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是蕭漫大一時在校園內頻繁邂逅的一隻小橘貓。
那時候泡泡的媽媽還在。因為經常給它們投食,貓咪們一見到她便會喵喵叫著親暱地湊過來,而泡泡無疑是其中最活潑好動的一隻。
蕭漫的媽媽去世之後,蕭漫就很少去看貓咪了。
直到有一天,泡泡意外地出現在了她的寢室裡。
它是來找她的。它的媽媽也不在了。
從那以後,泡泡便成了寢室的常客。在徵得室友的同意後,蕭漫特地在宿舍的一角為它準備了專屬的食盆和水碗。
泡泡陪伴了她整整半年的時間,那段日子裡,無論是圖書館、操場還是校園的其他角落,蕭漫去過的地方,經常會有泡泡的身影。
當然,還陪睡過。
然而,有一天,泡泡突然就不見了。
她找遍了校園的各個角落,始終沒找到。
後來,一位養貓的校友告訴她,泡泡可能是發情了,發情期的貓咪有時會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貓就是這樣,養不熟的。
她也只好默默祈禱泡泡餘生能過得健康幸福。
“你是在哪裡撿到它的?”蕭漫問陸見遲。
“在學校外邊的咖啡廳旁邊。”陸見遲邊說著邊帶她上了二樓的臥室。
“時光印記?”
“對。”
那天,他在咖啡店旁的路口遇到一隻奄奄一息的小貓,小貓身上有被重物碾壓的痕跡。
來往的路人,偶有為它嘆息一聲的,但始終沒有人伸出援手。
陸見遲也沒有救它的意思。
一隻流浪貓而已,死就死了。
但是就在越過它時,他忽然想起,她身邊常常也會有一隻這樣的小橘貓。
於是,他不禁多看了它一眼。
貓在掙扎、嗚咽,展現出了強烈的求生慾望。
他終於動容了,帶著它去了最近的寵物醫院。
花了他很多錢,總算是救活了它。
幸好。
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五年之後,才知道這隻貓就是當年陪在她身邊的那一隻。
“原來是這樣,它居然跑到學校外面了。”蕭漫有點懊惱當時怎麼沒去外邊找找,咖啡廳那條街她其實很熟,“不過,居然是被你撿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她又補充道:“也幸好被你撿到了。”
陸見遲笑:“原來,我們的緣份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蕭漫突然抱住他,低低地說了句:“如果那個時候遇上你就好了。”
陸見遲聞言呼吸一滯,摟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那個時候,如果他能勇敢一些,也許……
不,當時的他,就是個懦夫,是個逃兵,連與她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給她幸福。
但,過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
他要她,愛上現在的他。
過了一會,他拍了拍她的背,“不早了,該休息了。”
“可是,”蕭漫抬起頭,眼神清亮,“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未來的日子還長,你可以慢慢問。”陸見遲親了親她的額頭。
“那今天就只問一個,”蕭漫輕輕推開他,嘟著嘴說,“這個問題不弄清楚我睡不著。”
“好吧,你問。”
“就是……我喝醉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漫低下頭,滿臉通紅。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指尖輕撫過她的唇,低笑:“你還記得多少?”
“我就記得好像親了你,其他都不記得了……”蕭漫雙手握住在她臉上游移的那隻大手,“我一直很想確定,到底是不是我先親的你。”
“……”陸見遲的臉黑了一下,“我是那種人嗎?明知道你不清醒,我還去親你,那豈不是趁人之危?”
“可是,你明明跟我親了那麼久!”
“抱歉,我是個男人,那種情況下很難把持住,”陸見遲忍住笑,“你知道,除了親你的嘴這個動作,其他我什麼也沒做。”
說完,他又補充道,“其實我挺想做點別的,但是忍住了。”
他擺出一副“快誇我”的表情看著蕭漫。
“如果是別的女的親你,你也會這樣嗎?”蕭漫臉更紅了,甩開他的手,“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陸見遲握住她的手:“如果是別人,我會推開。”
那天,其實有其它地方可以讓她休息,他卻理所當然把她帶回了自已的辦公室。
不過他並沒有非分之想,單純想照顧一下她而已。
沒想到,喝醉的她那麼不聽話,怎麼也不肯躺下休息。
也不許他走。
她拉著他,憨笑著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
他答:“陸見遲。”
她嘴裡含糊不清地重複著:“陸見遲……陸見遲……這名字在哪兒聽過呢。”
隨後,她靠近他,醉眼迷離地直視他的雙眼,“陸見遲,你長得真好看,特別……是眼睛。”
他們臉對臉貼得很近,女孩帶著酒味的潮熱氣息拂面而來,讓他突感心浮氣躁,身體也隨之湧起一股燥熱。
他輕輕推開她的手臂,試圖在保持理智的時候推開她,“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取了杯水,想塞進她手中,然後離開。
她卻推開水杯,雙手環抱著他的腰,口齒不清地嘟囔著:“你對我真好……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一刻,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凝滯了瞬息。
他強自抑制住呼吸的急促,聲音低沉剋制:“你有北言。”
“不要他,他不好。”女孩嘟囔著,“我要你。”
“蕭漫,你喝醉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試圖輕輕推開她。
她卻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雙眼微溼,帶著幾分迷離與執著:“你不喜歡我嗎……”
他避開她的眼:“你休息一下,我去外邊,你有事叫我。”
她將臉貼向他的臉,近乎呢喃地說:“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心跳與呼吸開始同步加速,他回她:“……好。”
她卻似乎並不滿足:“那你喜歡我嗎?”
一種強烈的渴望在他心中不可遏制地持續迸發,將內心的掙扎與罪惡感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切都他媽見鬼去吧。
“喜歡。”
他輕輕托起她的臉,深情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蕭漫,我喜歡你。”
“男朋友……我也好喜歡你。”
緊接著,她溫熱的唇瓣毫無預兆地貼上了他的。
他只呆滯了一秒便毫不猶豫地迎接上去。
“男朋友……我是不是……只有在夢裡才能見到你?”良久後,她輕喘著問他。
“夢?”陸見遲目光微微一頓,手臂緩緩鬆開,“蕭漫,我是誰?”
“你是我……男朋友呀。”
“我叫什麼?”
“你叫……陸見遲……”
話未落音,唇已被他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