鬆了口氣。
她不敢回家,怕巫帆一直守在那。
“怎麼回事?”
車裡,看著滿臉驚恐的四月,簡雲騫脫口而出。
她和保安在溝通什麼?
他立即撥通了電話,“祁昕,有沒有人在清瀾小區?”
“有,在太太樓下,守著。”
“讓他們上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簡雲騫掛掉電話,忍住上前的衝動。
兩分鐘後,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快速跑進單元樓裡,坐電梯到了五樓。
看到巫帆後,兩人後背一涼,怎麼讓這小子混進來了,要是老大知道兩人工作疏忽,肯定會責罰他們。
“巫帆是吧?”
“老子就是……”
“跟我們走一趟。”
兩個黑衣人摟住他,把他“帶”進電梯。
五分鐘後,簡雲騫收到祁昕的回電。
“老闆,是巫帆,這小子從派出所出來了。守在太太家門口,糾纏太太。”
“給過他機會,不珍惜,讓這個渣渣進去接受幾年再教育。”
“明白,老闆!”
四月帶著兩個保安走到五樓時,巫帆已經不見了,安保在樓梯間巡視後,除了看見一堆菸頭,沒有發現人。
她進屋後,把耳朵貼在門上,沒有動靜,她深深撥出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癱在沙發上。
窗外,又下起淅瀝瀝的春雨,氣溫逐漸降低。
黑色車裡的人看著五樓房間燈熄滅後,啟動車子離開了夏桑路。
……
半夜十一點,簡氏大樓頂層的燈忽然被點亮。
簡雲騫回到辦公室,抱來一堆待處理的檔案,埋下頭去工作,裡面只有清冷與絲絲寂寥。
這現在成了他落腳的地方。醒了在前面辦公,困了就去後面的臥室睡覺,自從四月離開海晏後,他再也沒有回海晏去住過一晚。
沒找出那條喪家犬前,他只能剋制,只能疏離,只能遠觀,只能讓她遠離自己這個兇險之地。
簡雲騫看不進去檔案,便拿出手機,開啟相簿,點開一段畫質不怎麼清楚的影片。
一個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想上桌去拿零食,可是那種老式椅子對她來說,太高了,爬不上去。
這時,一個小男孩張開雙臂,笑道:“小四月,來,雲騫哥哥抱你上去。”
還有畫外音:“這小子還挺貼心。”
幾個大人的笑聲響起。
畫面裡走進來母親的身影,她教自己該怎麼正確的抱小孩,還教他要溫柔些,別把妹妹摔著了。
“謝謝,得得!”小女孩話還說不利索。
簡雲騫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還有一個段,是他揹著小四月在山坡上追蝴蝶的影片,爽朗地笑聲圍繞著兩人,歡樂又愉快。
那一年他六歲,而她只有兩歲……
正在這時,一條全英文簡訊傳了過來。
“Boss,the snake has come out of its hole.”(老闆,蛇出洞了。)
“學得挺快,引蛇出洞這招還是奏效了。”簡雲騫輕哼一聲,回覆:“OK!”
微信又跳出幾條訊息,好幾個人@了他,點進去一看,六個人的群居然有七八十條資訊,他往下扒拉一會,才找到炸群的源頭。
章楠:雲騫怎麼回事,你們夫妻倆怎麼都不戴婚戒了?不會……
——我靠,騫哥,你和嫂子離婚了?
——騫哥,你終於肯放金絲雀出籠了?
——騫哥,你怎麼想通的?
——雲騫,是不是嫂子看到林樰和你在一起,誤會了?
……
簡雲騫緩緩打出一行字:你們要是很閒,全都過來陪我加班。
瞬間,群裡安靜下來。
這時,他好友秦榆單獨發來微信:雲騫,你真的打算放她出去?我個人覺得還是把她暫時困在那方小天地比較好,放出去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你顧不過來。最後怕的是,有人拿她威脅你,你該怎麼辦?
簡雲騫回:她是人,不是金絲雀,困了三年已是極限,讓她自由自在的飛翔吧!是我無能,沒有找到那條喪家犬……能做的我會做好,儘量保她無虞。
秦榆:要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我想她會與你共同面對的。
簡雲騫:不行,絕對不可以。恨我比讓她兩難好。
秦榆:你呀,揹負太多!
秦榆緊跟了一條:那……你加油吧!
放下手機,簡雲騫走到窗前,雨滴拍打著落地窗……玻璃窗映著個瘦影,臉上寫滿漠然與冷淡,身旁陪伴著他的只有一盞檯燈,還有那無邊無際的冷寂。
城市另一頭,伴隨著雨聲,床上的人兒緊緊抱著玩偶,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回到了十五歲那年的夏天。
四月和繼父出海捕魚,回程時船上無線電收到遇險求救訊號,接收到無線電應急示位標後,沈昀立即調轉船頭,往事發地趕去。
當他們到達事發海域時,一艘遊艇燃著熊熊大火,船上的滅火器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水槍的威力也不夠滅掉大火。而且看這火勢有爆炸的危險。
沈昀立即把情況報告給救援部門,隨後又開著船繞著遊艇轉了一圈,當他們轉到另一面時,一個頭破血流的少年抓著一塊衝浪板,在海里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