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
陸見遲看向冀北言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
而冀北言最討厭別人問自已是不是瘋了,尤其此時此情景,這句話從陸見遲嘴裡問出來。
“我沒瘋!你才瘋了,竟然碰老子女人!”冀北言怒吼著。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陸見遲冷冷地看著他,“就算我碰了她,你大可直接找我算賬,跟女人動手算什麼本事?”
“陸見遲!”冀北言又跳了起來,“老子弄死你!”
陸見遲迅速後退一步,輕鬆避開他的攻勢,並反手將他壓制在沙發上。
“這裡是我的房間,蕭漫的房間在三樓。考慮到你之前的行為,我特意讓她帶你來這裡,就是為了避免讓她獨自面對你的失控。你果然讓人失望。”
“另外,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
難以想象,如果冀北言在蕭漫那個狹小而封閉的房間內失控,對她施暴,她要如何逃脫?
冀北言終於停止了掙扎,陸見遲也緩緩鬆開了手。
蕭漫整理好衣服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陸見遲正倚在窗戶邊抽菸,而冀北言則鼻青臉腫地坐在沙發上,神情呆滯。
兩人同時向她投去目光。
陸見遲的眼神在嫋嫋煙霧中顯得格外深沉。
冀北言則迅速低下頭,不敢直視她。
“我先去休息了。”蕭漫的聲音出奇的冷靜。
陸見遲微微點頭。
蕭漫回到306時,蕭琪正一臉氣急敗壞地等在門外。
見蕭漫明明看見了自已,卻仍慢悠悠地走來,蕭琪氣不打一處來,質問道:“你們到底去哪兒了?一個個電話都不接,在幹嘛呢?”
蕭漫面無表情地回答:“這不關你的事。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蕭琪的態度瞬間轉變,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語氣,趁蕭漫關門之前擠進了房間。
進屋後,蕭琪好奇地四處張望,讚歎道:“住這裡還真不錯呀。”
蕭漫沒有理會她,徑直走進了洗手間。
她在卸妝直至洗澡的過程中,感到自已異常地冷靜。
與此同時,在603房間內。
冀北言:“遲哥,我覺得我一定是病了。”
陸見遲:“有病去治病,別在這發瘋。”
過了一會兒,冀北言走到陸見遲身旁,自顧自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
“借個火。”他沒等陸見遲迴應,就從後者嘴裡奪過半截煙,藉著菸頭上的火光,將自已的引燃。
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冀北言在高中時期就學會了抽菸,而陸見遲則是在大四那年,臨出國前不久才開始抽菸。
只是,那時借煙借火的人,卻是陸見遲。
一陣沉默過後,陸見遲隨意問道:“你是怎麼進的園區?”
智享未來園區的門禁管理十分嚴格。
“當然是以客戶的名義。”冀北言忽然笑了,“我搞到了這裡老闆的聯絡方式,告訴他冀氏準備在這裡投資,今天特地來考察。”
“辦法不錯,”陸見遲挑了挑眉,“所以,你爸準備投資多少?”
冀北言沒回答他,而是話鋒一轉,“陸見遲,我很早就看透了你,你不是什麼善類。”
陸見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你當年為什麼還願意借錢給我?”
“無所謂,反正我錢多。”
“呵,這話真是扎心,早知道不還你了。”
“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我仍然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嗎?”
“因為你從不圖我的錢。”冀北言似乎又陷入懊惱,“漫漫以前總是勸我多做些有意義的事,於是我就和所謂的朋友一起投資、創業,結果他們個個都只想坑我的錢。”
“所以,”陸見遲將菸頭用力按滅,語氣卻像是隨口一提,“每次受挫都會遷怒於她嗎?”
“我發誓,我以前從來沒有對她動過一根指頭。”冀北言面色黯淡,“從你回到A市,再到得知她憑自已的努力進了你公司。你知道我什麼心情嗎?”
“按理說,我應該為你們感到高興,但是,有時候我卻莫名地感到難受。”
“你們似乎總是做什麼,就成什麼。”
陸見遲嘆了口氣:“我們這些普通人辛辛苦苦取得點成績容易嗎?你怎麼好像還委屈上了?”
“你就別諷刺我了!”冀北言情緒激動地揪住陸見遲的衣領,\"難道連你也看不起我?\"
\"我只是看不起你打女人的行為。\"
冀北言鬆開手,無力地倒在沙發上:\"你說,她還會原諒我嗎?\"
“別問我。”
“遲哥,你總是做什麼都對,能不能給我指條明路?”
“其實很簡單,”陸見遲停頓了一下,低頭去看他,“聽她的。”
三樓,306房間內。
蕭漫洗完澡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蕭琪守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個新款黑色香奈兒包包,殷勤地舉到蕭漫面前:“姐,這是送給你的,喜歡嗎?”
蕭漫只是瞥了一眼,沒接,“有事直說,沒事就趕緊走吧。”
“姐,你是真的要跟北言分手了嗎?”
蕭漫沒理她,開啟電腦,工作。
身後傳來瓷器輕輕碰撞與塑膠袋被撕開的細碎聲響。
“老實說,老爸最近每天都陰沉著臉,還讓我勸勸你回心轉意。”蕭琪在蕭漫身側做了個鬼臉,後者卻無動於衷,於是她又嘆了口氣,“老爸最討厭了,做事從來不考慮我們的感受。”
“姐,如果你真的對北言沒有感覺了,我全力支援你和他分手!”
蕭琪邊說邊將一個漂亮的馬克杯輕輕放在蕭漫身旁,“我帶了一些極品的玫瑰花茶,晚上喝特別好,我給你泡一些哈。”
她扔進去一些玫瑰花,哼著小曲又回身去取水。
蕭漫的餘光瞥見那杯子正擱在她的方案書上,她轉頭一看,發現杯底還殘留著些許水漬,連忙伸手去移開杯子。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股滾燙的開水毫無預警地傾灑在她的手背上。
“啊!!!”一聲痛呼脫口而出。
儘管蕭漫迅速收回了手,但手背的大部分割槽域還是被燙傷了,一股劇烈的灼痛感從手背直擊心臟,疼痛排山倒海洶湧而來。
“啊!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蕭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連忙放下開水壺,手忙腳亂地找出紙巾來給蕭漫擦拭。
蕭漫一把推開她,快步衝進洗手間,開啟水龍頭,用冷水沖洗著被燙傷的地方。
這一刻,她的情緒終於失控,一隻手捂著臉,哭著道:“蕭琪,我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你走!”