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柳尚驚慌失措。

他一邊轉身，一邊觀察四周，想找到發出聲音的那個人。

可惜，他就算把這地方看穿了，也沒能找到目標。

而且那人說出的話也很奇怪，他的那句‘每次夢到這裡’就像是一句咒語一樣，一直環繞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唉，柳娃子你終於清醒了，你做這個夢都做了上百次了，一百個傅工還不夠你洩憤的，快點醒過來別睡了。】

銀杏樹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柳尚忽然就在周圍環境裡，看見了銀杏樹的身影。

銀杏樹自從被他收進空間之後，就一直不怎麼出來過，那麼現在，它也可能真的只是在他的夢裡。

“我在做夢？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柳尚這話是問的銀杏樹。

“人在最毫無防備的時候，就會無意識地進入夢裡，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現實與夢境就交替了。”

【就是在你跟司徒那小夥子聊完之後，你睡在步爭死身上了，你倒是快點醒啊，不然我也感受不到外面發生的事。】

兩個不同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個是剛才那個陌生的聲音，另一個是銀杏樹的。

不過他們都說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主題。

那就是他居然無意識的睡死過去了，還是睡在了步爭死的身上。

柳尚有點囧。

他低頭抬手，把手掌撐在了臉上，想要冷靜一會。

他剛才做的被傅工再次推向喪屍潮的夢，還歷歷在目，現在的他還處於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狀態。

“話說看你這樣子，你都記得之前發生的事？”

這陌生聲音的話問得莫名其妙。

不過還是勾起了柳尚的回憶。

他記得，他在睡著之前，問了司徒耀為什麼不下山的話。

當時司徒耀的回答也挺讓他無語的。

他說。

“既然能確定大部分人能回來，那就再等等，等人多的時候再回去也不遲，而且要是就我們幾個人回去，路上肯定還會出事，人多力量大嘛。”

柳尚是真不覺得，司徒耀不知道就算他們一直待在這，也不一定能再湊多少人這件事。

畢竟按照他之前的說法，他們的人雖然在回流，但也一直在減少。

誰又說得準他們能不能等到人多的時候。

要柳尚來說，他們就得現在立馬下山，就算路上還會再少人，也總比無人生還得好。

總的來說，他們這一群隊伍，有那麼多膽小的隊員，以及一位擁有聖母情節的領頭，會是現在這副慘樣，著實是他們咎由自取。

不過柳尚也不打算去勸導什麼，人家都是決定好的事，他一個外人說話的分量能有多重。

再者，他也沒理由幫助這群人，他們不過萍水相逢，提醒一句就是天大的情分了。

所以他就真的只是提醒了一句，之後什麼也沒再管。

時間回到現在。

柳尚對於那個陌生聲音的話，抱有一種非常大的疑惑。

“你問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該不記得才對嗎？”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柳尚隨口懟過去的一句話，讓周圍霎時陷入一片安靜。

柳尚:“....................”

銀杏樹:“....................”

陌生聲音:“....................”

柳尚:“靠！”

他忽然想要掀桌，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之前在山洞，不，應該是在他還沒做夢之前的山洞裡，司徒耀好像確實跟他說過，消失後又回來的人，都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了。

柳尚忽然想到什麼，他朝周圍大吼。

“你在我做夢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麼？！！！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在柳尚吼叫的時候，這個世界也開始崩壞。

所有的建築，都被碎成了石塊，就連柳尚腳底下的也不例外。

不過神奇的是，雖然柳尚腳下的地面碎了，可柳尚卻並沒有受到碎裂的地面影響。

他反而違反了重力學，懸空在了原地。

不過在柳尚都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他對這些並不覺得多不可思議，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崩壞。

等到一切都陷入黑暗的時候，柳尚以為那個讓他陷入夢境的存在該出來了，可惜，那東西比他想象的要膽小。

那個存在並沒有出現在柳尚眼前，而是讓這個夢中的世界，崩壞以後再次重組。

而重組之後的世界，依舊是那吵鬧的教師辦公室裡。

柳尚站在了回憶裡蹲著的地方，而坐在他旁邊的，是沈淮。

入眼是熟悉的一切。

柳尚忽然感覺腦袋似乎又開始疼。

柳尚想起來了之前的事。

的確就如那個陌生聲音所說，他做這個夢做了很多次了。

每次的夢境一開始，他都會忘記遇到步爭死之後的事，然後按照他之前的性格來行動。

那個存在應該並不能阻止他使用異能。

只不過他讓自己失憶，忘記了自己擁有異能的事情，所以這個夢境無論重複多少次，他在夢境的最開始都無法使用異能。

只不過每次，他對傅工的仇恨，都讓他在無意識下，使用了自己的異能。

在自己不知道自己擁有異能的情況下，使用出來的異能。

“還來！”

