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被蘇晴的話逗笑了。
“賠完錢,他大概自知理虧吧,就走了……”蘇晴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說起來,我覺得北言本性其實並不壞……只是,最近他的脾氣怎麼好像越來越暴躁了?”
蕭漫陷入沉默。
在她眼裡,冀北言簡直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小怪獸,滿世界橫衝直撞,在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但回到家中面對家族的苛責時,他也會感到害怕。
很多次,他哭著跑到蕭漫這裡尋求安慰,而蕭漫也總是如他所願,為他取暖。
她試圖勸他,去尋找一些人生的理想,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去嘗試透過工作來體現人生價值,進而贏得家人的認可。
他每次都點頭答應,可扭頭就繼續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尋歡作樂,當然,這些朋友也包括女性。
又開始瀟灑肆意的生活。
日子反反覆覆下來,她終於厭了,好幾次說要分手,卻在他的死纏爛打下糾纏到現在。
不過這些,都是外人所不知的,包括蘇晴。
蘇晴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在蓉城那邊怎麼樣?還習慣嗎?有沒有個照應的人在?”
“很好。”蕭漫將她和陸見遲來到智享未來的過程簡單講了一遍,強調這邊特別好。
“陸見遲?你之前沒怎麼提起過啊?”蘇晴對陸見遲有些好奇了。
“其實跟他的交集也就這幾天的事……”
蕭漫如實道來,當然,除了醉酒那天的曖昧。
“等一下!”蘇晴聽著聽著,突然覺得哪裡不對,“這個陸見遲,是不是對你關心過頭了?”
蕭漫反駁道:“沒有吧……當初北言讓他關照我的工作,他不是一直沒搭理我嗎?”
“哎!那是放長線釣大魚唄!”蘇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不是我說你啊,一遇到感情問題,你怎麼好像就有點降智呢!”
“我覺得你真是想多了,陸見遲已經有女朋友了。”
“什麼?你見過?”
“還記得昨晚咱們見到的那個網紅‘小靜靜’嗎?”
“嗯?”
“當時,她就坐在陸見遲的腿上……”
“臥槽槽槽槽槽!!”
“而且,”蕭漫緊接著又拋去一枚小炸彈,“我在他辦公室也見過小靜靜,當著大家的面叫他‘親愛的’……”
電話那頭傳來跌倒的聲音。
“那也不能肯定小靜靜是陸見遲的女朋友吧?”震驚過後,蘇晴又撿起手機開始質疑,“也許……”
她也“也許”不出個所以然了。
“好了,別跑偏了,反正他對我就是上司對下屬、朋友之間的那種關照而已。”
“我覺得啊,肯定沒那麼簡單!”蘇晴仍不死心,“而且,據我分析,他說不定是真的對你有好感。如果只是玩玩而已,不可能這麼大費周章。”
“我再跟你強調一遍啊,他是北言的朋友。”
“看來,冀北言不僅僅是渾啊,還傻,居然把你交到他手上。”蘇晴顯然抓錯了重點。
“我進海夕和北言沒有關係,是自已應聘——”
“不過,這個陸見遲一邊追你,一邊跟小靜靜搞曖昧,也是個渣男!”
蕭漫無奈地聽著她絮絮叨叨、毫無邏輯的長篇大論。
等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發現餛飩已經涼了。
唉。
第二天,蕭漫繼續整理資料,和深入調研客戶需求,並就出差人員的配置問題與海夕人事部門進行了確認。
工作進展得井然有序。
如果說期間有什麼小插曲,那便是技術部的伍飛表現得過分熱情,時而送來咖啡,時而主動交流工作心得。
連蕭漫都察覺到了,他對自已有好感。
下班時,小妍如約而至,她興高采烈地拉著蕭漫前往湖邊燒烤區。
“你也看到了,整個專案組,現在就我們兩個女生。”小妍邊走邊傾訴,“你沒來之前,我一個人可寂寞了。”
“可是,這裡工作環境和待遇真的不錯呢。”蕭漫由衷說道。
人工湖邊專門設定了一塊休閒區域,還配備了免費的燒烤架和竹炭,作為員工的福利。
不遠處的超市裡,調料和醃製好的牛羊肉等食材一應俱全,且價格親民。
“可就是有點偏僻,像座圍城。”小妍微微皺眉。
其實園區也有班車,方便有回家需求的員工每日通勤。
有條件的員工還會選擇每天開車上下班。
然而,像小妍這樣的外地實習生,就只能住在公司宿舍了。
蕭漫對此有些不解,或者說,她並不完全認同小妍的煩惱。
在她看來,通常有這種煩惱的人,這份工作大概也不會太長久。
她見小妍的心思不在烤串上,便默默地承擔起了全部的燒烤工作。
烤肉的香氣引來了一群在湖邊散步打發時間的同事,其中既有單身漢,也有小情侶。
一小群人熱情地買來啤酒和食物,悄無聲息地加入蕭漫的燒烤小分隊。
日落時分,湖邊的一片區域悄然變得熱鬧非凡。
在歡聲笑語中,一陣吉他聲由遠及近,眾人紛紛循聲望去。
“嘿嘿,伍飛這個老六,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有人低聲打趣道。
伍飛抱著吉他,邊走邊彈,深情款款地唱著《送你一朵小紅花》,目光不時地向蕭漫投去。
說實話,他此刻的模樣頗為帥氣,讓在場的幾位小姑娘不禁暗自心動。
蕭漫將手中的烤串一一分給大家,隨後在伍飛熾熱的目光下,略顯尷尬地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汗珠,卻不慎讓手上的炭灰在臉上留下了一道黑痕,這意外的點綴為她本就白皙姣好的臉蛋平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氣氛熱烈而又略帶微妙,正在大家準備起鬨之際,湖對岸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庫裡南疾馳而來,呼嘯而過,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庫裡南徑直朝酒店門口駛去,但在經過他們時,或許是被燒烤的熱鬧氛圍所吸引,車主猛然剎車,又倒車回來,穩穩停在了眾人面前。
而蕭漫在這輛豪華SUV出現的那一刻,心中已隱隱感到不安。
當車主緩緩從車上走下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來者,正是冀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