柳尚氣笑了。

這些夢他做了很多次，都快要被混淆時間的概念了，要是再不出去，他估計又要繼續做這個夢。

“什麼，柳尚，你怎麼了？”

沈淮看柳尚有點不對勁，狀似關切地問。

如果是沒有之前記憶的柳尚，可能還真的會覺得這人是在關心自己。

可惜，在之後遇到傅工以後，這個身為自己死黨的好友，他以為會一輩子都站在自己這邊的朋友，卻終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滾。”

柳尚直接催生出一條粗大的藤蔓，把沈淮給拍到了辦公室的牆壁上。

牆壁直接被拍出了一條，巨大的裂口。

那裂口剛好能夠讓外面的喪屍進來。

而且剛才柳尚沒有留餘地，即把沈淮給拍死了，也造成了很大的聲響，吸引了外面那群喪屍進來。

在夢境裡的這個時間段裡，喪屍們還都是普通喪屍的形態，完全比不上柳尚在那之後，遇到的各種突變喪屍。

“啊啊啊啊啊啊！！！”

“殺人了！殺人了！”

“大家別驚慌，會把外面的喪屍也叫進來的！”

“還別驚慌個毛線啊！快跑！那個金髮男的也是個怪物！”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另一股混亂裡，而辦公室外面的喪屍們，也確實不負眾望地朝辦公室裡面，蜂擁而至。

沒有異能的普通學生們，哪裡會是這些東西的對手。

更何況他們的心靈才剛剛受到重創，還未恢復就要面對現在的情況。

恐怕心理素質再強大的人，也無法輕易做到吧。

不過柳尚看著，與之前幾百次夢境都不同的畫面，心裡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我要怎麼清醒過來？”

柳尚張開口問銀杏樹。

在他空間裡，還在悠哉遊哉地吸收之前那顆果子。

忽然聽到柳尚來這麼一句，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繼續它手裡的事。

不過等到柳尚再問第二遍的時候，銀杏樹才終於反應到，柳尚的剛才那句話，是在問它。

礙於它有求於柳尚，不能停下果子的供給，所以還是乖乖的回答了柳尚。

【一般像這種精神類的能力，最直接且有效的方法，就是強行讓自己，從這個虛幻的精神世界裡剝離出來。】

“說人話。”

柳尚忍不住皺眉，這銀杏樹可能是活得太久了，對話的時候，時不時會冒出這種，讓人聽得雲裡霧裡的話來。

柳尚覺得，改天得好好治治它這個毛病，不然自己每次都要提醒它一次，要說他能聽懂的話這件事。

不過緊隨而來的回答，卻不是銀杏樹的聲音了。

【沒用的，你既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你就算知道了從這裡出去的方法，你也絕對不會實施。】

“你也給我閉嘴，出去再和你算賬。銀杏，快說。”

也不知道是託了什麼的福，柳尚現在的實踐能力，比之前要更雷厲雷風行了。

而且還是一點都不容置疑的口吻，就像是一個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的上位者。

一時間讓銀杏樹都忽然冒出一個，到底是柳尚的輩分大，還是它這個，活了上千年的樹精輩分大這種想法了。

甚至銀杏樹，還被柳尚的這種上位者氣息，給嚇得一句態度都轉變了不少。

【唯一從這裡醒過來的方法，就是自殺。】

柳尚聽到這個方法，明白了那個陌生的聲音，為什麼要說出剛才的話了。

柳尚被傅工推向喪屍潮的那天起，就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

而現在也是。

他無法確定銀杏樹對自己那個果子的需求程度，是否已經達到對他實話實說的程度，他也不知道陌生聲音的主人，會不會跟銀杏樹已經串通好了。

這些他都不清楚。

也就談不上信任。

他不信任銀杏樹，那麼還要他自殺的話，他確實是做不到。

不過這兩個可能沒有人類思想的存在，可能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一種東西，叫做羈絆。

柳尚即便沒有愛上步爭死，但他確確實實已經跟步爭死產生了羈絆。

而這種羈絆的程度，剛好就達到了，他可以在夢境中為了回到步爭死身邊，而殺死夢境裡的自己。

柳尚毫不猶豫的抬起手，使用步爭死的金屬異能，催生出了一把金屬彎刀。

柳尚彷彿聽見了，銀杏樹跟那個陌生的聲音，都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在這兩聲吸氣聲中，將彎刀狠命朝自己的心臟處刺去。

忽然不知從哪裡伸出一隻手，攔住了柳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